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附近有大大小小的粥店和面店,盛子骄走进一家粥店,点了一碗青菜肉沫粥和一个鸡蛋,慢慢吃起来。

  吃饭的时候,她习惯性的玩着手机,在手指划过某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时,她的睫毛扇动了一下,眼底闪过犹豫。

  不过这份犹豫很快变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抵触。

  她放下手上的勺子,指腹点开了那个号码。

  嘟嘟的声音并没有让她等待多久,电话那头被接通了。

  盛子骄没有先开口,而是等那边说完后才不容拒绝的命令道,“下午见一面吧。”

  没头没尾话,对方却是很乐意的答应了。

  盛子骄说完就挂了电话,不难看出她态度的不友好。

  吃完粥,她给蔚染风也打包了一份带回去给他吃。

  这一天不用上班,本来要照顾一下伤员蔚染风,但他基本不会给盛子骄找什么事干。

  盛子骄颇有些无聊的待到了中午,又在医院食堂解决了午饭。

  下午两点的时候,医生来查房,一个个白大褂围着蔚染风,盛子骄被挤到了一旁,她干脆站远了些。

  蔚染风隔着人群远远看着她,总觉得她心里像是装了什么事。

  兜里的手机响了,盛子骄看了一眼,又把手机收起来,那边医生按例查了蔚染风的状况后,给了一大堆注意事项,最后说他的伤不严重,只需要注意休养,不要造成二次伤口就好了。

  蔚染风谢过了医生,等一群人离开后,小小的病房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蔚染风看着离得远远的骄骄,刚张嘴想说什么,却被盛子骄打断了,“我出去转转,这里太闷了。”

  蔚染风看着她离开,似乎有一道屏障在两人之间逐渐凝结,他的手抓着被子,用力到形成了一片褶皱。

  说是出门转转,盛子骄的方向却十分有目的性,她直接打车,跟司机说了一个位置。

  车最终停在市中心一家咖啡店边上,装修得很清冷奢华,因着店内价格高昂,在人流如织的市中心地段也显出一股安静。

  盛子骄下了车,径直走进去。

  绿色水植郁郁葱葱,将店内的清雅装点得很好。

  隔断上,绿意遮挡住了背向门口的人影,只能依稀看到一个瘦弱纤薄的肩膀。

  天气挺冷的,盛子骄都穿上针织外套了,那人还只穿着一件黑色长衫。

  盛子骄眼中情绪几度转换,终于是抬脚走向了他。

  她一言不发坐到对面的位置,位置上一杯点好的咖啡静静放着。

  “来了。”

  坐在她对面的少年缓慢的扇动着睫毛,将视线从手中的咖啡移到她身上,声音清亮淡然。

  过长的鸦色头发将他的额头浅浅盖住,露出一双深色的眼,极冷极淡,像是冬天溅起的清潭,带着一缕缕寒意。

  不过这股寒意在看到盛子骄后被压到了眼底。

  盛子骄满脸的不悦他似乎没有看见,自顾自的说出那个令盛子骄厌烦不已的称呼——

  “少主。”

  少年唇瓣轻嗑,说出只有他们俩才懂的话。

  “闭嘴。”盛子骄的呵斥甚至都不曾压制声音,引来路过侍者的隐晦一瞥。

  “颐无,我说过,不许这样叫我。”

  盛子骄眸子里还有羞恼,手指碰着咖啡的边缘,看见这个烦人的颐无,心里蠢蠢欲动着想把咖啡泼到他脸上。

  颐无扫过她摩挲着杯沿的手指,对她十分了解,为了不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过于难看,他还是张口提醒,“少主应该是有事找我吧?”

  他淡淡的提醒让盛子骄收回了些理智,可是那逃不去的称呼让她有一种回到白巫山的错觉。

  尽管离开了很久,可她很少梦到白巫山。现下颐无仅凭一个称呼,就重新唤起了盛子骄的一些回忆。

  ……

  白巫山,山势高,常年埋于云层,山中住的是一族怪人,自称巫族。

  再早些没那么严的时候,巫族在凡尘可以说是如鱼得水,随便一个会两招的巫族都能被世家好吃好喝的供起来。

  可是时代变了后,大家都不信些鬼神怪力了,巫族也隐居到了白巫山。

  而被颐无称作少主的盛子骄,是这一代巫族族长的独女,未来巫族的领导者。

  可惜,被巫族给予厚望的继承人盛子骄生来就巫力单薄,族里使了好多办法,可她的身体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如何也灌不满巫力。

  渐渐的,所有人都对她失望了。

  他们另辟蹊径,既然继承人不行,他们全族搜寻,选出了一个天赋最高的孩子。

  那个孩子就是颐无。

  颐无的存在就是贴身保护盛子骄以及和她一起上课。

  由族里最德高望重的长老亲自教授二人。

  颐无倒是学的很快,盛子骄依旧如同一个漏水的瓶子,远远差了好大一截。蜀南文学

  颐无很优秀,盛子骄也不得不承认,可就是因为他的如此优秀,让盛子骄感觉到了更大的参差。

  她眼红颐无的天赋,痛恨自己的无能,一日日看着颐无发光变得更加闪耀,自己好像是被他照耀的星星,这让生性骄傲的盛子骄怎么能忍。

  而这种不满,在16岁时族里宣布颐无为她的未婚夫时达到了顶峰。

  以她对颐无的嫉妒,心里只有憎恨,哪里愿意和他结为夫妻呢。

  盛子骄即便再废她也是骄傲不羁的,在所有人不备的时候,她自己一个人离开了白巫山。

  她要找到能让自己变强的方法,让自己不输任何人。

  方法……最后也找到了。

  不过,颐无过了几年也跟着下山了。

  盛子骄终于抽回回忆,神色凝重问颐无,“你们干了什么?”

  颐无的鸦发在轻飘飘的飞扬,他后知后觉的的眨眨眼,装作无辜,“你吩咐的我都干了。”

  他似觉不够,还特意细数来给她听,“接近柳稀安,帮助柳长笙接近你,一切都按计划走,放心,你想要的,很快就会到手了。”

  他甚至还懒洋洋的支起下巴,如玉的指节似竹节一样修长,深瞳上掠过几缕凌乱的发丝,带着些许探究问,“那柳长笙为什么对你这么执着,你现在搞清楚了吗?”

  他顾左右而言他,却确确实实让盛子骄分走了些心神。

  柳长笙。

  她闭了闭眼,只觉得世间因果环环相扣。

  接近柳氏集团,是因为颐无打探到消息,柳氏集团的老总也就是柳稀安一直派人跟踪她。

  事情的发展很离谱,原因竟然是柳稀安想让她和自己已经死去的儿子结冥婚,生生世世捆绑在一起。

  柳稀安的阴谋算计被盛子骄知道了,她却没有躲开,她也有些不能为外人道的野心。

  这些年,她终于找到提升自己能力的途径,其中一个重要的东西就是——气运。

  气运是个很玄的东西,盛子骄也解释不出来个所以然。

  有的人气运好,有的人气运差,皆是无形之物。

  然而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对盛子骄大有益处。

  而柳稀安,身负浓厚气运,实在是一块像是吊在盛子骄眼前的肉,令她馋涎欲滴。

  既然双方各有心思,那就只能各凭本事了。

  顺势与怨鬼柳长笙结下联系,只是因为他与柳稀安是血亲,更方便她从柳稀安身上窃取气运。

  而被柳稀安所信任的大巫,也是盛子骄派去的颐无。

  只是从始至终她都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是她?

  她的生辰八字并不特殊,是怎么被柳稀安一眼盯上的。

  而这一切都答案,或许在盛子骄看到柳长笙的照片时已经浮然纸上。

  她与柳长笙的渊源,比她想的还要深,不过这些事,就不并告诉颐无了。

  盛子骄缄口不言,却不代表颐无是个傻的,从她异常的沉默看来,两人似乎真的有什么联系,这种未知的敌人,让他很不爽。

  他直白的眼神让盛子骄不喜,她扬扬眉,“我在问你话,老实回答。”

  颐无看看她的脸,顺从的点了点头。

  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上一样,盛子骄隐去心里的想法,继续问,“蔚染风,是怎么回事?”

  他回来得太早,本来盛子骄就担心他也卷入这件事中,没想到,比她想象中还要急迫。

  蔚染风不过回来半天,就被砍到医院去了。

  而她,因为巫力薄弱,连开阴阳眼都有些困难,眼睁睁的看着蔚染风和她在同一间屋子被害。

  这是对她能力的侮辱!

  盛子骄越想心里越不愤,看向颐无的视线也更加不耐。

  本来还准备慢悠悠喝一口咖啡的颐无妥协的放下了手中的咖啡,小心点斟酌着说词,把责任全推给柳长笙。

  “是这样的……”

  他清清嗓子,把柳长笙为了不伤害她身体于是选择伤害蔚染风的事情讲了一遍,略去了自己在其中的幸灾乐祸。

  “所以…他想害死蔚染风,附身到他身上?”

  盛子骄惊疑,心想蔚染风回来果然没有好事,还不如听她的在国外安心工作。

  “有办法阻止吗?”

  她下意识问出口。

  颐无唇边的笑笑小了很多,声音变得闷闷的,“晚了,柳长笙昨夜已经让我下了附身咒,今晚就行动,不可逆转。”

  颐无的擅自行动让盛子骄眉眼一冷。

  颐无垂眉不敢看她满眼的冷意,声音含糊的问道,“你对他心软了?”

  这个他指得是蔚染风。

  盛子骄没说话,端起桌上的咖啡一饮而尽,随后才说道,“是。”

  她一点也不避讳她对蔚染风的心软,这般赤裸的回答让颐无扣红了掌心。

  “那我们的计划……?”

  颐无沉沉开口,心里快要不抱希望。

  虽然咒语不可逆,可若是魂体彻底消失,蔚染风也能平安。

  只是若是真是消灭了柳长笙,她谋划的气运就难了。

  盛子骄这次回答得更快了,“计划照旧。”

  颐无本来都做好了不抱希望的准备,可她的回答却让他心里惶惶。

  她即便是心软,也不愿让蔚染风阻止自己的计划。

  是啊,她向来是这样的。

  颐无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送走盛子骄的。

  那抹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小到和她还在白巫山时的一样。

  族长其实很爱她,不逼她修炼,对她放肆下山只是担心没有责怪。

  甚至自己,顶着未婚夫的头衔,实际上只是族长在他身上下了禁语,只等两人交合,他就会成为一个容器,一个她盛放巫力的容器。

  颐无全都知道,他也愿意。

  只是,没想到她对自己厌恶自此,居然毅然离开了白巫山。

  颐无不知道看了她离去的方向多久,才慢慢收回视线。

  既然计划不变的话,他还得回柳稀安那边。

  只是,颐无却对那个小鬼起了忌惮,柳长笙,他和少主打底是什么关系?

  心里怀着疑虑,颐无慢吞吞的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夜晚悄然而至。

  盛子骄坐在病床边,低垂着头,安静的看着手机。

  蔚染风则靠在床头,手里拿了一个苹果仔细削着。

  他余光瞥见骄骄的手机屏幕已经停留了十几分钟了。

  “吃点水果吧。”蔚染风把削好的苹果递给骄骄,打断了她的出神。

  他有心想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但是由不知如何开口。

  盛子骄看了一眼削了皮显得白白胖胖,汁水充沛的苹果,并没有接过来,而是摇摇头,“你吃吧。”

  蔚染风只得收回手,他眼底含着关心,“怎么了,看你心情不好。”

  当然心情不好,盛子骄看一眼蔚染风,因为自己,他才被柳长笙盯上,今晚……

  她闭了闭眼,没再继续想下去,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唔,明天又要上班了,有些心烦。”

  蔚染风也心疼她,当即就说,“明天还要上班,你快回家休息吧,我这里不需要照顾。”

  盛子骄也知道自己该走了,天色已经很黑,外面霓虹倒是五彩缤纷,但是在霓虹照不亮的地方依旧黑暗无比。

  蔚染风摸出手机,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我给你叫个车。”

  他正要动作,盛子骄按住了他的手,“不用了,我等会下去打车。”

  “大晚上的不安全,那你上车把车牌发我。”细细叮嘱着,蔚染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担心。

  盛子骄反常的耐心听完了他的唠叨。

  最后是实在天色太暗,盛子骄在蔚染风的目视下一步步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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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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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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