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委屈,又不敢为自己辩驳,等红叶一走,就听易欢小声嘟囔,“吓死我了,还以为红叶姐姐让你自生自灭,给兖州的百姓陪葬呢。”
柳灵修满头黑线,“这种时候,你们还去烦她,连带我也挨骂。”
“公子病了,我不找她找谁啊。”
他悠悠躺下,“放心吧,我有神仙庇护。”
“难道公子真是神仙下凡?”易欢闪着星星眼,满是崇拜地期待他的回答。
灵修忍俊不禁,同他玩道:“真聪明。”
易欢是被哄得高兴了,可他□□凡胎,依旧每日头痛或昏睡,清醒时在窗边,看到皑皑一片白色,只觉心底一阵荒凉。
那日他睡着,听到易欢的惊呼,“听风哥哥,你怎么来了?王爷呢?”
睁开眼,人已经到了床边,等他看清楚,激动得直咳嗽,边咳边骂道:“他疯了吗,怎么能把贴身护卫外派!”
“公子息怒,王爷很担心您。”听风关心他,态度不卑不亢。
“他的安危呢?陛下病重,人心不稳,你怎么保证他平安?”压着嗓子低吼了几声,又是一阵猛咳,易欢忙上前服侍,却不敢开口劝。
听风跪地,态度坚决,“属下听命行事,请公子保重,千万别辜负王爷一番心意。”
地上的人乖顺,叫他不好再发火,叹声问道:“他还好吗?”
“王爷很好,只是常常念起大人。”
灵修抬手让他起来,“也罢,你们再不来,兖州真成人间地狱了。”
“公子请勿忧心,楚大人带来的药草充足,相信瘟疫会很快被制止。”
“楚熙嘉?太子让他来的?”他皱眉问道,听风点头。
“太子很信任他。”兖州瘟疫皇室关切,是个立功的好机会。
“楚大人是太子亲信。”听风低头回话。灵修脑海中浮现出,楚熙嘉的那张脸,嘴角勾着邪笑,眼底无尽淡漠,像是来勾魂的小鬼,与睿这个阎罗在一起,也算相得益彰,想到这儿心情好了一点,“救民水火之事,让他们当官的去忙吧,你且在我跟前。”
“属下只听公子吩咐。”听风垂首,拿出萧澈的信。
心脏突然停了一下,展开看到熟悉的笔迹,又跳得似要脱离胸口。
“平之兄,展信安。相别月余,兄长已置身险境,我本欲相随,奈何血脉羁绊。听风与我一同长大,是我至亲至信之人,你看到他,就如看到我一样。”
他激动地咳嗽不止,蹒跚着起来,撞到炉火前,让那张薄薄的信纸,燃烧。抬手拦住欲探火的听风,澈尚年少,做事好恶心强不加遮掩,这是他的可爱之处,但在诡谲的燕宫里,他的情义,便是最致命的弱点。
“听风,若有人问起,你只说,是公主求澈送你来的,连同带来的东西,都说是公主的意思。”
“属下明白。”
年关将至,燕宫被白雪装饰一新,皇上的病也一天天在好转,以寒入宫侍奉汤药,皇上心情大好,看上去格外有精神。
“早知如此,也不必叫国师诊治,只把寒儿早早接回宫里。”皇后亲切玩笑。
“寒儿是咱们萧家的人,住到宫里,也没什么不妥。”
“奇故去,儿臣已成旧人,能入宫侍奉,已是蒙陛下垂怜。”以寒回宫后,一改往日高冷脾气,说起话来,句句温顺谦恭。这副样子,皇上更觉她可怜,心中偏疼不已,“好孩子,奇走了,还有朕护着你,绝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陛下封的降真妃子,哪个敢轻视。”
“那就好,近日在宫中住得可还舒心?”
“太子把东宫主殿让给了儿臣,我与阿言姐妹亲厚,自然舒心,只是让他们夫妻分居,心中不忍。”
“你是长嫂,睿将主殿让出,正合孝悌之道。”皇上欣慰道。
她默默点头,收拾药碗,见他略显疲态,上前为他按揉头部,不到一刻钟,皇上便睡去了。皇后轻轻招手,带她出来,往偏殿走,轻声道:“阿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有你陪着她,我和陛下都放心。”
“母后,阿言是个好孩子。”以寒紧张道。皇后似是没有发觉,自顾自说道:“你也是好孩子,还有我的燕安,小女孩就是招人疼呐,我还时常梦到她在襁褓中的样子,皱成一团,就只会哭,哭得我手忙脚乱的。”
“燕安已不常哭了。”
“她前几日还在为你往日的情郎担忧落泪。”
以寒微微皱眉,“母后,儿臣对平……平之兄长只有兄妹之谊,绝无非分之想。”
“别怕,我知道,你们都是聪明孩子。”皇后看着她轻笑,“你生来聪慧,清高自傲目无下尘,而柳郎,她就是太聪明了,才不乖,让我的燕安伤心。”
“燕安心系兄长,请母后息怒,等他回来,叫他好好向燕安赔罪。”以寒斟酌着回话。
“我不生气,以寒,我成为本朝唯一参政的皇后,与陛下同尊,你说是为什么?”
“陛下宠信。”
“那你可知道,陛下为何信我?”皇后继续问。
“夫妻情深。”
“说谎。”皇后冷笑,“你若真这么想,就不会回来找我。”那天她踏着风雪策马而来,只说了一句,“良禽择木而栖。”
“母后,寒儿不知。”她说话,嘴角微微颤抖,皇后比她想象中还要可怕。
“怕什么?”皇后走到她身后,轻轻将紧张的她按到椅子上,“方家为了先后之死一直心存芥蒂,你能来为我效力,说明你已经明白过来,陛下他需要的从来不是女人,他需要的是战士,为他冲锋陷阵的战士,他当然爱我,因为我没有女人软弱的情感,更没有威胁到皇权的家族,我完全依附于他,才值得信任,你姑母从一开始就错了。”
“寒儿明白了。”
“真的明白?”
她慌忙起身,躬身回话,“寒儿愿意成为母后战士,与母后并肩而战。”当她从山上下来,就想好了有这一天,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竟会如此狼狈,在楚后的面前,她第一次感受到颤栗,就像一只小羊羔面对猛兽时本能的恐惧,她小心斟酌着回话,方家文人风骨,已经被王者霸气震了个粉碎。
皇后似是欣慰,拉着她的手,“好孩子,不是我要逼你,这世上,我们女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千万不要让感情影响你。”
“寒儿谨遵教诲。”
楚后的话,她消化了很久,以前只觉得争斗无趣,可不小心掺和进来才发现,原来处处惊险。晚上回到东宫正殿,一进屋,便觉得温暖,阿言倚榻歇息,见她面色发白,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晚?很累吧,父皇还好吗?”
“陛下无碍,我去园里看梅花了,外面实在冷。”以寒说话间陪她坐下。
阿言笑道:“你倒悠闲,也不早点回来陪我,让我闷坐一日。”
“你们宫里的人最娇贵了,一个两个的都要人陪。”
“我只要你陪呢。”
“哈,等见着睿,我就把你这话告诉他,看他饶不饶你。”说完两人笑成一团,好像在闺阁中一样。以寒靠在阿言肩头,听她的呼吸声,喃喃道:“我住在这儿,像是棒打鸳鸯,让你们两个不得相守。”
阿言却嘻笑着问她,“怎么,你以前不是很讨厌睿,现在倒可怜起他了。”
“他才不用我可怜,我在意的是你啊,你老实告诉我,真的希望我在这陪你吗?”
“当然,咱们很久没有这样靠在一起说话了,我和睿是夫妻,长相厮守,不在乎这一时片刻,而你却难得进宫,我想你,睿是知道的,若非他首肯,你哪能住这里。”
“你就不怕他寂寞难耐……”
“不会,我了解他。”阿言天真未改,自信笃定。
“好吧,万一他纳侧,你可别怪我。”
“他是储君,早晚要纳,你别替我愁了,听说陛下病情见好,你也住不了几多时。”
以寒抬头看看这个傻丫头,“明儿把侧殿收拾出来,我一样陪你。”她说完起身往出走。
“你去哪里?”
“不告诉你。”以寒回头调皮一笑,阿言便不多问。
她走到一间小殿,那是合欢的住处,里面奉着奇的牌位。一进门,线香混杂着药膏味扑鼻而来。
“你受伤了?”
合欢正在上药,他抬头时,脸上也有淤青,声音却依旧温柔,“无碍。”
“跟我走吧,我可以保护你。”以寒走到奇面前,点燃几根线香,不动声色道。
“合欢不需要保护,只愿您能讨回失去丈夫的苦楚。”
“睿打你了,他最近很暴躁?”
“太子近来失意,朝堂之上,力不从心吧。”
倒不意外,“我进宫侍疾,他怎么说的?”
“太子很生气,说陛下心中认定的太子和太子妃只有你们。”
“你问他了,当日奇的酒水中被下毒。”
“他不认。”
“他性情急躁,那杯酒不像他的手笔,你莫要激怒他。”以寒从来没有怀疑睿,可面对合欢,只能顺着他的心意,婉言相劝。
“我只知道,酒是他送的,即便不是他下毒,他也逃不了干系。”合欢俨然被愤怒冲昏头脑,眼神变得狠戾,脸颊的红痕也在烛火中显得格外刺眼。
以寒不被他的悲愤所打动,专心望着奇,喃喃自语:“如果奇知道,会怎样呢?他会支持我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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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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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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