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再次打量四人一眼。

  原主虽没见过王家人,但好歹也算亲近,家里都有谁是听说过的。

  大舅的妻子姓朱,没有正经名字,因在家排行老四,故叫做朱四娘。

  大舅有二子一女,长子名叫王理,年十七,次子名叫王琅,年十五,女儿名叫王琼,今年九岁。hτTΡδ://WωW.sndswx.com/

  朱四娘一进铺子便发现沈进了,她微蹙了下眉,又冲范忠笑了下:“范老板,我来你铺子里看看。”

  这颇有视沈进为无物的态度。

  沈进本想喊她一声,一看她这态度,也懒得同她说话了。

  说起来早年间他大舅在家时,沈进也没看出朱氏是这样的人。

  王家和朱家也算门当户对,朱氏的爹在世时是位秀才,也是位教书先生,在他大舅十二岁考中秀才前,一直都是朱秀才给教的,大舅娶了恩师的女儿,也算一段佳话了。

  而他娘嫁给他爹,则算有些低嫁了,王家田宅在他娘未出嫁之前便不比如今的沈家少,他大舅那时又已是个秀才,听说若非他娘自个看中了他爹,或许王家还会给他娘找段更好的姻缘,但好在他爹能吃苦能赚钱,也没让他娘受过苦。

  可随着大舅中举后,沈家的条件便跟王家差更多了。

  大舅心疼他娘,条件好了便想帮衬他娘一些,虽说他娘通常都会拒了大舅的帮衬,毕竟当年他们家日子也算红火,但这也得罪了大舅娘,只是那时许是碍于大舅在,没表现这般明显罢了。

  谁知大舅六年前离家后,大舅娘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直言不认他们沈家这门亲戚,从此两家算断了来往。

  这几年他也就只去过王家两趟,便是他爹娘走了去报丧的,倒不是他想去,而是为了让大舅知道这个消息的,大舅一走多年没个信,他也不知咋跟大舅联络,但朱氏许是知道的。

  范忠也知道些沈家和王家的事,他心中略尴尬,面上却不显,对朱氏客气一笑:“您随意看。”

  朱四娘点点头,又斜眼扫了下沈清,看清她的长相,微微一怔。

  接着眼神立马带上了厌恶。

  沈清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一旁王理和王琅看到沈进时,也怔了下,旋即目光在沈进和沈清身上来回打转。

  王琼许也是不记得沈家人了,只好奇打量沈家兄妹一眼,目光便被沈清手里的簪子吸引了去,一双大眼睛立马露出惊艳之色。

  她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向朱氏:“娘,这簪子好漂亮。”

  朱四娘的目光又转移到沈清手里的簪子上,接着又看向她另一手提着的钱袋子,眉心瞬间拧成了麻花。

  她深呼一口气,看向范忠:“范老板,你这簪子是新到的货?我瞧着挺好看的,要多少银子?”

  朱四娘平日是个很节俭的人,这点从她朴素的装扮上就能看出,就算对自个儿女也不怎么大方。

  按说照如今王家的条件,就算穿绸缎衣也不是穿不起,王家四口如今却仍穿着土布衣。

  朱四娘不算范忠铺子里的常客,就算来了,也多是买些手纸、灯油、牙粉等必需品,买过最贵的东西,也就是王理和王琅头上的兔皮帽子,就连女儿都没给买。

  范忠微怔,旋即笑道:“这簪子是沈小姑娘的,我这还有其它簪子,要不拿给你看看?”

  朱四娘蹙了下眉:“是她的?她哪来的银钱买这么贵重的东西?”

  王理和王琅反应过来,看沈清的眼神也有些不善了。

  兄弟两个对沈家人都没啥好印象,只知道当初他们那位小姑特讨厌,老惦记着他们王家的东西。

  他们爹刚托人送了银子粮食给他们,由不得他们多想,是不是他们爹又补贴沈家人了。

  王琅的性子属于一点就炸的,他立马瞪向沈家兄妹质问道:“你们是不是又拿了我爹的银子了?”

  沈进蹙了下眉,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还确实收了大舅的银子。

  范忠也怔了下,他没想到这家人在他铺子里闹了起来。

  都是亲戚,就算有啥事,何至于在外头闹这般难看?

  他正想说和两句,沈清淡淡瞥了王琅一眼,明知故问道:“请问你们是?”

  王琅蹙起眉:“你不就是我小姑的女儿?”

  沈清一脸诧异:“哦,原来你是我大舅的儿子啊?”

  王琅一怔,旋即没好气道:“你别废话,我问你们,你们是不是拿了我爹的银子了?”

  沈清轻笑:“我从小到大就没见过大舅,也不认得你们,咋拿你们的银子?看你也是个读书人,咋说话空口白牙,张口就来呢?”

  王琅一噎。

  沈进垂眸看了小妹一眼,心想他们可不就是拿了大舅的银子了?

  沈清也没再理会王琅。

  她是拿了大舅的银子,但那银子是大舅送来的,这些人一副她和大哥偷了银子的态度,她才不会认。

  就算还银子也是还给大舅,她才不会还给这家人,看这些人的嘴脸,她只要一还银子,他们没得还要嘲讽她贪了王家的钱呢。

  沈清也不打算问珠花簪子值多少钱了,又把簪子递给范忠:“范伯父,这个我不能收,我和大哥还有事,便先告辞了。”

  说着直接把簪子塞进范忠的手里。

  范忠动了动唇,但想着还有外人在,也没再劝沈清收下。

  沈清拉上沈进正要走,谁知朱四娘喊住了两人:“等下,你们躲什么?”

  沈清又顿住步子,迷惑看向她。

  沈进深呼一口气,才按捺住脾气好声回了句:“大舅娘,我们何曾有躲?”

  朱四娘却咄咄逼人:“没躲,为啥见了我就要走?”

  说着她居高临下看向沈清,语气不容反驳:“把你的钱袋拿给我看看。”

  沈进顿时蹙起眉。

  就连范忠的脸色也不好了。

  他是知道沈清手里的钱袋是他刚给的,这女人怎一副要盘查贼人的态度呢?

  这也太羞辱人了。

  沈清倒是很平静。

  对于她来说,朱氏就是一个不相干的人,还激不起她心底一丝情绪。

  她抬眸瞥向朱氏,语气淡淡:“这位,按理我该喊您一声大舅娘的吧?听闻朱家也是耕读传家,原以为大舅娘是个知书达礼的,今日一见,还真叫我大开眼界,大舅娘竟连非礼勿言的道理都不懂。”

  朱四娘皱紧了眉。

  别看王家不如马家的风头,可自从王升中举后,她被人捧惯了,整个清源县都没人敢看轻她,就算马太太,甚至县令夫人见着她,也是要给她两分颜面的。

  她没想到这小丫头竟敢这么跟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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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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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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