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处于下班高峰期,柏油马路上车水马龙,杂乱无章亮起的车尾红灯在提醒着人们夜幕降临。
路边是来来往往的白领,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有说有笑地往附近的地铁站走去。
许清竹的长发被风吹起来,脚踩五厘米的高跟鞋,露着白皙的脚腕,黑色铅笔裤将她的一双小腿包裹,纤长笔直,身材比例优越得令人羡慕。
梁适站在她身侧,浅灰色风衣,内搭白衬衫和黑色裤子,都是极简主义的装扮。
梁适一米七二,净身高比许清竹高六厘米,但她下班以后开车会换回平底鞋,这会儿站在许清竹身侧,视觉效果上两人差不多高。
同样的高挑瘦削,同样优秀的身材比例。
梁适比许清竹走得更前点,企图替她抵挡一些什么。
苏美琪忽然紧紧拽住周怡安的衣服袖子,“安姐,这两人好配啊!”
周怡安:“……”
挺碍眼的。
苏美琪眼睛亮晶晶,率先冲过去喊许清竹,“许姐姐。”
又和梁适打招呼,“梁姐姐。”
上次从云峰山上下来,苏美琪在车上已经很自然地和两人混熟了。
这会儿再见面依旧是自来熟。
“好巧啊。”苏美琪说:“你们要去做什么?约会吗?”
“嗯。”梁适先应答:“打算去吃饭。”
“我们也是哎。”苏美琪说:“为了庆祝我找到工作,所以我姑姑请客吃饭。”
“那还挺巧的。”许清竹表情冷淡,目光却落在苏瑶身上。
苏瑶戴着墨镜,站姿优雅,脖子纤长,自然黑的发色将她的皮肤衬得白皙。
丝毫看不出来这是个四十出头的女人。
许清竹忽地想到一句话:岁月从不败美人。
因为盛妤先歪着脑袋说了声:“是Rainbow妈妈的同事哎。”
苏瑶便看向了梁适,她微笑颔首,“好巧,又见面了。”
“嗯。”梁适始终保持着礼貌又疏离的姿态,“您好。”
小豆丁盛妤似是怕被人忽视似的,极力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仰着头问梁适:“阿姨,你在这里上班吗?”
梁适:“……”
忽然感觉膝盖中了一箭。
但又不能说什么,只好回答:“我太太在这里。”
“哇。”盛妤眼冒桃心,“这个姐姐好漂亮哦。”
梁适:“?”
你礼貌吗?
梁适脸色微变,却没有因为称呼和一个五岁的小朋友计较,而是似是而非地道:“你长大以后也会这么漂亮。”
而随着盛妤的话,苏瑶才将目光落在许清竹身上。
更准确地来说是对视。
几秒后,苏瑶的眼泪滑落出来。
许清竹微微皱眉,她抿唇看向苏瑶,带着几分凌厉的气势逼问:“您认识我吗?”
苏瑶恍惚,她极为缓慢地摇头,就像是僵硬了很久的身体刚开始活动一样。
“那您……”许清竹话刚开了个头,打好的满腹咄咄逼人的草稿还没有说出来,就见苏瑶张了
张口,几次想说话都说不出来,两行清泪却沿着她的脸滑落。
苏美琪惊慌失措,立刻从包里找纸,低声问:“姑姑,你怎么了?”
苏瑶这才意识到自己掉了眼泪,立刻抬手去擦,慌乱中打掉了自己的墨镜,露出那一只无神的眼睛,而另一只眼睛泛着红,水盈盈的。
许清竹抿唇,搭在梁适手上的手更紧了些,似是在朝她借力。
等到苏瑶擦干眼泪,重新戴上墨镜,她才温声道歉:“小姐抱歉,我……失态了。”
“没事。”许清竹顿了顿,“我能问一下,您不认识我为什么要对我露出那样的表情呢?这会让人产生误会。”
苏瑶摇头,“我不知道。”
她的声音很闷,带着哽咽过后的沙哑,“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事实上,她在看见对面这位小姐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
好像是天然的情感在催动着自己的泪腺,莫名其妙地掉眼泪,甚至反应过来以后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个问题,她自己也想问。
可是苏瑶只能摇摇头,“这真的很抱歉。”
语气诚恳,又带着歉疚,让人都不好意思为难。
但许清竹已经走了过来,迈出了第一步,自然没有退却的道理。
她露出个还算得体的微笑,“是因为曾经见过我吗?”
“没有。”苏瑶对上她之后显得有些木讷,只轻轻摇头:“我好像从没见过你。”
“但你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苏瑶看着她的五官,抿唇道:“你和我先生长得有点像。”
“您先生?”许清竹语调上扬,“是这位小朋友的父亲吗?”“是的。”苏瑶说:“他去世了。”
苏瑶对上梁适的时候很警惕,之前梁适询问她相关信息的时候,苏瑶多一句都不肯透露。
但现在面对许清竹,她很自然地就将自己的信息说了出来。
而且是很隐秘的信息。
“那我能问一下,您和您先生只有这一个女儿吗?”许清竹仍旧微笑。
但那笑里带着冷漠、淡薄,还有几分微不可察的紧张。
“够了。”站在一旁的周怡安忍不住开口,呛声道:“许总这么关心别人的家事做什么?不是说不想了解么?”
“突然又想了。”许清竹说:“与其让别人来告诉我,不如我自己亲自问问。”
许清竹和她对视,深色的瞳孔显得认真又坚韧。
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周怡安打哑谜。
周怡安冷声道:“那不如来问我。”
许清竹看向她,脊背挺拔,勾唇轻笑,“我的事情,为什么要问你?”
只一句话,足以让周怡安偃旗息鼓。
苏瑶却温声道:“你们在说什么?我为什么听不懂。”
苏美琪也疯狂点头:“姑姑,我也听不懂。”
盛妤跳起来举手,“我我我!我也听不懂。”
许清竹声音清冽,只问她:“所以您只有这一个女儿吗?”
苏瑶再次恢复了那迷茫的表情,宽大的墨镜几乎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但还是能通过她僵硬的肢体动作看出来。
良久,道路两侧的人逐渐散去,路灯次第亮起,整座城市步入夜晚。
苏瑶的语气惋惜又无奈。
她说:“我不记得了。”
“您失忆了吗?”许清竹又问:“请问您的记忆可以追溯到哪里?是十年前,还是二十年前?或者,您还记不记得一个叫做……”
她说这话的时候,苏瑶主动摘下了墨镜。
苏瑶左边的眼睛空洞又无神,右边眼珠子转了转,看上去落寞又哀伤,她脸色比之前苍白了不少,精神好像快要撑不住,即便这样,她还是在努力地听,听对面这位小姐在说什么。
苏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总归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即便对面这位小姐对她似乎有敌意,说话也咄咄逼人,语气冷淡至极,可她就是想听清楚对方在说什么,想知道对方的想法,还想和对方亲近。
所以她主动摘下墨镜,想多看一看对方的脸。
难道是因为和清林极为相似的面容吗?
尤其是那双眼睛。
对方现在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所以深色瞳仁显得认真又执拗。
记得好多年前,她和盛清林因为一个问题争执时,盛清林也是这样的。
之前她已经接受了失忆带给她生活的影响。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失忆会让她尚还残留的记忆更鲜活。
那些留在她记忆里的,和盛清林相处的片段,相爱的痕迹,仿佛近在昨日。
可最近不知怎么,她总是在深夜做梦。
梦里会有声音问她:“你为什么会忘记我?为什么?你不是应该很爱我吗?”
是一道稚嫩的童声,然后耳畔会响起婴儿啼哭的声音,就像是当初刚生下盛妤时一样。
所以在醒来以后,她会加倍对盛妤好。
也曾问过苏哲,她是不是遗忘了很重要的人。
苏哲的回答是:“没有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人都在身边。”
可对方在和她对上目光后,忽地顿住,连带呼吸都像是被摁下了暂停键。
“谁?”苏瑶接着她的话问,还带着鼓励。
许清竹抿抿唇,终究还是硬下心来,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念那个名字:“盛、清、林。”
苏瑶错愕,而后笑了,夹杂着几分苦涩,“他是我先生,你认识他吗?”
说完之后兀自否定,“我先生很多年前就去世了,小姐应该……年纪很小?今年多大?”
“二十三。”许清竹冷声说。
苏瑶顿了下,恍惚道:“我先生也去世二十三年了。”
许清竹试图从她脸上看出说谎的痕迹,但偏偏她表情木讷,语气真诚,对她几乎是有问必答。
且自带一种包容宠溺的语气。
就连喊她“小姐”时,都是小心翼翼的。
许清竹闭了闭眼,随后和她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许清竹。”
苏瑶表情僵硬,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掉下来,她兀自木讷地摇头,动作极为缓慢,整个人都显得很茫然,似是在寻找什么。
许清竹那冷淡声线带上几分哽咽,也没之前凌厉。
她说:“盛
清林是我的舅舅。”
//在公司楼下闹得并不愉快。
苏瑶的脸色太过苍白,整个人都处于神游状态,手紧紧抓着衣服,想和许清竹说什么,但又说不出来。
是病人濒临崩溃的状态。
所以周怡安厉声道:“够了。”
苏美琪也扶着苏瑶,略带埋怨地看向许清竹:“许姐姐,你在说什么啊?”
说着要带苏瑶上车,但苏瑶就是不动。
盛妤站在那儿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走过去推了许清竹一把,幸好梁适撑着她,不然会被这个小孩儿猝不及防的动作给推倒在地。
盛妤一双委屈的眼睛瞪着许清竹,“你这个坏人!欺负我妈妈!”
梁适挡在许清竹身前,抓住盛妤的手,正欲教训却见苏瑶踉跄着走过来,半蹲下护住盛妤,低声安抚:“妈妈没事……”
盛妤还没哭,就被苏瑶拉着说:“和这个姐姐道歉。”
盛妤偏过头,倔道:“不要!”
又是好一阵扯皮,许清竹看得心累,拽着梁适的手腕低声说:“我们走吧。”
在她和梁适要离开时,苏瑶忽然大声喊:“许小姐。”
许清竹半转身,微微侧目,“嗯?”
“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苏瑶问。
带着些低声下气的小心翼翼。
许清竹思考了一下,模棱两可地回答:“可能吧。”
这一插曲让许清竹的心情急转直下,梁适开车驶离那栋办公楼,那条街,苏瑶等人的身影逐渐模糊成光点,消失不见。
许清竹倚在副驾上,闭眼假寐了会儿。
梁适还当她在伤心,适当地放了一首纯音乐。
纯音乐放到一半,在等红灯时,梁适温声安慰:“许清竹,要是不高兴的话你就说,我可以听着。”
“没有不高兴。”许清竹睁开眼睛,那双眼睛一如往常地冷淡、锐利,甚至声音也恢复到平常的状态,“我只是在想,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梁适:“?”
她错愕,“你真的不伤心吗?”
许清竹冷静反问:“伤心有用吗?”
梁适:“……”
是的,没有用。
也或许是许清竹已经过了那个伤心的时间,在最初无法接受真相的时候,会逃避会难过。
可一旦接受,她会飞速进入状态。
梁适也没拐弯抹角,直白地问:“所以,你打算相认了?”
许清竹摇头:“目前没打算。”
“二十多年前的事,我需要查一下。”许清竹说:“但我在犹豫要不要查。”
一旦查了,势必会揭开一些丑陋的东西。
梁适根本没想到,许清竹的想法已经进行到了这一步。
仿佛是搭乘了火箭,快得离谱。
“你怎么就断定二十多年前一定有事呢?”梁适问道。
许清竹顿了下,清冷声线和车子发动的声音同时响起,但完全盖过了车子的声音。
车子疾驰在马路上,许清竹的语速不急不缓,有条不紊地分析道:“我刚才见到了她,很明显,她不记得还有过一个女
儿,就连苏美琪也不知道。”
“周怡安和我说那句她一直待在精神病院,就从侧面说明她可能因为遭受强烈的外部刺激得了精神病,但她会带着那个小孩儿去看我舅舅。”许清竹说到这个称谓时忽地停顿,隔了会儿才又说:“而你和我说那个小孩儿是单亲,且她姓盛,所以很有可能是她和我舅舅的女儿。”
“你舅舅都去世很多年了。”梁适说。
“可以冷冻精子。”许清竹说:“苏瑶还记得和他相关的事情,所以这个并不是很难完成。”
梁适:“……”
她之前倒是把这一茬忘了。
而许清竹继续分析,“海薇珠宝的总裁现在是她哥哥。最近我整理明辉以前的资料,发现海薇珠宝在很多方面都和明辉有竞争关系,主要是从15年前开始,那个时候的苏哲担任总裁,三番两次地抢明辉的生意,最后直接瓜分市场。”
“就不能是生意上的正常竞争么?”梁适刻意问。
许清竹摇头:“如果是生意上正常竞争,那海薇应该对珠宝行业的所有公司一视同仁。但很凑巧,他只针对明辉,甚至为了从明辉这里抢走资源,在业内恶意压价。就很单纯地挤兑明辉。”
梁适:“……”
原来如此。
“就在今年7月份,海薇还在挤压明辉的生存空间,但自从我进入公司以后……”许清竹忽地一笑,“海薇对明辉松手了,就连竞争关系都没那么明显,甚至有意无意地帮过一次。”
“虽然我不太确定这一条,毕竟我来公司时间还短,但我可以确定的是,苏哲上位以后疯狂打压明辉,应该是和他妹妹有关。而且他是知道这些事情的,那他为什么没来盛家讨个说法?而是在商场上不停地打压对方呢?”许清竹一连提出几个问题,随后又自己解答道:“说明他们在二十多年前因为盛清林的死闹过矛盾,而且应该是很大的矛盾。”
梁适:“……”
这个逻辑推理能力,真的很绝。
这还不算完,许清竹继续认真地说:“我的生日在盛清林忌日的前四十天,出生的年份和他去世是同一年,如果这都是巧合的话……那我只能说这世上事巧得过分离谱。”
梁适:“……”
车内沉默良久,梁适幽幽道:“你不觉得你的推理能力强得离谱吗?”
许清竹:“?”她还在认真思考整件事,随后错愕地看向梁适,“这很难吗?”
梁适:“……”
“需要把每个细节都记得并且串起来。”梁适肯定道:“还是非常难的。”
许清竹:“……还好。”
“那你真要挖掘真相了吗?”梁适问:“可能真相会很残忍。”
如果不残忍,苏瑶也不会失忆,也不会像一个精神病一样地活很多年。
这是很现实的事情。
“但我也有知道的权利。”许清竹单手撑在车窗上,脑袋落在掌心里,看上去倒慵懒随意,没了刚才的紧张,“主要是我觉得就算我不想知道,也会有人来追着告诉我,所以我不如自己去看。”
“你是说周怡安吗?”梁适问。
许清竹摇头:“不止是她。”
她进入
公司以后,迟早会和苏哲碰上。
还有周怡安、苏美琪,甚至是梁适去接个小朋友,都会遇到盛妤。
冥冥之中好像有一条线把这些人都给串起来了一样。
忽然,悄无声息地进入到她的生活之中,似就是无声地说:“你该知道。”
那就知道吧。
许清竹调整好了状态,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梁适不由得对她的心理素质产生了敬佩,由衷地道:“许老师,你好厉害。”
都不用她做什么,自己一个人就梳理完了整件事的脉络。
“嗯?”许清竹挑眉,轻笑:“梁老师,听起来不像好话啊。”
梁适:“没有,绝对真心的夸奖。”
“那我接受了。”许清竹说。
梁适问她:“你想过最坏的结果是什么吗?”
许清竹思考片刻回答:“苏瑶的病是我爷爷奶奶,或者还有我爸妈一手造成的,而苏哲对盛家恨之入骨,恨不得让明辉立刻破产,苏瑶恢复记忆,再次远走出国,明辉……”
她顿了顿,冷声说出后两个字:“破、产。”
//
梁适以为许清竹就是一时冲动做了那样的事,没想到她将整件事都想得清清楚楚。
许清竹还说,如果没有做好接受最坏结果的打算,我不会去做。
而且梁适当时还以为许清竹说得说不准哪天就想通了,起码要等几个月,或是三年两载。
可没想到不到一周,她就想通了。
梁适觉得……她对许清竹还是知之甚少。
这个人永远能令她惊喜。
梁适还调侃许清竹,逻辑推理能力这么强,为什么不去做悬疑作家,或是去做律师、公安这类职业,结果许清竹耸耸肩,“我还有偌大一个公司要继承。”
梁适:“……”
她再次发现了许清竹的冷幽默能力。
不过晚上她们去吃了饭,梁适带许清竹吃了超辣的火锅。
哪怕她自己不太行,但为了能让许清竹心情好点儿,也算是舍命陪君子。
在吃完饭后,梁适联系中介,让中介带她们去看房。
大晚上的,中介穿一薄羽绒服,在小区门口等着。
而车子一路开过来,许清竹发现眼前的景象越来越熟悉,等到梁适把车停在路边,她才惊讶地说:“这不是那天我说还蛮好看的那小区吗?”hΤTpS://WWω.sndswx.com/
“是啊。”梁适说:“这里刚好有房空出来,就过来看看。”
许清竹站在她身侧,等走了几步以后才道:“梁老师可以,闷声干大事。”
梁适:“……”
她无奈地笑,“许老师这么聪明,我总要见缝插针地表现一下。”
许清竹点头表示赞许,“很厉害。”
梁适:“……”
依旧是没听出些什么好话的语气。
不过这并不重要。
中介带她们看得是一个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格局,在23楼,乘电梯上去,声控灯亮起。
房子的格局还不错,就是有点小,这里的一个主卧加次卧,还比不上浅水湾的一个卧室大。
梁适询问:“这里就没有再大一点的房子了吗?”
“没了。”中介为难地说:“就连这个也是刚空出来的,上个租户是一对小情侣,在这边住了几年,房间里也是新贴的壁纸,多粉嫩。”
中介一直在和梁适说,许清竹已经去厨房和卫生间看了。
梁适听完以后回答:“那我和我太太商量一下。”
中介愣了一下,然后嘿嘿一笑,“挺好的。”
梁适正要去找许清竹,结果许清竹也参观完房子走了过来。
中介在一旁感慨:“你们感情真好啊,是新婚吗?”
梁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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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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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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