“太子,皇兄,我再说一遍,不准打他,这是最后一次。”严佩瞪着正在挠头的严继,不客气地说着。
万一他受不了被打,逃跑了,她上哪找人去?
“知道了,知道了。”严继一脸讨好地看着严佩,“皇妹,你对他就这么上心?”
严佩瞅他一眼,“皇兄,你可以离开了。”
“好好好,我走,我走还不成吗?”严继笑了笑,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严佩让狱卒打开牢门,招手示意季鱼出来。
季鱼听到了方才他们说的话,也知道她这三天去了良恩寺。那天他听她说要和自己结亲的时候,也以为她是疯了,但是现在看起来,她清醒得很。
可她为什么这么维护他,还非要招自己当驸马呢?此前他们从未见过一面,他这样一个人让公主一见钟情,是不可能的事吧?
“季鱼,快出来。”严佩见他稳稳地站着,两眼安静又深邃地盯着她,催促道,“你不用再呆在天牢里了。”
雪冬收拾了狱卒们的桌子,他们不敢有丝毫怨言,只贴着墙根站着,略带怨气的眼神时不时往牢里的人身上扫去。严佩见他总算从那一堆烂稻草里走了出来,忙扯着他的袖子,拉到桌边坐下。
季鱼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味,像是混着青草味的花香,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袖,他已经好几天没清洗了,而她就这么拉着他走。
还给他带了吃的过来。
雪冬早已摆好了饭菜,荤素俱全,差不多占满了整张桌子。
季鱼愣了下,还真的从来没有人这样为他准备一桌子食物。
“多谢公主。”他还没忘了礼数。
“快吃。”严佩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他傻,严继打他,他就不知道躲一躲,非要脸上挨一拳才行?
这下可好,原本还稍稍能看的脸,现在也挂了彩。真是碍眼。
“回去之后,记得往脸上擦药,用我给你那瓶。”严佩吩咐道。
他吃饭不疾不徐的样子,倒是勉强能看出点大家公子的风范来。
“是,公主。”季鱼轻应一声。
他知道严佩在看他,而且从她的眼神里,看不出半分爱慕倾心的情绪,反倒隐约有些不耐烦。他垂下眼,吃了几筷,便放下碗。
“吃饱了?”严佩见桌上的菜动了不到一半,天牢里是什么伙食,她能想象到,而狱卒会给他吃什么,她也能想象到。
“是,公主。”
严佩心底的怒火一下子窜了上来,三天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的人,饭菜剩了这么多,他说吃饱了,这是在虐待他自己,还是敷衍她呢?
她深呼吸几口,不能生气,季鱼情况特殊,她不能跟他撕破脸,更别说,严敞还没同意他俩的婚事,这个时候闹矛盾,只会让人怀疑她对季鱼的“情意”。
“不吃那就收起来,带回去慢慢吃。”严佩忍着怒气,尽量自然地说着。
冬雪又收拾了桌子,把食盒递给季鱼。
“走吧。”严佩说完,见季鱼开始站起身,这才带着冬雪往外走。
三人一出天牢,严佩就带着冬雪,头也不回地快步走远了。
季鱼望着那消失不见的身影,无比确定,公主生气了。可是她为什么会生气,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食盒,是嫌他吃饭太慢,还是嫌他浪费了?
严佩回了洛玉宫,就忍不住在软榻的枕头上,捣了几拳,嘴里骂骂咧咧,就是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碧春小声问雪冬,“公主怎么生气了?”
“公主送去的饭菜,质子没吃多少,公主就生气了。”
“质子怎么这么不识抬举,公主一回来就去看他,给他带饭,他怎么能辜负公主的心意?还白费了我一顿工夫。”碧春不爽地咕哝着。
严佩对着枕头发泄了一顿,冷静下来。季鱼和常人不一样,他没受过多少别人真心实意的关爱,今天自己突然到牢里去看他,说不定他被吓到了,毕竟有几个公主会到天牢看望犯人的?还给他送饭?
说不定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好意思再吃下去,才说自己吃饱了的。
严佩觉得这个猜测有道理,以后她不能这么着急,要循序渐进,让他知道,在昭国,还是有人关心他,他是可以安心留在这里的。
她想到一个主意,开口唤道:“雪冬,你让人去外宫找间宽敞干净的院子,收拾一下,让季鱼搬进去,再给他安排两个可靠的内侍,一定要可靠,不能为难他。”
“是,雪冬这就去。”雪冬也没想到,严佩这么快就原谅了季鱼,还要给他安排新的住处?
“对了,还要安排一队侍卫,守着那间院子,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严佩琢磨着,这样他想和外界联系,就没那么容易了。
“可是,公主,据奴婢所知,质子还有个叫高木的哑巴小厮……”
严佩想了下,“让他跟着季鱼。”她总不好拆散人家十几年的主仆之谊。
雪冬领命走了,碧春端着茶水,走上前来,“公主,你对质子也太好了,又是亲自送饭,又是帮忙搬家的……”
严佩瞥了她一眼,接过茶抿一口,幽幽地说了句:“你不懂。”
*
季鱼拎着食盒,从偏僻处回了破院子。
高木正抱着一碗菜汤,咂摸着那点油星味,就听见不远处有熟悉的脚步声传来。他放下碗,开门就跑了出去。
一见到季鱼的人,他又开始不停地打手势。
季鱼点点头,“放心吧,我在天牢没受什么委屈。”
高木指指脸颊,摇摇头,表示不相信。
“太子打的,别处都没受伤。”季鱼安慰他。
高木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手里有个食盒,又比划了几下。
“公主送来的,”季鱼叹口气,“先进屋。”
在看到食盒里那些珍馐佳肴时,高木的眼都直了,他忙示意季鱼,能不能吃,季鱼点点头,高木就大快朵颐起来。
季鱼却盯着那些花纹精致的碗碟发呆。
他惹公主生气了,公主会不会惩罚他?公主还会让他当驸马?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公主会看中他,但是如果公主放弃他……
季鱼忍不住握紧了手,只觉得心思如浮木一般,在湖面上左摇右荡,是不是以后他更顺从一些,不自作主张,公主就不会生气了?
就比如,在天牢里的时候,他应该把所有的饭菜都吃完,而不应该中途停下,还剩下那么多?
他正想着,就听见外面有人来了。
“季公子,我家公主给你们准备了一间新的院子,让你们搬过去。”
季鱼愣了下,推开门,见雪冬面无表情地站在院子里,低头问了句:“能否先带在下去认认地方,稍后我们再把东西搬过去?”
“可以。”雪冬说完,就走在了前面。
季鱼穿过破败的园子,风化的假山,再经过一些杂役们住的低矮房屋,直到眼前突然开阔,一丛丛红菊点缀在刷白的墙根处,院门旁是枝干弯曲有致的小槐树,整间院子周围,还站着五六个侍卫。
“季公子,就是这间。”雪冬指着院子说。
公主特意给他准备的新院子,所以……她不生他的气了?
他觉得心里忽然安定下来,只是在下一刻,又像漂浮在天上的游云,让他觉得不太真实。
“请代在下,转达对公主的谢意。”季鱼一揖。
“好说,请季公子和小厮尽快搬过来,也好让我回去向公主复命。”
季鱼应下后,便回去了,就是这一路,他总觉得自己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好像在做梦。
屋子里,桌上已经是残羹冷炙,高木见他回来了,又用手势问他,是不是要搬家?
季鱼嗯了一声,“先收拾东西吧,公主的丫鬟还在那里等我们。”
高木愣了下,开始比划。
“留封信在这里,给武伯,”季鱼慢慢说道,“至于那些消息,让他们封存好。”
季鱼见高木瞪大了眼,继续说道:“假如皇帝赐下婚约,我真的要侍奉玉赐公主,那些东西,或许也用不上了。”
高木一脸不甘心,又比划了几下。
“在昭国,没有皇帝的旨意,我们是回不去的,就算准备了许多年……”季鱼顿了下,是啊,他蛰伏近十年的心血,也怪不得高木为他抱不平。
他望着高木,断然道:“以后再说。”
高木一愣,做了两个手势,脸上的表情有点狰狞。
季鱼忽然觉得有种被逼到角落、无处可逃的窒息感,他摇了摇头,“不,我没有爱上她,我所说的这些,无非是在我成为她的驸马后,最好的解决办法。”
他迎上高木凌厉的视线,眼神平静,“这桩姻缘一旦结成,我就是身不由己的那一个。”
高木低下头,发出类似叹息的声音。虽然他们在这住了十五年,但并没有留下多少东西,两人收拾了些常用的衣物,便离开了。
临走前,季鱼回头看了看这处破败的院子,他毫不怀疑,如果再来一场连绵秋雨,这院子肯定会被冲垮。
他不自觉地按住胸口,却在察觉到衣襟之下,那硌手的东西时,猛地把手放下了。
*
雪冬回了洛玉宫,严佩正窝在椅子上,绕着自己的发梢玩,见她回来,直起腰问道:“他们都搬进去了?那破院子没人了?”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回公主,是的。”雪冬刚说完,就见严佩从椅子上跳下来。
“你们两个,跟我来。”严佩说完,就往宫外走去,碧春和雪冬不明所以,只得跟上。
直到她们来到那个破院子。
“公主,你要来的地方是这里?”雪冬不解地问,她还以为公主会去新院子瞧瞧质子他们呢。
“嘘,小点声。”严佩扫了两人一眼,“呆会进木屋,你们手脚动作都放轻点。”
严佩推开两扇吱嘎作响的木门,四下打量了一眼,除了正堂,两侧各有一个房间。
“来,帮我找东西。”严佩边说,边小心地四处搜寻着。
“公主,找、找什么?”碧春脸上略有嫌弃,这家徒四壁的,一眼就能看个遍,还有什么可找的?
“一些古怪的、奇特的、类似机关的地方或物件。”
“公主是怀疑,他们在这里藏了什么?”雪冬一下子明白了。
“对,反正先找找看。”严佩说是这么说,心里也清楚,像季鱼那样善于察言观色、谨小慎微的人,多半不会在这里留下什么。
但说不定会有些意外发现呢?
“公主,这有个木人。”碧春指着一块钉进土墙里的木板,说道。
严佩拿起来看了下,又闻了闻,只是普通的木头刻成的小人,就给放了回去,也没见触动什么机关之类。
三人把整个草屋,从墙缝到屋顶,全部找了个遍,什么都没有发现。
严佩明知会是这个结果,但还是有点泄气,“就这样吧,先回宫。”
“公主,要去看看质子吗?”雪冬试探着问了句。
“不去了,”严佩蔫蔫地说,“你记得让人多送点食物和衣裳过去,但凡常用的东西,都送一些,别短缺着他们。”
雪冬应声而去,严佩和碧春回了宫里,还没等坐下喝口茶,就听内侍来传话,说皇上让公主去御书房一趟,严佩又抬脚跟着内侍走了。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蜀南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我招质子当驸马(穿书)更新,第 6 章 第 6 章免费阅读。https://www.sndswx.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