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知道这歇马店历史的人没有文化,现在稍微识得几个字的人,不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多少故事。可怜自己连斗大的字都识不得几个,辨个路认个门都费劲,写个信还得求助于人。假如有人兼用笔墨,把它记在纸上,传于后世,虽是闲来无事,嚼舌根之胡言,也是茶余饭后,弹牙叉之乱语,说不定还派得上其他逗乐的用场。
且说那常胡浪,在长安城逛游了好些日子,一时就动起了念头,准备把歇马店的故事,弄成个戏本子,说不定也是跌宕起伏,妙趣横生,寓意深远的一出好戏。遗憾的是自己又没有这个本事,只好等走街串巷的时候,看能不能遇上个识字的能人,求助费点笔墨,把它记录下来。
再想办法去找个口齿伶俐,能说会道,还懂地方方言的说书人去说,听起来也会余味无穷。实在不行就是拿回歇马店去吗,请李四给大家念着听,到农闲时间大家凑到一起,取个乐也有个说头。李四虽然比不上路上碰到的那些谝客,但说起古今事来,也是天花乱坠,要是说当地的事,只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那可能也会出口成章,妙语连珠。
正值夏天长至时间,万里晴空,烈日当头。霎时间是晴空霹雳,雷鸣电闪,一道火光从天空直射到望城寺后院的镜天池中。不知不觉,只见秦岭山坡乌云乱舞,定睛再看一片青云,悬挂在长安城南望城寺上空。谁知这怪事难料,一僧一道,乘云驾雾,来到在这镜天池畔。
只见那僧道,不知是邂逅,还是事前有约。相互见面,各行礼数,拱手客套一番,便在池边树阴下的乱石旁,找了块稍微平整的石头,相对随便坐了下来。道人先开口道:长老:近来何闻,一向可好。僧人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想起那多少年前,咱们弟兄在玉帝门前当差,相互配合,那可是神通广大,无所不能,行善作恶,呼风唤雨,随心所欲。
只因弟兄三个,相互争名夺利,各自为政,不听使唤,惹怒天尊,发配到人间。让咱们经历人间的酸甜苦辣,世态炎凉。以改邪归正,弃恶从善,遵修大德,以求善报。好在天老爷造化,赐得一对聪耳,还能辨得些驿站路标之类,爬山涉水,最后到听雨寺,以听经谋生。多少年来所见所闻,耳闻目睹的怪状奇事,恩怨是非,经历的喜怒哀乐,非三言两句之谈,一时也说不清楚。当下听得这人间世道,要破旧立新,咱这行当难以为继,还得要自食其力,不得坐享其成,看来这神仙的名分是靠不住了。
道人听了点头示意说:这人间世道,天地造化。你我弟兄,来到人间,无论佛门还是道观,经历却如此地相似。我自从离开桃花山,先后游览过这九州大地上的名山胜地,最终在那观风台落下脚来。如今相逢,所见所闻,大小事、奇怪事、好坏事也是说不尽道不完。
这天底下的事,对人而言,经历艰难、说来容易、细想起来其实很简单,就是个生旺死墓绝而已。那喜怒哀乐,七情六欲,都是过往云烟。对天地万物而言,三光永照、三才适存。五行相生则旺,五行相克则休,相互交替,自然平衡。僧人会意双手合十点头,嘴里吱唔着善哉!善哉!
话说那僧道二人在这里谈天论地,说长道短。东西南北,花开花落,云里雾里,无所不及。天上阴晴圆缺,人间悲欢离合,世道兴衰更替,江河山川变迁,无所不晓。游遍了世上名山大川,既经历了饥寒交迫,穷困潦倒,也体验了呼风唤雨,荣华富贵,不知悟出了多少道理。
谁知僧道二人正在兴头,只见镜天池边不远处有一人,头上戴着一顶翘角草帽,身上穿着半长蓝布衫子,腿上裹着雪白护腿,肩上挑着一副油光发亮的扁担,扁担两头金链银钩上,系着两个紫铜色箱子,手里摇着一个拨啷,三步两步朝这里走来。嘴里哼唧地唱着:“好吃懒做就学阴阳,走街串巷当货郎。三十两银子的檀木箱,四十两银子着锁上。扁担挑在肩胛上,搭柱儿提在手上,左肩换到右肩上。看见了人就摇晃拨啷,疲乏了就放在地上”。
僧道二人忽抬头看时,这人已站在面前,一手扶着搭柱儿顶住担子,便立在僧道二位旁,开始装傻充愣。僧道二人斜眼相互对视,谁也没有吱声,各自都在为打断话茬而不乐。毕竟是修养之人,光天化日之下,不便显露神色。这胡浪虽为走街串巷之辈,也是经世悟道之人,早已会意。只因心存欲求而不得,也不再计较疾言厉色,鄙夷不屑之事。
僧道人相互见面,本要谈论隐私,又不便在人杂闹境之地,便坐在僻静的水池边。此时天气炎热,正苦于口干舌燥,虽在水池旁边,但无水解喝。当看到这葫芦瓶,更是如饥似渴。心下在想,要是这葫芦装着水,那可是瞌睡遇上枕头的事。
只见道人开口问:“卖什么的?”胡浪便放下担子,从肚兜里面,掏出一把夜明珠似的钥匙,蹲在地上,打开那耀眼争光的锁子,慢悠悠地接起箱盖,从里面提出两个葫芦瓶来。这僧道二位一时猜不出,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僧人便问道:“施主是卖酒的还是卖水的。”胡浪回说:“是神水,不但能解渴充饥,泻火消气,回味悠长,还能清洗昏昧,涤荡瑕秽。”僧道听到这话有点纳闷,水就是水,还有什么神与不神之说,估计是要讨个高价。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拿两瓶解渴再说。
胡浪打眼一看这二人,分明是僧道人的打扮,就断定是出家之人。再观貌相清奇,威仪孔时,骨骼生来不凡。言谈举止,温文尔雅。道人是四方大脸,一副长髯,两只鹰眼炯炯有神。僧人是圆脸秃顶,天庭饱满,地阔方圆,一对耳朵恰似芭蕉扇,能覆盖半肩。胡浪便向僧道示意问好,二位施主一定是文化人了。
胡浪便拿起葫芦瓶,倒了一洋瓷缸子水,先递与道人手中。僧人便从背囊里拿出化缘的碗,递给胡浪倒了一碗。两人顾不得谈值论价,辨真识假,各自都已经下肚。只感觉到味甘如醴,一股爽气涌入丹田,陡然耳聪眼明,浑身舒坦,精神抖擞起来。心里琢磨,这种美味之水,肯定出自那个名山的矿泉,将要问及价钱,再来一杯。只见胡浪还站立在眼前,这才连忙起身向胡浪拱手示礼,阿弥陀佛,谦让就坐。
道人开口说:“这水多少钱一杯,咱们先付钱后闲谈。”胡浪说:“法师,道长,这水用钱是买不到的,需要时值钱,不需要时一文不值。就算是施舍,你们随便喝了就是。”僧人就问:“你这瓶子叫什么名字。”胡浪回说:“这瓶子叫葆光。”
僧道二人一听,陡然起兴。心里各自都在琢磨,初入佛门、道观的时候,听法师、真人都讲解过:“葆者蔽也,谓蔽藏灵识,不令外驰,虽应万变,不失虚寂之体。光者照也,谓照破昏暗,坦然前进,不致陷坠,径入希夷之域。”还听圣贤人说过,葆光者神之器量,人之最高境界。从来不知是何物,都想要见识一下。便赶紧拾起身子,便乞求着从胡浪手里各接过来一个,仔细相端了好一阵。
僧道二人看了这稀罕之物,心里还有点怀疑。记得古书上讲:“斟而不满,酌而不竭,而不知其所由来,此谓之葆光。”难道他这瓶子里装的水倒不完,不妨检验一下真伪。就问胡浪:“你这葆光有何稀罕。”
胡浪说:“天上之水葆光装,灌不满来倒不光。要说这葆光瓶的来由,它和歇马店的故事连在一起,黄土沟壑穷苦命,说不完来道不尽。”
道人说:“那你能不能给我俩再来一杯。”胡浪当下就猜测到,这是想验证这宝物的真假,就说:“我心中存有好多的故事,只要你们二位能把我说的故事写出来,印在纸上,想喝尽管喝,保证让二位喝个够。”
僧道二人一听,说话中也带有挑逗之意,再看这行程,不就是两个小葫芦瓶子,能装有多少水,还能出此狂言,不信我们肚子里的墨水,抵不上你这葫芦瓶的水。道人便对胡浪说:“那你就再倒水来。”
胡浪提起瓶子,就先倒了一缸子,再加一碗,僧道各自一口气喝得干净,再倒一杯,胡浪就继续往缸子里斟。僧道二人见这情景,心里觉得奇怪,如此小的个瓶子,怎么会倒出这么多的水来。僧人见这情景,便感慨道。
行尽万水及千山,望眼无处可开颜。唯余南山烟霞景,却在虚无缥缈间。
独坐玄宫观庙堂,抱手合神内韬光。有朝养就浑沦性,塞破乾坤无处藏。
当下这僧道二人就觉得是奇迹,难道葆光就是装水的瓶子。便想听一下这水的源泉,还想知道这葆光瓶的来历,到底隐含着多少奇特的故事。就对胡浪说:“那你就把这水和瓶子的来头说给我两听听,到底有什么故事。”
胡浪就随手又再给这僧道二人各倒了一杯水。便在旁边一块平石头上坐下,翘起二郎腿,将腰间别着的烟杆,抽了下来,举在手中,烟锅子头照着这麻鞋底上磕了几下。然后开口道:
源于天上白云巅,藏于地下黄土间,深山沟壑出黄泉,夏不溢来冬不干。
西部古道少人烟,商家往来过驿站。饮马歇脚荒凉地,修屋建店供神仙。
歇马庙前有个湾,湾内流出黑眼泉,冬不枯竭夏不干,世代万物救命源。
先天本来是神仙,下凡变成穷命汉,世间万物如云烟,谁把凉水卖成钱。
钱财不过身外物,身后有余用不完。神水无汇也无源,要究根底问前贤。
在黄土高原西部有个山旮旯,山旮旯里有条苦水沟,苦水沟阶地上有个白马庙,古时候的人们因此把这地方叫歇马店,这地方土旺而水休。世代生活在这里的人,常因缺水而犯了不少难心,受尽的寒酸难以想象,这里最稀罕的就是水。
这救贫泉流出的是甜水,八煞泉流出的是苦水,两种水混在一起就变成了混水。救贫泉是时续时断,这八煞泉四季不干。喝了救贫泉的甜水,就会人丁兴旺,家业隆盛,世代脱贫。这救贫泉的水不知养活了多少人。假如不小心喝了这八煞泉的水,就会人丁入黄泉,家境永贫寒,这八煞泉水又不知杀了多少人。还有人不小心喝了这沟里的倒流水,祖祖辈辈就会伦理混乱,家风不正。
在这地方水贵而土奇,最出奇的要算这黄土。缺水使这里的人短志,多土又使这里的人常生。这地方也有好多不为人知的趣闻轶事。
胡浪自前些日在城墙根下,看了人家唱戏的场面以后,便生了个念头,下了决心要把歇马店的往事,弄成个戏本子来唱。虽说这里没有发生过什么惊心动魄、骇人听闻的故事,只不过是祖祖辈辈的农家人,在探索生存过程中经历的一些琐碎事。说起来是王大妈的裹脚——又长又臭,听起来是苍蝇掉在浆糊里——糊里糊涂。但自己还想让世人知道,这地方也有一些值得唱的好戏,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如今碰巧遇见这僧道二人,心中便在琢磨,这僧道之人看起来好像温文尔雅,估计也是念过些书,识得些字的文化人,何不请求他们,看能否如愿,便对僧道二人说:二位贤主,肯定是见过世面的,能不能费点笔墨,帮我把心中存留的一些琐事记录下来。要能编写成个戏本子,留给喜欢唱戏的人去唱,那就更好。
僧道二人一听便说:“你随便说一下,谁能写成戏本子,那才是怪事,我们还没有那个本事。”又一想,刚才给人家说了大话,下了赌注,出家人还不能食言。就给胡浪说:“只要你说的是好戏,我们可以试着写一下,至于有没有人去唱,那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胡浪见二人话语投机,想进一步结识一下,就问:“二位贤主尊姓大名,居住何方,操弄哪门子行当。”僧道二人各自介绍了生平。道人姓钱,俗名叫钱贵园,在观风台里观天悟道。僧人姓顺,俗名叫顺世来,在听经寺里听经养心。胡浪借此机会,就要把婆娘没了以后,托梦歇马店的故事陈述一遍,也就把自己好好介绍一番。
只听见胡浪说:“我自从喝了这葆光瓶中的神水,意念中隐隐约约地察觉,自己本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曾在玉皇大帝门下当差。天赐两只长腿,行得远,跑得快,天上名号长脚杆。当年曾奉元始天尊之命,与其两个弟兄,顺风耳,千里眼搭档,护驾汉朝使者张中郎前往西域探险,后来助力过唐代佛门大师前往西天取经。”
弟兄三个各有绝技,眼明耳聪腿子长。这千里眼是眼睛亮看得清,不但能看到当下,也能看到过去,还能看到未来。顺风耳,耳朵灵,听得明,千里之外,能听到跳蚤的跳动声。长脚干则腿子长跑得快,只要有事,随叫随到。相互配合则神通广大,可以顶天立地。
只因这长脚杆胡乱跑,该去的地方去,不该去的地方也去乱窜。顺风耳偷人家听胡言乱语,窃听人间隐私。千里眼是眼馋,该看的看,不该看的也看。三个搭档还争名抢功,不听使唤,偶尔还胡作非为,而触犯了天规,被玉帝发落下凡在人间,体验人世间的酸甜苦辣,世态炎凉。就这样落魄在一个荒无人烟地方,后来就各奔前程去了。
来到江湖身不由己,为了谋生,便从事了货郎行当,已不知经历了几朝几世。后来历经战乱,流落到西部的偏安一隅。只是这年头,不小心又犯了事,为逃避祸端,无奈偷逃而去。世人皆因不知道底细,只称呼我叫常货郎。当地人口齿不清,就叫成常胡浪。自己只好承接祖上的行当,也就从事货郎,当下不准做买卖,贩运其他杂货,只能以卖水为生。那就是:苟且存身屈远志,难得纵意笑斜阳。
僧道二人听胡浪这一说,心想,难道还真是弟兄不成。真个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认不得一家人了。原来都是弟兄,只因过去不经世故,相互争功称能,难以联手,只好分道扬镳,各奔前程去了。再看这副派头,好生面熟,言谈举止及口音也是熟悉,说不定先天真有缘分。
僧道二人心里陡然起兴,便对胡浪道:“那你就跟着我俩一起到仙坛寺去,那里有个清风斋,主人叫笑生,笔墨纸砚样样齐备,你来说这世故经由,有何奇特趣事。咱们弟兄联手,争取把这歇马店的故事记下来。既是个消闲取乐的话题,还了却你一桩心事,我们也不枉来人间一回。”
胡浪听了,心中甚是高兴,就随着二人,登上云雾山,来到仙坛寺。只见这里绿树成荫,寺里除了主家,别无他人,寂静的寺院中,鸟雀唱,蝉声鸣,优雅动听,十分悠然。真是: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竹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
走进清风斋好不凉爽,文房四宝,样样俱全,真是个壶中天地。主人见这僧道二人带着客人来了,拱手施礼,热情相迎,相互谦让落座,主人准备沏茶备用。胡浪便说:“只供茶具,神水自备。”就把这葫芦瓶摆在桌上,三人各取所需,也省得给主人添麻烦。正所谓:同是天涯寻道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胡浪见这映在绿树丛中斋院和庙宇,立即就与歇马店的庙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砖瓦墙基,构筑精巧的殿堂,高大的神像安然无恙。苍松翠柏,参天古树,映射在玫瑰红晚霞之中。当年的歇马庙则是,荒草丛生,蜘蛛织网,年久失修,萧瑟秋风,人迹稀少,神像孤立,寒酸破败,香火凋零,一片凄凉。如今这庙宇墙倾屋摧,灰飞烟灭,断壁残垣,一片狼藉。神像被砸,不见踪影。真是: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んτΤΡS://Www.sndswx.com/
胡浪心中觉得真不是个滋味,又想起了那无意之中遇到的石板,也许它是一件古董,不知道承载了多少的古往遗事,只是被作为恶物砸了个粉碎,永远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谁人能料想到,那坐落于荒山孤野,历久而未弥新的古庙,反倒展现了几分原味。骡马疾奔走,人行忙劳作、饥寒交迫之时,邂逅小庙,无异于身行有驿站、精神得归宿。入内打尖歇脚,重整旗鼓,也许给僧道居士,提供一些方便。
大家坐定之后,胡浪自己先喝了半缸子水,咳嗽了几下,便要开始细说歇马店的故事。道人先开口说:“你先不要着急,咱们还得好好斟酌一番。这歇马店的古往今来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胡浪就把婆娘没了以后,如何托梦的事,都如实向二位说了。
二位一听就说:“那你要说的就是梦中的事,一个梦还能梦出多少事来,都能记得清楚吗。”胡浪说:“我做了个七七四十九个梦,梦中的事都记得一清二楚。古往今来,东家长,西家短,五杂六姓,男女老少,吃喝拉撒,喜怒哀乐,人畜神仙,山川水土,天地日月,阴晴圆缺。那梦到的事情太多,一时间说都说不完。”
僧人说:“要是写梦中的事,那都是虚无缥缈之幻境,根本就勾引不起人们的兴趣。”胡浪说:“写梦中的事,纯属幻境,就没有任何人情世故之嫌,也省得叫人看了惹出些是非来。”僧人说:“那这戏本子的名字就叫清风斋之梦,你看如何。”
胡浪听了说:“这梦是在我屋里睡觉的时候做的,不是在这里做的。”僧人说:“那就叫常胡浪家之梦,或者叫歇马店之梦。”胡浪觉得还不太如意,沉思了一阵说,虽说是个梦,但却是人间的事,虚虚实实,人和事难以分开,有事就有人,有人就生事。我是斗大的字一个不识,没有文脉,干脆就叫《世代农桑》,或者叫《德蕴葆光》你们看如何。
僧道二人当下还不知道,这要讲的故事是些啥内容,到底有多少说思,也不好随便起个名头。道人就说:“咱们先不去计较这叫个什么名字,等你把这歇马店的故事说完了,咱们再来琢磨。”胡浪觉得这也好,只要是能让外面的人,知道这山沟里还有个歇马店,歇马店地方曾经也有个古庙,古庙里还有个神仙,也有好多人还给这神仙磕过头。
这里还生活着好多的人,这些人也经历了世道变迁,尝尽了人间的酸甜苦辣,喜怒哀乐,干了不少好事,坏事,蠢事,善事,恶事。所有这些都是小事,都是天下,地上,人间的事。让世人知道,也是个道理。要知后事,下回再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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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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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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