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生冷笑一声:“咱们之间,走到这一步,哪还谈得到一个信字。这一回,你把我们掳到山上来的时候,你若是肯好生同我说,也不至于到现在,咱们之间,也不是一点余地没有。到了现在,我人是留下来了,可是,您想让我像寻常女儿一般待您,可是千难万难了。”
李好古叹了口气,道:“也罢,往后的日子还长呢,咱们也不急在这一时。以后,会好起来的。”
桑生微微一笑,阖上了眼睛。
李好古长叹连着短叹,一时,方才一直帮着忙乎的中年妇人过来,端着一盏银耳道:“四寨主,大少爷让我给小姐弄了些银耳羹。”
李好古接过银耳,却对桑生道:“蚕儿,起来吧,这会儿没外人,吃口东西。”
桑生睁开眼睛,道:“不吃,三两天不吃,还忍得过。”
李好古叹道:“你又何苦让自己受这个罪呢?”
那中年妇人道:“小姐,这些日子受委屈了,多少喝一些。老身知道您心里苦,可是,也不能一直这么委屈着自己。山上没有什么太好的东西,就这一点子银耳,您好歹尝一口。不看别的,就看我一把年纪,给熬煮出来的。小姐您一看就是心善的人。”
“你一把年纪,又与我什么相关呢”这样的话,桑生含在嘴边,终于没有说出口来,只道:“您先放一边,我这会儿喝不下。”
李好古见实在是劝不了,也就将银耳先放到一旁去了。
桑生一时问道:“您老人家贵姓,是这山上的什么人?”
那妇人叹了口气道:“老身姓孟,在这山上的日子,比大部分人都要久。等将来有空儿的时候,我再与姑娘说一说这山上的四时风物。”
桑生微微一笑,道:“也好。说了这会话儿,您也没说您是哪一位,我斗胆猜上一猜,要是说错了,您也别恼我。我猜您便是这山上什么少爷的乳娘。”
那妇人脸上含笑道:“小姐果然聪明。”
桑生笑盈盈地问道:“听您方才话里的意思,这少爷如今的年纪也不小了,总得二三十岁往上,您才能在这山上比之旁人都久,为什么少爷大了,您还留在山上呢。”
李好古轻咳一声:“这些话,你们往后有得是说的时候,外面来人了。”
桑生轻轻地摇摇头,让那孟乳娘将素绢盖在了头上。
外面的声音,嘈嘈杂杂,桑生有些听不太清楚。
过了许久,孟乳娘方掀开桑生头上的素绢,道:“小姐透透气吧,外面有人守着,不会叫人发现的。”
桑生坐起身来,对孟乳娘道:“刚才吵吵嚷嚷的,我也没听清外面到底说的是什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孟乳娘道:“三位寨主去请四寨主过去议事儿了。”
桑生睁大了眼睛,问道:“是我的事儿么?”
孟乳娘摇摇头,道:“仿佛不是,好像是有什么人来山上求援的。小姐,这不关咱们的事儿。四寨主说了,等过了这两天,咱们到后山小院里住着,除了我,轻易不许别人再扰了小姐的。”
桑生拿手支着下巴,望着孟乳娘,道:“您会武功么?”
孟乳娘连连摇头,道:“我一个乳娘,哪会这些呢,不会。”
桑生笑道:“我觉得您也不会,我呢,会使两路剑法,不过却连我爹他都不知道。是当初和他闹翻了之后,才学的。时间不长,功夫也就不怎么样。眼下呢,我虽与他还呛着,可是呢,往后,我在这山上长住下来,久了,也不可能一直只在山上住着,却一点力也不出。您呢,回头得空,同几位寨主说了,有什么事,也不用避讳着我,我也不是一点不懂的,久了,说不定我还能给山上出一把力呢。”
孟乳娘连连往后退了一步,道:“我的大小姐,可千万别这么想啊,咱们就在后山上住着,轻易咱们可别管他们前山上的事儿。”
桑生微微皱眉,望着孟乳娘道:“您怎么吓得这个样子?不至于啊。”
孟乳娘苦笑一声:“我说我比这山上大部分人呆得时间都久,你知道是为了什么么?”
桑生歪着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望着孟乳娘。
孟乳娘苦笑道:“小姐您是聪明人,总是听过这样一句话的‘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前亡’。这山上的人,说好听了,叫什么寨主,说不好听,就是一群贼,做贼的人,能有什么好下场。您当初,同四寨主是怎么闹翻的,我多少也听到了一些。您实在没必要同他们往一块儿搅,就咱们两个,一起在后山住着,没什么不好。真有什么事,只要咱们不往前山去,朝廷剿匪也剿不到后山去,咱们也能平平安安的活后半辈子。”
桑生原想借着孟乳娘传话过去,让自己多了解这山上的事情一些,将来好寻个机会,将这山上所犯国法之事告发朝廷。
却没想到,这个在一起没说过几句话的孟乳娘,竟是替自己着想,生怕自己跟那些匪类搅在一起,将来会死于非命。
一时又想到,自己所知的几位将军,竟没有一个是死于阵前,全都是死于宫闱倾轧,党派之争……
桑生心下未免有些黯然,可是望着孟乳娘,还是报之以甜甜地一笑,道:“您的话,我都听懂了,其实也是,咱们干干净净的在后山,做些针线,我还能画几笔画,咱们把那些针线、画样拿到山下去卖,再指着前山帮咱们一点儿,咱们就能一起过日子,没什么可愁的。不过啊,您方才提到朝廷剿匪,我却是担心一样,您是那什么少爷的乳母,朝廷查不到您的头上,我终究是我爹的女儿,到时候,怕是躲不过。”
孟乳娘笑道:“您放心,这山上的路径我熟,真到那个时候,我能找到藏身的地方。旁人,都找不到的。”
桑生立起两道眉毛,惊疑之中夹杂着一点虚伪的愤怒:“您是这山上的人,知道有秘密的藏身之所,却没有告诉这几位寨主,您就不怕他们知道了么?”
孟乳娘含着笑,道:“我一把年纪,还怕什么呢?我本是清清白白的人,想落一个清清白白的结局,又什么错么?”
桑生望着孟乳娘,试探着问道:“那您就不怕,我告诉我爹么?”
孟乳娘笑道:“小姐是善心的人,不会的。”
桑生苦笑一声:“善心,这一桩桩、一件件地经历过了,谁还能保着多少善心。孟妈妈,您老人家的意思,我都懂得,我不会同他们说的。不过,您老人家自己也要小心。”
“小姐放心,我晓得怎么在这山上过活的。说了这会子话,您躺下歇一会儿,这银耳凉了,我拿下去热一热。”说着,便要端着银耳走。
桑生拦道:“不用热,方才四寨主在时,您端着进来,没人问,这会儿,他不在,您端这个进来,怕不好解释。我倒是正想喝些凉的呢。”说着,便把碗夺过来,一饮而尽。
山上的银耳,倒是好银耳,比之前在王府不差,只是烹调得并不得法,倒显得味道有些薄了。
“这银耳是您炖的,加些冰糖好了。”桑生笑盈盈地道。
孟乳娘半低着头,解释道:“山上糖不易得,放的野蜂蜜。”
桑生笑道:“其实也还好了。对了,孟妈妈,您能帮我一件事么?”
“小姐您说。”
桑生笑吟吟地问道:“这银耳还多么?”hΤTpS://WWω.sndswx.com/
孟乳娘只当桑生饿了,还想再喝一碗,便笑道:“多与少,总不会缺了小姐用的。”
桑生赔着笑,向孟乳娘道:“倒不是我要用,我那徐姐姐,身子虚,又带着几个孩子,我放心不下她。您呢,给她送一碗去。嗯,就说,咱们四寨主心眼好,给她的,别的也不用多说。您受累,再帮我看看,她们娘儿几个,都怎么样了。好不好的,您都给我一个实信儿。”
孟乳娘试探着问道:“您这是不肯信四寨主,是么?”
桑生叹了口气,道:“我们父女,走到今天,怕是谁也不肯信谁。我不信他。不过啊,您找个机会,问他一句,信不信我。我准保他回您的,也是两个字:不信。”
孟乳娘叹了口气,道:“小姐,你们都是聪明人,也许这是你们这些聪明人才有的烦恼吧。似我这样的蠢人,就不会这样。”
桑生含笑望着孟乳娘,笑道:“您别这样说,我们都是小聪明,您是有大智慧的。将来,您的福报,总在我们之上的。”
孟乳娘有些不好意思地端着碗,便要去与徐妙锦去煮银耳,可是又担心桑生一个人在厅上,被人发现。
桑生见状,连躺了下来,笑道:“您受累替我盖上再走吧。”
当素绢再次盖在头上时,桑生觉得这一刻自己不再是单枪匹马,虽然,眼下很多事还不能同这位孟乳娘商议,可是,她将来却也会自己的一个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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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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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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