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说薛锦楼每日回府之后,连双喜和无双也不能近前伺候,只有莹儿能日日夜夜守在外书房里,伴着薛锦楼起居出行。
绒儿心思单纯,很是为自家主子高兴。闲暇时还与莹儿说:“起先霜降霜银两姐妹寻着空便在云霄院里说您的坏话,后来被三爷撞破一次,被罚了半年的俸禄之后,这才消停了些。”
莹儿坐在临窗大炕上,柔荑正摆弄着针线,侧颜沉静又美丽,好似一朵含苞待放的白牡丹花。
她不骄不躁的一笑道:“凭她们在外头嚼什么舌根呢,如今三爷跟前能伺候的丫鬟只有我一个人,她们眼热也是应该的。”
绒儿笑着端了一盏热气腾腾的茶上前,嘴里只道:“姑娘心宽志高,将来自然前途不可限量。”
主仆二人闲话了一阵,论起这些时日康嬷嬷没有给莹儿端来避子汤,两人的脸上都浮现了几分疑惑。
可莹儿最担心的还是月华阁的二爷发现了汝窑玉瓶是赝品一事,二爷不可怕,可怕的是为情所困的冬吟。
好好的一个娇俏聪慧女儿家,偏偏要耽于情爱,将自己弄得一文不值,何苦来哉?
“这两日冬吟若是来厢房找我,你还是推说我身体不适,总是不能这么轻易的就见了她。”莹儿思忖了一番后,如此说道。
绒儿不懂丫鬟间的争端,却明白她家姑娘兰质蕙心、灵巧聪慧,姑娘吩咐下来的事情,她只需要照办即可。
至于姑娘为何这样做,这样做的缘由是什么,绒儿从来都不追问。
莹儿也欣慰于绒儿对自己的全身心信任,便把昨夜里薛锦楼赏赐她的一只金钗匀给了绒儿一只。
“我也是奴才秧子出身,与你没有什么不同。如今我们在厢房里一起凑合过日子,那往后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要团结一心才能在这云霄院里夺下一片立足之地。”莹儿笑盈盈的对绒儿说道。
手里的金钗十分烫手。
精致小巧的钗环样式代表着与她格格不入的权势,绒儿的心一凛,便迎上了莹儿真挚的目光,答道:“奴婢一心侍奉姑娘,再没有二心。”
*
薛锦楼至少踏足月华阁。
自他记事起,便知晓父亲曾有过一个十分宠爱的妾室,那妾室生下了父亲的庶长子,一时风头无两。
后来那妾室暴病而死,二哥便也养在了母亲刘氏膝下,只是他不知听信了谁的谗言,非以说他姨娘的死是母亲的手笔。
大闹了一场之后,母亲对二哥也冷了心,又逢父亲出征西北,却惨死在鞑靼马下,二哥便被母亲放养去了月华阁,此后二十年几乎是不闻不问。
年少时的薛锦楼尚且存着几分铁血稚气,在学堂里读了《郑伯克段于鄢》后,便跑回正房和母亲争吵了一番,并让母亲不要如此冷落二哥。
他为了全兄弟情谊而与母亲大闹一通,可那时的二哥做了什么?他趁着奶娘们不在跟前,跑来云霄院将滚烫烛台扔到了自己脸上。
若不是薛老太太那儿还有私藏着的雪容膏,薛锦楼的脸早已面目全非。
自那一日之后,薛锦楼就明白在他们这些钟鸣鼎食的世家大族之中,从没有什么兄弟情义。
凉风阵阵,屋内的松柏树被吹得摇摇欲坠,背脊也不再如从前那般挺直。
薛锦楼长身玉立般地站在月华阁的门廊处,衣袂飘飘似仙,引得庭院里的丫鬟们纷纷探头而出。
不多时,薛锦辰身边的心腹小厮金荣便火急火燎地跑出了院子,凑到薛锦楼跟前,谄媚地一笑道:“什么风把三爷吹到我们这儿来了?”hτTΡδ://WωW.sndswx.com/
薛锦楼却连眼风都没往他身上递,只冷声答道:“你们二爷呢?”
金荣的眼珠子贼溜溜的转了一圈,而后便笑道:“二爷正为了鹿鸣书院的事努力读书呢,这两日连一个整觉都不曾睡过,只盼着能早日考入鹿鸣书院,将来也好给咱们大房争一口气呢。”
薛锦楼冷哼一声,越过这说话没个把门的小厮,一径往月华阁的正屋里走去。
薛锦辰性子孤僻,又是个冷情冷心之人。他所在的院落布局也与寻常的院子不大相同,譬如说月华阁的正屋,就被他改成了一整间的书房。
他早从丫鬟们的口中得知薛锦楼造访一事,当下便拿出了一套最为名贵的茶具,摆在翘头案旁等着薛锦楼的到来。
一等薛锦楼走进书房,薛锦辰便笑着出声道:“三弟来瞧我了。”
他今日穿了一件家常的素衫,纵然有意学诗书字画里那些风流不羁、看淡功与名的雅士,可却也只能学到些皮毛工夫。
陷于玫瑰扶手椅里的薛锦辰只能清润有余,雅贵不足。
而薛锦楼不过是抬脚走进了书房,步伐沉稳间露出了富贵金石养出来的衿贵气度,仅仅一个照面,就让薛锦辰办下阵来。
非但是他附庸风雅的气度比不过薛锦楼,连出身功名学识,乃至如今在朝中的官职,他也样样都比不过薛锦楼。
嫡庶之别,仿佛一座千斤重的大山压在薛锦辰的心口。
偏偏他又不愿意信命,那些阴暗潮湿的心思在暗处疯狂滋长,终有一日会长成参天大树,支配着他夺走薛锦楼拥有的一切。
薛锦楼确实不知晓薛锦辰心中汹涌无比的思绪,他只是走进正屋,而后告诉薛锦辰:“你利用冬吟,以为我不知道吗?”
自那一夜书房里莹儿透露给他一点点消息后,聪慧过人的薛锦楼便调查出了来龙去脉,还顺带着挖出了云霄院的内鬼。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冬吟与二哥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查证到真相的这一刻,他并不惊讶。
若要比手段,比在薛国公府之内的权势,薛锦辰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也从来不把薛锦辰放在眼里。
正是因为这样高高在上的自信,才让薛锦楼忽视了薛锦辰在背后的这些小动作,虽则这些细微的小动作不会致命,也不会让他损伤半分,可却着实弄坏了他的心情。
他想,是该给薛锦辰一个教训了。
“二哥你既然送了一套赝品给小康平王,这去鹿鸣书院读书一事也再没有了可能,那二哥索性就待在月华阁里闭门思过,省得再出去给我们薛国公府丢人。”
薛锦楼说完这话之后,便不打算再与薛锦辰废话,正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后头的薛锦辰却已“蹭”地一下从扶手椅里立了身。
“你说什么?”出口的话里有浓浓的震惊与愤怒。
这点愤怒总算是让薛锦楼的心熨帖了几分,他勾唇一笑,戏谑般地看着薛锦辰道:“原来二哥还不知晓,小康平王为了赝品一事,已然大动肝火,直言与你势不两立呢。”
这下薛锦辰总算是明白了薛锦楼话里的意思,可他分明交代了冬吟要把那一对真品从薛锦楼的私库里偷出来,怎么会变成了赝品?
“二哥倒是有本事哄的冬吟甘愿为你死心塌地的做事,弟弟差一点就着了你的道。”薛锦楼道。
若不是莹儿一心向着他,父亲留给他的遗物就要不翼而飞了,凭着这一点,他赏给莹儿多少奇珍异宝都是应该的。
“弟弟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二哥,明日之后这世上便再没有冬吟这个人了,若是二哥要保一下她一命,便去祠堂跪上一天一夜,弟弟的气也就能消了。”
欣赏完薛锦辰如丧考比的惨白面色,薛锦楼便满意的离开了月华阁,才出院门,便听到身后书房里传来的茶盏落地的清脆声响。
再是薛锦辰无法压抑的怒骂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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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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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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