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点头,“大哥,蒋晓强肯定会说父皇为何要下这样的旨意,又肯定想求着父皇收回成命,刚好我也想知道,调查的人究竟是不是父皇的人。”
苏墨不相信这件事跟苏燃有关,苏燃心中没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苏寒站在屋檐下,什么都没说,由着寒风吹来,由着天边的红色若隐若现。
两日后,紧锣密鼓,城中百姓敲着锣,欢迎苏燃和蒋晓强归来,苏燃坐在马车里,时不时的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热情的百姓,苏燃也跟着笑了起来。
倒是蒋晓强,却没有那么多的心思,他现在只想知道,要怎么跟皇帝交代,才能抱住他的官职,和蒋家的荣耀。
“大将军似乎有心事啊,前几日就一直愁眉不展的,现在进了京城,不是应该欣喜吗,怎么将军反倒是这般模样,好生奇怪。”苏燃讶异的说着,神情真的就像是好奇一样,看的蒋晓强一点办法都没有,又不能当场戳穿他,这让蒋晓强的脸色更加难看。
苏燃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恶心到他了,心中发笑,“将军大可不必这样,这要是让父皇看见了,定会斥责将军,说将军仪表不好,所以将军还是收收自己的脸色吧。”
他这番话听起来,更像是嘲讽,蒋晓强看着他,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苏燃的双眸,好像想从中看出点什么来。
“劳烦四殿下费心,老臣只是舟车劳顿,有些难受而已。正如殿下所言,我们已经到了京城,现在先进宫复命吧。”
苏燃对这话没有异议,马车顺着百姓夹道相迎的趋势,进了宫,苏式彼时正在批阅奏折,听到他们回来了,连忙把他们召了进来,喜不胜收。
“父皇,儿臣幸不辱命!”苏燃跪下来,开口说道,蒋晓强跪在一边,低着头没说话。
苏式伸手扶他起来,目光瞥见一边的蒋晓强,眼眸闪烁了一下,淡淡的说道:“起来吧爱卿,此番治理,当真是辛苦了,朕看着着实辛苦,爱卿不如好好回府休息一下吧?”
蒋晓强猛地抬头,皇帝说这话,难不成是想让自己解甲归田吗?
“陛下,老臣无事,老臣只是累着了,明日上朝老臣定会详细说明此番治理的情况,只是陛下,您先前为何,要下那样的旨意?”
纠结片刻,蒋晓强心一横,还是说了出来,“老臣不解,老臣这一辈子,兢兢业业,从不敢有二心,为何陛下要削去了老臣的兵权?”
苏燃听后,立马做出一个惊讶的神情,仿佛是刚刚知道这件事,苏式观察着咬牙切齿的蒋晓强,还有站在一边明显是看好戏的苏燃,神色不明。
“此事朕已经有了定论,将军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也清楚,若没有这些事,朕还不至于将你从上面的位置撤下来!”
苏式厉声说着,下一刻,一道折子砸在了蒋晓强的身上,蒋晓强被砸的有些懵,缓过神来之后立马捡起来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让他越看下去心里越沉,后面的内容根本不用细看蒋晓强都知道写了什么。
双手颤抖着,折子随着落在地上,苏燃顺势捡起来,一眼也不敢看的立马合了起来。
“爱卿手抖什么,朕这个折子上面写的,是真是假,想必爱卿应该能看出来吧。”苏式坐回到龙椅上,手边的茶水温热,好像还在透过茶盏冒出丝丝缕缕的热气,苏式来回摩挲着,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
蒋晓强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抬眸看着上面的帝王,想到现在帝王的成就大部分都是要靠着自己,顿时心中便有了底气。
“陛下,这些都是旁人诬陷,老臣年少时就跟着陛下,到现在已经几十年了难不成陛下还不肯相信老臣的为人?”蒋晓强铿锵有力的说着,仿佛刚才手抖的人不是他一样。
苏式才不信这一套说辞,这些年来蒋家的旁支仗着蒋晓强立下的战功胡作非为,其中还不乏蒋晓强的兄弟姐妹,说不准他的几个儿子都有参与过,苏式这样惩罚他,算是手下留情了。
“还请陛下明鉴,老臣真的没有谋逆之心,还请陛下明察。”蒋晓强立马跪下来,企图给皇帝施压,苏燃垂头不语,眸中的狠厉却丝毫不掩饰,侧目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盯出个洞。
“爱卿不用紧张,朕当然相信这是空穴来风,不过既然有人跟朕上了这道折子,朕就应该派人去查,这不是最近查到了好多蒋家旁支的一些错处,还有爱卿亲自盖章的证明,朕不想相信都不行啊。”
苏式看似惋惜的说着:“爱卿还是不要做无用功了,朕手上的都是证据,爱卿现在应该想的,是怎么跟朕交代。”
苏式以退为进,将蒋晓强说到无话可说,这些在他的手里已经成了证据,任凭蒋晓强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了。
蒋晓强明白了苏式话中的意思,当即脸色一白,但好在没有当众失态。
“陛下,微臣做出此等不堪之事,实属鬼迷心窍,还望陛下能宽宥臣,臣此举,实属无心之失啊!”
“无心之失?将军还真是有说辞!”苏燃在一边接话,“父皇,儿臣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先前将军的所作所为儿臣都看在眼里,这偌大的京城谁人不知,蒋大将军的威风凛凛?”
苏燃这话无疑是在煽风点火,蒋晓强恼羞成怒的看了一眼苏燃,毫不意外的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得意和打压。
果然,他早就知道了!
苏式呵笑一声,因为生气导致脸色涨红,看起来像是动了大怒。
“既然这样,爱卿就不要跪在这里了,朕已经下了圣旨,爱卿现在就回去好好反思吧,这三天就不用来上早朝了。”说罢,苏式挥手,就让蒋晓强退下了。
蒋晓强咬着牙从地上起来,眉眼中满是不甘心,神情讳莫的看了一眼皇帝,又瞪了眼多管闲事的苏燃,拂袖而去。
苏式看着他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苏燃找准机会,上前劝谏:“父皇,没必要为了这件事生气,儿臣近日在南方颇有心得体会,还请父皇聆听。”
苏式嗯了一声:“朕这几个儿子里面,就属你和老大最稳重,老二老三整日就知道游山玩水,尤其是老二,到现在也不回来。”
募地,苏式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苏燃开口道:“那个亡国公主是不是在老三的府邸?”
“是父皇,那女人似乎被三哥捧在手心里,整日都不许出门,也不知道三哥是不是被那个女人迷惑了!”
“无所谓了,只要她不搞出什么乱子就好,其他由老三决定吧,一个小小的公主而已,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苏燃拧眉,苏式这话说得是有些不对的,虽然说牧云国被灭国了,但南宫愔梦的心里就真的没有一点恨意吗?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所以苏燃在出宫之后,直接去了苏墨的府邸。
前几天蓝玖说要把陆绵绵接过来,但苏燃府上的管家却拒绝了,说什么陆绵绵在府中等苏燃回来,搞得蓝玖连陆绵绵的面都没见上。
这让蓝玖多多少少的有些失落,苏墨心疼她这个样子,特意找了好多东西来讨她欢心。
“殿下,四殿下来了,想要见您。”管家站在蓝玖的房里,隔着一扇门,轻声说道。
此时,苏墨正坐在藤椅上,安静的按着蓝玖的睡颜,刚才好不容易把人哄睡了,睡着之前脸上还挂着一条泪痕。
听到外面的动静,苏墨伸手给她掖了掖被角,转身走了出去。
前厅,苏燃无聊的喝着茶,脑海中过着今日在朝堂之上,蒋晓强说得那些话,没注意苏墨已经坐了下来。
“说吧,找我什么事?”
苏燃看过去,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苏墨在他面前,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原本意气风发的少年多了一丝阴郁,苏燃眨了眨眼睛,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看错了。
“三哥,你转性了?怎么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苏燃一个没克制住,逮着苏墨就问了起来,苏墨凉凉的看他一眼,没说话。
苏燃自讨没趣,脸色凝重了一瞬,接着说道:“你还留着南宫愔梦那女人是不是?三哥,你怎么就不听劝呢?”
闻言,苏墨皱了下眉头,“你来找我,是因为这事?”
“不完全是,今日在朝堂之上,父皇给蒋晓强看的那个折子,你知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父皇大发雷霆,让蒋晓强在家中面壁思过三日,这三日不得出将军府半步。”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赶来问问你。”
话音刚落,苏墨的眼眸闪了闪,避重就轻的回答着:“那个是密折,你应该知道,密折除了父皇谁也无权看,我和大哥都不知道上面究竟写了什么,只知道父皇看了之后很生气,第二日上朝的时候便下了旨意,想必这上面的内容,不是什么好话。”
这个结果苏燃早就猜到了,只不过蒋晓强走的时候的那个眼神,让他有些不安,说不上是哪里的不安,总之没什么好的预感。
又闲聊片刻,苏燃起身告辞,临走前还想再说点什么,但看到苏墨那个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将军府内,蒋晓强坐在主位上,脸上带着浓浓的杀气,周身暴怒的气息让管家不敢靠近,蒋书亭收到消息过来,见父亲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心尖一颤,抬脚缓缓走了过去。
“父亲……”
砰——
下一秒,一个茶杯应声碎在地上,碎片崩的哪里都是,滚烫的茶水也是溅落一地,看着一片狼藉。
蒋书亭也被吓了一跳,脚步不自控的后退,直接站在了门的边缘。
“给老二老三写信,就说我出事了,让他们回来。”
蒋晓强面色沉沉的说着,蒋书亭立马应下来,转身就想走,却被他叫了过来。
“熙儿呢?”
“熙儿还没从宫中回来。”
蒋晓强没再说什么,只是身上的气息还是没有退下去,坐在主位上思考良久,起身阔步离开。
蒋书亭见他走了,倏然松了口气,让管家叫人把这里打扫了一下,继而离开了这里。
修书一封,蒋书亭交代家中下人,送了出去。
正巧,蒋羽熙从宫中回来,出宫之前,她便从皇后娘娘嘴里知道她父亲和大哥已经回来了,当即心中欢喜,一出宫便马不停蹄的回了家。
“大哥!”蒋羽熙看见蒋书亭的身影,笑着扑了过去,“大哥近日可好?”
蒋书亭接住妹妹,脸上的笑意明显,“好,你在家里听话吧,没有惹事吧?”
蒋羽熙嘟嘴不满,小姑娘的灵动气全都展现出来,让蒋书亭看着心生怜爱。
怎么说也是自己唯一的妹妹,是该宠着点。
“大哥,父亲呢,我去给父亲请安。”蒋羽熙四下张望了一眼,没看见蒋晓强的身影,不禁疑惑。
“父亲应当在书房,你去吧,小心点,父亲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好。”
蒋羽熙谨慎的点头,她知道是因为什么,提着裙摆去了书房的方向,蒋书亭在后面看着,不多时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蒋晓强沐浴了身子,换了一身常服坐在桌前,提笔写着什么,只是下一刻,就会被他团成团扔出去,来来回回不知道多少次了,还是不能平复他心中的燥郁和厌烦。
皇帝今日这样说话,明显是准备冷落他们蒋家了,想当年他蒋晓强也是跟着陛下浴血奋战的,要不然云汐国早就垮了,蒋家的祖先也都是前朝的重臣,可谓是良才济济。
只是皇帝的话却不中听,蒋晓强提笔写下一张字条,从窗边取来信鸽,让信鸽传了出去。
这一幕,都被暗处的蒋羽熙看了个正着,等到蒋晓强完成这件事之后,她才推门进去,脸上漾着笑意,只不过不达眼底。
“父亲,您回来了!”
蒋晓强转身,看着女儿站在自己面前规规矩矩的给他请安,心里的厌烦舒服了点。
“嗯,你这些日子怎么样?在宫里娘娘对你如何?”
“还是老样子,娘娘会拉着女儿做女红,也会教女儿一些道理。”蒋羽熙说了个大概,蒋晓强听着,双手背在身后,绕过桌子走了过来。
“熙儿,你听着,在这个世道上,除了我们自己,谁也不能信。防人之心不可无。”
突然的说教让蒋羽熙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受了什么刺激,蒋羽熙只能愣愣的点头,等她走出书房的时候,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至于蒋晓强传送的信件给了谁,蒋羽熙却始终记得,并且在回到自己房间之后,便让人去调查。
偌大的将军府内,只有几十个下人和蒋晓强三人住,蒋晓强又被勒令三日不准上朝,不准出门,相当于是将蒋晓强禁锢在了这里。
这三日,蒋晓强在府中度日如年,昔日那些交好的朝中大臣全都不见了踪影,也没有人来慰问一下,似乎都避如蛇蝎。
第四日,蒋晓强穿上朝服,骑着马上朝,进宫之时,周边大臣难免指指点点,只不过他都没放在心上,昂首挺胸,板正的走了进去。
“上朝——”王祥尖锐的嗓音划破了这片喧闹,底下的大臣一下子安静下来,苏式也坐在了龙椅之上。
苏寒、苏墨和苏燃以长幼次序并排站着,看到站在下面的蒋晓强,兄弟三人交换了神色,不言不语。
“今日上朝,爱卿有本启奏。”苏式淡声说着,眼神掠过蒋晓强,只停顿了一眼便移开。
站在后面的大臣上前一步:“启禀陛下,再有几日便是除夕,微臣想恳请陛下在除夕这天大赦天下,一是庆祝新年,二是为庆祝牧云国的覆灭。”
这个提议一出,有人赞成有人反对,蒋晓强就是反对中的一个。
“陛下,微臣以为此方法不妥,牢中大部分关押着牧云国的战俘百姓,若是将他们放出,不消片刻,定会有一场暴动,陛下三思啊!”
“蒋大人,此话不妥吧?那牢中虽然管着的牧云国的余孽,但都是些老弱妇孺,全都上了年纪,能发起什么暴动?还有那些战俘,都已经是重伤了,怕是连拿剑的力气都没有了,还能有什么力气去制造暴动?”
一连三问,蒋晓强多少有点说不出话来,蒋书亭在他身后站着,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父亲吃亏,于是便上前与那大臣争辩起来。んτΤΡS://Www.sndswx.com/
“陛下,蒋大人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那些人虽然都是些老弱妇孺,但并不是一点威胁都没有,若是把他们都放了出来,百害而无一利!还请陛下三思!”
苏式坐在高位上,听着下面持着两种不同的说辞,脑中分析着里面的利弊,大赦天下确实不太现实,但是对他们好点还是可以的,这也算是一个折中的方法。
“既然如此,那朕便决定,除夕那天大赦天下确实不合适,不过朕可以在新年的几天让牢狱中的人过得好一点,这样也算是一个折中的办法,各位爱卿以为如何?”
“陛下英明。”大臣连忙低下头应和着,蒋晓强也不例外,只是那张脸上,没有多少信服。
苏寒全程听下来,眉间一直就没松开过,他烦心的并不是朝堂之事,而是蒋晓强的反应。
按道理来说,蒋晓强被关在家里整整三日,今天站在这里,多少会有怨恨不满,但是他没有。
他的那张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行了,既然决定了,那就退朝吧。”
将近除夕,各家各户都挂起了灯笼,门上也都是贴着手写的春联对子,朝中的事物也只有在这几天才会少一点,苏式下了早朝,踏着已经融化的雪渍,去了上官玥的寝殿。
“今年过年,陛下打算如何过?还像去年那样,在宫中开设宴会,宴请大臣们?”
上官玥剥着葡萄,一颗一颗的吃着,香甜的口感很是不错,连说话都能闻到那一丝香甜。
苏式摇了摇头,去年那个宴会太过于隆重,大臣们有些放不开,气氛也不大好,就这还是皇帝研磨了好几天才想出来的,所以今年,苏式决定,千万不能在除夕夜设宴了。
除夕夜就应该好好的陪陪家人。
“朕打算大年初一再设宴,毕竟除夕是要跟着家人一起过的。除夕那天,朕把那几个臭小子叫进宫陪我们,就是不知道老二两口子能不能赶回来。”
说到这个,苏式又生气又无奈,这些年老二一直游历山水,成婚之后更是如此,他已经不知道老二有几年没回过京城了。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最起码一个月还有封信,陛下宽心吧,他们好着呢!”上官玥宽慰着帝王,手上的果盘已经空了,只剩下了几个葡萄。
苏式宠溺的望着妻子,浑身的威严一下子收敛,现在这个时候,他更像是一个普通人家的丈夫,伸手拿着新鲜的果子,把他们一个个摘好了放在果盘里,放在妻子面前,然后看着妻子吃,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上官玥被他看的有点不好意思,脸颊飞快的飘起了两朵红云,水眸轻敛,连同羞涩一同收起,不叫男人窥探分毫。
“朕倒是宽慰,毕竟那个臭小子这几年也只知道给你传信。”苏式意有所指的说着,桌上的书信上面盖着章,是苏湛特有的印记,想着自己这些年来一无所获,苏式便觉得有些酸溜溜的。
“陛下何时变得这般小家子气,孩子不给你写信不就是怕陛下教训他们吗,再者说了,今日这封信上,写了开春他们就会回来了。”
苏式叹息一声,终是没再说什么,在宫中陪着她腻歪了一会,用了午膳之后便回了殿中处理政务。
“小姐,这午膳是殿下亲自拿过来的,您趁热吃。”沉木站在桌前侍膳,一边说着上面摆放着的菜名。
蓝玖兴致缺缺,这几天她都没有见到过陆绵绵,想要去找她但是苏墨也不让自己单独出去,这可把蓝玖憋闷坏了。
“小姐?小姐?”沉木连着喊了好几声,蓝玖才缓过神,愣愣的看着碗里的东西,没什么心思吃。
“沉木,你去看看厨房有没有母鸡,我想喝鸡汤。”蓝玖放下筷子,仰着头说着。
沉木应下来,福身行礼,转身走了出去。
蓝玖看着上面的菜肴,挑了几道看着还不错的,尝了一下,勉强能吃。
苏墨回来的时候,厨房正在炖鸡汤,院子里全是鸡汤的味道,闻起来很香,蓝玖则是窝在床榻上,抱着一本小话本在看。
“用膳了吗?”苏墨坐在蓝玖的身边,笑容浅浅的问道。
蓝玖回头看了一眼,慵懒的身子靠在床板上,双眸没有从上面移开:“吃了,只不过没吃多少,我想喝鸡汤,也不知道厨房炖好了没有。”
说着,眼神终于从书上挪开,望向了门口的方向,香味一直往里面飘,飘得蓝玖有些受不了了。
“好香啊,我下去看看!”蓝玖掀开被子,穿上鞋噔噔噔的跑下床,苏墨在后面跟着,笑容更加的大了。
“慢着点跑。”
厨房里,大厨捞出刚出锅的鸡汤,刚刚放好,蓝玖就跑了进来。
“师傅,是不是好了?”
“小姐,您怎么来了,这里油烟大,老奴给您拿出去吧?”
蓝玖迫不及待的点头,眼神没有一刻离开那锅鸡汤,“好,就放在外面的圆桌上吧。”
鸡汤上桌,苏墨盛了一碗出来,拿着勺子喂着蓝玖,里面的鸡肉香嫩,蓝玖吃了好多进去,一锅鸡汤转眼只剩下了半锅。
苏墨又盛了一碗,想让她多吃点,这些日子在府里,蓝玖的生活除了吃就是玩,所以人跟着胖了一圈,只是小脸还是尖尖的,没胖多少。
“我不吃了,你吃吧,吃撑了。”
苏墨宠溺一笑,端着鸡汤没几口就喝完了。沉木走过来,手上抱着写好的春联,站在了两人的面前。
“殿下,小姐,春联已经写好了,可以挂了。”
蓝玖靠在椅背上,懒得不想动,小肚子鼓鼓的,一看就知道里面肯定塞了很多的东西。
苏墨让沉木把春联放在桌上,上面的字迹已经干涸,字体清秀,内容也是美好的寄托,苏墨随手拿了几张来看,满意的点了点头。
“走吧,去挂春联。”
“不要不要,我现在好撑,等一会再去,我还写了一副春联,沉木去把他拿出来。”
蓝玖被苏墨关在家里出不去,无聊的时候便写了好多副春联,但真正满意的,就只有一副,仅此而已。
少女挥手吩咐的瞬间,没发现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欣喜之色。
沉木找到了那副春联,展开,上面的字迹浑厚有力,不像桌上的几张一样,全都是一些清秀字迹。
——花好月圆人有时,
——喜乐相逢忧自开。
一副春联,虽然没有明确的写上祝愿新春,但上面的意思却让苏墨看着心生喜爱,当即爱不释手的拿着看了好几遍。
“好啊,好啊,这副春联实属最好,咱们就挂这副!”苏墨高兴坏了,又想到这是蓝玖亲自提笔写下的,眸中的暗潮又翻滚起来,却又赶紧藏了下去,生怕少女发现。
“这个合适吗,府上的灯笼已经挂上了,红红的可显眼了,后日除夕,街上的人都跟着少了许多。”蓝玖唏嘘感叹着,突然联想到了以前过年时的场景,那时候父皇一心只想征战,打败云汐国,根本就没有心思过年,因此每年过年都是冷冷清清的,父女间连顿饭都吃不上。
所以蓝玖看着这边这么热闹的气氛,莫名的觉得欣慰,甚至还有些欢喜,欢喜这边的气氛,不像是他们那边一样死气沉沉。
苏墨看出她在走神,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蓝玖缓过神,看到的还是那个脸上带着温柔笑意的男人。
“在想什么,有没有想我?”苏墨很自然的问出这句话,同时目光紧盯着少女,生怕错过她脸上的表情。
蓝玖愣了一下,娇嫩的小脸上立马变得微红,耳尖而跟着泛红,小身子一颤一颤的,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回答,看起来娇弱极了。
苏墨见状,眼眸暗了下去,附身缓缓靠近,在距离少女两寸远的时候停下,克制的没有再往前。
苏墨喘着气,将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温柔滚烫的吻让蓝玖有些不知所措,脸上的微红也变成了连片的红,她匆忙的起身,转身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沉木在后面跟着,一向沉默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说不清是不是因为看到了什么好戏。
蓝玖不停歇的跑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关上门跑进被子里,拿着小铜镜反复看着自己脸上的酡红,轻咬粉唇,莫名觉得有些丢脸。
“小姐,您这是害羞了吗?”赶来的沉木关上门,站在蓝玖的床前笑着问。
只见被子里面猛地弹出来一个小脑袋,蓝玖支吾着否认,头摇的像个小拨浪鼓,“怎么可能?我没有害羞,没有!”
沉木呵呵的笑着,笑声一出更加的让蓝玖不好意思,“别笑了,出去。”
屋中剩下蓝玖一人,只是寂静的屋子里还是能听到蓝玖那激烈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好像快要跳出来了。
蓝玖记得这样的感觉,上一次有这样感觉的时候,还是在军营里面偷看苏燃洗澡的时候。
想不到现在竟然对着苏墨有了这种感觉。
蓝玖难为情的缩成一团,想要把刚才那一幕忘掉,但那就像循环一样,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苏墨站在窗外隐蔽的角落里,听着小姑娘一会喃喃自语,一边害羞的自说自话,不禁笑了。
这样的她,还真是可爱啊。
让他想要把她关在这里一辈子,谁也不能看见她这个样子,谁也不能。
苏墨阖眼,略略收起那些不安分的心思,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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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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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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