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渐渐升起,斜挂在飞檐下,红彤彤的像是染了血色,毫无半点温度。

  陆寅背在身后的手捏紧柳枝双环,笑意依旧,只不过却淬着碎冰,寒光乍现。

  锦泱很冷,不单单手脚,而是骨头缝都透着寒气。

  恶语伤人六月寒。

  她想,不止六月,七月,八月都是寒的。

  陆寅离她很近,她无数次迷失在他这张险峻棱角的面容上,但这一次,她有了从上摔下悬崖的失重感。

  虽没坠地,但罡风已然将人刮得体无完肤,遍体鳞伤。

  忽然,小腹传来一阵抽疼,坠胀难忍,腿根处传来一道温热粘腻的触感……

  那是血……

  锦泱似乎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飘荡着的心到底还是坠落在谷底,粉身碎骨,四分五裂。

  她一动不敢动,按在案台上的手骨节泛白,颤抖中哀求的看向陆寅,“帮我叫个大夫,我好像……小产了……”

  陆寅忽觉鼻间萦绕一股血腥气,他目光慢慢往下滑,只见锦泱裙上洇出一块暗红。

  他的心徒然悬起,如闪电般一把抱住锦泱便往外冲。

  腾挪间,陆寅额角汗岑岑的,锦泱笑容苍白,“你这不是会着急么,我还真以为你冷血冷情。”

  陆寅回了一句,“我是担心你的身子。”

  “是吗陆寅?就算真的是小产,区区一月于我也没什么危险,你慌什么?你不是不喜欢这个孩子吗,他没了不是正好?”

  陆寅并无什么表情,让锦泱有瞬间的失望,她漫然的看向飞掠而过的街心,呢喃道,

  “我这一生,不想再有遗憾……哪怕是一丁点,都对不住我这一遭……陆寅,你若有什么瞒我的,你现在告诉我,也不算晚……”

  陆寅垂眸扫她一眼,避重就轻,“什么遗憾?为了一个不成型的东西,想离开我?”

  “我其实看出来了,自从我怀疑有孕开始,你没一日是真心笑的,我以为你也是为孩子健康担忧,但现在想想,原来你是根本不喜欢这个孩子,你跟我,到底还有一句真话吗?”

  陆寅矢口否认,“我没……”

  “先别否认,你听我说完,我并不算良善,心中有恨,最开始也存了心机与你周旋,没解释也是你早就看出来了,以我这点道行哪骗得过你的眼睛?

  其实很早以前,我就不必同你周旋了,但为什么又到了今天呢,我以为你我之间的开局也许并不算美好,但阴差阳错之下却有了不一样的故事,今日之前,我都一直以为故事会是圆满的结局,就算现在你不喜欢孩子,我亦可以原谅你……但前提是,你同我说真话。

  至于你心底那些猜疑,也算真的吧,若你厌恶,咱们从此便一别两宽,好聚好散……”

  “不可能!”

  陆寅粗暴的吼声有些歇斯底里,“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

  锦泱不禁莞尔,笑他幼稚,“一辈子长着呢谁又说的准,我想要,而你不想要,你我之间有了矛盾,这一次我不能让步……我只想痛痛快快生活,不想吃一点委屈,即便是你,也不能!”

  言外之意,他若不能让她痛快,她便要走?

  陆寅抱着她落入平地,闪身进了医馆,抓来郎中与她把脉,“没有矛盾,不必多想。”

  翻来覆去只有这一句,锦泱听得实在烦了,“多想不多想的我自己都知道,你也不必总拿我当傻子看。”

  陆寅正想解释什么,锦泱却扭头看向替她诊脉的老者,问道,“老先生,不知我这一胎可还能保得住?若小产后,休养几日才可远行?”

  老大夫扫一眼,悠悠道,“夫人只是动了点胎气,无碍,但短时间内最好不要出门,起码三个月坐稳胎看身体状况而定。”

  锦泱从荷包里拿出一块银锭,“老先生,您再帮我仔细瞧瞧,我这胎除了动胎气,可还有什么不妥的?”

  陆寅狠绝的目光扫向老者,正要威胁,锦泱忽然横起森森目光,紧盯着他,似笑非笑,“夫君,先等老先生说完可好?”

  “泱儿……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锦泱一摆手,“现在我不想听了,我想听老神医讲。”

  老者捋着胡须笑,“什么神医折煞老夫了,夫人脉象平稳有力,并无什么不妥,安心养胎便是,切勿因事动怒。”

  锦泱睨一眼陆寅,又问,“请问老先生,我之前因烧热喝了些枳实,会对胎儿有影响吗?”

  老者反问,“烧热为何要喝枳实?”

  “哦?是因为贪凉而引发烧热,脾胃虚寒。”

  出于谨慎,老者又诊了片刻,“服用剂量不大,应该是没什么,枳实能引发宫缩出血,若是有问题,当是小产之兆……夫人有了身孕,一些乡野郎中还是不要信为好,枳实多为治疗伤寒之用,与烧热并无用处。”

  锦泱顿觉拨开迷雾,她闭了闭眼,掩下悲怆,“不知老先生可曾听说醉日烟一药。”hτTΡδ://WωW.sndswx.com/

  老者撇撇嘴,带着不屑,“哦,是昨日仁济堂放出的那个吧,说是对胎儿有害?夫人莫慌,暂且不说到底有没有这种药,单是老朽行医这么多年,还从未听说光凭气味便可影响胎儿发育的药物!

  连最霸道的麝香,也需要长久接触,才有落胎风险,也不知这种连学徒都知道的道理,仁济堂为何要放出风声!”

  锦泱彻底明了,“既如此,多谢老先生了,烦请您帮我开方子安胎。”

  老郎中写完,陆寅正要跟去抓药,锦泱却从他手中抽出药方,自己往药局去了。

  陆寅站在原地默了片刻,唇角勾起,怎么会这般冰雪聪明?

  真是……深谙他心。

  他不远不近的看着她,亦不曾因为锦泱得知真相而仓惶,似是笃定,她根本不可能逃出他的掌心。

  腿间还有黏腻,锦泱拿了药便往外走,陆寅上前一步,“不等我?你认识回去的路吗?”

  “谁跟你说我要跟你回去?”锦泱甩开他的手,自顾自往前走。

  “那你想去哪?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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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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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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