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儿赶紧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将一粒药给了她,凉湘儿喂进了嘴里,一会儿,见她神色稍缓,才放心些,担忧道:“小姐,我们回去,此处风太大了。”
凉湘儿缓缓呼吸几次,摇了摇头,看着一旁担忧的宁伯游,“大哥带了人先走远些,我与巡检司还有些话要说。”
宁伯游看了看君至,又看了看凉湘儿,“湘儿······”
“去吧,我知道轻重,”凉湘儿安慰他道,“我不会拿自己的安危冒险的,没事,去吧,也就一会儿。”凉湘儿说完,又对一直在旁边的雁儿说道:“你也去吧,我没事。”
雁儿戒备地看了一眼君至,这才慢慢地将她扶正,见她能站立,才放心些,随着宁伯游、洛天和侍卫也走远了些。
君至也让枯离和入画一同去了。
凉湘儿走上前,但是雪地难行,君至赶紧走了过去,用披风盖了自己的袖子,伸过去让她扶了,凉湘儿看着,有些迟疑,片刻摇了摇头,“多谢巡检司,湘儿还能支撑得住。”说完,还是深又缓缓呼吸了好几次,实在是刚才情绪颇为起伏,此时也是勉强站着。
“凉执笔,可否先回城?”君至有些担心,见她是真的重伤在身。
凉湘儿看着他,眼神坚定,“有些话,想问好了,做些决定。”
“凉执笔请问。”君至看着那双眼睛,不由自主地道。
“巡检司,是要这西境偏安一隅?还是要这天下皆安?”
君至被问得有些突然,“凉执笔此言何意?本司奉贤后之令,前来安稳西域,并无如此胆大包天的想法。”
凉湘儿看着他,知道不下狠药,他不会轻易承认,因此便直言,“临海少君,只要西境?”
君至闻言,眉间有杀意,但转眼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又知晓她并不是一般的人,因此等她下文。
“当年星城,一个叫牡丹的女子,不知少君还记得吗?”凉湘儿道。
君至不敢置信,认真打量着她,虽然时隔多年,但是君至还是将当年那个淡定自持从城卫那里解了自己和莫问的围的女子,和眼前的人重叠在了一起,那女子抚琴时琴声悠扬古朴,见那护城卫时的举止却又娇艳欲绝,然此时,却又朴素至真。
“是你?”
“是,少君不用诧异,我并不会揭穿你的身份,实际上,我在西境也等了少君多时了。”凉湘儿继续解释道。“阴差阳错,知晓了少君的身份,这些年暗中查探,便知道了你去临海国的事情,放心,查探你的人,是我的亲信,凉家,本来就与临海国的国君和前帮主有渊源,还望少君不介意。”
君至想起娘亲说的话,问道:“莫非是当年西凉军之乱时的事情?”
凉湘儿点了点头,“是,少君可以详细去问知晓的人,便知我说的不假,本来想着趁乱平了泉城东边三城,投了临海国去,但是没想到与人比武受了重伤,耽误了时日。还是少君与我大哥喝酒时,认了出来,感慨因缘际会,特意前来助少君一臂之力。少君放心,此事除了我与那亲信,无第三人知晓。”
“湘儿忠义,君某佩服,”君至真诚道,惊叹于她的魄力和聪明。
凉湘儿闻言,有一丝叹息,“忠义?不过是见过太多生死,不过是身上还是流着凉氏的血脉,不过是不甘罢了,乱世人命贱如刍狗,轻于草芥,好些人,说没就没了,不过是不甘罢了,要不是此次受伤,我也不止护了泉城一城。”
凉湘儿说完,看向君至,“所以我问你,是要偏安?还是要翻了天去,护这天下安宁?”
君至皱眉,看着眼前的女子,“湘儿既要答案,可否也应君至一事?”
“少君请说。”
“湘儿可为君某臂膀?”君至也不知为何会如此看重眼前女子,但他知道,不是因为她手上的盒子,也不是因为凉家,更不是因为宁城主,只是因为是她,一个小小女子,在乱世中,护得泉城安宁如此,小小执笔官,名声却已不小。
“何解?”凉湘儿问道。
“没有良将善臣在身侧,天下得来谈何容易?若我有心于天下,湘儿和城主兄弟,可为君某臂膀?”
“如此信我?我是女子。”凉湘儿并没有因为他的提议,多一分欣喜。
“君至此生,已见过太多心怀宽仁的女子,湘儿本事,不输男儿。”
凉湘儿闻言,笑了笑,看着君至半晌,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本想隐瞒的过去,怕以后若再说,就失了诚意二字,“少君真的不记得当年九十八寨的事情了吗?”
君至听了,难以置信地却也十分认真地回想起那时候的一切,想起那个女孩,君至细看,眉眼确实相似。
“是你?!”君至难以置信,这是今日第二次自己失了分寸,竟然是你!
“那枚小弩,少君还有吗?”湘儿笑问,也颇为感慨,没想到一路走来,还能见到那时的旧人。本来见他没认出,也无意提醒,奈何还是选择了坦白。
君至点了点头,“在定西府的墨宝阁!”
“这兜兜转转,该见的人终究会见的。”大概是见他难得失了镇定神色,湘儿面带微笑。
君至一边听着,一边思索,又一边朗笑,“难怪此时一见如故。”君至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又想到之前元家的事情,猜道:“上次元家,可也是你?莫问说有高手帮忙,牵制住了元小梵兄妹,所以才受如此重伤?”既然知晓了是她,便知道她武功修为甚高,又想起她话里的许多信息,君至猜测道。
凉湘儿倒没有想要把这个告诉他,如今见他猜疑出来,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君至闻言,竟然后退了一步,朝着湘儿作了一揖。
“少君,不可·····”
“君至何德何能,得湘儿一路护佑,当行一大礼。”君至诚心道。
凉湘儿还了一礼,看着手中的盒子,将里面的一张牛皮纸拿了出来,给了君至,又将腰间的玉佩摘下,给了他,“有了这个名单和玉佩,西域可安。”
君至接过,但是还是看着凉湘儿,“湘儿刚才还没回答了,可为君某臂膀?”
“少君要我为你守西境?”若是以前,凉湘儿大概是答应的,男儿做的事,她向来喜欢,但是之前为了拦住元家兄妹,受了很重的伤,要不是后面来了另一波要杀他的人,自己险些死去,如此,淡了许多心思。
“湘儿难道只看到西境?天下不也在掌间吗?”君至邀请道。
凉湘儿听得,也颇为惊讶,“我一女子,难道还能入朝为官,入国为相吗?”
君至展颜,认真看着她道:“又有何不可?湘儿当年在九十八寨,怎样的威风!”说完收了名单和玉佩在怀里,对着宁城主招了招手,那边人见了,赶紧跑着来接。
君至回头看着还错愕的凉湘儿道:“湘儿只要愿意,这天下,我们就一起谋来!”
湘儿闻言,惊讶,“为何如此信我?”
“那入了临海国王宫的,可是湘儿?”君至没了刚才的惊诧,此时早已恢复了往日的精明。
凉湘儿闻言,苍白的脸上有一丝微红,竟然被发现了。
“湘儿既然等我,君至岂能不惺惺相惜!”君至笑道:“何况,你我是旧相识。”
湘儿脸上的笑,也很纯粹,“好,这天下,我为你一谋!”
“甚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先养好伤,伤好了,这西境还需执笔官来安定。”
凉湘儿闻言,也颇觉爽朗,“好!”
不远处的洛天,不知为何,神色有些暗淡。
一旁的壮汉轻声道:“我可为主子,除了她去。”
洛天摇了摇头,“旧人之后,不可。”
见人来,两人止住了对话。
“湘儿还好?”宁伯游走了过来,紧张地询问,“快快快,马车备好,回城!”
凉湘儿看了君至一眼,欲抬步,可是脚步虚浮,宁伯游摇了摇头,走过来将人一把抱起,不容置疑,湘儿早已晕了过去,也质疑不了,宁伯游将人抱上了马车,众人慢慢跟在马车后面。
君至转身,看了看蒙山,对着那山雾里的英魂,拜了三拜,然后接了枯离递过来的马,“走吧,西境安矣!”
“是,公子!”
君至策马,赶到城主身侧,又问了许多关于泉城和其他城的情况。等到了泉城,君至和枯离、入画两人,再加洛天带了五百泉城军相帮,前往金城。
到了金城,君至直接罢免了毫无作为的城主,在城北一个农庄里找到了隐居的前西凉军参将凉培,以凉湘儿给的玉佩为证,令他主金城的事情。凉培不过五日,带着五百泉城军就安稳了金城局势。
金城练兵场,凉培正在场上教导刚刚梳理整齐的金城军的练兵,见巡检司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城墙上,凉培交代了几句,转身上了城墙,不一会便到了巡检司身边。
“凉培见过巡检司!”凉培行礼道。
“凉城主不必多礼,起来吧。”君至说道,“不过这几日,凉城主就已经将一座城安了下来,本司佩服!”他是真的佩服。
“凉培早有心,怎奈前城主虽不懂领军打战、安民固城,但是极擅长笼络人心、钻营取巧,实在报国无门。”凉培是自告奋勇几次带兵剿匪的,但是那城主实在容不得人,绝不肯留一个有用的人在身边。
“本司有容人之量,只要你有才德,又忠于本司,这金城,本司就托付于凉城主手中。”既然决定要做的事情,便不再遮遮掩掩,或许是凉湘儿说的话,让君至终于从暗处走到了明处,亦或是此时手中的筹码,也是该到时候了。
凉培听得,俯身一拜,“愿追随巡检司,护一方百姓,固守金城!”
“如此,本司就仰仗凉城主了,”君至此时要做的,除了安西境,便是广纳贤才,“还有一事,要请教金城主。”
“何事?”凉培问道。
“城主知道本司从泉城凉公手上拿到了名单,城主就在附近,因此也是第一个寻到的,其他好几人里,也都分散在各地,虽然多在西域,但也有在其他地方的,如此一个个找,本司怕耽误了安民,依城主的意思,这些人里,找谁会更恰当一点。”君至问道,之前凉湘儿回了泉城,便因伤势反复,又悲恸过甚,直接找了大夫,大夫说得昏迷了好几日,他有许多疑问还没问。
凉培略一思索,懂了意思,回道:“巡检司要是能说动一人,其他的人便也不用去找了。”
君至本来想着凉公能再次入仕,但是没想到只得了个名单,君至见他是明白人,欣喜,“何人?”
“此人最好找,但是只怕也最难劝,找到了也不一定肯为巡检司所用,”凉培想到什么的笑了笑,“不过,巡检司既能说得动凉太帅,想必也能说得动此人,此人现在在鼎城。”
“鼎城,狄安?”君至知道鼎城,那可是西支最乱的城,大有自立分庭抗礼之态。也好,本来就是要从鼎城下手。
“正是狄安,狄安是凉太帅最小的义子,自西凉军覆灭,活下来的人多散在各地,也就那么几人,狄帅因为与圣都有些关系,所以没受当年牵扯,一直是鼎城的城主,如今西境乱,西境各城一是找寻凉公下落,再则便是求狄帅出山,若是知道狄帅出手,应该都会出来,也不用巡检司一个个去找了。”凉培道。
“谢城主解惑。”君至点头已致谢。
凉培连忙还礼,“巡检司客气了,预祝巡检司早安西域。”
“你为何如此信任本司?”君至问道。
“我信任凉公。”凉培道。
君至看着校场上的兵马,还是一团乱,“有一天,希望你也能如此信任本司,金城的一切就交给凉城主了。”
“是,巡检司。”
三日后,君至便带着两千精锐出发去鼎城,一千兵马依旧是泉城兵,一千兵马是金城兵。
鼎城离金城隔了两城,两城都由乱军占了,又有不同势力的乱军夺权,弄得好好的城池乱如炼狱,民不聊生。君至带兵,顺便收伏了两城,本来带的圣河城兵还有些闲言碎语,但是见过君至亲自排兵布阵收伏了银城和简际城的时候,便也没有多余的话题。君至排兵布阵时,为了方便调动人马,选了各城中能领事的人做了各营的营帅,各辖一千兵马。让各营帅又推荐了五位列帅,各辖两百兵马。每位列帅手下管五位队帅,每位队帅管五十兵士。如此,经过几场艰难的以少胜多的战役下来,竟能做到整齐划一,统一调动。陵城金城泉城又有足够的军粮运送接济,如此,这支兵马的战斗力,竟与日俱增。君至斩杀了各乱军头目,又凭巡检司令点派了城主,安抚城民百姓,清缴残余乱局。等到了鼎城城外,君至的手下,已经有精锐兵马四千,来自各城,尚未听令于新城主,又折服于君至巡检司的身份,倒也绝对听令于君至调动。
鼎城的氛围,却和其他城的不一样,城门紧闭,城墙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持着弓箭的士兵。君至见此,命四千精锐驻扎在城外,洛天和他的侍卫,也留了下来。hτTΡδ://WωW.sndswx.com/
君至带了入画和枯离三人在城门下拿了凉湘儿给的玉佩求见。
不一会,城门便打开了,但是迎接几人的是一队精锐,到了城主府,坐在正堂上的是一温润如玉的中年男子,正在打量之前已经被送进来的玉佩。
“这块玉佩,她不会轻易给人。”狄安神色里更多的是看着玉佩,而不是阶下的几人。
“是泉城执笔官给本司的。”几人站在阶下,互相都没有跪拜,此时见他如此说,君至答道。
狄安的神情在听到执笔官的时候,变得有些不可捉摸,“执笔官?她既然也肯······”
“狄城主,本司来······”君至欲说明来意。
“本城主知道你为何来,可是爱莫能助,”狄安看了看阶下的人,看着相貌出众长身而立的君至,虽然颇为欣赏,但是他却不感兴趣,“鼎城你要收,拿去便是,只是你所求,本城主···并不是很感兴趣。”
说完便在三人的诧异中,对着身后的侍卫吩咐道:“鼎城有人管了,你去负责收拾一下行李,我们明日便走。”
“狄城主,本司要的不是鼎城,是你。”君至直言。
“为何?巡检司才智,西境可安,何况还有这么多人相帮,我区区一个文人,早就不想做这烦人的城主,你来了,我便走。”狄安说着便已经走到阶下,将玉佩放在了君至手中,与他对视片刻,转身便走,“预祝巡检司早日安了西境。”
“本司要的,不仅仅是西境。”君至看着他,他知道,此人若在麾下,会轻松许多,但是他还不知道此人的压制之法。
狄安停步,眼中有一刹那的火花,但瞬间又消散了下去,转身闲适地走出大殿:“那就预祝巡检司,早日得了天下。”
“这就是当年震慑天下的西凉军团小少帅?”君至想用激将法。
但是狄安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停下脚步,“西凉军的下场,还不够惨?巡检司选了此道,可得步步小心,阿南,安排巡检司去左院歇息,明日再将主院腾出来。”
那叫阿南的应了声是,走向三人,并不催促。
君至想着,也只能先歇着了,“入画,你先去和鼎城军部安排一下城外驻军的食宿,阿南,军粮部负责人是何人?”
“回巡检司,一般是四营帅负责,城主已经传了人在府门候着了。”阿南回道。
君至听完笑了笑,此人大概是时时关注着西境和天下的消息,要怎么才能攻克下此人?
“去吧,先做休整,入画,让大军在城外驻扎。”君至吩咐道。
“是。”入画领命自去。
君至携了枯离去了后院,稍作歇息。到了晚间,君至去了主院,见狄安果然在,正收自己书房的东西,见君至来,先行了一礼,“巡检司。”
君至看着眼前情形,笑问:“城主真的要走?”
狄安没有回答,依旧收拾着东西,君至在一旁站着,看他收拾,末了注意到一幅画,画中是一女子,君至只觉得眼熟,待走近,看着一旁的题字,知晓画中女子竟是凉湘儿。
君至正要说什么,就见狄安走了过来,小心翼翼收了画。
“城主和湘儿,相识?”君至回想起今日殿上几人说道凉湘儿的时候,狄安的表情,又想到凉湘儿,又想到当年九十八寨的事情,想到那个狄叔叔,真是,这个世界,太小,但是此时,君至倒无意以真实身份相告。
“相识。”狄安并不否认。
“城主可知,是湘儿带本司去了蒙山,见了凉公,本司才找到凉培,平了金城,从凉培那里,才得知你的消息。”君至解释道。
狄安听完,并不诧异,“之前虽不知你如何说服了湘儿,但是你能找到我,肯定是湘儿的授意,你告诉我这些,并不能改变什么,我守了鼎城这么多年,也累了。”
“不是湘儿让我来找你,她没有提到你,倒是金城的凉培,让我来找你,何况,这鼎城,你本不用守。”君至道。
狄安才放下手中的事物看着他,“你觉得此时拿下西境,便能得了天下,当年凉家在西境,何尝不是绝对的掌权?何况此时,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巡检司,连西境都还有七王爷和翟家插手,你凭什么让我效忠于你?”
“今时不同往日,城主知道,”君至道:“湘儿知道,世人皆知,当年凉家反时,玄国大势未去,如今却已是樯橹之末。”
“也是,”狄安不置可否,“那就是本人胸无大志,如今要放浪形骸,奔走天涯。”
“也好,去看看鼎城以外的天下,城主心中或许会将儿女情长放下。”君至点明道,说完果然见狄安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
“虽不知你与湘儿是怎样的交情,但是她这样的女子,自然与别人不同,本司与湘儿不过初相识,也佩服于她的巾帼忠义,她已经答应本司为我臂膀,城主七尺男儿,竟然连女子的心胸也不如?”
狄安静默半晌,看着手里的画,仿佛思绪走了很远,“是啊,她从小,就与别人不一样,巡检司既然有她辅佐,西境可以一搏,为何还找我?我也常常是她的手下败将,巡检司可知?”
“湘儿曾告诉本司,女子行走世间,不易,”君至说道。
狄安闻言,双眼紧闭,仿佛想起了很多事情,竟然颓然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巡检司不必劝说,我心意已决。”
“城主为何如此?若是无心百姓,这些年,为何守着鼎城?”
狄安便彻底不再理他,将那画小心翼翼收起来后,又开始收拾起来。
君至见此,知道多说无用,“城主自便,本司先去歇息。”
狄安见人离去,才重新颓然坐下,重新打开了那副画,看着画中的容颜,湘儿说,女子在世间行走,几多不易,可是在怪他,怪他当年没有保护好她,所以她最后选择了离开,湘儿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子,是西境最尊贵的女子,湘儿也是天下最好的女子,她竟然只做了个泉城的执笔官?
狄安抱了画在怀,也不再收拾,走到屏风后的暖榻上,抱着画,蜷缩成一团,任思绪反复,此生,是不是再也见不着湘儿了?
一切是不是都已回不去了?
这些年为了护湘儿安危,守住鼎城,给她一片天地。
如今湘儿已经不再需要自己了。
守着这鼎城,还有什么意义?
就在这反复思绪中,狄安渐渐睡去,眉间不胜悲苦愁绪,哪还有称霸一方的狄城主的风姿?
另一边的君至,却想着是否要请那凉湘儿出面,但是想到她一身的伤,还是犹豫了,之前到了泉城府,凉湘儿已经直接晕了过去。
此时不知状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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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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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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