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可惜了。
戎锦捏了捏她的脸不许她睡,声音凉凉的说:“卿卿才来了月秦不久,连哥哥都认下了?”
“哥哥”两个字,被戎锦咬得极重。
慕云卿意识不清,听到有人问便没顾忌许多,张口就答:“郗氤哥哥才不是刚认下的,我、我还说过要嫁给他呢。”
说完不等戎锦有何反应,她自己就僵住了,随即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悄声道:“嘘,千万替我保密,不要告诉戎锦哦。”
戎锦:“……”谢谢,我已经知道了。
如果说之前在留仙馆看到慕云卿这件事足够让戎锦怒不可遏的话,那么此刻听说她要嫁给别人,便是实打实的火冒三丈了。
捏着她的脸微微用了些力气,他语气沉沉的追问道:“你还敢嫁给他?!你再说说,你还想嫁给谁?”
后半句并不是戎锦真心想问的,那只是一个带有威胁意味的反问而已,殊不知喝醉了的慕云卿根本听不出好赖话来,竟还当真回忆了一下,然后一一列举给他听:“还有……还有太傅家的小孙子、大将军的小儿子、国公爷的小侄子……”
末了自己又总结了一下:“反正只要是模样清秀的,都没逃了我的死缠烂打。”
戎锦抚额,觉得自己被她刺激的脑袋有点迷糊。
他看她就是想存心气死他,好和那劳什子的“郗氤哥哥”双宿双飞!
这厢戎锦心里正憋闷着呢,不妨慕云卿却忽然笑出了声,自顾自的嘟囔道:“我告诉你啊,我还说了要嫁给戎锦呢。”
戎锦看向她,忿忿道:“算你还有些良心!”
“呵……”她微眯着眼睛,笑的心满意足:“我也真的做到了呀,虽然迟了一些,但总算没有食言。”
听她这样讲,戎锦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他俯身将手撑在慕云卿身侧,声音带着诱导似的问她:“卿卿几时说要嫁给我了?”
“小的时候啊。”
闻言,戎锦心里一紧,立刻追问道:“在哪里?”
“在在、在……”她拂了拂颊边的碎发,声音越来越轻。
“卿卿,在哪?”
“鸿光寺,竹林、溪边……”停顿了一下,她才又继续道:“山洞。”
话音落下,戎锦如遭雷击。
这些地方是他们小时候初遇时的场景,卿卿怎么会知道?还是说,她恢复记忆了?!
想到这种可能,戎锦眸中戾气顿生。
他最担心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
和这件事相比,之前慕云卿说嫁这个、嫁那个的话甚至都已经不重要了。
其实一开始桑翎帮慕云卿解蛊之后,一两他们见慕云卿神色如常,甚至还有闲心张罗着给曲莲他们相看媳妇,他们都以为那段记忆即便恐怖,也不会影响如今的慕云卿什么了,毕竟她已经长大了,不再是曾经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
可后来一两才发现,不是那样的。
有好几次夜里一两发现王妃都会满头大汗的惊醒,有时甚至会哭着醒来。
即便是来到月秦后,这种情况也依旧没有好转,只是她不想秦帝和皇后还有宸妃娘娘他们担心,是以叮嘱她和青黛不许对他们讲。
那时一两才明白自家主子之所以不想让王妃想起那些事的良苦用心,因为噩梦之所以会成为噩梦,就是因为它映照的是人内心的恐惧。即使清醒时不再害怕,但身心得到放松的那一刻,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还是会侵入。
仅凭这一件事,戎锦就想通了所有之前的疑惑。
怪不得……
皇兄忽然就说要回北齐,让他来月秦。
还有曲莲飞鸽传书回去的那些消息,只言片语,遮遮掩掩。
曲莲显然是知道桑翎给卿卿解蛊这件事的,不止他,怕是青黛他们几个也都知道,而第一个得知此事的,一定是一两!
那丫头机灵,又素日跟在卿卿身边伺候,若是不能说服她,接下来的事情便很难做。
戎锦估摸着,大抵是卿卿先与一两商量了此事,由一两帮忙打掩护,至于曲莲他们,或许是事情败露,被一两那个鬼机灵给推下水的。
回过神来,戎锦抚过慕云卿酡红的小脸,俊眉紧皱,语气却宠溺到了极致:“卿卿……你就半点都不肯听我的话……”
帮她褪去外裳让她睡的舒服些,戎锦随即又拧了帕子帮她擦了擦脸,等一切都做好之后,他才走到外间唤了一两进殿。
一两进去的时候两条腿都是软的,勉强拖着走了两步,跟着“扑通”一下就跪下了,开口的声音都在发抖:“主子……”
恐打扰到慕云卿休息,是以殿内只留了一盏灯,看起来十分昏暗。
戎锦坐在暗影里,一两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不知喜怒,但其实不用看,猜也猜到了。
只是让一两感到意外的是,主子为何独独叫了她进殿,按理说就算被噶也得是曲莲先被噶呢,怎么就轮到自己了呢?
对此,一两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戎锦嗓音沉沉的开口问她:“是桑翎给卿卿解的蛊?”
“还有苗疆的几位长老!”一两回答的十分迅速,仿佛都迟疑一瞬都是对戎锦的不尊重。
“解蛊之后,卿卿如何?”
“回主子的话,王妃身子倒好,只是那日她好似哭了。”虽然慕云卿没说,但一两看到她出来的时候睫毛是湿的。
事无巨细,一两都尽数道来。
“对了主子,我们留在苗疆的那些时日,圣女大人和几位长老给王妃解蛊后还曾替她调理过身子,说是蛊虫已除,不会影响她日后有孕的。”
戎锦眉心一沉:“有孕?”
“是啊。”一两乖乖回答:“之前不是受寒蛊作用王妃才迟迟没能有孕嘛,如今寒蛊没了,自然便能怀上孩子啦。”
“什么寒蛊?”
“……您不知道吗?”这下一两有些闹不明白了:“王妃身体里除了那只忘忧蛊,还有一只寒蛊,难道不是您下的吗?”
一两明显感觉到,随着自己这句话说出来,扑面而来的凛冽的杀气。
她甚至怀疑自己眨眼的工夫就再也见不到翌日的太阳了。
万幸,戎锦并没有对她出手。
好半晌,一两才听到戎锦问:“卿卿身中寒蛊这件事是她亲口与你说的?”
“……是。”
“她还说了什么?”
戎锦问起,一两不敢隐瞒,只得据实回禀,说:“因为、因为王妃身边的人会御蛊之人有限,是以一开始王妃以为这蛊是您给她下的,不过由始至终王妃都从未怀疑过您的用心,她没想过您会伤害他,只当您是不想让她经历产子时的九死一生,是以才会暗中给她下蛊。”
得知慕云卿看待此事是这样的态度,戎锦既感动又心痛。
卿卿肯如此信任他,他很开心。
若是换作前一世,她的身体不堪重负,若是他能觅得寒蛊,也许他真的会这样做。
但是如今,他答应了她会改的,不再自说自话、一意孤行,要学会尊重她,听懂她的拒绝,又怎么可能在不经过她同意的情况下就擅自决定不让她生育!
寒蛊……这东西他只在小的时候在苗疆之地时听说过,但从未见过或是接触过这种蛊。
事实上,自戎锦和慕云卿成亲以来,慕云卿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戎锦不是没有过怀疑,但他只当是身体的原因,毕竟他没有发现寒蛊的存在。
如今再回过头去看,上一世卿卿就没能怀上他的孩子,说不定也是这个寒蛊闹的。
“卿卿既已恢复记忆,那可知这蛊虫是何人所下?”
一两一脸遗憾的摇了摇头:“王妃恢复的记忆就只是她与您初遇那会儿的事情,可后来玄镜宗失火她辗转流落到人伢子手里被灌了不少迷药,因此大病一场,也因此失去了一部分记忆,那段时日的事情她便没有想起来。”
“原来如此……”
后来与慕云卿重遇后戎锦就曾感到奇怪,忘忧蛊的特性并不是使人忘记所有的事情,而是以人言暗示辅之可以忘记短期内的事情,所以按理说慕云卿不该忘记那么多,时至今日他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寒蛊、当年玄镜宗的那场大火……似乎都是针对卿卿的,更有甚者,戎锦甚至怀疑,当年岳母怀卿卿时被算的那一卦也是有人一早安排好的。
秦帝膝下除了皇嫂和卿卿这两个女儿以外,就只云陌一个义子,若说为了皇位之争,那幕后之人合该对云陌下手,再不然也该是身为长女的皇嫂,怎么看都轮不到对卿卿下手。
除非,对方求的不是皇位。
更确切的说,他只是单纯想让秦帝和皇后痛不欲生。
不知为何,戎锦总有种直觉,会使出这样手段的人,似乎更像是一名女子。
戎锦陷入了沉思,迟迟没有让一两退下,一两便安静的跪着,心里默默念叨着让慕云卿快点醒来,否则她今日怕是小命不保。
只不过,任凭一两再如何念也没有用。
别说慕云卿此刻没有醒,她这一整夜都没有醒,一觉睡到了翌日清晨。
她觉得头痛欲裂。
还没睁开眼睛呢,眉头便已经先一步蹙起了。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见一道异常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可是头疼了?这下知道难受了吧,看你日后还敢不敢再贪嘴!”
闻声,慕云卿猛的睁开眼睛,就见以往总在梦里出现的人此刻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戎锦!”慕云卿欣喜的起身,却因为动作太猛导致眼前一阵眩晕,头疼的愈发厉害。
“诶,慢点。”戎锦赶紧扶住她,将一早让人准备好的汤药端给她:“昨夜便让你喝过醒酒汤了,怕是你喝太多没什么效果,方才我又让人备了一些,快趁热喝了。”
他说着,将醒酒汤送到她唇边。
慕云卿本想再说什么,可对视上戎锦那双黑沉沉的眸子,她便什么都不敢说了,只乖乖就着他的手喝光了那碗醒酒汤,眼睛却巴巴的望着他。
等几时喝完了,她才问他:“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我以为还得要好些时日呢。”
“怎么?嫌我来早了?”
“不是不是。”慕云卿连连摇头。
回想起昨晚自己以为是做梦的那些事,她知道戎锦心里还别扭着呢,于是忙倾身抱住他,难得换她好言好语的哄他。
“我昨日只是陪薰儿去散散心,她恐日后成了亲便不能像如今这般肆意了。”
“那些酒是让她给你灌下去的吗?”
“不、不是。”
“那什么‘郗氤哥哥’也是她教给你的?”
“……也不是。”
“如此说来,便还是你自己想的喽?”
“我知道错了。”
“错哪儿了?”
“……”慕云卿忽然发现,戎锦有点难哄。
她这边绞尽脑汁的想琢磨出一个主意来让他别再计较了,可方法没想起来,倒是梳洗的时候想到了另外一件事。hΤTpS://WWω.sndswx.com/
擦脸的动作一顿,慕云卿转头看向戎锦:“一两呢?”
戎锦不吭声。
慕云卿心里一惊,忙拉住戎锦的手:“你不会惩罚她了吧?戎锦,你同我生气是我们之间的事,不能迁怒一两他们。”
“迁怒?他们几个知情不报,难道不该罚?”
这话说的慕云卿愣住。
片刻后,她幡然醒悟:“你、你都已经知道了?!”
戎锦还是不说话,但这就已经是回答了。
这慕云卿就更慌了:“你不能罚他们,是我威胁他们不准告诉你的,若是你当真不分青红皂白的处置他们岂非要我失信于人?”
“卿卿这会儿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我只是不想你担心。”
见她埋着头,声音都变得落寞了,戎锦也就不忍心再继续逗她,坦白道:“不过是罚他们今日不许用膳而已,这也不行?”
慕云卿惊喜的抬头:“真的?!”
“为夫有必要骗你吗?”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慕云卿主动投怀送抱,不忘讨好的说:“夫君心善,依我说,这不许用膳的惩罚也一并免了吧,若叫他们吃不好饭,又怎么保护我呢?”
“……”合着如今他的话是一点用也不顶了。
两人正腻歪着,却听宫人在殿外说,秦帝请他们过去一趟,晚些时候要为戎锦接风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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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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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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