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淇桑给他渡灵,想助他保持神志,却发现灵气一入他体内,便如同泥牛入海般消失不见了。他不明白南溯珉的气海出了什么事,神情焦急地向站在一旁的林琼枝求援道:“渡不进去。”
林琼枝也有些错愕,但他眼下身体的状态,乃是借灵器而生的幻象,既不是实体,也更无法替淇桑接过渡气的手,只得问道:“怎么会?能探到阿虹的经脉吗?”
淇桑凝神闭目,片刻后有些麻木地回答:“不行。”
林琼枝额上冒出了冷汗,神色也不如平常一般漫不经心了,他险些忘了自己当下只是幻象,半跪在淇桑身边,伸手的那一瞬间才反应过来,急忙吩咐淇桑道:“看看他身上有没有带什么药……连阿虹都受了这么重的伤,果然上次师父出山的任务,绝对不只是‘探查北渊灵脉’那么简单。”
淇桑了然,刚要伸手探南溯珉怀内之物时,南溯珉忽然如大梦一场般醒转过来,只是神情好像跟此前的他有了些不一样了。
他看起来还是浑噩的,碧绿的眼神却冰冷异常,一把推开半跪在自己身边的淇桑,手从林琼枝身体的虚影中划过,不顾左肩上的伤口,硬挺挺地站起身来,竹青色的衣衫上顿时渗出了鲜红的血色。
此时的南溯珉眼角发红,甚至带了些狠戾的决绝之色,并不去理淇桑和林琼枝的阻拦,只是不管不顾地朝山岗之下走去。他面向那头暴怒的犬妖,在掌中凝出了一把看似温润如玉的长剑,绕剑寒气凛然,料峭如霜,正是蹑风堂无人不知的“独化”——少宗主南赤鸷的本命之剑。
一时之间,金红封印之下狂暴怒吼的巨狼,与黑发披散、身染鲜血的少年人,两相对峙在寒气凛凛的明月松岗之下,飞沙走石,剑拔弩张。
这一对峙,却让妖毒在南溯珉的经脉中开始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那股暴虐的力量甚至直接影响到了肉身,让他的口鼻中溢出鲜血。原本狂怒的犬妖见状,居然诡异地平静了些许,仿佛知道面前的敌人并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一般,不再从喉咙深处发出威胁的吼叫,只压低了身姿,给人一种随时会扑出攻击的错觉。
南溯珉手中长剑化作冰蓝的光点散逸,单薄的身影在松风之中晃了晃,最终倒在淇桑和林琼枝面前。
……
南溯珉甫一醒来,便如溺水获救的人一般竭力地呼吸,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虽然发觉自己呼吸到的空气都带了些腥甜的血味,呼吸之间胸内也带着痛楚,但那一瞬他并没有想太多,只当是昏迷过后本就应当出现的后遗症。
他刚恢复意识便抓住了身边淇桑的手,焦急道:“这头犬妖!就是当时伤我的那只妖!”
准确地说,是伤原主南赤鸷的那只妖。
血月下的山崖、灰黑染血的毛发、血盆大口中尖利的犬齿——这些是他在短暂失去意识的昏迷中,所看到的画面,而这些都可以与眼前的狂暴狼犬一一对应上,令南溯珉笃定,这只此刻对他充满了敌意的犬妖,就是伤害原主南赤鸷的罪魁祸首。
林琼枝:“你想起来了!?”
淇桑也道:“那师父的下落呢!”
上次自己刚醒来时,也被淇桑问过差不多的问题。虽然南溯珉并不忍心再次看他同样落寞的表情,但依旧不得不实事求是地回答:“……没有头绪。”
林琼枝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回答,并无太多遗憾之色,转而教训他道:“你不是说妖毒在身,不能运行真气吗!方才为何草率冲动!”
南溯珉一愣:“我?真气?”
林琼枝道:“你不知道召唤本命心剑需要多少真气?你连书苑的黄口小儿都不如了吗!”
淇桑亦严厉道:“我刚才探过了,若非有一股草木之力护住了你心脉,你现在已经经脉逆行而亡……为何要与那犬妖徒劳对峙!”
南溯珉卸下醒时的那一股劲,这才后知后觉地发觉肩上伤口的疼痛,他低了低头,只见自己竹青色的衣衫上沾满了血迹,脑子一嗡,思绪混乱,茫然不知所措地环顾起身旁的两人,却发现自己身边不远处,一层覆盖地面的白霜尚未融化,照映着身旁的提灯。
“我……我刚才干了什么?”
如果按刚才他两人所说,自己刚刚召唤了“本命剑”,对那犬妖刀剑相向,可他的记忆中完全没有出现这一画面。对他来说,刚才只是因为疼痛而昏迷的一瞬而已。
这几日于漫长黑夜中盘旋已久的猜测,忽然于此时此刻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他的脑海:
南赤鸷……很可能依旧活在这具身体之中。
南溯珉心中后知后觉地生出一丝惶恐,虽然他已经慢慢接受了自己正代替原主活着的事实,但从来没有过要跟另一个素未谋面之人共用一个身体的心理准备……原主对自己的存在是否知情?平时又是否能看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对自己又抱有怎样的态度?是充满敌意……还是有友善共存的可能?
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了许多种可能。对他来说,眼下最好的办法当然是保证自己安全,继续扮演南赤鸷。可若是在知晓了南赤鸷依旧活在身体里的情况下,仍旧堂而皇之地鸠占鹊巢,他心中总归有些愧疚……甚至罪恶。可若是直接将自己不是南赤鸷的事实向众人坦白相告,恐怕他也会被当做夺舍了少宗主的孤魂野鬼被就地正法。
人终究是自私的生物,世间也没有那么多两全的办法。回家的方法还没有找到头绪,他暂时还并不想……就此消失。
犬妖安静地卧伏在地上,金红的封印未被触动,逐渐熄灭了下来。那对鲜红的双眼在黑夜中烁烁发亮,如同坟山上灯闪烁的招魂灯火,拂面的夜风混杂着血腥气味……虽然脑子里混乱至极,但此时此刻,南溯珉只能强撑下去,颤抖着一字一顿,边斟酌边出口道:“我……并不记得方才的事,也许是我半梦半醒,以为自己还在险境之中,为了自保才不得不向那妖出手。”
二人没有多想,淇桑甚至替他点穴止血,嘱咐他回去以后多静养,勿过度活动,南溯珉口中答应着,心中涌出一股酸涩的罪恶感。hτTΡδ://WωW.sndswx.com/
夜色依旧深沉,松岗之下月影婆娑,淇桑拄着灯,搀着他,缓慢地挪回到那间破旧的茅草屋。
百参丹镇痛的药效强劲,南溯珉当下只觉得渗血的伤处有些隐隐作痛。他没想到傍晚那颗苦的出奇的丹药,既让他吃够了苦头丢足面子,反过来却也救了他一命,算是恩仇相抵了。
既然如此,此刻他用谎言换来的这些本属于南赤鸷的真心,上天会安排自己有朝一日也去偿还相抵吗?他天南海北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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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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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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