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在意。
是不在意这个女人的挑衅,还是不在信息的内容?
闻祈年的脸色瞬间就更沉了下来,眉眼染上阴鹜和狠戾。他握着手机的指节泛着劲白,低伏的长睫微动,侧眸看向摔跪在地上的女人,语气平静得过了头,令人如至冰窖:“她,加了你的微信?”
女人在他过来拿走了手机后,就一直惶恐不安,她等待着闻祈年发作,乍一听到这句话,还有些发愣。
钟鹤啧了声,她才如梦初醒,忙不迭回答道:“我早些年的时候跟奚小姐在一场聚会上见过,那时候您也在...我们当时就加了。”
自头顶传来一声笑。
像是自嘲,又像是...委屈。
她暗暗仰头,闻祈年垂着眼眸,情绪难辨。
闻祈年把手机扔给她,指尖点了点,看向一旁看戏的钟鹤,声音中压抑着说不出的情绪,眼眸幽黑得骇人:“处理下。”
下一秒,他一脚踹开茶几,转身就走。
茶几上的酒水哗啦砸了一地,溅开玻璃渣,弹到了女人的小腿上,毛刺刺的疼。
钟鹤原本没打算跟这个女人计较,但眼下闻祈年都发话了,他倒也不能再看戏了。按了服务铃,立马就有一批服务生进来。
女人惶恐不安地往程寻纪那边缩了缩,他从头到尾没说过话,温柔的面容很容易叫人心生想要亲近之意。
他看着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程寻纪唰地站起身,避开都快要靠在他腿上的女人,温和的面色陡然变得冷沉:“给我弄远点。”
服务生们立马训练有素地过来架起女人和金项链,女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件事似乎与她想的不太一样。可她还是不明白,哭叫得眼泪鼻涕糊一脸:“可她也是替——唔!”
钟鹤一个眼神,服务生立马眼疾手快地堵住她的嘴。
他倾身掐住女人的下巴,眼神阴鹜:“有些话是你能乱说的?”
闻祈年和奚白之间最忌讳的就是“替身”了,她模仿后居然还舞到奚白面前去。
简直是...找死。
女人吓坏了,在此之前,钟鹤一直是副清润置身事外的模样,甚至还提醒她快走。他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凶,就像换了一个人。
钟鹤蓦地收回手,从服务生手中拿过湿毛巾擦拭手指,开始惴惴不安。
闻祈年把这个烂摊子扔给他,他身上要是沾染了香水味,回去还能睡卧室吗?
酒吧的领班握着方向盘紧张地吞了吞口水,他看向闭眼靠在窗边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喊了声:“闻总,到了。”
闻祈年从楼上包间下来的时候,他刚想上去问好,就见车钥匙扔来。
冷冷一句:“开车。”
在保证安全和遵守交通规则的情况下,他以最快的速度开到了闻祈年说的公司大楼,男人面色阴沉,瞧着是刚刚楼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话音刚落,窗边的男人便倏地睁开了眼。
漆黑的眼眸中一片清明阴鹜,向来都是含着笑的唇角此刻抿得笔直,眉眼冷冽,浑身都散发着危险的低气压。
谁这么惨,招惹了这位?
“砰”的一声,闻祈年重重地关上车门,消失在了电梯中。
头顶苍白的灯光将他高大的身形拉下一道孤影。
闻祈年站在电梯里,抬手按亮了楼层键,金属板上倒映着他面无表情地神情。
他掀眸看了眼,舌尖抵了抵牙尖。
用力闭了闭眼,再睁眼时,面色变得缓和如常。
....
拍了几天的广告后再录制舞蹈节目,身体疲惫感的对比就十分明显了。んτΤΡS://Www.sndswx.com/
收到闻祈年和女人亲近的图片时,奚白正坐在茶水间的吧台前喝水。
彼时小婷正坐在一旁吃着食堂的晚餐,嘴里包的满满的,幸福感很足地说:“这赞助商可真大气啊,听说这大楼原本的食堂饭菜狗都不吃,换了个财大气粗的赞助商后,手一挥,就给咱们请了五星餐厅的主厨!!!”
小婷吃饭的模样很有感染力,会让人不由得也跟着咽口水,产生食欲。
奚白笑起来,“那你多吃点,保不准下轮我就被刷掉了呢?那你以后可就吃不着了。”
小婷连连摇头:“奚白姐,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啊!反正咱们这场综艺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惊喜,好多人都路转粉,黑转粉了,你都走到最后几轮了,真的很厉害了,这不是光谦虚就能走过来的。”
“说起来也是奇怪。”她大口咬下炸鸡腿,含糊不清地说:“魏迟老师跳得那么好,怎么就突然退赛了。”
手机又是叮咚一响。
【看来你也没能成为那个“长久的”嘛。】
【他看了我。】
奚白瞥了一眼,屈肘撑在吧台上,单手支着下巴,指尖轻敲,漫不经心地给对方回了几个字:【那祝贺你?】
点开短信,闻祈年的消息赫然在列。
闻祈年:晚上要结束了来接你。
听到小婷的话,她切到微博,回答道:“他没回国,可那是那边的工作临时有了变化吧。”
毕竟魏迟的事业主心骨还是放在了国外,综艺只是一个小蛋糕。
晚上的录制已经结束了,奚白还打算再去练习室拉伸一下,她看向吃得一嘴油的小婷,“你慢慢吃,我先去隔壁练练。”
刚说完,就传来走廊电梯“叮”一声开门的声音。
小婷点点头,随口道:“这么晚了,还有人来啊?”
奚白刚想说不知道,茶水间的门就被人倏地推开。
携着外边的寒凉,冷不丁地吹到最靠近门口的奚白身上,与茶水间的温暖形成鲜明反差,冷得她缩了下脖子。
余光中,那人径直朝着她走来。
奚白稍稍偏头看过去,男人连大衣都没穿,一身白衬衫站在离她身侧,眉眼清冷。她下意识看了眼手机,也没信息,问道:“不是还没给你发消息?来早了可要等会呢。”
说着,她觉得神奇极了,“你没穿大衣,不冷吗?”
这么冷的天,还把袖子都捋起来,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刚干架了过来的。
果然男人都耐寒吗?
这样想着,她伸手摸了下闻祈年露出来的小臂。
滚热的,看来是不冷。
男人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动,忽地捉住了她的手腕,然后灵活地钻进她指间,十指相扣。闻祈年指腹微砺,摩挲着她的皮肤有点痒。
见到了奚白这副平静温和的模样,闻祈年的喉咙里一片干涩,他滚了滚喉结,胸腔中似乎有簇火苗在燃烧着他的理智。
奚白挑眉瞧了他一眼,略思索了半秒便了然他是为何而来。
但她什么都没说,轻笑着抽回手:“这是在外边。”
“枝枝。”闻祈年没再牵她,在她身侧坐下,一瞬不瞬地看着奚白,“我是来解释的,刚刚那个人我不认识。我跟着钟鹤去贺家那位的局,坐在那好好的,她自己噔噔噔就跑过来了,莫名其妙的就——”
他顿了下,眉头皱起,声音中透着点委屈的意味:“骚扰我。”
“噗——”小婷一个没忍住,发出声音。
“.....”
闻祈年冷戾的目光扫向角落里的小婷,小婷心头一颤,立马捧着炸鸡跑出去:“我去看大门!”
他嘴角微沉,正要站起身,一只柔弱无骨的手指忽然挠了挠他掌心。
微痒,勾着人心。
奚白也在笑,而且笑得眼尾泛泪珠,莹润水光,勾着他的手心:“人家那不是跟你搭讪,怎么就叫骚扰了?”
她笑得开怀,看样子是觉得这事真的很有趣。
闻祈年不动声色地观察了几秒后,高悬在空中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他倾身,更近着她,与高凳上的女人对视着,喉结上下滚了滚,他反手缠住奚白的手指,眉眼间带着些残余的烦躁。
“你下次别加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了好不好?”他靠在吧台前,黑眸诚挚地望着她,“我都还没有你微信。”
闻祈年扯了下领口,递出手机:“枝枝,加加我吧。”
奚白是真的被逗笑了,她歪头眉眼带笑:“那你不想亲我?”
“!”
“这两个,你选哪一个呢?”奚白轻晃了晃悬空的腿,肤色如霜雪。
闻祈年眸色挣扎,纠结了几秒:“不能都要么?”
奚白瞧着他熊掌和鱼翅都想要的模样,忍不住踢了下他的腿,“你倒是想得美。”
“就只能一个,不然你别选了。”
闻祈年哪个都割舍不了。
奚白常用微信,微信里有她的生活圈,加回微信,他才感觉自己被容纳进去了。可是,他又真舍不得一个能亲她的机会。
选哪个都纠结。
奚白打量着他好看的眉头皱起来,实在有意思,看戏似的建议:“你要不要抓阄?你自己做标记,我来帮你叠起来。”
闻祈年微眯眼眸:“也行。”
于是,奚白找来两张餐巾纸,闻祈年在两张纸上分别写下【微信】和【吻】。奚白把两张纸揉吧揉吧,分作两只手攥着,让他选。
她自然是知道哪只手是什么,闻祈年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
但奚白却仿佛完全不在意,不论他看向哪只手,都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
最后,他敲定了右手。
在快要碰到这只手时,奚白的瞳孔微扩。
或许是亲吻?
“喏。”奚白摊开手,露出一个纸团,当着他的面展开——
赫然一个【微信】。
闻祈年勾了下唇角,扬眉将手机递给她:“加个微信?”
奚白眼眸弯成月牙,笑意盈目,灿若桃花的眼眸中倒映着他的身影,闻祈年呼吸一滞。
“好啊,我练完了就来加你。”她忍着笑意,跳下凳子,轻巧绕过他就走了。
答应的爽快,有点...说不出的反常。
等奚白去了练习室,闻祈年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靠在走廊上,咬了支烟,点开微信,再次发送好友申请。
一直没反应的界面却突然跳转出:【你们已经是好友啦,快来聊聊天吧!】
嘴里的烟倏地掉下来。
草。
-
最后一轮录制开始前,林颜再次来了京都,这次她身边还跟着个女助理模样的人。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说什么一起出差,我看就是邵羡淮那个王八蛋派她来盯着我的!”
说起这个,林颜就来气,狠狠咬牙,看向对面咖啡厅里正对着电脑工作的职业装女人,女人冲她礼貌一笑。
林颜是生气,那也是生邵羡淮的气,她对这个漂亮文静的助理没什么意见,于是也咧嘴笑笑。
等对方继续敲电脑工作,她就扒着奚白的胳膊控诉:“我想不通,这可是我为数不多的假期哎,邵羡淮凭什么还要让我带着人来配合工作。反正,我家哥哥的演唱会我一定要去!”
两人找了个类似电玩城那种类型的□□,里边琴棋书画,唱歌游乐场各种都有。林颜带着一份她家爱豆的拼图,四千多片,让奚白帮着一起拼。
光是把那些拼片翻到正面,都翻了半个多小时。
关于林颜和她前男友上司,奚白早就察觉到了其中的苗头,她喝了口水,红唇微勾:“你这么聪明一人,我不信你没感觉他对你不一样。”
林颜冷笑:“他是对我格外的苛刻,一份文件教育我八百回,我就没见过这么小心眼的前男友!”
奚白笑而不语。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这话能流传至今,果然是有道理的。身在棋局,目光和思绪便总有所蒙蔽,局外人瞧得清楚,却不懂局中人的挣扎与混沌。
轮到自己时,却也会不明朗。
“你就没想过说不定是他对你旧情未了?”奚白边找拼图,边道。
手边的手机屏幕亮起。
【微信】
闻祈年:待会我来接你?
奚白扫了眼这消息,她看完放回桌上,继续跟林颜一起找拼图。
林颜呸了声,“他那要是还喜欢我,我就倒立洗头给你看?”
奚白眨眼:“上一个倒立洗头的室友也是这样说的。”
“.....”
两人嬉笑做一团,打打闹闹。
等到奚白终于找齐了自己那一小部分的拼图,才拿过手机回了消息。
奚白:好。
“你又跟闻祈年...复合了啊?”林颜的角度刚好瞥到闻祈年的消息,她转头盯着那一堆小图片看了半天,也没看见自己爱豆缺失的那块嘴唇在哪。
她这次不再提心吊胆:“第三次了吧,得是。感情这方面,你是愈发的得心应手了啊。”
奚白对着原照片看了几秒,从拼图堆中找到一个耳垂拼图,林颜的爱豆耳廓上还有几颗耳钉,挺帅的一小鲜肉。
刚二十岁,帅得惨绝人寰,浑身都散发着那种青涩又蓬勃的气息。
闻言,她弯唇笑了笑,姿态惬意:“也还好?只是能做到随时抽身,不论任何人。”
休闲室外,闻祈年刚要抬手敲门的动作陡然顿住。
门内。
林颜半天找不到缺片,自暴自弃地把新晋爱豆的拼图推给奚白,废人似地趴在桌子上,像学生时代那样趴在桌子上,笑嘻嘻地看向奚白:“那就行。对了,我上次在饭局上认识个弟弟,虽然也算是我们审计狗,但是长得很好看,主要是还年轻!!!”
“二十一呢!上次一声姐姐把我喊得心花怒放,好奶狗的礼貌弟弟。”她嘿嘿一笑,“要不要推给你?你想想,闻祈年再帅又有什么用,他比你大五六岁,现在估摸着也得二十八//九了?四舍五入就是奔三了,哪有年轻弟弟们香。”
“你要是喜欢,我挑个京都的介绍给你?”
一门之隔,声音听得清晰。
闻祈年站在门外,看着门把手上的花纹,眼睫低伏。
奚白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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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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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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