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让人误会他们不重视戎锦,是以秦帝今儿一大早就命人来通知了。
为了彰显月秦皇族看重戎锦,秦帝召集了文武百官,大宴群臣,炫耀女婿的那个劲儿基本和炫耀儿子没有区别。
宫宴之上,戎锦一眼就看到了昨日在留仙馆见到的郗氤。
以往这种宴会,郗氤从来都是不参加的。
他身子不好,总是病歪歪的,是以常年不是久居府中养病,就是外出求医问药,除了一些至交好友,旁人甚至很少见到他。
如今朝臣见连郗氤都出席了,不禁在心里掂量戎锦在秦帝心中的分量。
戎锦跟尊佛似的坐在旁边,导致慕云卿端端正正的坐在座位上,不要说敬酒,她连眼睛都不敢四处乱瞄,生怕不小心看到谁,戎锦又要借机生事。
好在,整场宫宴下来都“有惊无险”,算是顺利度过了。
不过宫宴结束后还有家宴,戎锦看到郗氤居然还在,眼神顿时就变了。
慕云卿赶紧挽住他的手臂,低声同他解释:“郗氤是姑母的孩子,姑母虽然出嫁了,但父皇和母后他们并没有那种‘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种说法,大家还是一家人,何况姑母嫁的原也不是外人,是父皇曾经的护卫,是以这种家宴,郗氤肯定是要在的。”
慕云卿原本以为戎锦是吃醋生气了,谁知他问的却是:“怎么不见他人?”
“谁?”
“姑母嫁的那位姑丈啊。”
“哦,姑丈他不爱热闹,近些年求仙问道愈发不爱见人了,便是我回来也只匆匆见过他一面。”
闻言,戎锦下意识就觉得奇怪。
说不出具体哪里怪,但就是觉得怪。
家宴不像和朝臣们一起时那么端着,一家人聚在一起倒也随意,说说笑笑,很是和谐。
康平长公主为人比较内敛,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听,并不怎么说话。
但是看得出来,她与秦帝和皇后的关系都很好,说她是秦帝的妹妹使得,说她是皇后的妹妹也不违和。
戎锦冷眼旁观,趁着“投喂”慕云卿的工夫同她咬耳朵:“这位姑母是父皇的表妹吗?他们看起来不太像。”
倒是郗氤这个外甥,同他有几分神似。
不想却听慕云卿说:“不是,是义妹。”
“义妹?!”
“嗯,听说当年姑母救过父皇的命,后来便和我师父……嗯,就是玄镜宗的柯宗主,他们三个人便义结金兰了。”
“那你师父呢?”
“师父已经驾鹤西去了,当年玄镜宗的那场大火夺去了许多人的性命。”
戎锦立刻捕捉到了重点:“就只你一个人活了下来?”
“……想来是的。”话至此处,慕云卿也觉察到了不对劲儿。
事发之时她尚且年幼,又无武功傍身,那她是如何逃出生天的?
除非,是暗地里有人相助!
会是谁呢?
当年的事犹如一团疑云,至今仍未弄得一清二楚,秦帝命人调查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任何结果,可想而知不是慕云卿一两日努力就能完成的事情。
不过慕云卿和戎锦看待问题的角度与秦帝有最大的不同之处,那就是他们与月秦皇族中人没有任何感情基础。
也就是说,除了云嫣之外,他们无差别的心安理得的怀疑每一个人。
这日慕云卿让戎锦给皇后把完脉,确定她身材的变化不是由于蛊虫造成的才算安心。
闲聊之际,慕云卿忽然听皇后提到了一件事。
“您说……当年您缠绵病榻多时,性命垂危之际,是姑母千方百计从外面寻了良药带回来给您?”
“是啊,当日为了求得那位神医赠药,你姑母还曾答应为他奔波卖命,帮了杀了他的仇人,他才肯答应舍药。”
提及昔年往事,皇后目露追忆,眸中水光盈动:“当时你姑母回来,身负重伤,差点死了。”
“还有这样的事……”
“那医者也是奇怪,千金万金都不求,就只让人帮他做事。”肖菡至今也想不通对方的逻辑,有了银子,他雇杀手杀了仇敌不好吗?
实在想不通,她便也只能告诉自己说,那神医大抵只是不想救人,是以给求药的出个难题想让对方知难而退罢了。
“却不知那神医是何人?”
慕云卿原本也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得到了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答案。
“我记得他姓梅,叫梅、叫梅……”
“梅行思?!”
“诶!对!就是这个名字!”皇后一脸惊讶的表情:“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姑母已经同你说起过这件事了?”
慕云卿摇头:“未曾听姑母提及,儿臣知道梅行思,是因为他是儿臣的师父,儿臣的医术便是他一手传授的。”
“什么?!”
“千真万确,师父他老人家现如今就在瑾王府内给我爹娘调养身体呢。”
“竟还有这样巧合的事,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
皇后只觉得惊喜,可慕云卿却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她下意识看向戎锦,就见对方眼中有和她一样的深思。
她师父那个老顽童虽然行事习惯不按常理出牌,有时候脾气上来了也爱捉弄人,治病救人偶尔也的确看心情行事,但他那么就出手,要么就冷眼旁观,绝对做不出让人为他杀人这种事。
依照他的性子,有仇人早就自己弄死了,绝无可能留着过年不说,更加不可能假他人之手。
再一则,即便他不平白救人,想要跟人谈条件,比起说他让姑母去杀人,还不如说他让姑母当他相好更容易让她相信。hΤTpS://WWω.sndswx.com/
显然,有人在这件事情上撒了谎。
第一种可能,是有人曾经冒充她师父打着神医的名头在江湖上招摇撞骗。
第二种可能,就是姑母撒了谎!
未免闹出什么误会,慕云卿最终还是往北齐传了消息,向梅行思问及了这件事,得到的答案和她所料不差。
梅行思只回了她一句话:有那机会,为师让她给你当师娘不好吗?
慕云卿:“……”没用的默契又增加了。
为了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慕云卿为此特意去见了康平公主一面,担心对方起疑,也恐事后证明是自己误会了令人郁闷,是以慕云卿并没有直白的暴露自己的目的,而是假借为郗氤诊脉为由,去了长公主府上。
戎锦与她同去的。
这是他的底限,慕云卿自然没有不答允的道理。
照理说,儿子病了多时,如今有人来给看诊康平长公主本该很期待、很欣喜的,可也不知是她经历过太多次失望还是为何,总之她的反应与慕云卿想象中的相去甚远。
不止是他,郗氤的表现也很值得推敲。
他见到慕云卿的那一瞬是喜悦的,眼中挡也挡不住的光芒,可很快就变了脸色,并不是因为看到了跟在慕云卿身边的戎锦,而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的样子。
他屏退了婢女,紧皱的眉头始终未曾舒展:“你怎么来了?”
慕云卿神色如常:“来给你把把脉,看你的病症我能否有法子医治。”
“……我没事,你回去吧。”
“你的脸色看起来可不像没事。”怎么看都像是他不想让她在公主府久留,难道这府里有什么秘密吗?
郗氤一贯待人温和宽厚,尤其是面对慕云卿,更是温柔似水,今日不知为何,竟少见的说了重话:“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说完,他忽然看向戎锦:“带她走!”
戎锦没动。
一来他根本不可能听郗氤的话。
二来,他家卿卿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
慕云卿朝郗氤走近了一步,压低声音问他:“究竟这公主府内有什么豺狼猛兽以至于我不能到此?你不将话说清楚我是不会走的。”
郗氤有些恼怒,却又不忍对慕云卿发脾气,便只将所有的火气都发泄到了戎锦的身上,只对他说:“我已经说过了她不该来这里,你还不带她走,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她以身犯险吗?”
戎锦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的回道:“有我在,何谈危险?”
郗氤一愣,随即哑然苦笑。
是啊,他是戎锦,北齐国尊贵的瑾王殿下,不像他,是个身不由己的废物。
颓然的跌坐回椅子上,郗氤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下,沉默了好半晌,他才终于幽幽的开口:“卿儿,对不起。”
“为何要向我道歉?”
“我……”
郗氤的话才开了个头,不妨康平长公主忽然推门走了进来,她似对房中诡异的气氛毫无所觉,只是问慕云卿:“卿儿,你表哥他的身体如何?还能恢复如常人一般吗?”
慕云卿压下心底的异样,坦白道:“姑母来早了,我才刚说服表哥乖乖坐下让我给他把脉,他是有些讳疾忌医了。”
闻言,康平长公主也是一脸愁容:“这孩子,就是这点不好,从小就不喜欢看大夫,一见了郎中便要哭,有一次他病了,高烧烧的浑身滚烫,我就抱着他抱了整整一夜都没睡,好在最后是挺过来了。”
听康平长公主说起儿时的事,郗氤神色动容。
慕云卿一边听着康平长公主说起郗氤小时候生病的事,一边像说的那样给郗氤搭了个脉,不算意外,郗氤的身子很是虚弱。
但这种虚弱,又和先天不足不同。
若是她没有诊错郗氤的脉象的话,那他这情况很像是曾经中过毒,虽然服食过解药,但因为中毒太深所以落下了病根,此后再如何尽心调理,也难以恢复成常人那样。
可他是公主府高高在上的公子,有谁要这样害他?
“卿儿,你表哥的身子如何?”
“……过于羸弱,日后须得尽心休养,只是是否能够恢复如初就要看天意了,非人力所能及。”
“唉,果然还是这样。”康平长公主不住口的叹气,对这个结果似乎并不意外。
慕云卿见时机到了,便趁机道:“或者……我之前给母后把脉的时候曾听她说,当年姑母曾从一位神医那为母后求得了保命的神药,姑母何不再去找那位神医试试呢?”
“你母后难道没告诉你,要求那位神医救人是有条件的。”
“这个卿儿自然知道,不过为了表哥的身体康健,卿儿会尽力一试的。”没给康平长公主找理由拒绝的机会,慕云卿紧接着便道:“不知那位神医如何称呼?”
“……时日太久我也记不太清了。”
“原想着您与那位神医打过交道,一定比母后知道的多,没想到您这记性还不如母后呢,她倒还隐约记得对方姓梅,只是具体的名字却叫不上来了。”
“就是这样呢,若是还记得对方如何称呼,我早先便派人去了。”
点了点头,慕云卿不知信也没信。
同戎锦离开长公主府的时候,康平长公主亲自出去送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怎么说过话的戎锦忽然开口:“我在江湖上有些旧识,‘梅’这个姓氏本就不多,何况又是一位神医,我会让人打探一下他的行踪的。”
“……如此,便多谢你了。”
“您客气了,卿卿的家人自然也是我的家人,原应如此。”
朝康平长公主微微颔首,戎锦便扶着慕云卿上了马车。
车帘撂下,夫妻俩同款变脸。
慕云卿问戎锦:“今日一趟,你觉得如何?”
“有古怪。”
“谁?”
“都有古怪。”戎锦将茶递给她,分神道:“就说这位长公主吧,她出现的时机未免太过凑巧,来了之后说的那些话与其说是追忆昔年往事,倒不如说是特意讲给郗氤听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不要忘了自己对他的养育之情。”
“你的意思是,郗氤原本要说的话与姑母有关?”
“否则你要如何解释她的行为?”
点了点头,慕云卿若有所思道:“的确,提到师父的时候她的回答也是漏洞百出。”
戎锦:“有个法子,能试她一试。”
慕云卿扬眉:“巧了,我心里也有一个主意。”
但愿,不要让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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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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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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