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颜正翻着手机里的相片,以为她是要拒绝,忙不迭地挑了个最帅的递到她面前:“你别着急拒绝呀,没让你现在谈俩,就是给你提前瞧瞧。万一你俩处不下去了,不还可以换一个人换个心情嘛。”
林颜是看着奚白从年少时就追逐着闻祈年的背影,一路努力,艰辛,有挣扎,有放弃热爱。哪怕现在闻祈年什么诚心改正错误,在奚白面前姿态极低,她还是觉得太便宜他了。
作为奚白的好友,她觉得奚白就是仙女,是最好的人,值得最好的男人,一点委屈也不能受。
她自然是敌不过闻祈年的势力,但这并不代表她不能给奚白提前介绍下一任男朋友吧?
林颜也不可能真让奚白先处在什么一脚两船的过错方,所以现在只是看看,等以后分手了再见面不就行了?
“喏,这个是不是很好看?”
奚白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青涩的男人面容清隽干净,放在普通人中确实算得上好看。
她刚要说话,手机铃声乍然响起,吓了两人一跳。
屏幕上跳动着一串熟悉的号码。
“是闻祈年。”奚白向林颜解释了下,随即接起电话,“喂?”
门外。
闻祈年退到远离休闲室的拐角处,这里有个小窗户,刚好能看见里边的人,又因着有堵墙,形成了死角,不至于被里边的人瞧见。通往上一层的阶梯投下阴影,将这一小块地方切割成阴明两片。
他恰好被阴影笼罩,让人瞧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女人娇柔的声音里还含着刚才和好友聊天时的笑意,如同春日般明灿。
“枝枝。”
“怎么了?”奚白一手举着手机,边和林颜无声比划拼图。
你刚才是想要答应下来吗?
那句随时抽身又是什么意思?
“你——”
“嗯?”
透过玻璃,奚白不解地歪了下头,大概是示意林颜先拼,林颜想摆烂,两人无声嬉笑打闹。
年轻女人笑起来眼眸弯弯的,似藏匿了星光,黑眸澄澈明亮。闻祈年想问的话到了嘴边终是作罢,喉结上下滚了滚,无声咽下,最后牵起唇角笑着说:“你们还没结束吗?”
他顿了顿,似是妥协又是低沉。
“想你了,枝枝。”
这猝不及防的表白让奚白愣了一秒,但下一刻她就听见林颜用气声说:“咱们待会去吃饭!”
不要惯着渣男!
奚白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不过两人在两个城市,见面机会难得,饭肯定是要去吃的。
她拨弄着桌上的拼图,指尖新做的美甲是很显白的奶咖色,“还不行哦,待会还要和林颜吃饭,可能也要去玩点别的。”
说着,她突然想起来闻祈年说要接自己的事,想想又补充道:“我待会能自己回去,你有事就忙去吧,或者先跟钟鹤他们去聚聚。”
自从她答应再给闻祈年重新来过的机会后,闻祈年就时不时汇报他的行程。什么在办公室看文件,拍张照发她,看完文件了,正在吃宋助理送上来的午餐,拍照。今天跟什么人谈生意,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事无巨细,没有照片的就文字或语音。
到最后,硬生生把奚白看到消息就忍不住回的习惯别成——
只在闲暇时,挑感兴趣的回。
“跟他们有什么好聚的。”
闻祈年声音有点哑,但仍是带着温度和笑意的。奚白倒也没多想,林颜晃着她的手臂催促,她应付着点点头,然后随口道:“你之前不是也经常跟他们一起玩很久吗,跟以前一样玩就好啦,不用管我。”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闻祈年垂在身侧的手指紧攥成拳,漆黑的眼眸中情绪变得慌乱,他压下心头寒意,紧盯着休闲室里清娆的女人:“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聚到很晚了,你相信我一次。”
奚白又要应付林颜,又要听他的话,三心二意的,脑子都有些糊涂了。闻言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男人低哑的声音解释着一大段,语气焦灼。
“你想多了,我这次还真没内涵你的意思,你不要再想了。”她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被一旁的林颜骚扰的不行:“我没有指责你,只是想让你做自己的事情,好了挂了哦。”
说完,她率先撂了电话。
顿时耳边清净不少。
听着林颜叭叭叭的时候,她还在琢磨,总不能是真的要奔三所以话也多了吧?
想不通索性放弃,继续寻找拼图碎片。
长廊下,闻祈年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机械音,视线落在屋内的奚白身上。阳光穿透树叶,渗进室内,照耀在她的白色毛衣上,将那张白皙小巧的脸颊上柔和了一层光,鼻尖挺翘,投下斑驳的树影。
他捏着手机,身旁有路人经过,投来好奇的打量。
这男人好看是好看,就是脸色也太苍白了,像吸血鬼似的。
....
“钟鹤,你今年多大了?”
钟鹤正捏着手机给他家老婆回消息,这句话说完好久他才抬头,看向角落里捏着空酒杯发问的闻祈年:“不跟你一样吗?”
那按照奚白那好友的算法,也要奔三了。
闻祈年撩起眼皮,“岑柚没有觉得你年纪大吗?”
“.....”钟鹤放下手机,冷呵了声:“瞧你多年轻似的。”
闻祈年:“...我是说认真的。”
钟鹤冷笑,转了转手腕上的发圈,佛珠早已被替代。他观察了一会儿,见闻祈年是真的有这种困扰,轮到他不解了,但他还是先回答了这个问题:“没有。”
“你怎么会有这种问题?”
闻祈年没吭声,垂着眼睫陷入了沉思。
钟鹤盯着他看了两秒,心底浮现出一个猜测,他犹疑着开口:“该不会是奚白觉得你...”
他后边的话没说完,但谁都明白。
闻祈年掀眸瞧了他一眼,没说话,一双黑眸沉沉静静的。
“啧,你们之间得隔了有六七岁?”钟鹤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当着他的面算,“这样一看好像是差挺多的。”
闻祈年心一沉,把空酒杯放回茶几上,发出清脆的磕撞声。
沉默半晌,钟鹤突然出声:“别喝了,你身上的伤不是还没好?你家老爷子下手可不轻。”
闻祈年不置可否,但手中倒酒的动作没停。
钟鹤暗骂了声,懒得再管他。
隐隐约约的,外边传来马蹄声。
今天的局定在了西郊马场,大部分人都在马场里泡妹,钟鹤和闻祈年坐在里边的阳台上晒太阳,但是程寻纪迟迟未到。
钟鹤抬手看了眼表:“他再不来,我就不比了。岑柚午睡快要醒了,我还想回去陪她睡一会儿。”
话音刚落,不远处程寻纪的身影就出现了。
待他进来,钟鹤毫不犹豫踢了下他:“怎么回事。”
程寻纪的嘴唇没什么血色,随手把外套脱下扔在一旁的沙发上,找了个椅子坐下,随手拿了瓶酒就往嘴里灌。闻祈年也提起精神看向他,目光忽地落在他敞开的领口上。
锁骨上的纹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浅淡的结痂痕。
闻祈年眸色微深,打量着。
直到酒水见底,程寻纪才把瓶子压回茶几上,舔了下嘴角的残余,眸中情绪汹涌,扔出一张名片:“去把纹身洗了。”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黑色简洁的卡片上,龙飞凤舞的两行烫金字体:
【重逢】
【沈听惟】
钟鹤蓦地坐直了身体,仔细地看向他的锁骨,半晌才出声:“你这是...早就去洗了几次。”
纹身一次洗不掉,而眼下程寻纪锁骨上干干净净的,很明显不是第一次去洗。
程寻纪嗯了声,又抽出一瓶新酒大口吞咽,嘴角溢出的酒水顺着喉结上下滚动。这下闻祈年和钟鹤都看出来点不对劲,气氛沉默下来。
半晌。
钟鹤回神,从他手上夺走酒瓶,语气有点不悦:“行了,洗了纹身最好别喝酒,她知道你这样胡乱造作?”
程寻纪轻笑,随手又开了瓶,仰头灌下。
被闻祈年也抽走酒瓶后,他抬眸看他们,扯唇:“她知道,也不会再管我了。”
钟鹤和闻祈年原本还想再说什么,但这话后,两人没再开口。
许久后,程寻纪陷在沙发里不省人事。
钟鹤叫人来把他送去包间休息,自己拎着钥匙准备回去,临走时他转头看向还坐在沙发上的闻祈年,情绪也是不怎么高涨,但还是问了句:“你不是要去接人?”
闻祈年捏着那张名片,随手装进口袋,漫不经心地勾了下唇,“这就走了。”
说着,竟还比钟鹤先出门去。
阳台上,钟鹤从烟盒里取出一根烟,咬在嘴里,没点。他第一次惊觉,这兄弟俩身上的傲气都给磨没了,当初狂妄潇洒恣意地放言,谁也困不住的两个人。
如今,皆为情所困。
.....
半个小时后。
一辆黑色库里南,唰地停在了春十路尽头的一家刺青店门前。门店除了一个手写体的店名,再无他物,简洁的一贫如洗。
坐在店门口,边打瞌睡边给沈老板看店还债的露白倏地眼睛一亮,目不转睛地看着这辆豪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隽美男人,白衬衫领口开了两颗,露出半截性感的锁骨,眉眼间也缀着风流劲。
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好他妈帅。
她紧张地看着男人大步走近,修长冷白的手指从口袋里夹出一张黑色卡片递给她,嗓音低沉诱惑:“你好,老板?”
露白愣住,低头一瞧。
沈听惟。
她就说,怎么会有这么帅的帅哥来找她!
“我哪有沈听惟那本事,他搁楼上睡觉呢。”露白麻利地扯过一张小板凳递给男人,“帅哥你坐,我去给你把他叫下来。”
说完,噔噔噔地三两步窜上二层,不见了人影。
闻祈年走进去,里边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摆满了零食的茶几,最里边有条走廊,被楼梯挡住了。他懒散地靠在门边,垂着眼不知道想什么。
没一分钟的功夫,楼梯上便传来脚步声和愈发近的说话声。
“帅哥?老板来了!”露白三步并作两步蹦下最后几级台阶,欢快地喊道。
闻祈年掀眸,一个穿着白色毛衣的年轻男人跟在她后边走下来,语气微厉:“露白,你要是再这样下楼梯就别怪我下次不让你来了。”
露白撇嘴:“知道了!”
“这帅哥来找你的。”
闻祈年顺势扬了下唇:“我想纹个纹身。”
“你确定?”年轻老板比较冷淡,“纹身不算简单。”
闻祈年摩挲着手机边缘,闻言动作一顿:“你这不能纹?”
沈听惟盯着他瞧了几秒,才淡淡垂下眼,“没说不能,就是纹了之后再洗就很麻烦,而且做完至少要等一年才能洗。”
他这里来过不少刚纹没几个月就要洗掉的情侣。纹的时候,两个人爱得要死要活,洗的时候,骂的比谁都凶。
闻祈年嗯了声:“我知道。”
既然客人都这么确定了,那沈听惟也没什么好再说的,他点点头,转身走进走廊,示意闻祈年跟过去:“那你纹个什么?”
闻祈年沉默一瞬,喉结微滚,半晌,从旁边的桌子上拽了纸笔,在纸上唰唰落笔。
沈听惟戴上口罩,坐在高椅上准备器械,抽空瞥去,不由得挑眉又看他一眼。
露白好奇地凑过去看——
是一句英文。
她小声翻译:“我...将永远臣服于....”
后面的字母不认识,但看着似乎是一个人名。
又是个纹名字的。
情侣们俗套的把戏。
她在【重逢】给沈听惟看店这么久了,见过纹另一半名字,最后又跑来洗掉或换名字的情侣,比她吃的盐还多。
虚幻的爱情。
可是放在帅哥身上,就自带苏感是怎么回事。
一切都准备好,沈听惟问他要在哪里纹身。
闻祈年的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的是奚白躺在他身下,粉嫩的指尖滑过他锁骨时,眼眸中的专注。
他顿了下,说:“锁骨。”
露白立马嘶了声,忍不住提醒道:“锁骨上皮肤最薄,纹的时候疼,洗的时候更疼的。”
“我知道。”闻祈年勾唇笑了声,“她很喜欢锁骨。”
露白看呆了,这是闻祈年进店后露出的第一个有温度的笑。很快,她就意识到,这个好看男人口中的“她”应该是他的另一半。
提起对方时,他那双黑眸里,笑意怎么都掩饰不住。
果然帅哥都是有主的。
露白怅然地叹了口气,没注意沈听惟瞥了她一眼。
“行。”
这活没什么难度,沈听惟在心里想好构图后,指了下旁边的桌子,“外套脱在那就可以躺下了。”
闻祈年照做。
当灯光自头顶打下时,他忽地想到了在门外听到的那句:“我能做到随时抽身,不论任何人。”
这个任何人。
他用力闭了闭眼。
一个小时后。
沈听惟脱下手套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回去后尽量保持干燥,不要游泳、晒太阳、下海,后续几天结痂、脱皮、发痒都是正常现象,不要扣,等它自己结痂掉下来就行了。”
“还有,忌口,酒等辛辣都不能沾。”
闻祈年衬衣领口敞着,冷白的锁骨上赫然一串英文,只是那块皮肤很红,格外明显。
露白看着就疼,特别是这个男人身上全都是鞭笞的伤痕,一条条的红肿,看着触目惊心。这样的情况下纹身的疼痛加倍,可闻祈年全程愣是一声都没吭。
“行。”闻祈年不甚在意地点了下头,嘴里含着烟,扫码付了钱,转身出了门。
冬日的寒风掀动他大衣,身影孤寂。
上车后,他一踩油门,直奔□□。
等红绿灯的间隙,手机有新消息。闻祈年随手点开,保镖的声音喜气洋洋:“闻总,奚小姐和另一位小姐去了医院。”
“挂的妇产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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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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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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