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恭敬的笑着,“客官,您的水。”
“好,你下去吧。”江楼月言。
随后,他把送来的凉水,倒入了浴桶中,然后把床榻上的云觅抱起来,合衣放入了凉水中。
云觅凌乱的呼吸渐渐平静,身上的燥热也慢慢减退。
江楼月洗着她身上的那些痕迹,希望能够消掉,不然他该怎么面对云觅。
本来上次醉酒的事,就已经很过分了,现在差一点就毁了她,江楼月心里自责不已,骂着自己畜生不如。
“啪”的一声,江楼月扬起手,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他看着云觅,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安,紧张和内疚……
赶紧漆黑的四周,有那么一束光照了进来。
云觅睁开了眼睛,有些虚弱的坐了起来,她害怕的环顾了下四周,但看到床边的江楼月,心又猛然一定。
他坐在地上,趴在她的床边睡着,头上白色的发带,落在他的脸,遮着他的鼻唇。
云觅靠近,伸手想拿开那白色发带,可刚碰到,江楼月忽然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吓得抖了一下。
“糖糖!”江楼月见她醒了他坐在了床边,欣喜不已。
听到他的呼声,云觅顿时觉得难过无比。
“江哥哥。”她一下子扑入了他的怀里,委屈的哭了起来。
“别怕别怕。”江楼月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坏人不在了,江哥哥已经把他打跑。”
“嗯。”云觅点着头。
江楼月捧起了她的脸,心疼的问,“告诉江哥哥,为什么要一个人离开了客栈?”
“对不起,江哥哥。”云觅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起来,她哽咽的说,“我真的不是故意要伤你的,我那时好像控制不住自己,我只是很生气,但伤你的时候,我自己也很难受,对不起……”
难道云觅想起了些什么?
“没事了没事了。”江楼月擦着她的眼泪,搂入怀中说,“我不怪你的,我知道我们糖糖不是故意的,而且这件事本来就不是糖糖的错。”
“不是我的错?”云觅仰着头问。
江楼月低头看着她,言,“嗯,都是坏人搞的鬼,不是你的错。”
“真……真的吗?”
“当然,那你现在还想伤我吗?”江楼月反问。
云觅赶紧摇头,看到他身上的那些伤,她都要心痛死了,怎么可能还会去伤他。
“那就对了啊,别哭了小傻瓜。”江楼月亲了亲她的额头,似安慰也似道歉。
“嗯嗯。”云觅吸了吸鼻子,破涕为笑。
“你啊你。”江楼月捏了捏她的脸。
以前他怎么没看出来,云觅其实是个小哭包。
其实想来也是,她到底是个女孩子,是个小姑娘,小姑娘自然是爱哭了些,只是没有人可以护她,可以宠她,所以她把泪和苦楚全部都往心里咽了。
她一贯如此,不爱言语,堕于交流,说着说着便沉默……
后来,江楼月带着她下楼吃东西,她吃得很开心,就好像昨天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像孩子一样的云觅,总是能够没心没肺。
其实她能够这样没心没肺也挺好的,只可惜她心里的包袱太重了。
江楼月很惋惜,如果自己能够早一点出现在云觅身边,她会不会就会好一点,如果自己是她的竹马,她一定会轻松一点吧,他不会让她去抗那么多的。
但是他也只是想想,也不敢多祈求了,此生能够再与她相遇,已是最大的幸事。
“江哥哥。”云觅忽然有些失落,问,“以前的我,是不是特别招人讨厌?”
“谁跟你说的?”江楼月回神,问到。
云觅回,“初姐姐,她说我以前冷漠无情,看不起任何人,没有人喜欢我,所有人都讨厌我,以前的我真的这么糟糕吗?”
“没有。”江楼月拿掉她嘴角的饭粒,说,“你想知道,我眼中以前的糖糖,是什么样子的吗?”
“嗯嗯。”云觅感兴趣的点头。
江楼月单手撑着头,看着她,温柔且充满爱意的说,“我认识的糖糖,确实不爱说话,不过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说话,甚至害怕说话,她不是冷漠,更不是无情,她是一个做得比说的还多的人,她一直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身边的人,她心怀苍生,卑以自牧,有她在,就好像再危险也不用害怕。”
“以前的我,这么厉害的吗?”云觅有些不信。
江楼月笑言,“我说过,你很厉害的,而且喜欢你的人有很多,只是你忘记罢了。”
“那我要快快把那些人想起来。”云觅开心道。
“嗯。”江楼月摸了摸她的头,“你一定能够想起来的。”
一定会好起来的……
吃完东西后,江楼月带着云觅回了之前的客栈。
看到迎面而来的初慕一,云觅还是有些害怕的,她躲在了江楼月的身后。
“云觅,你过来下。”北月顾衡也不知怎的,没有顾及什么礼仪,直接把云觅从江楼月背后拉了过去,挽起了她的袖子。
见她手臂上的守宫砂还完好无缺,他松了口气。
“北月顾衡,你做什么,请自重!”江楼月把云觅又拉回了自己身后,气愤道。
北月顾衡冷笑了一声,言,“你好像忘了,我是云觅什么人,该自重的人不是你吗?”
江楼月捏紧了拳头,却最终什么也反驳不出来。
“我不想同你吵。”江楼月忍着怒气言。
北月顾衡冷嘲,“不吵也好,你在濮阳宗闯了这么大篓子,回苍穹门后自有人收拾你。”
云觅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她感到初慕一看自己的目光,比之前更加凶了。
她低下了头……
一日后,他们总算到达了苍穹门。
云觅很饿,北月顾衡命人,带着云觅去用膳。
一时间,正堂上只剩下了周夫子等人。
“江朝溪,你可知错。”北月掌门质问道。
江楼月不以为然,言,“知什么错?”
“自然是濮阳宗的事情。”北月顾衡道。
江楼月笑了笑,说,“真是劳烦北二公子,消息传的这么快。”
“人家都告上苍穹门了,就算北月二公子不说,你以为能藏得住吗?”周夫子气愤道。
“我没想藏。”江楼月有恃无恐言,“濮阳宗的事情,我认,但我不认错,我没有错。”
“你伤及听同门,你还说没有错?”北月顾衡辩到。
江楼月直视着北月顾衡,道,“是濮阳建先动的云觅!云觅差点受辱,你们非但不先惩治恶人,到先对我兴师问罪了,真是可笑至极,尤其是你北月顾衡!”
“濮阳宗纵有错在先,但你完全可以先救云觅,你不该伤人,这件事应该交给苍穹门处置才对,你太过莽撞,还在这里强词夺理。”北月顾衡反驳。
江楼月冷笑,言,“如果事情再发一遍,老子照样废了濮阳建!没有杀他,老子已经给足他们濮阳宗面子了。”
“放肆!”北月掌门对江楼月怒斥,“往日里你顽劣些,倒也没什么,但你这次直接藐视苍穹门至高门规在先,又目无尊长在后,看来我们苍穹门是留你不得了!”
初慕一赶紧跪下言,“掌门息怒,江朝溪,只是一时冲动,还望掌门能够放过他一次。”
“你不用为我求情。”江楼月毫不在意的说,“来时我早就想好了,反正迟早是要离开苍穹门的,早走晚走还不是要走。”
“江朝溪,你知道什么啊,被逐出苍穹门,岂能一样!”
初慕一着急的扯着他,言,“你快跪下认错啊。”
“江朝溪,你可想好了,倘若你认了这个错,诚恳的去同濮阳宗道歉,我门可考虑从轻责罚。”周夫子言。
江楼月不屑,说,“不必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如此不明辨是非的苍穹门,老子也不想待!”
“江朝溪!你!”周夫子面色铁青,他看了眼身边的掌门,低声道,“你不要不识好歹。”
北月掌门冷言,“很好,那么即日起,大庸江朝溪,便不再是我苍穹门外室子弟,他日无论祸福皆与苍穹不干,永不得回门重修!”
“告辞。”江楼月向他们恭了下手,毫不惋惜。
他转身走了出去。
“江朝溪。”北月顾衡追了上来,问,“你要去那?”
“自然是找我家糖糖去。”江楼月回。
北月顾衡冷言,“你已不是我苍穹门之人,又有什么资格在苍穹门乱走?”
江楼月一愣,他倒是忘了这茬儿。
“北月顾衡,做事不用这么绝吧?好歹我们也算是,共患难过。”江楼月道。
北月顾衡说,“如果不是看在往日的事情上,我现在就可以把你从苍穹门打出去了,江朝溪,你走可以,但不能带走云觅。”
“为什么!”江楼月神色一紧,质问。
北月顾衡冷言,“这句话,不应该是我问你吗?请问江公子要把我的未婚妻带到哪里去?”
“我的”,他咬得极其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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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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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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