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相较于他的低气压,旁边的白柠则显得悠闲许多。
大概是集训结束后,白柠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得到了缓和,往车上这么一坐,困乏的感觉就跟涨潮似的侵袭而来,淹没了她所剩无几的精力。
没过一会儿,她便被车身微微的颠簸给颠进了梦乡。
…
车在学校侧门口停下。
司机油门一熄,便转过身冲一车昏昏欲睡的人吆喝道:“老师同学们!下车了!到学校了!我看你们一个二个都睡得人事不省,别提……”
他话还没说完,就对上了贺时舟锃亮的目光。
司机:“……”
大意了,竟然有一条漏网之鱼。
贺时舟漫不经心地冷哼一声,用实际行动在无声质问——你哪只眼睛看到全车都在人事不省?
不过他本来也挺疲乏,原本打算在车上睡一觉,可某个煞风景的家伙愣是把他的计划给搅成了一锅粥。
那个天杀的便是秦野。
贺时舟只要一想到秦野加了白柠这件事,心头就不是滋味。
不晓得怎么回事,就是酸得很。
而这股酸意陪伴了他全程,从上车到下车,中间没有一丝间断,白柠睡得越香,他就酸得越厉害,两者的关系在时间线的延长中呈正相关。
…
“你看起来好像很不开心。”待全车人都走完,司机也踩着油门扬长而去后,白柠才捏着行李箱的拉杆,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这不问还好,一问就触到了某人敏感的神经。
贺时舟看着她,没表情:“有吗?”
白柠点头:“很明显。”
她沉吟片刻,才缓缓问:“你不会是晕车吧?”
贺时舟:“……”
贺时舟气笑了:“如果你认为我是晕车,那就是吧。”
白柠闻言,有些惊愕地眨了眨眼。
她总觉得贺时舟这话听起来怪怪的,语气刺耳别扭,就算替换成一个通用版本都毫无违和感。
白柠顿了顿,决定把心头描摹出来的版本与之进行共享:“贺时舟,你刚才那话听起来就像是在说——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贺时舟:“……”
他竟无法反驳。
就像白柠所说的那样,在刚才那一瞬间,他确实有点摆烂的心态,属于完全不想解释的那种。
“怎么回事呢。”白柠也不急,俨然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拖着行李箱与他一并前行,“让我想想你不开心的原因,反正得先排除晕车。”
贺时舟侧眸看她摩挲着下巴、认真思忖的模样,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哦,我知道了。”大概过了十秒,白柠双手交握在一起,好似找到了真谛,“你是吃醋了对吧?”
贺时舟差点把行李箱的拉杆捏碎。
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听白柠说“吃醋”两个字,但是每次只要一听到,他全身高傲的细胞都会下意识地产生抗拒。
对,他一个养尊处优的矜贵小少爷,怎么可以被贴上如此庸俗的标签?
但事实毕竟是残酷的,眼前这少女丝毫不顾及他值钱的面子,找到点思路就直接开怼。
“我说这话也不是空穴来风。”白柠一手拉箱,另一只手的食指灵活地晃来晃去,“从集训营出来你都好好的,虽然你是个面瘫,但是正常时候的表情跟不爽时的表情还是有明显的区别。”
贺时舟:“……”
你说谁是面瘫?
白柠不管他质问的目光,还在剖析:“那么从哪一个时刻开始,你就极其不开心了呢?我想了想,大概是秦野拿着手机在我俩面前加好友的时候吧。”
白柠一语中的,贺时舟无言以对,只得绷着一张脸看前方的路。
可少女清越的嗓音还在旁边作响。
“那个时候,廖老师还在旁边推波助澜,这也是个间接影响因素……”白柠细细回忆着,“反正不管怎么说,秦野加上我微信是你不爽的直接原因。”
贺时舟闻言,快速看了她一眼,又飞快地别开了脸。
仿佛她脸上贴着什么刺目的东西。
“而且我对于加微信这件事没有做任何解释,一路心大地睡了全程,徒留你一个人在车上生闷气。”白柠一字一句道,“所以你吃醋吃得心头直泛酸,对吧?”
贺时舟:“…………”
贺时舟跟被扒了层皮似的,整个人愣在原地,往前走也不是,看白柠也不是,直接在原地呆成了一只纯正的帝企鹅。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看得这么透彻。
白柠端详了他片刻,随即眼角一弯,似乎心情不错:“没想到你在这方面意外地纯情啊。”
纯,情?
贺小少爷大脑当场死机。
他一个即将成年的人,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儿用“纯情”来形容???
这都什么玩意儿??
叱咤风云多年的贺小少爷第一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要维护自己的面子!
贺时舟压着声音,冷冷道:“你凭什么说我吃醋?”
为了增添几分气势,他还补了一句:“你就这么确定我会吃你的醋?”
在过往的经验中,每当他拿出决心正儿八经地装逼时,那效果都非常卓绝,反正跟他对线的人都会因为扛不住他过人的压迫感而主动认输。
比如刘禹,从小到大,在无数次正面刚的过程中节节败退。
…
而白柠显然是那个例外。
面对贺时舟的质疑,她不仅不卑不亢,反而自信蓬勃:“那是当然,对于你会吃我醋这件事,我还是很有把握的。”
贺时舟:“?”
她过于自信,反而整得他有点不知所措。
贺时舟手指无意识地一松,行李箱滚出去一米远,滚轮踢飞了好几颗小石子。
他没去管那轻微的响动,注意力全部倾注在了眼前的少女身上。
她有一张精致到过分的脸,眼带笑意时,眼尾会微微上扬,如同一把挠人的钩子,在他本就浮躁的心尖来回拨弄。
贺时舟被弄得鬼迷心窍,喉咙发干:“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相信你能听懂。”白柠说,“好歹也是个学霸,不可能连这点阅读理解能力都没有。”
贺时舟:“……”
眼看自己愈发处于劣势,贺时舟立马抓住一个点不甘示弱道:“你不要误会,你加谁我都无权干涉。”
“我知道。”白柠点头,“但那也不耽误你吃醋啊。”
贺时舟:“……”
他闭麦行吗?
“放心好了,加秦野就单纯扩个列,谁没事会跟他闲聊。”白柠宽慰道,“而且当时廖老师过于激进,我也是给他找了一个台阶下。”
贺时舟静静听着,听完才意识到她这话像极了解释。
“你……”贺时舟心头一时五味杂陈,想要说点什么。
但白柠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至于你说的干涉问题。”白柠垂眸,纤长的眼睫掩去大半情绪,再次抬眸时,眼里已是不由分说的坚定,“我不排斥,如果你真要干涉,那也行。”
贺时舟怔了怔,意外地睁大眼。
…
他想过,像白柠这种离群索居的人,心头肯定很在乎自由二字,再加上从某种程度来说,她也算是一个学习上的天才。
天才匹配上清高的性格,基本上可以敲定这人极其难相处,说不好还会产生一种“普天下皆是傻逼,唯独我一人清醒”的优越感,他们更倾向于独处,而不是要跟某人搭建关系。
若要他们在“自由”和“某人”之间做出抉择,那么大概率会选择前者。
以上,都是贺时舟擅自做出的解读。
但今天,白柠亲自推翻了他的猜测,毫不犹豫当着他的面将自由给撕得粉碎。
“你……”贺时舟缓了好一会儿,才试探性问,“能接受被干涉?”
“当然,一般不接受。”白柠笑了笑,“我这不是加了限定词,特指你吗?”
她笑得纯粹,眼睛清澈明亮,仿若融进了万千星光。
贺时舟不负众望地耳根发烧。
…
贺时舟顶住灼热的荷尔蒙,斟词酌句道:“为什么是我?”
他就像一台被烧了cpu的机器,张口闭口都是一些弱智问题,并且心跳也开始出现异常的频率。
而白柠少见的没有落井下石,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当然因为你是特别的那个。”
这话一出,本就微妙的氛围开始流动起了万千情愫。
贺时舟心底最柔软的那块地方缓缓缩成一团,一股说不清的暖流顺着血脉流经四肢百骸。
“你在集训营时说过一句话。”白柠翻起了旧账,“你说你想明白了一些事,不过当时因为一些不可抗力的原因就不了了之了。”
贺时舟听到这,暖流暂停流动。
她还好意思怪到不可抗力的因素身上??
还不是因为她当时非要破坏气氛!
“你说集训后就可以告诉我。”白柠显然不清楚他的心路历程,还在引领节奏,“那现在就可以说了。”
她定定地看着他,专注且坚决。
贺时舟深吸一口气,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么多年来,他还从未如此紧张过。
他不是很清楚白柠的眼神代表着什么,或许有期待,有好奇,还有一些缱绻的情思混合于其中。
在记忆中,白柠的眼睛一直都清澈如斯,没有一丁点儿杂质,就算有情绪,也是单一可鉴的。
哪像现在,那双漂亮的眼眸里盛着满满的情意,好像微微一眨眼,便能流泻出源源不断的眷恋。
…
她竟然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那一刻,贺时舟引以为傲的自尊产生了动摇,他不想再去管那些繁文缛节的东西,也不愿一些条条框框继续牵绊着自己。
他只知道一件事——他在乎这个少女,非常在乎,超乎了他的预期。
他本是一个疏离淡漠的人,生在那样的家庭,他对感情没有什么渴望,更没什么期待,直到他遇到了白柠。
…
“的确该说了。”贺时舟勾起唇角,笑意无奈,但更多的是坦然,“再不说,也太不像个男人了。”
白柠没打断他的话,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关于你的事,我想了很多,你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让我夜不能寐的人。”贺时舟的声音浅浅淡淡,“我以为我这辈子还真就不会沾上感情这种事,可是……我好像错得离谱。”
他说到这,眼波流转,目光对上白柠。
就好像两块磁石找准了磁极,不可抑制地相互吸引。
贺时舟缓缓靠近她,筋骨修长的手指覆上她的脸颊,像捧起易碎的瓷器一般捧起她的脸。
他的动作很轻,小心翼翼,带着耐心和深情。
她的脸颊微凉,而他的掌心滚烫。
…
“我想了很久,一直在想我们的事。”俩人靠得很近,贺时舟的鼻息洒落在她的额间,“从最开始的奇怪,到后面的逃避,再到无法接受……这些过程我都经历过,但很可惜,这些都不是真的。”
“那……”白柠轻声问,“什么是真的呢?”
“直到……”贺时舟的声音有种怀念的味道,他似乎沉浸到了自己的某段记忆当中,“我去找你的那个晚上。”
白柠知道,就是那天晚上,他在宿舍门口等着自己。
“我说我想你了,你还记得吧?”
“嗯。”白柠应道。
蓦地,她加了一句:“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贺时舟一怔,瞳孔骤缩,片刻后,又缓缓舒展开去:“你到是喜欢说一些让我措手不及的话。”hΤTpS://WWω.sndswx.com/
白柠笑而不语,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
“其实就是在那个晚上,我想通了。”贺时舟加重了手指的力度,将她的脸正对自己,真真切切看到了白柠眼中,自己的倒影,“我发现所有的行为都有迹可循,而这个答案很简单,那就是——我喜欢你。”
他的尾音消散在空中,随着深秋的雾气,一点一点,侵袭着白柠的心。
“啊——”良久,白柠才轻笑着出声,“这不就巧了吗?”
贺时舟有些疑惑。
“我啊。”白柠靠近他,鼻尖蹭上他的下巴,她踮了踮脚,剩下的话语消散在触碰的唇齿间。
“也是在那个晚上发现自己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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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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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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