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舒望晴靠在宇文云策身上,小声问道。她的手指绕着他的发丝,一圈又一圈,只在说话的时候,抬起头来看着他。
“朱妙怡的事吗?”
宇文云策转过身,右手支撑着脑袋,看着身旁的妻子,微笑着说道,但眼神中却闪过一时无奈。
“还能如何?我又不能对他下手。”他的目光移动到床铺上,眼神中带着一丝悲哀与内疚,“现在还不知道陈家打的什么主意,也就只能先由着他了。”
宇文云策眉头动了动,抬眼看向舒望晴,眼神中满是愧疚。
他曾经许诺不会让她受委屈,结果每次涉及到朱妙怡的时候,都是让她让步。从一开始赦免她的死罪,到现在想要将她放出白鹭寺来,无一不是在减轻对她的责罚。
虽说每一次舒望晴都没说些什么,但也正是这种不言不语才让他更加惭愧,她那么懂事,知道理解他的一切。
只是他不知道,舒望晴是真的不在乎这件事。大概是因为这件事压根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再加上她的后位稳固到她不需要担心任何问题,所以便对身边的一切产生了一种极大的包容。
“朱妙怡倒是还不错,”舒望晴平躺在床上,扭过头看向宇文云策,“听凌茉说,那日齐安挟持她后,她一个劲求他们告诉我们这件事,提醒我们小心。”
舒望晴的眼神中也闪过一丝悲悯,大概是因为宇文云策一直相信她,让她在那次事件中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的缘故,她对朱妙怡并没有多少恨意,原本有的那些,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得差不多了。
而且这六年来,几乎每一次宇文云辉去找朱妙怡,朱妙怡都是劝诫他要兄弟和睦,不要贪心,不要被他人蛊惑种种。听上去也都是真心诚意,久而久之,他们对这个孩子的厌恶感便也少了许多。
“你不恨她?”宇文云策明显有些诧异,他抚摸着舒望晴的脸颊,眉头微皱,有些好奇地问道,“她可是对着你来的。”
舒望晴眨了眨眼睛,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当初那件事不是对着我俩来的吗?”舒望晴坐起身子,又露出了那种笑嘻嘻的玩世不恭的表情,“我记得临安大长公主说,她是为了让你亲手杀死自己最爱的人,再告诉你真相来着。”
“这怎么说,都是冲着你来的啊!”
舒望晴说完,又意味深长的露出一个微笑,然后实在憋不住,笑了起来。
“她明明就是冲着你来的,你这算不算推卸责任啊?”
舒望晴搂着宇文云策的脖子,嬉皮笑脸地说道,完全没有半点正经。
宇文云策翻了一个白眼,叹息一声,他实在不该指望舒望晴能随时保持正经,一直陪着认真思考。
不过她能这么嬉皮笑脸地说出这件事,也说明这件事在她心里已经不算什么了。
时间确实可以改变很多。
“之前那些探子也提到了。”
宇文云策把舒望晴搂到怀里,再次靠倒在床上,言语也轻松了许多。
“陈芸来找她的时候,她也直接把人撵了出去,甚至都没给陈芸机会,让她开口说出自己的来意。”
宇文云策说完,又换了个姿势,俯卧在床上,依旧是单手撑着脑袋,一举一动中完全没了皇帝该有的威严与庄重。
“她胆子这么大?直接赶人走?”舒望晴目瞪口呆地看着宇文云策,似乎完全不相信他刚才所说的话语,“陈芸好歹也算个郡主吧?况且父皇一共就四个子女,陈芸作为你二姐的长女,身份也是一等一的了。”
“就算是在京城,也没多少人敢招惹她。”
“我骗你做甚?”宇文云策捏了捏舒望晴的脸蛋,温柔地说道,“朱妙怡没有怕陈芸的理由。”
“一来临安大长公主府尽数伏诛,她在这个世界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牵挂。你不是常说吗?光脚,光脚........”
宇文云策的眉头慢慢拧在了一起,神色有些尴尬。
“光脚不怕穿鞋的。”
舒望晴平静地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
“对,就是那句。”
说完,宇文云策干咳了两声,以缓解自己的尴尬。他转过头去,没有直视舒望晴的双眼,大概是实在没脸了。
“二则,是我让她去白鹭寺为国祈福的,若是陈家真要把她怎么样,那便是违抗我,这样的代价,陈家根本承担不了。所以可以说,只要她还在白鹭寺里,就没人敢动她。”
“最起码陈芸不敢去。”
宇文云策说完,便又想起了那个亡命之徒齐安,若是齐安去找朱妙怡,那说不定还真敢直接杀了,以绝后患。
“第三,云辉至今还恋着这个初恋,”舒望晴也学着宇文云策的样子,有模有样地分析了起来,“所以只要朱妙怡一出来,那便还有淮王府可以去。”
“就算是因为她身份太低,做不了王妃,但她依旧是云辉唯一的女人,这样的话,她是妻是妾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肯定是淮王府实际上的女主人。”
“陈家没有那个胆量,也没有那个必要,去惹怒一位亲王。”
“对于陈家而言,云辉甚至比我这个皇帝还可怕,”宇文云策自嘲地笑了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毕竟我还得考虑一下朝堂,云辉倒不会担心这些。”
“若是朱妙怡被陈家所杀,他敢直接带着人,屠了陈家满门。”
宇文云策摇了摇头,这样一想,许多事,他做得还不如弟弟了。
“还是那句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舒望晴一眼便明白了他的心思,捏着他的脸说道,“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你还是记不到。”
她眉头微蹙,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眼神中也满是柔情。
“说白了还是云辉小,没有成家立业,更没有孩子,不需要考虑太多。”
“现在无论做什么,或多或少,都得考虑一下承安和承敏,也就有了羁绊。若是真的哪天我们母子三人俱亡.......”
“望晴。”宇文云策的脸色严肃了起来,他一下捂住了舒望晴的嘴,“这种事不能随便乱说。”
“哦哦哦,好。”
舒望晴低下头,有些委屈地看着宇文云策,忽然又笑了笑。
“你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不是吗?”
宇文云策看着舒望晴,眼神又无奈又宠溺,两人都已经过了而立之年,舒望晴还是这般小孩子气。
但是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心意达成的舒望晴害羞地笑了笑,然后又拍了拍宇文云策的肩膀,正准备继续说下去,忽然又想起了什么。
“那要是陈家敢杀我,难道你不会灭他满门?”
“谋害皇后本来就是抄家灭门的重罪,”宇文云策也开始玩弄起了舒望晴的头发,笑着说道,“只要察觉出他半点这种心思,有了证据,我便可以直接带人杀了他们。”
“所以不是你比不过云辉,是云辉比不过你,”舒望晴搂着宇文云策的脖子,几乎贴着他的耳根说道,“云辉是事后报仇,你是未雨绸缪,这根本就不在一个量级。”
宇文云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舒望晴的双眼。
他比宇文云辉幸运,自己是太子,是皇帝,什么事都可以自己做主。而舒家又是忠义之士,绝不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不会让他左右为难。
“其实想想他们也蛮可怜的,云辉自幼无父无母,唯一感情好的便是你和妙怡。”
舒望晴细嫩的手指滑过宇文云策的脖颈,到胸口,到腹部,他的身材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现在你们俩偏偏站到了对面,想必他也很难受吧!”
舒望晴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朱妙怡也是,我记得当初她第一次见到我,吓得哭了出来,但临安大长公主还是不管不顾,让她继续讨好于我。”
“那时候,她还不到十岁吧?”
朱妙怡进宫的时候,舒望晴还没有孩子,再加上宇文云策又忙于政务,就算想陪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可以说,宇文云辉和朱妙怡在宫里的打闹,也给了她不少乐趣,伴她消磨了无聊的时光。
宇文云策没有说话,现在有了孩子,特别是承安、承敏也已经和当时的他们一般的年纪了,想起来,难免会浮现出两个孩子的身影,也便心软了些。
“一面是恩重如山的养母,一面是自己心爱之人,大概朱妙怡是很为难吧?所以后面找到她的时候,她才那么淡然。”
舒望晴靠到了宇文云策肩上,右手拂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没有说话。
“她这么多年来的所作所为,多多少少也带着些赎罪的意味。”
宇文云策看着怀里的舒望晴,平静地说道。他嗅着她的发香,抚摸着她的白皙光滑的身躯,心中的怅然也消失了许多。
不一会儿,他便又想起一些事。
“我记得前些日子,陈家似乎去找过云辉,”宇文云策的脸色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他起身,同时也将舒望晴扶起,眼神依旧盯着她的脸颊,“而且还是陈皖生亲自去的。”
“前些日子他专门找了他的外祖进宫,所以想找个机会偶遇云辉,把这件事说清楚,似乎也合情合理吧?”
舒望晴有些诧异,不懂宇文云策为何突然这么严肃。
“不,不一样。”宇文云策转向别处,头也低了下去,“当时他们都在外面,探子不好近身,没有探查到些什么。”
“但是云辉听到他说的时候,明显变得神情恍惚了起来,绝对不仅仅是他让周岩帮忙说情这件事。”
舒望晴眉头微皱,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若不是朱妙怡的事,那还会是什么?
“而且后面他去找了朱妙怡,前面也一直恍恍惚惚的,”宇文云策扭过头看向舒望晴,低声说道,“之前不是齐安来找过朱妙怡吗?朱妙怡一直惶恐不安,但他都没有在意。”
“后面他们不知道谈了多久,云辉才慢慢回过神来。”
舒望晴低下头,认真思考着这件事。宇文云辉向来最在意朱妙怡,这么多年一有机会便去探望,不像是会不在意她的人。
更何况,齐安对他而言也是仇人,宇文云辉这么多年来勤学苦练,就是为了能和齐安正面干架,赢了他。
“我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宇文云策叹息一声,十分无奈,“毕竟这种事,又不能直接问。”
舒望晴低下头,确实这算是个死局。
“但是我隐约觉得,并不是什么好事。”宇文云策将舒望晴搂在怀里,无奈地说道,“所以才想要放出朱妙怡来,也算是安抚一下云辉。”
“毕竟这些年,他什么都不要,甚至差点把封地都交了出来。”
宇文云辉这六年来为了救出朱妙怡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在他们面前卖乖,找其他人说情,他能做的都做了。
当然最不可思议的还是他想要把封地交出来,以此来换得朱妙怡平安。
“那你准备怎么放出朱妙怡?”舒望晴有些担忧地问道,“越是这样,便越不能直接放了她,不然便会显得你害怕他一般。”
“我知道,”宇文云策看向舒望晴,“过几日,便是承安和承敏七岁的生日了,等他们满了七岁,我便准备册封承安为皇太子。”
“也借着这个机会,大赦天下。”
舒望晴一惊。
这立太子的事,她可是从来没想过的。虽说宇文承安是独子,皇位肯定是他的,但现在孩子才七岁,会不会早了点?
毕竟宇文云策能那么早当上太子,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父皇年事已高,并且身体不好。
“但承安那性格,似乎还是有点太过娇纵,”舒望晴叹息一声,“也怪我没教好,才让他如此嚣张跋扈。”
“这种事怎么能怪你?”宇文云策刮了一下舒望晴的鼻子,笑了笑,“我小时候也不比他好多少,只是因为在你面前的身份是元公子,不好太过分。”
舒望晴一愣,随即便举起小拳头捶他,但还没捶几下,便听到了百合急促的声音。
“皇上,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公主殿下,公主殿下,突发急症,烧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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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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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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