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郑安边说着边快步走了过去,细心的人在哪都会受欢迎,只见他过去只见就从另一头开始收起了衣裳,每件衣裳都是很直顺地搭在自己的手腕上,防止出现任何的褶皱,取完之后,他腾出一只手又将妇人手中的衣裳给轻轻且迅速地拿了过来,很小心地搭在自己手上。
妇人惊讶于面前男人的力量,竟然能一只手托住这么多衣服,不禁嗔笑道:“你这力气还蛮大的,我以前怎从未见过你,”郑安随口说道:“这府内奴仆众多,我也有许多人不认识,或是见了就忘,所以您不记得见过我很正常。”
“年级轻轻,还会狡辩,”妇人无意与郑安打嘴仗,尽快结束了这段对话,说道:“你来帮我把这些衣服分好,放进箱子中。”
郑安故意搔了搔自己的脑袋,说道:“之前我都不敢,抬头看贵人,哪知哪些衣服是大将军他们的。”
妇人见此,说道:“你说话机灵,但是却没想到是个老实人,这不是有我吗,”说着便领着郑安往后面的房间走去。
妇人先进房,郑安随后,来到屋后,那里放着八口红漆大箱子,上面绣着飞禽走兽的模样,妇人说道:“大将军他们在外面风尘仆仆,但是又要穿着体面,衣裳少了,一遇到急事就换不过来,这么八口大箱子也刚好。”妇人边说着,边笑了起来,笑容里充满了温柔和和蔼。
郑安看见妇人表情,心想,“此人看年龄和刚才的表情,极有可能是曹家多年的奴仆,自己要尽可能不要露出马脚,还是少说多做。”
“我刚才看你收衣服的时候又快又细心,想必你做这件事也一定能做好,”郑安嘴里发出一声“嗯”,便上前去,先将衣裳轻轻放在塌上,然后开始叠了起来,叠好第一件,问道:“这件应该放哪儿?”
“我来,”妇人结果叠好的衣服,来到右起第三个箱子,把箱子打开,把衣服放了进去,“这件衣服是大将军的冬常服,所以得放在这个柜子里。”
郑安又叠了一件,递给妇人,妇人接过放进右起第五个柜子,说道:“这是鹿鸣妇人的衣裳,是庄重场合才会穿的,得放进这个柜子里。”
“鹿鸣妇人?”郑安心里想着会不会是先前碰见的那位女子,来之前他对曹爽的家庭已经做过一个初步调查,曹爽大夫人早卒,有一位鹿鸣妇人常伴左右,想必必然是他的。
“对了,你先前看见鹿鸣夫人了吗?”妇人突然问到,郑安依旧娴熟地折叠着衣服,很自然地说道:“小的,先前在给大将军送茶,未曾注意。”
“这样啊,”妇人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他的欲言又止让郑安来了兴趣,应该能够挖出什么东西来,他故意说道:“我感觉自从城外回来后,大家的性质就不高了。”
这句话就如同掘开了防水的堤坝,妇人不再有保留,接过话来开始说道:“是啊,跟着大将军出去的时候,哪怕也是去干活,但是这脸上最多也是嫌弃活累,但是现在个个脸上都浮有死人相了。”
郑安说道:“这说的有点太过了吧!”
两个人一边做事一边聊天,妇人说道:“我从曹子丹将军开始就服侍这个家,看多了脸色,有没有生气,是不是死相,我一眼便知,庙堂之事,我自然是不懂,但是我们现在应该就被司马太傅给拿捏住了吧!”
郑安沉默了,从目前来看确实如此,从妇人的话中他听出了一丝丝担忧和害怕,想了一会儿,他说道:“我听闻司马太傅指着洛水为誓,那大将军的富贵绝对可以保全的吧!”
妇人叹了一口气,“望太傅勿食言,否则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找司马家报仇。”
郑安没想到曹爽府上还有如此刚烈女子,心中顿时充满了佩服,但是和妇人想的一样,司马家实际上根本打算遵守誓言,司马懿的动作不过是哄骗曹爽罢了,从曹爽出城去的那一天开始,他的悲剧命运实际上就应经确定了。
“这些都是后话,现在应该担心的是晚膳的事情,”妇人说到,这让郑安感到不可思议,堂堂大将军府怎么还会担心晚膳的事情,这传出去是一件多么让人可笑的事情啊。
他依旧是叠着衣服,后面的妇人说道:“两个时辰前我发现府里米缸快见底了,于是吩咐人出去购买,结果那人出不去了,被门口的卫兵拦住了。”
“那卫兵该不会是太傅派来的吧!”郑安说到,妇人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们府已经被他们监视起来了,以后什么行动恐怕都会受限。”
这点郑安倒是没有注意,突然他想到这可能代表司马家并不会给自己太多的时间,自己要尽快行动了起来才行。“那今天晚上岂不是要饿肚子,”他故意说到。
妇人白了他一眼,语气变得严肃了起来,“我等下人饿一顿两顿有什么,但是绝对不能让主人空着肚子,湛儿公子现在正是长身体,要吃肉吃米。”
“湛儿,”郑安今天第二次听见了这个名字,虽然背对着妇人,没有看见妇人的表情,但是从刚才的话中可以听出来,这位湛儿公子在大将军府中应该是受着从曹爽到普通下人共同的宠爱的。
“湛儿公子是大将军的心头之肉,我们自然是要多为他着想,”妇人对这个回答很满意,语气也变得柔和了起来,“这以前府内下人众多的时候,职责分明,估计你也没怎么有机会见过鹿鸣妇人和湛儿公子,现在落魄了,人没以前多了,你以后服侍湛儿公子的机会就会多了起来。”
正当此时,忽然听见传来的歌声:“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歌声中有成年男子的声音,有成年女子的声音,也有稚童的声音,三人一同,女子起头,稚童跟上,男子相附,其声柔柔,其情绵绵,令人不禁羡慕这三人之间的关系。
“大将军和鹿鸣夫人又在陪着湛儿公子唱诗了,”郑安转过头来,看见妇人露出幸福和艳羡的表情。
“真是一位忠心的仆人啊,但是曹爽,你就要与她永世相隔了。”郑安轻轻叹了一口气,内心想到。
活干完了,郑安很有自觉的站了起来,并将榻上整理干净,这让妇人觉得十分满意,于是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前从未发现府内还有你这么一位会干活,活还干的好的人。”
郑安恭敬地说道:“小的叫阿安,”妇人微笑着点了点头,“今后有机会,我在大将军面前引荐你,现在你下去忙其他事情吧!”
“小的现在应该去打扫大将军的书房吗?”郑安故意问到。、
“大将军这书屋还是三天前打扫的,你今天去也可以,”妇人说到。
郑安与妇人辞别,出了屋子,此刻他真的要去干自己的事情了,虽然自己心里所想的是入大将军府是为了和司马家周旋,但是他在内心深处,却还是想看看曹爽是否真的有谋逆的举动的。
虽然他是先帝留下来的辅政大臣,但是出行用天子仪仗,乘天子车马,安插亲信,排挤旧臣,在朝中早已为人所忌,这些矛盾并不是突然出现的,而是伴随着曹爽日益严重的骄横跋扈而不断累积起来的,可以说曹爽今日的失败是他自己种下的因果,怪不得别人,只是刚才听见那首乐府诗歌,郑安又会为曹爽即将遭遇的命运感到惋惜。
“一人之失,三族之祸,”郑安心里想到,随之他来到后院,接了一盆水,肩膀上搭上一块布,进入到曹爽的书房里。开始了打扫。
打扫是假,看看有无有用的信息是真,在堆积的简牍中,但凡发现只言片语,便是一个重要的证据,但是那些简牍映入郑安眼中的第一印象就是上面堆积的灰尘,擦掉灰尘又会发现这些简牍是崭新的,“这上面连手指按压的痕迹都没有?”
顺势翻了几个简牍,都是这样的情况,就好像是从来没有人读这些书一样。
郑安露出一味深长的一笑,然后继续开始了打扫,这次是真的打扫。
得益于经常帮助母亲干活,郑安在做家务方面已经是非常娴熟了,他很快完成了书房的打扫,那些被动过的简牍也尽归于原位,做完这些之后,他退了出去,好像从来没有人进过这间屋子一样。
完成这些工作,他来到后院,每当下人没事干的的时候就会聚在后院,一起聊天,如妇人所言,人已经跑了许多,大家的脸上都现出了死相,他们聚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郑安凑了上去,他听见一人说道:“现在这府中留下的就大将军一家,张武官,还有我们这些下人了。”
另一人说道:“现在天色已晚,但是我看府外的军士精神着,就怕我们逃出去。”
郑安此时说道:“想办法逃啊,我不信他们真能拦得住。”
“你想的太简单了,那些军士眼睛就和夜枭一样,我们能逃得出去吗?”
“就算我们有办法,但是春娘对我们这么好,我们怎么可能丢下她。”
郑安沉默,因为他并不认识这个叫春娘的人。
“先前你帮春娘干活,可知春娘是如何想的?”一人忽然对郑安说到。
在须臾之间,郑安的心态立即完成了从恍然大悟到气定神闲的主转变,他说道:“你们难道不知道春娘对大将军一家的感情啊,子丹将军在的时候他就在服侍曹家,几十年的主仆之情,怎么可能割舍得下。”
这番话,让在座的诸人不胜唏嘘,“春娘对大将军,对曹家,对我们都是不错的,她是一个好人,希望她能有一个好的下场。”
“现在还是先想想自己吧,”这时一个声音说到。
“我们总能想到办法,”郑安看见这群人的状态,充满着颓丧,虽然非亲非故,更何况自己是来摧毁他们的生活的,但是他心中竟然冒出了不愿意让这群人跟着曹爽一家陪葬的想法。
曹爽大概是被夷三族,但是谁能保证司马家不会在砍曹家这颗大树的同时,深挖三尺地面,连累这些弱小的虫豸和蚍蜉。
他看向府外,天色已经快要完全暗了下来。
“湛儿公子饿了,但是现在府内已经没有什么吃的了,”这时一下人来到后院,着急地说到。
“大家都快找找,厨房里还有什么,”一人说着,然后大家起身开始了一顿翻找,几乎把厨房翻了个底朝天,却只发现了一些粟米和葵,这下大家发愁了。
“就这些东西,怎么给湛儿公子吃啊。”
“是啊,这么简单的东西,怎么能够让湛儿公子享用”
“还有脂膏吗?”郑安问到,
“应该是有的,”一人边说边找,不一会儿他就找出了小半碗脂膏。
郑安上前接过这碗脂膏,说道:“让我来试试,现在首先是不能让湛儿公子饿着肚子,什么羊肉牛肉,美味佳肴,以后总能吃到的。”
大家觉得他的有道理,便放手让他去做。
不一会儿,郑安的烹饪结束,他端出了一晚粟米葵羹,这羹正冒着热气,味道飘到空气中,贴了贴在场人的鼻子,“好香啊!”
郑安没有理他们,端着羹走出厨房往偏室走去,他记得那个房间,小球滚到他的脚边,他看见那双灵动的眼睛和天真无邪的笑容。
“夫人,食至也,”郑安恭敬地站在外面,他看见鹿鸣夫人正在哄着自己的饿了的儿子。
看见儿子的晚餐到了,她连忙让郑安进来,但是看见端来的只不过是一碗看似普通的粟米葵羹的时候,脸上充满了嫌不满,“你们就给我儿子吃这个啊。”
郑安跪在地上,说道:“夫人恕罪,但是现在府中实在没什么吃的了,小人自信粟米羹拿手,斗胆做了端来,先缓解公子饥饿。”
鹿鸣夫人听到后,觉得有道理,也很无奈,他端过碗,说道:“湛儿,来吃。”
湛儿已经饿的不行了,哪怕现在不是美味佳肴,也不会过分在意了,当母亲手中的勺子向他伸来的时候,他像一头小鹿喝水一样,将勺子里的羹吃了进去。
“娘,好吃,”湛儿露出开心的笑容,鹿鸣夫人也宠溺地看着他,
此时郑安突然想到本来应该也在现场的曹爽并不在现场,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忽然听见旁边传来撞击声,就好像是铜炉之类的重重摔在地上。
伴随而来的是一声带有深深的怨恨的“啊——,”长长的,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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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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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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