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妮茜浑身发软,捂着脸孔之下,一点力气都不剩了。
心慌意乱下,她小声叫他。
“揍敌客先生……”
“……您可不可以不要看我……”
她一开口央求,也像没有力气一样发软,听起来陌生又奇怪,几乎把她自己吓了一跳。
伊路米·揍敌客沉默着,最终“嗯”了一声。
这短促的音节像一只小钩子,冷不防在库妮茜心上勾了一下,让她也不知怎么险些颤栗起来。这太可怕了,她努力平复着,从指缝中偷偷睁开眼睛——
揍敌客先生总是说话算话。
他的目光正落在床头柜上。
库妮茜捉住这个机会,飞快拉起被子,将自己遮到只露出小半张脸,然后才紧张地蜷起双膝,倚着床头坐起身来。
这么做完,她忽然意识到,刚才应该直接请揍敌客先生出去一下,等她换好衣服再见面的,这么裹着被子在床上交谈也一样不像话。但她刚鼓起勇气,伊路米·揍敌客先一步开口了。
“药瓶里装了什么?”
库妮茜原本的思绪被打乱了。她顺着他的目光向床头柜看去,那上面确实正放着一只药瓶,瓶身呈半透明的深棕色,可以看到里面所剩不多的胶囊。
“……是助眠的药。”
“哪一种?”
“氟西泮。”
“氟西泮?”
伊路米·揍敌客的视线重新凝在她身上。
“你的失眠问题很严重吗,库妮茜。”
他的话若有若无地戳在了敏感问题上。库妮茜的失眠确实愈发严重了,这和他脱不开关系,她生怕会被追问怎么回事,急忙小声解释。
“也不是很严重。就是我和您说过的,我有头痛的毛病……所以有时候会睡不着。”
伊路米·揍敌客不为所动,语调也没什么起伏。
“这样吗。可是据我所知,这种药的副作用就包括头痛、晕眩之类的吧。”
“没关系的,揍敌客先生。虽然一开始会有一点,但习惯了就没有特别的反应了。”
他看了她一会儿,说。
“所以你服用这种安眠药很久了,对吗。”
“……”
库妮茜张了张口。
她还没来得及想出说辞,伊路米·揍敌客似乎就已经识别出了她的意图,他叹了口气。
“真是有点伤脑筋啊。”
库妮茜听得不知所措起来。就像从前所说,她哪怕铁了心想要戒断揍敌客先生,但当他真的同她说话,或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很难控制住自己不全身心的依赖他、顺从他、满足他的心意,甚至于他表露的任何细微倾向,都能轻易主导她的情绪起伏。
就如眼下这样。
她莫名便感觉做错事一样不安,一时连害羞也克服了,忍不住抬睫去确定他此刻的表情,但他脸上一如既往,没有什么表情。
她下意识小声叫他一下。
“揍敌客先生……”
她流露出一种不设防般的、柔软极了的被动神态。这神态有明确的托付对象,就像是她不知该怎么办了,又不论如何想使他满意,于是预备将主导自己的权力让渡出去——
她望着他,就像要把自己送给他,正等着他伸出手来接住一样。
伊路米·揍敌客好像没有被这神情打动。
“我记得很久以前和你说过吧,库妮茜?我希望你有事可以先说给我听,不管有什么麻烦,我大概都可以帮你解决。事实上不论你找谁,也都不会比找我更合适了,而你当时也同意了我的看法,我说得没错吧?”
库妮茜有印象,当时揍敌客先生正在参加猎人考试。
“……嗯。”
她只好这么回答。
“太好了,原来你还记得。”
伊路米·揍敌客点了点头,很自然地问。
“那么失眠的事,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呢。”
他看着她。
“你当时是在敷衍我吗。”
库妮茜吓了一跳。
“我……”
她窘迫到耳朵都红了,与此同时,又隐约感到一丝害怕。
“……揍敌客先生……您生气了吗?”
“嗯。我确实有点不高兴呢。”
伊路米·揍敌客说。
他的声音很平静,就像这不高兴只是轻描淡写的,甚至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我一直很放心你,库妮茜。所以这段时间你没有联系我,我还以为你修炼得很顺利,生活上也没有什么麻烦呢,没想到完全不是这样啊。”
“长期服用安眠药很可能会妨害你的中枢神经,造成不可逆的损伤。而你宁可背着我冒这种风险,也不愿意告诉我失眠的事……对此,我真的感到十分不解。”
他漆黑的双目笼罩着她,那目光也仿佛并不危险,就像一只无害的手正轻轻搭在她肩上一样。而他也轻轻问。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库妮茜?”
“你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吗。”
对库妮茜来说,这话说得太重了——它都不只是责备这么简单,她几乎感觉自己被他完全否认掉了。
“不是这样的,揍敌客先生!”
“那是为什么呢?”
“我只是想……失眠的事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是觉得告诉我也没用吗。”
他作出了思考的表情。
“嗯,不错的理由,虽然这会让我很不高兴,但好像说得通。”
“可真的是这样吗。”
伊路米·揍敌客没有立刻给她回答是或不是的时间,他像很为她着想一样忽然强调道。
“想好再回答我哦,库妮茜。有一件事本来我并不打算告诉你,但现在看来不得不稍微提醒你一下,免得你做出错误的选择。”
“你说谎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有一些小动作。当然,这暂时不是什么大问题,你以前也很少对我说谎,所以我并没有深究。但是最近一段时间,你似乎越来越不坦诚了,我一直在思考该怎么处理这个问题,或者说,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待你。”
“库妮茜,我真的很不希望任何不自然的事情干扰到我们现在的关系,那会让我相当遗憾的。有鉴于此,我建议你,不要对我说谎。因为这很可能会影响我的判断。”
他的目光渗透着她,总结一般说。
“话说到这个地步,你应该可以明白我的想法了吧。”
库妮茜被他摄住了。
“揍敌客先生……”
伊路米·揍敌客没有回应她,只平静地问。
“想好了吗?”
他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真的是你刚才说得那样吗?”
“……”
“……不是。”
她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小声说。
伊路米·揍敌客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
“很好哦,库妮茜。”
像是终于感到满意了一点,他微微勾了勾嘴角。
“很高兴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那么接下来告诉我实话吧——”
“究竟,是什么原因?”
库妮茜渐渐有点喘不上气了。
揍敌客先生能看出她有没有说谎!
她该怎么办啊!
“我……”
她彷徨着,感到万分煎熬。
“不告诉您是因为……因为我不能和您说呀。”
伊路米·揍敌客注视着她。
“我不太明白。”
“失眠这种事,我不可以知道吗。”
库妮茜紧紧咬住嘴唇。
“可是告诉您之后,万一您问我原因怎么办?”
“……有些事我不能告诉您!”
“有些?”
他看着她,目光说不出的胶着。
“你有很多我不能知道的事吗,库妮茜。我一直以为,从你母亲的事发生到现在为止,你已经不必要再对我做出任何隐瞒了。难道我们的想法不一样吗。”
“不是这样……这不是一回事……”
“而且,你的社会关系相当简单,我很意外你身边会有什么既不能告诉我,又严重到会导致你长期失眠的事发生……这么说的话,你近来确实有点奇怪,好像刻意不想与我联系一样。”
他停顿了一下。
“难道这件事和我有关吗。”
“揍敌客先生!”
库妮茜再也承受不了,情急地叫了他一声,忽然就掉出了眼泪——
她被他问得哭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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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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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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