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文晏这般说了,那语气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笃定。
甚至——
很不合他平时风格的,带了几分明显的戏谑与嘲讽。
祁文景脸上却再次现出多日前的那种难堪之色,矢口否认:“是我教子无方,而且这个家里不消停也不是这一两日的事了,是我的问题,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吗?”祁文晏侧目。
眉目之间那种嘲讽的意味越发鲜明了起来。
祁文景与他对视。
兄弟两个,眼中各自鲜活的情绪都无声中缓慢的消退,直至最后,又默契的各自沉寂了下来。
祁文景终是没有再接他的话茬,选择了沉默。
祁文晏也重新移开了视线。
他望着眼前风景别致秀美的大花园。
两人站在回廊底下,阳光不及处。
今日府上有客,花园另一端,有一群姑娘在嬉戏扑蝶。
欢声笑语隔着老远由风声带过来,却仿佛是从另一个与他们不同的世界传过来的,显得那么的突兀和格格不入。
一直又过了许久,祁文晏才打破沉默,重新开口。
“旭哥儿想入仕吗?”他问祁文景,语气淡漠薄凉,又是他往常与谁都不多露一分情绪的冷淡模样,“他好歹也有个举人的功名在身,反正都是从底层做起,举人也好,进士也罢,这中间差别倒也不大。他再不成气候,也毕竟是你的长子,不管是外放还是在京,安排他去补个缺都没什么问题。”
若是此刻祁欢在场,必定会大为惊讶。
在这府里,人人都怕的这位祁三爷,据说冷酷到近乎六亲不认的大理寺少卿大人,可以三过家门都不入的她的这位三叔……
居然有朝一日会主动请缨,想动用私人的关系给她老爹的不孝子谋差事?!
也不只是祁欢,他兄弟俩的这番对话,无论是落在任何第三者的耳中,那人都一定会觉得是自己幻听了!
而祁文景看上去,却并不惊讶。
他只是看着自家三弟的侧脸,苦笑:“这个风口浪尖上……”
自然是要拒绝的!
祁文晏却是轻笑一声,打断他的话:“我横竖是无所谓的。我不给他添堵,他看我也不会更顺眼几分。”
这话说的,就怎么听怎么透着几分恶意了。
“你……”祁文景蹙眉,嘴唇嗡动想要说什么,可是看着他线条冷硬的侧面轮廓,又只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
最后,他只是叹了口气:“算了。旭哥儿如今这性子还不稳,你就算给他安排了差事他也未必能够胜任,到时候再坏了你的口碑也不好。叫他冷静冷静,磨磨性子,多读两年书再说不迟。”
这些年祁文景一直夹在中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尽量在调和他与家里的关系,这一点祁文晏如何不懂?
虽然在他看来,这是十分可笑的想法和举动。
可是——
当初如果没有这位兄长,他现在还能否活在人世都尚未可知。
他不能苟同祁文景的那些所谓孝道,遇事时的软弱和避让,但……
他会选择尊重。
现在,他当然也明白,祁文景拒绝他的援手,很大程度上只是不想加重他与祁正钰之间的矛盾,以及对彼此的怨恨。
也即便——
事到如今,他这位兄长给予他的这些所谓“保护”和“维护”,都已经形同笑话。
可是——
他也依旧选择领情。
“好。”祁文晏并不纠缠,言简意赅的结束掉对话,“如有需要,兄长你随时知会一声,我来办。”
“嗯。”祁文景僵硬的点头应付了一声。
这时,就看祁文晏已经转过身来,挑眉看向他身后。
对方的表情闲适,并无恶意。
祁文景也未有多加警觉,只狐疑循着他的视线转身,就看靠近大门口那边回廊的入口处刘妈妈正焦急的翘首以盼。んτΤΡS://Www.sndswx.com/
很显然,她是想过来,却又因为看见自己兄弟二人在这里谈事情,故而不敢贸然打扰。
祁文景是这时候茫然的一低头,才看见自己的幼子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跑了过来,这会儿正蹭在他的身边,借着他的身体做遮掩,又探着半颗脑袋在偷看祁文晏。
祁文景松一口气,将他扯出来,往前推了一步:“怎么跑过来也不吱声,还不给三叔问好?”
祁元辰还是小小的一只,眼睛又大又亮,但性格仿佛是有些腼腆,不太爱说话。
他小孩子,人小,脚步又轻。
祁文景没发现他过来,其实祁文晏是在他刚跑上回廊就发现他了。
只是这小东西很有意思,明明是寻着他兄弟二人跑过来的,可是到了近前发现他们在说话,却又没有直接上来打扰,而是趴在旁边的栏杆上拿着糖果在那逗花园里的一只野猫,一直到他转身去看他,小东西才有点怯怯的贴到了祁文景身后。
“三叔……”这会儿被推出来,祁元辰倒是没怎么怕生,又扭捏了一下,就埋头从荷包里又摸出一颗糖,摊开小小的手掌递给他:“给你吃糖。”
小小的孩子,声音软软糯糯的,无形中就顺带着叫人心上都跟着也柔软了些许。
祁文晏摸摸他的脑袋,态度也是难得一见的温和:“三叔不喜欢吃糖,你自己吃。”
他确实不是个很合格的长辈,应付了祁元辰一下,就又自顾与祁文景说话:“上回我遇见大嫂带着辰哥儿上街,这孩子的性情温和,好像也是更像兄长多些。”
祁文景低头看一眼嘴巴里塞了糖果,一边腮帮子鼓出一个圆圆疙瘩的幼子,神情之间却没调动出来那种属于父亲的骄傲情绪来。
片刻之后,悠悠的叹了口气:“我倒是希望他能像他母亲。”
祁文晏并不会安慰人。
虽然他很明白祁文景心里真实的想法和顾虑。
可是——
感情淡漠如他,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眼前的气氛,莫名尴尬了一瞬。
“一会儿就要开席了,别在园子里闲逛,你母亲呢?”祁文景也知道他的难处,随后就岔开了话题。
他转头,叫了刘妈妈过来:“夫人是不是今天不得空?把他送去给欢姐儿带着。”
“我不。”却不想,方才还很乖巧的儿子却突然闹起了脾气:“阿姊那里都是姑母、姨母、婶婶、嫂嫂还有姐姐妹妹,我不与她们在一起。”
他这么大小的孩子,吃席都是跟着家里女眷的。
何况今日祁文景是喜主,忙着招待客人尚且忙不过来,哪有闲工夫带孩子?
刘妈妈心领神会,上来要将他抱走。
祁元辰飞快躲了一下,趁势一把抱住祁文晏大腿,“我不要去找阿姊,我跟着三叔!”
自家三爷,实在是不够平易近人,刘妈妈手伸出去都不敢靠近他三步之内,就生生僵住了不敢动。
祁文景更了解自己这三弟性情。
他们兄弟之间虽然是有情分在的,可他也不好麻烦祁文晏给他带儿子。
刚要叫刘妈妈直接强行把闹腾的儿子带走,祁文晏却居然弯身抱起了孩子。
他面上神情依旧寡淡:“大哥去忙吧,我带他去男宾席上。”
说完,就径自抱着祁元辰走了。
刘妈妈心里叫苦不迭——
她实在是怕极了这位三爷,现在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
祁文景那里明显也很是意外了一下,但随后心情却瞬间愉悦了三分,看刘妈妈苦着脸还杵在那,就吩咐她道:“就让他跟着三爷去吧,回头等散了席,我会送他回去。”
“是……”刘妈妈应诺一声,也算是松了口气。
祁欢这会儿也才刚寻到这边回廊上,刘妈妈见了,赶忙迎上去,与她说明了情况。
虽然在祁欢的概念里,祁文晏那种人怕是不会带孩子的,但想想这是在自家院内,祁文晏又是个一丝不苟的人,起码祁元辰跟着他是肯定不会出什么事。
回头他若实在带不得了,自然会把孩子送回后院去,她也就没再继续去找。
“那便回吧,今日事多,你去母亲那看看有没有需要帮衬的。”她带了刘妈妈,又原路回栖霞园。
祁文景紧随其后,也从回廊上下来,回到前院继续迎客。
刚是重新往门口一站,就看武成侯府的车马到了。
祁文景本以为他家至多也就是庞氏过来充一下门面,却不想亲自押车的居然是小侯爷秦颂。
而从马车上下来的除了武成侯夫人庞氏,还有打扮的青春靓丽的秦颖。
今日喜宴,男女分席。
女宾席开在栖霞园里,而男宾席则是直接在前院。
祁文景本来都已经准备打发丫鬟领了武成侯夫人直接往后院去了——
看见秦颂,又赶紧亲自迎出门去。
“犬子区区一桌喜宴,没想到小侯爷还亲自来了,有失远迎。”
两家人的关系,现在毕竟是有几分微妙的,虽然上回秦颂登门做客,话说的还比较客气,这会儿祁文景也不敢托大称长辈,依旧是态度谨慎的招呼他。
秦颂看在眼里,也没刻意说什么,只随口与他寒暄:“本侯不请自来,世子爷应该不介意吧?”
他来的晚了一步,虽然人来人往的回廊上一眼就认出了祁欢的背影,但那丫头走得飞快,一眨眼的工夫就拐了个弯不见了。
秦颂也不知道自己要盯她作甚,就是晚了这一步,心里莫名就有些恼怒。
祁文景陪着客气:“哪里哪里……里面马上就要开宴,来人,快引小侯爷入席。”
秦颂脸上也不见个笑容,套话却还是在说的:“那就叨扰府上了。”
因为成婚的只是祁文景一个庶子,老侯爷祁正钰又在恼着他们父子,今日这宴席的排场确实不算大,秦颂便算是身份最尊贵的贵客之一了。
祁文景顺带着给引路小厮吩咐:“引武成侯去三爷那一桌。”
秦颂本来都已经准备借口送母亲和妹妹去后院走一趟了,骤一听闻那位出了名难结交的祁三爷居然也回来吃喜酒,就改了主意,直接跟着去了席上。
管家又另外打发婢女给庞氏母女领路,送她们去栖霞园入席。
京城这里一般大户人家男方家里摆喜宴有个习俗,喜宴一共分前半席和后半席,喜主家里提前计算好新郎官接亲回来的时辰,前半席招待客人们吃好了,中间新娘接到,大家正好观礼顺便消消食,等新人拜堂完毕之后再重新入席,继续吃这个后半席。
所以,虽然祁元旭去接亲还没回,算着时辰,这确实马上也要开宴了。
后宅这边,杨氏忙得脚不沾地。
本来祁欢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大可以躲懒去和亲朋家的姑娘们一起玩,但她实在见不得杨氏在那忙,自己却闲在旁边吃吃喝喝,就也尽量帮着杨氏招待一下客人。
看见秦家两母女到了,她便主动过来迎:“侯夫人到了,我母亲那里正忙,您二位随我入席吧。”
秦颖因为那次望仙湖畔的事,多少有点记仇,冷哼一声,就撇开她跑进园子里去找祁文婧的女儿高云渺玩去了。
武成侯夫人现如今每次看见祁欢都觉得尴尬,可偏偏这丫头脸皮却厚的很,自己半点不自觉。
武成侯夫人看着面前少女坦荡惬意的一张笑脸,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滋味儿,只能勉强应付着笑笑:“好。”
祁欢多少能理解她的这种心情,也不主动和她套近乎,给她们母女安排好了座位就走开了。
然后,等到开席时却有了个小插曲——
本来祁家这边没准备秦颖会来,既然她来了,为了不打乱原先的安排,按照惯例就是在武成侯夫人旁边给她添把椅子便好。
可是,这姑娘似乎和高云渺很是交好,非要去高云渺那一桌。
那一桌,杨氏原是安排祁欢带着一众自家和亲戚家的姑娘坐的,排得满满当当。
她往那里一挤,就把本来留给祁欢的座位给占了。
而二房的祁欣仿佛也和高云渺十分要好,这时候便假装看不见。
一群姑娘坐在一起没事人似的说笑,气氛却已经于无形之中变了……
高云渺,祁欣,祁云歌,秦颖,甚至和秦颖结了梁子的凌家两姐妹都隐隐有点等看笑话的意思。
另外还有包括祁长歌在内的几个,大概是觉得坐到别的桌去也没个熟人会不适应,也都各怀心思的谁也没有主动让个位子出来。
这样明显的挤兑,祁欢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但她懒得和一群小姑娘斗这种毫无意义的心眼,只当机立断的交代祁欣:“那这桌就由三妹妹负责照看一下吧。”
说完,也不管祁欣愿意不愿意就径自去了里面第一桌,找杨氏撒娇:“母亲,我坐你这吧。”
这一桌上,也都是她们自家的女眷。
杨氏娇养女儿,大家早都见惯不怪,一开始还以为是祁欢恃宠而骄,再往外面姑娘们那桌一看也就大概明白了。
明明是自家设的宴席,女儿却被挤兑的连个桌子都没的坐?
杨氏当时脸色就见着几分不好看了。
祁欢知道她心里有火,但又确实觉得没必要为了这点事情闹,就仍是佯装撒娇跟她打哈哈:“辰哥儿都去前院找父亲了,我想跟着母亲一起坐。”
这一桌上,都是长辈,其实她坐这,也不太合适。
杨氏才不去看旁人脸色,当即叫人搬了椅子过来,又拉着女儿的手笑道:“这桌都是你的长辈,怕你跟我们说不上话,坐在这里无聊。”
“那我就吃东西好了。”祁欢继续插科打诨哄着她。
杨氏知道这是女儿劝她息事宁人,便也忍了脾气,没再发作。
岑氏那里,沉默着低头夹菜。
若在平时,她可能还要责怪自己的女儿这时候也不懂事儿,但现如今两房的关系恶化,她心里还怄着气没处发火呢,对此也是熟视无睹。
倒是坐在杨氏对面的大姑奶奶祁文婧,表情颇有兴味的盯着祁欢这个“陌生”的侄女儿多看了好几眼。
上半席顺利吃完,整体气氛不错,然后卡着吉时前院的鞭炮声响起。
众人起身跟着杨氏一道去前院喜堂看新人拜天地。
祁欢混在人群里,看见人群外围祁元辰紧张兮兮扯着祁文晏的袍子,寸步不离,生怕被人群冲散了。
祁文晏显然就是回来替自家兄长撑门面的,并没有兴趣观礼。
可是注意到祁元辰一直也不敢离他左右,也就勉为其难的抱起孩子,也站在了宾客之后。
他本就属于生得身材颀长那种人,祁元辰坐在他臂弯里就能看见最里面新人拜天地的场面了,高兴的咧着嘴笑。
明明是很温馨的一幕,祁欢却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画面不协调。
再看自家三叔那张冷脸,也不得不赞她那小老弟一句初生牛犊不怕虎!
她盯着那边祁文晏叔侄俩看热闹,秦颂孤身坐在院子里不起眼一角的凉亭里,冷眼旁观,却也将她给当热闹看了。
虽然长宁侯府的这桩喜事办的是一家人各怀心思,可场面做得好,喜堂上依旧是一派热闹,其乐融融。
之后以将军府高云泽和自家祁元铭为首的一群年轻公子哥儿甚至起哄,一起拥簇着新人入洞房去了。
因为是大房办喜事,虽然二院地方也足够宽敞,但用做新房来迎新人确实不够体面,杨氏就临时叫人把夏月轩布置出来,安排给祁元旭夫妻暂住一夜。
一群年轻的公子哥儿和姑娘们全都闹哄哄的跟着过去凑热闹,祁欢坠在最后,等人家都走远了,这才不紧不慢也朝后院的方向走。
进了栖霞园之后,走的也是夏月轩的方向。
只是——
她只走过两条小径,就停在一处拱门后头。
这地方离着新房和宴席两边都有段距离,难得是闹中取静,甚至被前院的鞭炮声反衬的有点冷清和瘆人了。
祁欢站在拱门朝阳的一侧,倚着门边惬意的闭眼晒太阳。
过了倒是不多一会儿,就有脚步声从拱门另一边快速逼近。
她一时也没动,直到来人穿过拱门,她看见背影认准了人方才突然出声叫住对方:“二哥哥请留步!”
祁元铭心不在焉的演了半天的戏,本来就有点心浮气躁,更没有想到这周围静悄悄的居然还会有人特意躲在这门后等他,登时被吓了一个激灵。
他目色一寒,仓促转身。
看见是祁欢,眼中寒意散去,戒备之色却是不减。
然后,唇角挂上一丝笑容来:“我刚还纳闷怎么在夏月轩独独没瞧见你,你怎么在这?”
祁欢是这时候才不慌不忙站直了身子,一边踱步过来,一边笑问:“所以,二哥哥是特意回头寻我来的吗?”
她这笑,乍一看还挺美,可是细看之下却怎么都有点皮笑肉不笑之嫌。
祁元铭心中越发警惕,一时就没做声。
祁欢却又继续笑道:“不是也没关系,反正我是特意在这等你的,谁主动点儿都一样。”
------题外话------
你们喜欢的三爷来了,秦小侯爷也露脸了,世子的戏份还远吗?
嗯,作者严肃的告诉你,这一场没他……
毕竟小侯爷是沾了二货弟弟的光,是来看“未来弟媳妇”的,世子能看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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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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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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