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定望着程丽,像是要将她的面容永远刻在心里。
程丽心中升起一股大事不妙的感觉,她柳眉微蹙,含情美目直勾勾望着少年,话虽未出口,两人却都明了。
“石头,你怎么了?”
“是我对不起你,”关翊谦温柔如水的吻吻她发顶,“你不是喜欢顾禀吗?日后你和他好好在一起。等我能真正保护你的时候,我再接你走。”
不要。
程丽眼角的泪倏然落下。
她委屈的看着石头,不要。
少年一副壮志求死的模样,让她怎么放心?
“我要谷雨林死!”
这句话似在发誓,又似在她面前宣泄情绪。
可是少年面色如常,并无咬牙切齿的愤懑之感,程丽却心里一颤,从心底升起一片苍凉的虚无。
她频频摇头。
石头仍然是那个石头,可是,却又不像那个石头了。
她想说她没事,她只是一时冲动,她一点事都没有。
谷雨林如今岂是石头斗得过的?
她不需要石头为她报仇,她只想要石头好好活着。
“石头…”话一出口,她立刻痛的满头大汗,少年心疼不已的捂上她的嘴,“别开口,你需要好好休息。”
她等待着那股钻心的疼痛慢慢缓解,然后再次强撑着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不要……我要你……好好的。”
少年灼热的泪水滴在她脸上,两人呼吸交缠,口舌相接。
关翊谦舔舐着她唇角的伤口,“你好好养伤,不必等我。”
程丽的泪又不听话的从眼角滑落。
“别……离开我…”她委屈又无助,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伤口一抽一抽的疼痛更是让她倒抽一口冷气。
事情怎么会到了这么一步?
是不是她不听话才会闹成这样?
谷雨林想要她给便是了,她为什么一时想不开…
现在石头也要走了…
她,她以后该怎么办?
任她如何流泪挽留,关翊谦也没有丝毫心软,他带着决绝离去。
像是在惩罚她,又像是在惩罚无能的自己。
顾禀被人起哄灌了上百杯酒,最后已是站立不稳东倒西歪,不知今夕何夕了。
江羿说是送他回新房,其实脚步一转,把他带去了客房。
那女人长的那般模样,顾禀又酒意上头,万一这两人孤男寡女擦枪走火,真的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关公子那边如何交代?
他这个当兄弟的简直是操碎了心。
两人虽不能真正圆房,但是面子工程还是要做一做的。
天微亮时,顾禀被江羿叫起,“该去新房了。”
顾禀揉揉宿醉的头,只觉头痛欲裂,恶心反胃。
他匆匆喝了一碗醒酒汤,便向后院而去。
哪知道,不过一晚未见,昨日还活蹦乱跳美艳绝伦的程丽现在却病殃殃的躺在床上神情萎靡。
屋子里一切正常,并无什么打斗痕迹。
若只是普通蟊贼,她身边的四个婢女足以应付。
“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顾禀着急的去检查她的头部。
红袖替程丽答道,“小姐的伤在胸前,顾公子不便察看。”
的确,这个位置,这确实不方便让他查看。
顾禀尴尬的在她床头坐下,“看了大夫没有?大夫怎么说?是怎么伤的?”
可惜对于他的一叠声关心和询问程丽只能摇摇头。
还是红袖出面解释,“小姐现在无法开口说话。”
这几个婢女防他跟防贼似的。
顾禀有心多问也只能暂且按下不表。
只是过一会儿,两人还要去祖父面前磕头跪拜请安递茶。
她这副样子,连床也下不了,如何过去?
程丽也颇为苦恼。
“你且先别急,祖父那边我去说。只是,你到底是怎么伤的?”
程丽张了张口,却因疼痛面色难受,顾禀急忙改口道,“既说不出口就别说了,是我的错,不该问东问西。”
周乾听到程丽不能起床时并未多想,只想着可能是他们小两口年轻贪欢。
再看看孙女婿这一副壮的跟牛一样的体魄,还是委婉劝道,“婵儿身子弱,你要顾惜着她些。”
顾禀被周乾意有所指,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给闹了个大红脸。
虽然没有程丽陪同,他还是认认真真给祖父敬了茶,磕了头。
周乾大喜,给他封了厚厚的红包,“从今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快起来吧。”
顾禀心系程丽,拜别祖父后又脚步匆匆回了后院。
屋里四个婢女对他虎视眈眈,他也无法查看程丽的伤口。
只是今日糊弄过去了,明日呢?后日呢?んτΤΡS://Www.sndswx.com/
床上女子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只怕没个十天半个月的下不了床。
他该如何跟祖父交代?
顾禀自知他和程丽是假成亲,当然不会主动和她共处一室占她的便宜。
所以晚上还是去了客房。
谁知,他前脚刚住下,后脚便被周乾逮住,不由分说就把他拎到了程丽院子里。
又苦口婆心劝道,“你们小两口新婚燕尔的,怎么能分房睡呢?纵然婵儿有些娇气,你也该多让让她多哄哄她,怎么能把她一个人丢在新房里呢?”
顾禀只好用程丽不舒服的借口搪塞周乾。
周乾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下,“你这傻小子,休要多言,快回屋去。”
又喊来四个婢女,“日后姑爷和小姐在屋里时,你们不准进屋伺候,听到了吗?”
四女对视一眼都齐齐答道,“是。”
顾禀众目睽睽之下总不能撒腿就跑,只好迈着沉重的步伐,硬着头皮进了屋。
周乾没好气的对四女道,“还不退下,小姐这里不需你们伺候了。”
红袖心道等你一走我们就回来。
但她面上还是规规矩矩答道,“是。”
程丽因疼痛无法入睡,她看到推门而入的顾禀愣了一下。
顾禀指了指窗外,“祖父在外面盯着呢。”
程丽会意的点头。
两人相顾无言。
沉默片刻,顾禀问,“我能看看你的伤口吗?”
红袖等人早已为她穿上了中衣中裤,程丽点头。
顾禀解开她上衣,只见她胸前并未穿肚兜,而是穿了一个类似裹胸的东西。
她虽然躺着,胸前却仍高高耸起,在那形状饱满诱人的胸前,赫然被数层白布包裹。
白布上星星点点的血迹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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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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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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