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的亲密,让女人一刹间汗毛倒立。
她动作快过脑子,迅速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十分不自在地搓了搓自己耳朵,不禁轻嗔:“你说话就说话,突然贴这么近做什么?”
楚元戟清晰地看见她脸颊泛起微红,如霞光晕染。
男人眸底的笑意盈满,脸上却还使劲维持着一本正经的模样:“歌儿这可冤枉我了,我只不过是想……说悄悄话就得有说悄悄话的样儿不是?”
沐云歌定神沉思,男人的话也在理儿,毕竟前面那年轻人又不是聋子。
但她莫名还是有种被男人占了便宜的感觉!
眼下,沐云歌无心再深究被占便宜的事儿,方才经过楚元戟的提醒,她也将心思重新落在那名年轻人的身上。
这一留心细看,果然就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
前头领路的患者家属看着年纪不大,意气奋发的年龄却偏偏时时低着头,从不以正眼瞧人。
沐云歌还注意到,此人的脚步十分轻盈,步行间几乎都没有发出响声,他一直微微弯着腰,双手规规矩矩地袖在一起,看上去一副妥妥的奴才模样。
她骤然回忆起对方说话时的嗓音,还有那张过分阴柔的脸……
沐云歌此时的思路豁然开朗,却眸露惊诧之色:“不会吧?”
“歌儿果真聪慧,还真是一点就通……”
楚元戟的大掌十分自然地抬起,落在她的脑袋上,宠溺地揉了两下,显然他早已察觉了对方的身份。
继而,男人的视线淡淡扫了眼周遭,眼底沁出几分不太明显的冷意:“还有……你知道这块地儿有个别名叫什么吗?”
沐云歌:“嗯?”
走了这么长时间,他们早就穿过了好几个街道。
此时周围早已不是德仁堂坐落的那块平民百姓居多、充满市井气息的地界儿了。
这儿,格外安静。
入眼所及之处都是一座座宅院,虽不至于像高官府邸那样气派奢华,却也足够宽大。
至少比她那个小院儿要强得多。
带路的年轻人,终于在其中一处院子门口停下了脚步。
沐云歌侧了侧眼,这里远远的,居然能望见皇宫金灿灿的琉璃顶。
“这……这……”
她真没想到,距离皇宫这么近的地方还有这么一块地儿呢?
另外一边楚元戟薄唇轻启:“这块地儿有个别名,被戏称为——小外宫。”
“小外宫?”
这什么古古怪怪的称呼?
天竺将两位主子的对话听在耳中,眼神透着怪异,骤然惊叫出声,“小外宫!”
这里……居然就是鼎鼎大名的小外宫?!
沐云歌无语看她。
他们三人之间的对话,全然不再算窃窃私语,根本就是正大光明的讨论。
即便如此,已经停下脚步的年轻男子非但没有任何在意,他那腰甚至还更弯了三分:“到了!就是这里。神医姑娘请,您请。”
他后边那个“请”字,显然是对楚元戟说的。
年轻男子的腰背一弯再弯,就差直接一个头磕在地上。
楚元戟脸色并不好看,周身气场甚至很冷。
沐云歌也不曾想到,请自己外出看诊的竟然是位……太监!
身为医者从不会区别对待患者,她并不介意病患的身份,只是……
她瞥了眼身边的男人,想到楚元戟这位堂堂定王爷,这次跟着她进了回“小外宫”。
关于小外宫的传闻,沐云歌也是之前闲聊时听天竺八卦的,简明扼要的说,这里也就是太监们在宫外的聚集地儿。
在宫里,伺候各宫的太监众多,其中不乏掌权的大太监。
有些太监得了主子的赏赐,手里头有权有钱,都会提早在宫外为自己置办宅院,以供养老。
更有权势者,也会收养几个小太监做干儿子,这些都是公开的秘密,也算人之常情,不值得大惊小怪。
沐云歌也猜不出,眼下求她看诊的这位,不知是在宫里哪位贵人身边服侍的太监。
这幢宅院,是三进三出的一间大院,宽敞明亮,看着倒是挺不错。
他们推门进去,里头还有几个丫鬟跟下人。
沐云歌等人一路往里,没走几步就看见有人匆匆跑了过来,眼底满满都是惊恐之色。
“少爷,少爷不好了,老爷吐血吐得厉害,看样子恐怕是……”
楚元戟似笑非笑地斜过去一眼:“少爷?”
前去德仁堂求诊的那位年轻人,“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奴才该死,您喊奴才一声小金子就是。”
小金子听到干爹情况不好,内心别提有多焦急了,现在却又不敢催促沐云歌赶紧救人。
他伏跪在楚元戟的脚边,浑身上下都透出热锅上蚂蚁的焦急感。
沐云歌并未耽搁半分,果断出声:“前面带路!”
小金子如释重负,应声便火急火燎地奔到了前面。
主院最大的那间房屋,房门大开。
几人一脚刚刚踏进门,一股子腥臭难闻的气味便迎面而来。
“呕……”
天竺半点没有心理准备,差点直接被熏晕过去。
沐云歌摸出事先准备好的口罩,自己戴了一只,其余的分发给了身边几人。
进去绕过屏风,他们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仰面躺在床上的老太监,对方面色如金,此时正大张着嘴奋力呼吸,跟一只脱了水的鱼,床边还有一滩血迹,里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涌动着。
沐云歌正要过去细看,手腕就被楚元戟一把攥住了。
她知道男人的担忧,安抚着拍了拍对方的手背,沉眼掏出医用手戴上去,对他比画两下:“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楚元戟见她全然是有备而来,眼神也沉稳了许多,点头松开了她的腕。
沐云歌走近床边,蹲身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来人,快去准备些石灰!”
她看见,床边的那滩血里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虫子,难怪连常大夫也束手无策。
这病情,看着就让人感觉诡异!
沐云歌吩咐下人准备石灰,同时伸手为老太监把脉。
不想,她的手指才刚触及到老太监的脉搏,对方突然暴起,朝着她扑了过来。
老太监突如其来的攻击,直让站在女人身后的楚元戟心尖一颤。
却还未等他来得及出手,只见沐云歌似早有提防,另一只手已经稳稳地按住了老太监肩头的穴位。
老太监登时被制服,动弹不得,他方才那气势虽看似凶猛,身体实际已经没剩下多少力气,僵住之后微微颤颤地抬手,费力指着自己胸口,嘴巴一张一合,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沐云歌见状面色一凛,伸手一把拽开了对方的衣襟,令人头皮发麻的画面,直直落入了几人眼底。
老太监的整个胸腔有巴掌那么大的一块地方,上头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孔,直径五毫米大小,个个朝外凸起,又能看见的里头的血肉。
诡异的是,都已经到了这种程度,那些小孔里头却没有一滴血流出来,反而瘆人的泛白,让人望之胆寒。
饶是沐云歌,也被这样的场景给吓了一大跳,这样的病症她也从未见过,想必不是寻常手段能诊治的!
她很快就拿定主意,抬头望了眼旁边同样被吓得脸色发白的天竺。
天竺那丫头很快理解了主子的意思,扭头就对着小金子吩咐:“你们全都出去!我们家小姐问诊需要安静,闲杂人等在场会不方便。”
小金子也被这个场面给吓到了,此刻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一个劲儿地点头。
恰好,石灰送了过来,下人们帮着处理完床边的血渍,就都退下了。
沐云歌原本还想让天竺也出去守门,可小丫头却是满眼担忧,摇头不肯。
刚才这老太监看着就很邪门,而且病症也好生诡异,若真是留下沐云歌独自应对,万一有突发状况怕是应付不来!
天竺又想,沐云歌一个人根本也无法将老太监搬进那间神奇的实验室……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楚元戟突然站出来:“你留下来,给歌儿打下手。”
他嘱咐完天竺,又朝着沐云歌低声道:“你们放心,我就在门外守着,有事叫一声。”
男人的话,即一句交代,也是给她吃颗定心丸。
沐云歌勉强笑了笑,重重点头:“好。”
有楚元戟在门外守着,她确实心安许多。
房门关闭。
沐云歌再次检查了一遍老太监的身体状况,给他注射了针剂之后,当机立断打开了实验室光环。
房门外,楚元戟如青松般挺立,纹丝未动。
在他冰冷的注视下,那个叫小金子的小太监,以及这府里其他的下人们个个恨不得以头抢地,半点不敢多看。
沐云歌细细凝盯着床边那摊血迹,心里对老太监的病情有了大致的猜测。
血里有虫,患者身体上的伤口诡异的分明不像人为,这样的症状肯定不是正常的病例,在她所学的知识中,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大概也就是真正的邪术了。
蛊,一种连后世科学医术都没法解释治疗的东西,她还以为这个世界没有呢。
现在看来,确是她孤陋寡闻。
沐云歌又用仪器扫描了老太监的全身,还为他做了血液分析,然而最后的结果却又让她感到惊诧。
老太监的身体里并没有一条虫子,甚至都没有多余的活物,包括他的器官和心脏!他的整个身体内部就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给驻空了,内部脏器几乎都是风干状态。可表面上看来,这人分明还是活着的。
这样的数据,压根不合常理!
沐云歌面色凝重,再度不死心的验血,经过连续实验好几次之后,最终让她发现了那么一点儿异常。
老太监所剩不多的血液里头,果然有东西。
有了线索,沐云歌再进行身体扫描的时候格外留意,很快发现患者骨头上附着一层细细薄薄的异物,她开刀取样,最终分析得出,这是一种未知的菌丝。
菌丝跗骨,消耗尽了老太监一身血肉。却又在离体的瞬间转化成虫。这样的病例,别说是古往今来的医书上头,就连科幻电影里头那也是没有啊。
沐云歌花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才得出来的结论,却让她郁闷的要怀疑人生。
最终,她推开房门出来的那刻,面露颓色。
看到她出来,太监小金子第一个窜了过来,却也不敢多问,就这样眼巴巴地望看着。
沐云歌白着脸摇了摇头:“没救了,你们准备后事吧!”
老太监的身体早就被那些奇怪的菌丝腐蚀干净,差不多成了一副空壳子,若再继续拖延下去,不过是煎熬而已。
若是能早点发现,说不定还有转机,现在……太迟了。
这个答案显然在小金子的预料之中,尤其是看到自家干爹胸膛的异状后,他就想到会这样了。ΗtτPS://Www.sndswx.com/
眼下,他虽然流露出了失望的悲痛,却也没多说什么。只哑着嗓子道谢:“辛苦神医姑娘了!”
沐云歌在此,也算遭遇了行医以来的第一个滑铁卢,她心里也不好受,很不是个滋味。
脑海里再次浮现老太监的惨状,她不安突至,杏眸紧盯着小金子,突然问道:“小金子,不知你干爹在宫里伺候的是哪位贵人?”
好端端的内宫太监染上了这种邪门的东西,该不会是宫里头有人在作祟吧?
听到沐云歌这句问话,小金子第一个反应就是望向楚元戟,他的表情既忌惮又害怕,似不敢乱说话。
从沐云歌走出来的那刻起,她的神色便分毫不差的全都落入了楚元戟的眼底。
男人并未开口多问,而是默默选择站在她这边,沉着冷声对小金子吩咐:“你如实交代。”
小金子一脸惶恐:“回……回神医姑娘的话,干爹一直在慈心宫侍奉……”
慈心宫,太后!
沐云歌心下重重一沉,连腿都有些控制不住地发软。
“楚元戟,快!”
之前太后便是突然重病不起,一直在昏迷,连楚元戟出事她去求见都没见着人。
后来又是因为她私自献药给人钻了空子爆出被人给下了毒。
综合这个侍奉在慈心宫老太监的情况,太后她老人家该不会……该不会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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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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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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