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彭公公化作了厉鬼出来杀人,我还觉得挺兴奋的。毕竟这宫里正气十足,居然还有鬼出来闹事,这鬼的胆子也真是不小。当即,我就决定在冰窖旁边的休息室睡一晚,看看还有没有恶鬼出来。
陈公公他们连夜就出了宫,去护城河畔的冰窖做事了。我让陈一去拿几床被子过来,毕竟这地方还真是挺冷的。不过,跟着陈一回来的,还有肖不修和影子,这两个人倒是什么随从都没有带,从黑夜里走过来的时候,修长的身形和暗夜里晃动的灯笼,居然还真有恶鬼出街的感觉。
陈二都吓得激灵了一下,把我扯到了他的身后,我还琢磨着要不要烤个火丢个红薯进去,味道应该会很不错的,就用他们刚才烧纸钱的破盆生火就挺合适的。
这两人都是大黑脸,陈一什么都没拿着,磨磨叽叽地跟在他们的身后,看起来一脸的委屈。估计是被肖不修骂过了,低眉顺目的不敢说话。
“肖小七,你要做什么?”影子先说了话,直接把我从陈二的身后抓了出来,陈二也不说给拦着点,还闪了闪身。
我只好整理了身上的大棉袄,一脸牲畜无害的笑容:“抓鬼!”
“这里有鬼?”肖不修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暂时封存,等天气暖和了再收拾。”
“据说是有的。”我把陈公公说的事情复述给了肖不修,肖不修特别不屑地说道:“这世间哪里有什么鬼?多半是因为这贺公公心术不正而已。再说了,冰窖百余年历史,也从未听说有什么异常,他们这些人危言耸听,真是该打。”
“别呀别呀别呀!这大正月的,见了血就不好了。”我嘿嘿笑着,肖不修和我的想法一样,只是我从来不打人,我是好人。
“肖小七,回去睡觉了。”肖不修往我身边走了走,我往后退了退。
“肖大人,我们相信没有鬼,但很多人是相信的。现在陈公公他们几个已经出宫去了,难保不把恶鬼杀死贺公公的事情说出去。传言多了,人心就会乱的。您也知道的,最近的确不太平,死的人也多了些,就会有些人有些想法了。”
“那又如何?直接杀了。”肖不修那修罗的样子又有要冒出来的迹象。
“您杀谁?杀陈公公还是杀鬼?还是杀那些传话的人?悠悠众口,能杀得完么?”我很认真地和他讨论起这个事情,毕竟我在学堂的这三个月学习不是白费的,我这个第一名也是有依据的。
“都杀!”肖不修呲牙了。
“肖大人,我们来说说吧。”论道论证方便,我还是有心得的。就连钦天监的老先生们都觉得我说的很是有道理。“这事情的起源我们是知道的,就是贺公公死得突然,冰窖坍塌得蹊跷。那么,只要从这里下手,快速找出贺公公,或者说,冰窖发生意外的原因,就能够堵住所有人的口,这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么?”
“肖小七,你觉得人们是真心相信这些?而不是把它当做茶前饭后的谈资,随便瞎说几句么?”肖不修也很认真地与我讨论起来,“人们追求的并不是一个真相,而是一个好玩离奇的故事,越离谱就会越有趣。即便是你找到了原因,他们是愿意相信的结论,还是鬼神故事?再有,人都是健忘的,昨日刚刚发生了惨祸,今日宫中各处早已经不再提及,并且继续欢声笑语庆祝节日,你觉得还有谁在乎贺公公的死呢?我再说一句,你应该也从众人的口中知道了贺公公的为人,他的死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松了一口气,反而觉得很庆幸。”
这一大番话,说得言之凿凿,合情合理,我的确没有想过这么多。不过,我也是有我的道理的。“您说的的确有道理,我也听到了很多关于贺公公的事情。但这是两件事情,他的为人是他的问题,但他若真是被害,就是触犯大月国法例的事情,这个制造者就是罪犯,就应该绳之以法,不得姑息。”
听了我这话,肖不修愣住了,大约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日,我会直接和他杠起来,并且执着地追寻一个真相。
“你认为他是被害的么?”影子站在一边问道。
“对。”我很肯定。
“为什么?”影子望了一眼黑漆漆的冰窖废墟,“毁了一座冰窖,就为了弄死他。如果真是这样,这的确是需要查一查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就是有人恨他,就是想弄死他,而这个方法可能最有效果,也方便实施。”我也看了一眼冰窖,“这人种下了因,有人结了果。世间的纷纷扰扰,全都逃不过爱恨离愁。”
“肖小七。”肖不修忽然出言喊我的名字,我回望他,发现他眼中并没有凌厉地光芒,只是很平和,并且他还伸手拉高了我的棉袄衣襟,“你真的要今晚睡在这里么?”
“嗯,趁热打铁。”我对于肖不修的亲密动作忽然有了那么一点点不适应。
“会有结果么?”他不以为然,很是自然,还摸了摸我的棉帽子。
“这个不知道,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我嘿嘿笑了起来。
“我陪你。”肖不修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让我没来由的心里跳了一下。
“不用了吧,大人您是贵人,有很多大事情要处理的。再说了,皇上也需要您呀,您忙去吧。”我特别想直接用手推开他,但想到他的身份地位,又觉得这样不是特别好。就只是虚虚地摸了摸他的袖子,表示了一下。
不过,肖不修这种人,一旦说出口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反悔或者收回,他已经回头对影子说道:“收拾一下吧,我们都住在这里。”
“不合适不合适不合适。”我立刻来了个三连否定,“您回去睡吧,我在这里就好。”
“万一有鬼呢?”肖不修的瑞凤眼眯了起来,这一次不是危险,而是亲昵。咦,我怎么觉得肖不修对我很好了呢?
“您不是说这世间没有鬼么?”我反问他,“那我有什么好怕的?”
“人比鬼可怕。”肖不修这话说的,居然有了那么一点阴森的感觉。
“嗯,这个我特别同意。”我笑了一下,仰着头看他,“肖大人说什么都是对的。”狗腿肖小七又回来了,并且是笑容满面的,令肖不修都略略愣了一下,才又紧紧了我的衣襟,扯着我去了一旁没有被损坏的那些冰窖太监们的住所。
陈一陈二立刻就小跑着过去收拾,影子则转身去拿要住下来需要的被褥之类的。这几个人动作还真快,我又点了点头。“今晚风大,大人睡里面就好。”
“你不睡?”肖不修问。
“我是来抓鬼的,不能睡呀。”我跟着他进了屋,但把窗户打开了一扇,正好能够对着冰窖废墟。“如果真的有鬼,我第一时间就能看到。”
“肖小七,何必呢?”肖不修居然叹息了一声,“皇上已经下了旨意,说从今日起至正月十五都可以暂缓办公,除非有特别紧急的事情,其余都可以拖一拖的。你也忙了一整年,可以休息一下的。之前不是还跟我嚷嚷着要休息出去玩么?我还想着明日带你去庙会逛一逛的。”
这话说的,我真是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了。肖不修什么时候对我如此好了?再说了,我很有可能不是皇上的女儿了,他还需要对我这么好么?哦,也许我有可能继承西凉国的女皇位置,肖不修也觉得可以的?
但问题是,我很明确地跟着皇上回了大月国,就说明我已经婉拒了皇后,那我其实就是我,根本不会是任何人的继任者,并且我如此没权没势的人,他何必要对我这样呢?
见我直直地看着他,肖不修用略略有些凉意的手摸了摸我的脸,“辛苦了,肖小七。”
这话说的,我怎么又想哭了呢?是因为肖不修的这句话么?但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呢?不过,我也不想知道。谁知道他每一次在我眼前说些温柔的话时,下一刻会不会就又翻脸呢?男人,呵!
“没事,不辛苦。”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着对他说道:“大人,您要是不想睡呢,就辛苦陪我坐在这里,您耳朵好,如果有任何响动,您都能够听得到的。”
“好。”肖不修的手已经离开了我的脸,并且背到了身后去。陈一陈二已经清理出了桌椅和床榻,我就让肖不修上了床榻,我则紧了紧所有棉衣,站在了半开的窗户后面。这时早已经是午夜更深之时,北风越发地大了起来,甚至还开始在地上打着旋,刮起了尘土杂物,有些呛。
影子拿了两床被子进来,我披了一条在身上,另一条给了肖不修。肖不修把被子垫在了身下,在床榻之上开始打坐。他自然是不肯睡的,那就坐着吧。
影子和陈一陈二分别在屋子里找地方也坐了下来,看起来也正在运功。大约习武之人闲着没事的时候,都喜欢这样吧。要我闲着没事,就一定会睡觉的。
我让他们把烛火也都熄灭了,只有在冰窖废墟大坑的边缘有几盏“气死风”灯摇曳着,的确有着说不出的诡异感。但越是这个时候,就越是能够听到自己心里的声音。比如,我就在倾听自己的分析,从所有人提供的信息之中寻找有价值的信息。
宫里的夜晚的确很寂静,只有风的声音。
我站在半掩的窗户后面,的确是很冷。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我已经反反复复把得到的信息过了好几遍之后,忽然听到风声之中夹杂着一种很奇怪的声音。这起初听起来就是风声,呼啸而过的呜呜声,但若是仔细倾听,会发现这声音似乎是什么人在哭,并且是根本停不下来的哭声,只有风暂时弱下来的时候,它也会停下来。但风大起来了,它也跟着声音大起来,甚至还有种凄厉地感觉。
———————————不定时小剧场——————————
黑夜之中,肖不修在简陋的床榻上打坐调理气息。这一天实在是太乱了,要是让他睡,都根本睡不着。大年初一,皇上接见诸位拜年的大臣,还有各国来送礼的使臣,这就已经足够累的。皇上都累得不想再多说一句话,但他不行,他还是精神抖擞的安排好所有的一切,不能有任何闪失。
宫里因为冰窖坍塌的事情,有了不少议论之声。他想着这种事情最好是先暂时对外掩盖住,但凡有传播是非者,都抓起来再说。皇上默许了这个做法,这也是他们一贯的做法。虽然他也有所质疑,但现在这种情况下,整个大月国都在过除夕,这种不吉利的事情还是不要提的好。
处理完所有的事情,他是真心打算回去睡了。但是半路看到陈一急匆匆地走着,就喊住了他。结果,陈一居然说肖小七要夜宿冰窖。她这又要如何?
今日皇上还特别答应他休假三日的请求,他刚好可以带着肖小七出门逛逛庙会。肖小七来了京城四年,都没有去过京城的庙会看热闹。她这种小女孩最喜欢热闹,也更可以吃吃喝喝一番。如果她展露出笑容,开开心心地对他说:“肖大人呀,这个真好吃!你也尝尝呀!”
他一定会很开心地也张开口吃一下的。
奇怪了,最近他很希望能够看到肖小七的笑脸,并且是很渴望的那种。或许是去年那个春节,王富贵的事情让他心有余悸?或许是这几年来,他发现肖小七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再有可能的就是肖小七说自己可能不是李山的女儿,或许也不是皇上的女儿,她这是在撇清关系么?
就算她不是皇上皇后的女儿又又何妨?但她关于隅月庵的记忆都是真的,曹显和静心师父都确认她是他们一直照顾有加长大的李小满。
那么,李山在说谎么?李山到底做了什么?
肖不修也一直在琢磨这其中的关键,他也想学着肖小七那样破解一些谜团。不过,他发现自己的确也没什么天赋,至少在各种事务串联合并地分析上,他也是一团毛线的。
摸着她已经冻得通红的小脸,他忽然想亲下去。
这是怎么了?
肖不修忽然很慌张,非常慌张。都怪这风吹得太邪气了,一定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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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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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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