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南溯珉上山的霜云居弟子敲了敲半掩的柴门,高声通报道:“南少宗主到!”
争执声停了。
正当南溯珉尴尬自己是进还是等时,那领路弟子对南溯珉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硬着头皮迈了步子。
屋内的两人,其中一位正是江云蛟。
另一位是他从没见过的女人,脑后乌发高束,又垂下一缕青丝挡在右脸前,遮住了半扇白玉面具,好端端一张绝色容颜柳眉倒竖,被那面具和长发衬得鬼气森森。
南溯珉虽好奇面具下掩着什么,又怕露馅,到底没敢多看,端着高冷架子,依领路弟子的先例叫了声“曲师叔”。
谁都没有异样,看来人没叫错。
南溯珉松了口气。
人家的地盘可不比蹑风堂自在。
他定定神。
“既然霜云居今日有贵客……我不便再打搅。”女人将话抛给江云蛟,眼神却看着南溯珉,语气夹枪带棒道,“只望江师兄能将今日自己所承诺的,牢记在心。”
那女人经过南溯珉身边时,与他离得极近,甚至眼色幽深地看了南溯珉一眼,看得南溯珉心里发毛,仿佛连狐裘也抵挡不住满天的飞雪寒意,竟是微微打了个寒战。
被蛇蝎鬼魅盯上的感觉也不过如此……直到女人脚步声消失在风雪里,南溯珉心中那诡异的感觉方才散去。
他对江云蛟上前一礼。
“江师叔。”
江云蛟神态自若,仿佛刚才女人的来访,以及二人的争执从未发生。他挥袖,让服侍弟子看茶迎客,并示意南溯珉落座。
“敢问师叔……何事相商?”南溯珉顿了顿,并未听命落座,而是径直问。
这是他在雪山路上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蹑风堂那些长老们,虽说一个个正襟危坐不苟言笑,天天看似被人欠了八辈子债,可言谈举止里都看得出来,大多还是向着他的。用家常话来说,就是护短。
而江风阁的人,护不护短他不知道,但哪怕护,护的也不能是南赤鸷。
而南赤鸷昨日,正巧把前山大家公用的樊笼林点火烧了个癞疮疤,要不是剑门峰的人灭火灭得及时,恐怕整片林子连带着前山演武场晚节不保。
小道消息早已跟长了腿似的,传遍了整个泛行舟,想瞒都没处去瞒。秉着先发制人的原则,南溯珉打算问清来意,该认错就认错,该挨打就挨打,该回家找家长的……就认怂去找蹑风堂长老。
毕竟南赤鸷放火烧山,也是为镇压樊笼林暴走的妖兽,理应功过相抵才对……
江云蛟笑了笑,并不强求南溯珉按吩咐坐下,却也不回答问题,只是和颜悦色问道:“听闻少宗主近日常出入樊笼林,看来是剑法功力恢复得不错,甚好,甚好。”
南溯珉:“……”
真是冲着这事来的?
江云蛟缓缓道:“老夫原本担心,尊师南槐下落不明,蹑风堂多多少少会有些青黄不接,正想着如何借江风阁之力帮衬帮衬——但今日见少宗主生龙活虎,堪当大任,看来都是老夫多虑,蹑风堂后继有人。想必不久之后的系舟结,少宗主也会上台大展身手罢?”
南溯珉依旧站着,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师叔谬赞,樊笼林的事,是晚辈……闲来舒展舒展筋骨,劳费师叔特意记挂,惭愧。”
至于系舟结,那得看原主什么时候醒。
他想。ΗtτPS://Www.sndswx.com/
江云蛟似乎不在意他的回答,施施然抬起右手,掌心向下挥了挥。
“关于樊笼林的事,江风阁并不想追究谁的责任,少宗主大可放心。”
方才给南溯珉领路的弟子,此时恰巧过来斟茶,转眼间沏出两杯滚烫的茶水,氤氲着热气,隔在南溯珉与江云蛟之间,有一瞬间叫人看不清江云蛟的神色。
“少宗主,师父,请用茶。”那弟子微微笑着,一成不变的笑意仿佛跟钉在脸上似的,看久了反而让人心生芥蒂。
今天遇上的,怎么都是让人看不透的人……
南溯珉从祁谣来访开始,将今日种种在心里默默过了一遍,暗道祸不单行,却依旧接过道了声“多谢”。
樊笼林的事算是翻过了篇,主客二人却诡异地相对无言。南溯珉沉默得发慌,正欲找个托词直接告退之时,江云蛟忽然短叹一声,朝面前的茶杯伸出手。
南溯珉这才发现,江云蛟那杯茶水缺了盏托。
所谓盏托,是与茶盏配套使用的茶具之一。沏茶的开水滚烫,瓷杯却不隔热,若是直接端上手,恐怕要被烫出个好歹,因此,寻常茶杯都会在杯底配上一个莲花似的盏托,手持盏托,托着杯具使其不至于烫伤手。此物常见,连琢玉榭的茶具也是如此。
南溯珉忽的有些出神,心想原先只偶尔在博物馆里闲逛时看过这玩意,下一刻却被惊雷似的一声脆响拉回了心绪。
“啪!——”
江云蛟那杯滚烫的茶水在地上四溅,差点溅到了南溯珉脚边。
原本玲珑剔透的青玉瓷杯,也滚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南溯珉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激灵,险些失仪直接跳开:“师叔?!”
话刚出口,心里暗骂自己一通——
原主一定不会这么一惊一乍。
一直侍立在一旁的弟子箭步上前,半跪着开始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故作惊讶问道:“师父怎么不用盏托?”
南溯珉回过神来:“……?”
废话,不是你没给吗?
南溯珉正摸不着头脑,心道这演的是哪出时,江云蛟忽叹道:
“可惜,可惜!这杯子,我此前爱极它玲珑剔透,偏偏却在不久前丢失了盏托。”
主仆二人双簧似的,那上茶的弟子适时也跟着叹了一声。
江云蛟继续道:“此前它有盏托时,哪怕茶水烫手也无碍。可如今既已失了盏托,却还用以盛滚烫的沸水,稍有不慎便落得个粉身碎骨,想来,也是在所难免。”
一番话下来,冰天雪地里,南溯珉的脸色渐渐地沉了下去。
杯无依托,尚且如此,人无依托呢?而南赤鸷的依托,还能是谁?
他虽不是从小在泛行舟长大的南赤鸷,不了解江风阁与蹑风堂之间有过什么过节……但他听得懂人话,也悟得到话里隐隐约约的意思——这分明是江风阁在变着法子警告南赤鸷,没有师父南槐在身后作为依托,就少在泛行舟“兴风作浪”。
这之后,便都是些不值一提的闲谈。
下山后,琢玉榭门口,追星一路小跑着过来迎他:“师兄,你可算回来了!那个……那个叫祁谣的,跟林琼枝师兄都快打起来了,您可快去看看吧!”
南溯珉:“怎么回事?!”
南溯珉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匆匆解开身上还隐隐带着寒气的狐裘,动作间,一张不知从何而来的纸条悠悠然飘落在地。
南溯珉愣了愣,俯身捡起。
一张边缘撕得不甚整齐的白纸,上面用娟秀的字体,草草写着“小心为上,切莫追查”。
这话写得没头没尾,看得南溯珉有些发懵。
追查?
是说……他和南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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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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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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