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绝对是一件符合贵族身份的防身武器,制作得那么精巧,那么美,枪口像一朵盛开的花,真正的用途确却是把人体打成蜂巢。hΤTpS://WWω.sndswx.com/
处理完不相干的人,魏翕带着护卫来到宅邸最深处的房间,那里原本用做储炭室,已长久未开启,未经粉刷的墙壁上嵌着几个老式的烛台,蜡烛的火光不稳,光线斑驳跳动,令人感到眼晕。
被割喉的刺客被护卫做了紧急处理,喉管中插进了塞玻大学医学部设计出的器械,保证他在刑讯结束前活着。
“叫醒他。”魏翕说,她自然而然坐到女仆搬来的椅子上。
成桶的冰水对着暂时昏迷的刺客浇下去,冷水中混着大量不规整的冰块,很难说男人是因骤落的寒意醒来,还是屈从于坚冰砸在血肉的痛感。他茫然又恐惧地睁开眼睛,逐渐看清眼前的局势,青肿的嘴唇轻微蠕动了一下,却发不出声音。
魏翕斜斜地依靠在扶手上,以手支颐,默默地看着房间里的刑讯,那双令人不安的瞳孔中呈现出沉静的黑色。
刺客焦虑的目光流转在魏翕脸上,这样装束的年轻女孩,毫无疑问出自上流社会,受过最好的教育,贵族家风渗透在她的眉间眼角和长裙的每道缝隙里……明明应该是最简单的下手对象,又怎么会像魔女一样眨眼取走他同伴们的性命。
魏翕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如果目光能伤人,刺客只觉得自己被放干了血。
刺客组织敢于接下这桩生意,不无对贵族小姐的轻视,毕竟她们大多没什么反抗能力,惹出的事端最高也不过情杀。警察们的重点会放在“到底是谁指派刺客去刺杀死者”,不太会找刺客的麻烦。
毕竟所有国家的大都市都是暗杀盛行的地方,如果明面上干不掉政敌或者商业竞争对手,那么找个刺客代理人谈谈往往就能帮你解决问题。
亡命之徒们只认钱也不在意发布任务的人的身份,就算是条狗,能拿出钱来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帮它暗杀三个街区外的橘猫。
于是许多罪魁祸首还能堂而皇之出现在死者的葬礼上,对着棺材抹两滴泪献上一束花,说真是遗憾啊我们前天才约了一起喝酒,今天就已经天人永隔,或许你也会对此念念不忘吧,但不要担心作为你的朋友我会照顾你的妻儿老小,让他们一辈子生活平静幸福――然后大肆吞并死者的遗产,无论是政治遗产还是公司遗产。
所以什么都审不出来才是正常情况,魏翕来这儿全是为了鼓励鼓励受了挫折的皇家护卫,别让他们热血上头用力过猛,但看了一会儿她就觉得无聊,也完全没有掩饰的意思,很快女伯爵就转身走向了门口,她裙摆被风吹起,行动之间,有种流云般的温柔气韵,但她的面容苍白而沉郁,像一块不会融化的冰。
她一路回了自己的房间,火光也一路幽幽地照在绣满合欢花的地毯上,像水一样流淌开来。过大的宅子里面住了过少的人,空气中浮动着木料陈旧的香气,竟也是微微发凉的。
塞拉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沐浴的东西,雅莱宅邸中浴池是用大块的大理石砌成的,石质细腻,高穹顶,顶上绘有“特罗西的夏日”彩绘,一并装饰着镏金的雄狮。池中的水是牛奶色的,上面浮着新鲜的玫瑰花瓣。
魏翕脱下沾了血的丝绸裙,慢慢把身体浸入牛奶色的水中。完美的温度,每个毛孔都张开吐出一天积攒的疲惫。
但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在接触黑十字军团前她要先见一见永动研究所的人,摸摸那些还没有被人类穿在身上的恶魔铁鳞。她浪费宝贵的休息时间并非真的要去跟一群学院里的孩子载歌载舞,她只是想去接触一个人――塞玻学院永动堂出身的研究所所长。
加比雅·昆。
那是个严密端严如机械的女人,幼时就是有名的天才,直到一路高歌猛进干掉她老师成为永动研究所所长,所有人才恍然大悟那根本就是一台人型蒸汽单兵啊,她一开始就不是奔着学习去的,她是奔着踢馆去的,横扫四合把她老师一并扫到副所长的位置上去了……
但是奥丁皇帝很赏识加比雅,甚至授予她侯爵的爵位,传闻中最新型号的军用蒸汽单兵就是她主持设计制造的――仿若玩弄鬼神的女人。
日常别人根本找不到加比雅,只有塞玻大学的夏季游园会她会按时出席,是一年一度的放松,也是纯然去为培养她的母校增光添彩。
闭目养神一会儿,魏翕就擦干身体准备休息,女侍长出去前熄灭了所有的煤气灯,魏翕躺在柔软的床上,从窗帘拉开的一条缝隙看着外面的夜空,漆黑的天幕仍在往下倾泻雨水,这一夜没有月亮。房间里安静到听得清她的每一声呼吸,她的枕下没有镜子和书,她的耳边是猎刀和枪。
她仍然行走在战场。
第二天天气晴朗,塞玻大学的游园会终于能正常召开。这一日经过清晨花匠们紧急整理,花园中红色和白色的玫瑰精神奕奕,忽然一股清新的风扑面而来,雨后的凉气和植物的芬芳一起,像是透过脑颅般令人精神振作。
花圃前的白石子地被清理一新,铺上了棉麻织毯,避免弄脏少女们五彩斑斓如鲜花盛开的裙摆。
空地正中摆着几张长长的核桃木桌,上面弥漫着杏仁被碾碎后散发出的气味,以开心果、海枣和石榴为配料的菜肴盛放在水晶盘中,火鸡被安置在小桌正中央,表皮上淋着丁香和葡萄酒混杂成的酱。
想吃的人只要示意侍从,就会有人帮他们切下一块,配上小巧的叉子,送到休息的单人小圆桌前。而荣誉归来的校友们只是坐在白色的帐篷里,端着侍从送上的香槟或开胃葡萄酒,悠然谈笑着。
往日男孩儿女孩儿们早就开始热闹的社交,毕竟参加游园会的机会难得,来的又大多是精英――不管是家世还是能力总有一项出众,但今天他们聚拢在一起窃窃私语,一起看向花园里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坐着个与纤巧气氛格格不入的年轻人,笔挺的黑色军服,领口露出白色衬衣,一根紫色的绸带收紧了衬衣领子,绸带上垂下一枚剑与盾的银制军徽,烫得笔直的裤线,军靴,黑色齐耳短发,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一根多余的线条。
因为装扮她(他)的容貌雌雄莫辨,像是个俊秀的少年也像个冷艳的少女,可他(她)美得那么出众,哪怕坐在不起眼的角落也像把日光带了过去,容光如此摄人,以至于没有一个人敢于上前搭话。
魏翕只是在观察,寻找那个神秘的女所长。有些帐篷里的校友认出了她,大惊失色之下想上前打招呼,结果被女伯爵用冰冷的眼神制止了。
她并不是真的来参加社交的,无意义的寒暄会让她厌烦。
加比雅着实神出鬼没,面无人知,刨遍南来北往的情报掮客的信息库,也就找到三张半照片。其中有她年轻时的肖像画,有半张带面具的人脸,还有一张不知道属于什么时间的背影。
肖像画上的加比雅是个雪肤红唇的丰腴美人,那半张面具下的人脸也是红唇微扬的艳丽,魏翕扫视过所有帐篷,不得不承认她没找到一个符合条件的。
正在这时,魏翕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询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她心里一惊,因为来人并未发出任何声响,她根本没发现有人靠近,魏翕回头望去,娃娃脸的贵妇人冲她端着棋盘冲她微笑,她棕色的长发挽起露出修长脖颈,皮肤是健康的蜜色,只是身上毫无贵族女子该有的香气――魏翕身上也没有香气,她的所有衣物都不熏香,因为香气会暴露她的位置,军队里也没有熏香的条件。
“当然可以,夫人。”她压低声音,轻轻颔首,任由来者走到她身边,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要来一盘吗?来游园会就要放松放松,伯爵小姐。”贵族夫人一手持着银酒杯,一手捻着一枚白色棋子,没有看两人中间的棋盘,“冷着脸可不会受欢迎,你也不想在晚上的舞会没有舞伴吧。”
魏翕沉默了一瞬,突然露出了微笑,她严肃的时候看起来冷若冰霜,但一笑她就流露出女孩儿的柔软,恰如一朵洁白的蔷薇在月色中打开柔软的蓓蕾。
“来一局吧。”贵妇人没给魏翕什么拒绝的机会,手中的“白骑士”直走斜跃,踏过了河界。
“您是对的,夫人。”魏翕移动“黑战车”,直推向前,“但我并非为了寻找舞伴而来,或者说,最好的舞伴已经在我身边了。”
“感谢神,神恩赐给我这次相遇。”
她这么说着,真诚地歪歪头,灿烂的阳光照在她背后,她黑色的发丝被风吹起,脸颊边缘的肌肤被照得透明,把贵妇人逗的拿梨木雕花的折扇掩住嘴,轻笑起来。
“即使你这么说,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白骑士在即将被黑战车吃掉前,贵妇人调动了白禁卫军直行两步,挡住了黑战车横走的路。
“说起神明,伯爵小姐,你并不信仰神。”贵妇人说,语气并不尖锐甚至称得上温和,如果不听具体内容就和初次交流的陌生人避开敏感话题,随意闲谈没有任何差别,“我们都不信仰神明。你会希望神来庇佑接下来的战争吗?”
“神已经陨落了,我不奢望它给予庇佑,我只相信我自己。”少女素净得近乎透明的指尖按在黑禁卫军上,毫不犹豫地斜推,以“吃过路兵”换掉了白棋。
贵妇人抿了一口葡萄酒,不紧不慢地挪动棋子。
“渴望权力者成为教皇,不信神的异端将为圣女……”贵妇人压低声音,她的“白骑士”在白王后的配合之下,很快摆脱了黑战车的威胁,反过来先后吃了黑主教和黑王后,“据说陛下私下培养了一支利刃,就是不知道这样的利刃,比起西乌勒的名刀,哪个更胜一筹。”
棋盘上黑国王身边的护卫已经所剩无几,最后一名黑主教似乎徒劳地在试图阻拦白骑士与白王后的联手进攻。
棕发女人绿色的虹膜在天光下呈现一种金属的冷色调,像一把缓缓压近,声色不动的刀。
棋盘上黑子白棋纵横交错,已经到了末声。
眼看白王后即将逼近黑国王,魏翕指尖推动一枚在角落不引人注意的黑禁卫军。
黑禁卫军向前直进,抵达白方底线,升变为新的黑战车,目标直指横线上失去所有保护的白国王。
一颗原本无足轻重的小兵,在关键时刻扭转了整个战局。
一阵风吹过,微凉的空气中弥漫着独特的花香,喷泉中的天鹅吐着清泉,侍者们托着托盘来来去去,杯中酒液晶莹,折射着天光,没有人在意这个角落里的小小胜负。
最后贵妇人问:“你为什么来这里?”
魏翕慢慢地抬起眼,安静和气,那么精致的眉眼,半点盛气凌人都没有,竟一点不像两人初见时冷硬军人的样子:“我想见见你。”
“加比雅·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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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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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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