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介这话把梁适给问蒙了。
是新婚吗?
好像是吧。
但又好像不是呢。
她和许清竹的状态现在特像是合租室友,还是相处得非常好的合租室友。
许清竹和原主是新婚。
……
这么一想,梁适心里竟然还有点泛酸。
是许清竹在一旁问:“这房子一个月多少钱?”
中介立刻回答:“八千五,押一付三。”
“这小区的房子这么贵吗?”许清竹皱眉,“我朋友在静雨区租的房子,比这个大,一个月才七千。”
“这里地段好啊。”中介说:“不要看这房子其貌不扬的,但这边拐过一条街就是商贸中心,背靠检察院,再往前走两条街是国际双语幼儿园和海舟第一高中,名副其实的学区房。”
许清竹:“……”
她皱眉:“海舟市第一高中?”
“就是华兴中学啊。”中介说:“华兴中学初中部现在升学率都是全市第一了。”
“第一高中是一中啊。”许清竹说:“一中在繁荣街呢。”
“这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中介笑道:“一中的升学率现在差死了,华兴中学每年本科率能达到95%。”
“真假?”许清竹忽然顿住,“那淮安私立呢?”
中介想了想,“那都是有钱人去的贵族学校,里头能有几个正经学习的啊。”
许清竹犹疑片刻,“现在转学麻烦吗?”
中介:“那得看你是几年级。”
“高二。”许清竹说:“刚升的,她成绩还挺好。”
在一旁默默听着的梁适:“……”
也是万万没想到,只是来看个房子,许清竹竟然想到给许清娅转学。
不过之后也没谈拢,许清竹因为中介说淮安私立太垃圾,每年连个考上青翼大学的学生都没有时,许清竹很不屑地嗤了声。
倒是也没说什么。
不过这房子是吹了,没谈拢。
中介又带她们看了几个,没有很中意的。
等从那小区出来以后,许清竹望着外表华丽的小区,幽幽地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梁适:“……”
倒是也彻底歇了要在这小区找房子的念头,将目光转去了两人公司中间的地段。
主要是离明辉近一些。
梁适很可能在东恒上不了多长时间的班,所以房子的地理位置尽量服务许清竹。
//
梦里仿佛是没有尽头的深渊,整个人都在不停下坠。
整个世界一片黑暗。
忽然,下坠停止。
一束光落在了角落,尘埃飞舞,角落里出现了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儿,她的脑袋埋在膝盖里,看上去孤苦伶仃。
苏瑶坐在她的对面,和她隔着几米的距离。
苏瑶感觉自己的心被揪得疼起来,泛着无法言喻的酸楚。
她伸出手,想要去触摸那个小孩,但摸到的只是一团空气。
可她明明就能看到那个小孩。
过了会儿,小孩子抬起头来,脸上却是一团马赛克,根本看不见五官。
苏瑶迷茫困顿,悲伤地问:“你是谁?”
小孩子张张嘴巴,她的嘴巴显示出来,然后是鼻子,眼睛,是一张看上去很熟悉的脸。
是她白天见过的面容。
她的脸和身体完全不匹配,看上去违和得厉害。
但苏瑶看见以后就是在不停地掉眼泪。
小孩子出声:“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啊?”
“我好难过。”那道稚嫩的童声带着怨念,“我过得好辛苦。”
“妈妈……你在做什么?”
“你是我的妈妈吗?你找找我啊。”
“……”
童声变得越来越凄惨,越来越幽怨,就像梦里无数次出现过的那样,开始嚎啕大哭。
期间还夹杂着盛清林的声音,“瑶瑶,你看小竹子,笑起来好可爱。”
“她长得像你,以后肯定漂亮。”
“就叫她青竹吧,不屈不折,永远青翠。”
“你生的,当然要和你姓了。”“……”
太多的声音交杂在一起,她根本听不清楚。
此刻的苏家别墅乱成了一锅粥。
起因是盛妤半夜口渴,想要喝水,想要不惊动妈妈起床找佣人,但是出门的时候被绊了一下,直接摔在地毯上,尚未清醒的她被痛得想哭,委屈巴巴地抽噎了一会儿。
放在平常,妈妈肯定已经醒了。
可是她喝了水回到房间,悄悄地爬上床打算继续睡觉的时候,她听到妈妈在哭。
她就推了妈妈一下,可妈妈没有反应。
妈妈的眼泪却越掉越多,然后妈妈翻了个身,整个脑袋都埋在枕头里,继续呜咽。
盛妤吓坏了,立刻嚎啕大哭,惊动了别墅里的人。
可唯独没有哭醒苏瑶。
从国外请来的家庭医生立刻进行了会诊,发现苏瑶陷入深度梦魇。
这种情况又不能贸然叫醒,她本来就精神衰弱,如果贸然叫醒,不知道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家庭医生尝试对其进行温柔唤醒,却发现没有用。
这一下惊动了家里所有人。
苏美琪看着心底害怕,结果盛妤在一旁哭着说:“肯定是因为今天妈妈被坏人欺负了,她才会哭的。”
“被欺负?”苏哲立刻盘问:“是谁?”
苏美琪没让年纪小小的盛妤说这件事,而是将她爸拉到了书房,把今天在明辉门口遇到许清竹的事情和盘托出,然后又不解地问:“她和姑姑是什么关系啊?”
苏美琪皱眉:“看上去不像是盛清林的侄女,倒像是他女儿,还整得像我姑姑抛弃了她一样。”
苏哲:“……”
“就见了个许清竹?”苏哲问。
苏美琪点头:“还有她老婆。”
“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单是提到,苏哲就满眼鄙夷。
苏美琪摇头:“人家已经改好了,现在对许姐姐特别好,两个人还挺恩爱的。”
苏哲轻嗤了声,对此不做评价。
“你先告诉我,许清竹是不
是和姑姑有关系?”苏美琪又问。
苏哲点头:“她就是你姑姑的女儿。”
苏美琪:“!”
“那姑姑……”苏美琪顿了顿,不解道:“这咋想起来的啊?”hτTΡδ://WωW.sndswx.com/
苏哲叹气:“被刺激到了。”
不过,苏哲后知后觉:“所以许清竹是处在知道的立场上来批判你姑姑的?”
“也谈不上批判。”苏美琪回想着她下午的态度,“她很咄咄逼人。”
苏哲:“……”
“她凭什么?”苏哲怒道:“她又知道什么了?”
本想骂人,但想到当年的许清竹也不过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奶娃,只得作罢。
只是那种想把盛家老两口拉出来鞭尸的感觉愈发强烈。
苏瑶每病发一次,苏哲就想鞭他们尸一次。
甚至还想拽着他们领口问问,“你那尸骨未寒的儿子要是看见,你觉得他能死得瞑目吗?”
把他爱人逼疯,还把他女儿抢走跟别人姓。
什么傻缺父母。
苏美琪满腹疑问,但看着苏哲也不像是要给她解答的模样,于是讪讪地溜了。
而这边的家庭医生正在收尾,苏哲过来时刚好听到即将醒来的苏瑶痛彻心扉地喊了句:“青竹!”
全屋寂静。
而后苏瑶转醒,她迷茫地看着眼前,然后又僵硬地将身体转向苏哲,那双眼睛再次被眼泪洗涤,哑着声音问:“哥,我到底忘了谁啊?”
她哭着说:“我的心好疼,她说要我记起来,但我记不得。”
盛妤被佣人带去睡觉,苏美琪也被赶出去。
房间内只剩下了苏哲和家庭医生。
苏哲坐在那儿思虑良久,最终叹气道:“想不起来的就别想了,迟早有一天能想起来的。”
“是好重要好重要的人。”苏瑶说:“我梦到今天遇见的那个女孩了,梦里清林抱着她说,我们的女儿,是青竹,要像竹子一样,不屈不折,永远青翠。”
苏哲闭了闭眼,压下所有悲伤的情绪,理智地告诉她,“你的女儿不是在嘛?盛妤在你身边呢。”
苏瑶继续摇头,“不是盛妤。”
她忽地抓着苏哲的袖子问:“哥,我是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啊?”
苏哲:“……”
“就今天那个女孩。”苏瑶狠狠抓住苏哲的胳膊,把苏哲的胳膊都拽得疼,但苏哲愣是没作声,苏瑶的状态在崩溃边缘,但又极力保持清醒,“她长得和清林好像,尤其是生气的时候,真的特别像……她她她……我我我……她是来找我的吗?”
“你别傻了。”苏哲仍旧狠心道:“那是盛琳琅的女儿,跟盛清林像不是很正常吗?”
“盛琳琅……”苏瑶念叨着这个名字:“好耳熟啊。”
苏哲:“……”
今天的苏瑶又不记得盛琳琅了。
但隔了许久,苏瑶忽地说:“我想起来了,是清林的姐姐,我……我回来以后还没去拜访过呢。”“没什么好拜访的。”苏哲温声哄劝道:“盛清林都去世这么多年了,你去了又勾起她不好的记忆,还是别见面了。”
苏瑶逐渐被说服。
可她三番五次地问,“我是不是还有个女儿?”
苏哲耐心地回答:“没有,只有盛妤。”
//
而同一天晚上,梁家别墅里也爆发了争吵。
晚饭结束后,孙美柔带着铃铛上楼洗漱,于婉最近特别容易犯困,和众人打过招呼后便上楼休息。
只剩下梁新舟兄弟二人和梁家夫妻。
邱姿敏病恹恹地坐在沙发上看新闻,梁父和梁新舟兄弟去书房商讨公司的事情。
一直到九点多,邱姿敏让佣人切了水果,然后亲自送到书房门口,就听见梁父在和人说:“你确定吗?那两个人是桃源县的?那我女儿呢?现在还在那儿吗?”
“什么意思?都死完了?”梁父话音刚落,邱姿敏便推开门,厉声道:“谁死了?我的囡囡已经死了吗?”
梁父挥手示意她冷静,继续和电话那头的人交谈。
梁新舟和梁新禾对望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无奈。
好话歹话说尽,但这夫妻两人就是不听。
找亲生女儿已经变成了他们的执念。
上次梁适带着许清竹回来吃饭,也是闹了不愉快走的。
这个家里好似自动把梁适剔除了。
这让梁新舟兄弟二人觉得很无语,但又无能为力。
诡异的气氛持续到梁父打完电话,他刚挂断就发现邱姿敏已是泪水涟涟,无奈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们的囡囡……”邱姿敏低声哭泣,“真的死了吗?”
“没死。”梁父皱眉,轻叹一口气:“是她家人都死了。”
邱姿敏顿时来了精神,只见梁父让梁新禾打开手机,梁新禾一头雾水,“干什么?”
“打开那个叫微博的。”梁父说:“就那个软件,你搜一下郭欣然。”
梁新禾:“……”
“欣是欣慰的欣,然是然后的然。”梁父催促:“快点儿。”
梁新禾迫于压力,正要给手机解锁,却被梁新舟摁下,他看向梁父,“您还记得我和您说的吗?”
“你偏袒梁适我能理解,问题是你亲妹妹身边一个人都没了啊。”梁父看向他,“梁新舟,你就这么狠心?”
梁新舟表情一僵,他扶了下眼镜,“那您能拿出保全所有人的对策吗?”
“你说得对,势必有牺牲。”梁父沉声道:“就让……”
邱姿敏抢先一步:“牺牲梁适就行了啊,这个家里有她没她一个样。白眼狼一个,她现在反过来咬我一口,浅水湾的别墅我已经在往出卖了,她往后别和梁家扯上关系,晦气。”
邱姿敏红着眼睛看向两兄弟:“我跟你们说,要是真有哥哥的爱,多关心关心你们亲妹妹!听不到吗?你们亲妹妹正受苦呢,真是一帮没良心的家伙。”
她说着跑出去拿自己的手机,然后在客厅就搜索了那个名字,随后看见她置顶的微博,以及那些发的照片,她跌跌撞撞地回到书房,然后和梁父说:“是她,是她。”
梁父正在和梁新舟兄弟二人对峙。
梁新禾的意见是两个都可以要,梁新舟的意思是给了钱就行,别把人接回来。
梁父很明显,更赞同梁新禾的意见
,但也隐晦地提出想给梁适自立门户,就给梁适一笔钱,让她从此消失在大众视野,也别再和梁家扯上关系。
而邱姿敏正处于找到女儿的震惊之中,结果看到他们三个人丧着脸,气势汹汹地对峙,一下子就火气上来,指着梁新舟兄弟二人怒道:“那是你们的亲妹妹!梁适是什么?我们养她就够不错了!你们现在做什么?是要为了她跟梁家断绝关系吗?”
“妈,你这话严重了。”梁新禾出来和稀泥,“咱们这不是商量一个更好的对策吗?梁适可以留,那个妹妹也能接回来。”
“我还是那句话,接回来以后就是颗不定时炸/弹。”梁新舟说:“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把咱们家炸飞了。”
“你都没有见过她人,你怎么就这么武断?!”邱姿敏厉声道:“梁新舟,我看你是被梁适给鬼迷心窍了!”
“这和她人无关。”梁新舟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邱姿敏,思考了两秒才冷声道:“是你们的态度告诉我的。”
梁新舟说:“您看一下您现在的样子,还有最近的表现。自从和梁适吵过架后,您每天都是这幅模样,如果您找回了您的亲生女儿,一定会让所有人为她让步,但我不愿意让我的家人为她让步,哪怕她在外流落了好多年,吃苦受累。”
“啪——”
邱姿敏一个巴掌打在梁新舟脸上,直接打飞了梁新舟的眼镜,她嘶吼着声音道:“梁新舟,你说得是人话吗?!”
“你为什么这么自私?!”邱姿敏质问道:“那是你的亲妹妹!她这么多年在外边差点死了,全家人为她让步不应该吗?梁适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你对我就这么恨?你是不是还想为了她换掉我这个妈啊?!”
梁新舟懵了片刻。
随后,他冷冷地看向邱姿敏。
那冷冽的眼神让邱姿敏打了个寒颤,忽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邱姿敏的手微微颤抖。
是打了这么大的儿子吗?
第一次动手打了这个从小到大都令她无比骄傲的儿子吗?
梁新舟的声音快要结成冰,低声道:“这些年,您和父亲对梁适做了什么,您自己心里有数。您利用完了,然后就想把她扔了。”
梁新舟勾唇冷笑,“然后把您的亲女儿带回来。好的,你带。”
“她回来,我搬走。”梁新舟说:“这是您的家,您随意。”
赤/裸/裸的威胁。
“梁新舟,你!”邱姿敏正要指责他,梁新舟却已经踩着自己的眼镜,走了出去,只给他们留下了一个背影。
梁新禾无奈道:“我去劝劝他。”
说完也离开书房。
但在他们离开以后,邱姿敏看向梁父,忽地捂脸痛哭,“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梁父沉默片刻,叹气道:“先找囡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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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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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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