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后,柳苒看样子什么都没有变,只是人更加清瘦了些,柳州近日抽了不少空出来陪她。
起初柳苒一点情都不领,甚至见他就走人。直到一天早上,柳州端出一碟小兔形状的奶黄包,和散发着浓郁香味的豆奶出来。
柳苒倏然愣住。
这种样式的小兔奶黄包,小时候柳州经常包给自己吃,自己都已经快十一年没见到过了。
当时妈妈还在,家里的饭菜基本上都是柳州下厨,碗筷全是柳州洗的。
柳州舍不得母女俩受累,也不是舍不得钱请家政,而是,在这样的大别墅里,这样做会更有家的感觉。
柳苒知道,柳州这是在示好。她笑了一声,说他快奔四的年纪还搞这些。
柳州也是放下身段,时隔数年,二人难得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吃饭。
虽然吃得仍然是沉重无比。
临近尾声,柳苒突然开口,叫道:“爸。”
柳州愣怔片刻,抬眸:“嗯?”
“年后,我想去国外读书。”
这次的柳州没有犹豫,问道:“想好了?”
柳苒轻轻点头,思绪被那个叫沈不渝的渣男左右,让她烦躁不已。
立马回答:“想好了,学艺术。”
柳州含了一口豆浆点头:“行。三月之前给你联系好学校和房子。”
听到柳州的回答,柳苒长舒一口大气,心中悬着的石头“嘭”的砸了下来,一切都变得空唠唠了起来。
—
确定好出国的日期和地点学校,柳苒开始随心所欲的玩虐,几乎是发泄似的玩。但比平时还要狠。
可惜,笑容比平时少了不少。
临近新年,她为了发泄,一个人来到酒吧。
一次性点十个相貌英俊,身材一流的男模,让他们专程伺候自己。
按摩的,拿肩的,揉脚的,捏腿的,喂水果的,倒酒的......都是专门逗她开心的。
她视金钱如流水,完全不把这些百八十万当回事,谁伺候的好,就赏给谁一万五千元的小费。
说转就转,没有半分犹豫和弄虚作假。
柳苒喝酒喝得有些醉了,正在给他倒酒的一个男生引起了她的注意。
干干净净,斯斯文文,更要命的是,眼上还卡着和沈不渝的同款眼镜。
柳苒抽了身,让所有人都别碰她,唯独指了正在给自己倒酒的小男孩。
一个男模给她点烟,柳苒呼出一口白烟,幽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迟疑了一秒,抿唇道:“申羽。”
“几岁了?”
“十八。”
柳苒鄙夷不信的抽了一下嘴角:“撒谎。”
申羽有些犯难,一紧张就犯支吾的毛病简直跟沈不渝一个样。
她眼红了。咬牙道:“不准撒谎!”
“你他么又想要骗我是吧?!”
申羽被吓得一个愣怔,支吾不清,求救似的看向不远处的领班。
一旁的一个领班见状,连忙将柳苒安慰道:“苒姐,他就是一刚来的小屁孩,什么都不懂,您——”
“你他么叫沈不渝?”
领班愣怔,沈不渝又他妈的是谁啊?
柳苒怒的直接摔酒杯,烟都掉了,眼泪扑朔个不停,来到申羽身边冲他嘶哑道:“沈不渝,你他妈凭什么说分手就分手?”
拽着申羽的衣领,猩红着眼眶怒铮铮的:“你玩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明知道被你耍了,我现在还是犯贱的想着你,你到底是谁啊!是上天派下来折磨我的吗?”
申羽身板薄弱,面对面前哭得美丽的女孩,一时间举手无措。
直到一个声音出现,制止了这一幕。
离老远就能感觉到男人又野又痞的男人味,一身黑衣的他。肃穆,板着个脸来到柳苒的卡座上。
见柳苒拽着人家撒泼不放过的模样,轻而易举的一招把她给制服,拽进自己的身边。
“谁啊!”烟草薄荷香毫无征兆的窜进她的鼻尖,导致柳苒陌生的尖叫起来。
男人将她醉意朦胧的小脸掰正,对视着,“柳苒,看清楚我是谁了没。”
声音嘶哑,五官立体掺杂着野性,眉眼的柔和和浑身散发的戾气中和,极具识别度,是女人一见到就会爱上的坏男人感觉。
“席......沉?”
柳苒的泪瞬间制止住。这一天天的跟做梦一样,三年未到的大雪降临了,三年不见的少年又重新回来了。
“还可,没忘记我长什么样。”
柳苒吸溜了一下鼻子,怔怔的看着席沉更加成熟的面容,一动不动,视线舍不得挪下来。
生怕这次是真的梦境。
“这不是梦,小柳。”
席沉拧起眉头,轻而易举的猜透柳苒的想法。
三年未见,席沉褪去了十五六岁的青涩,光是凭借这个,柳苒就猜到了。
眼泪又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你过得不好。”
席沉眯起狭长的眸子,表示默认,随后替她擦了擦眼泪:“你不也是?”
二人是一出生就认识的关系,盛释是三岁上幼儿园才认识的,白时起是五岁的时候才认识的。
席沉和柳苒就真的跟亲兄妹一样,知己知彼,心有灵犀。
他们二人之间谁只要一有什么心事,就能一眼看穿。
但这个技能多半是席沉用在柳苒身上。
“你怎么舍得回来了?整整三年都没良心的回一次魔都,如今老娘过得这么狼狈你却来了?”
席沉低笑一声:“不在你最无助的时候出现,那我还算得上你哥吗?”
柳苒自己擦了一把眼泪:“胡扯,你自己也不混了个熊样才回来?”
席沉点头,想到了自己在那个县城过得每一瞬间,算得上狼狈,至少没柳苒这样可怜。
但,席家的债主那可是真的个个下狠手啊。
“那你这次回来,还走吗?”柳苒哭得肝肠寸断,她忍不住扑在席沉的肩膀上委屈。
她现在脆弱敏感的舍不得身边的任何一个人离开她。んτΤΡS://Www.sndswx.com/
席沉摇头,长舒一口气:“不走了。”
“回来上学吗?”
席沉又摇头:“攒了点钱,你爸也愿意资助我,打算把席家重新干回来。”
柳苒颤着点头,狠狠抽了一口冷气:“好。”
“不讲讲发生了什么?”
柳苒垂眸:“没什么好讲的,被一个人恶心到骨子里了。”
席沉:“感觉人家恶心还为人家掉眼泪?”
“......”
—
新年,柳苒和席沉他们几个在家里过。
就只有她们四个,谁都没有。
盛释和白时起见到席沉回来了,没有像柳苒那么夸张,心中也倒是划过一抹涟漪。
“回来了也不说一声?席沉,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白时起则是给每个人的酒杯里倒上了酒,“还走吗?”
席沉没有回,而是神态自若,痞里痞气的说道:“我还想问问你们到底是怎么护得小柳?”
这句话让气氛瞬间凝重,盛释和白时起一时间不知道如何阐述。
毕竟沈不渝的事情着实不太好讲出来,尤其是当着柳苒的面子。
柳苒则是夹起一粒花生米,漫不经心道:“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她咬着后槽牙,将泡着酸醋的花生米嚼个稀碎,淡然道:“我和沈叔家的那个私生子谈了个恋爱,上个月刚被甩,才知道自己一直被耍。”
包括席沉都愣怔住了,三人不可思议的看向柳苒,不敢相信这句悠然自得的话能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
柳苒看着一桌子好菜,淡淡道:“能吃饭了吗?再不吃,我一个人炫干净了啊。”
三人瞬间回过神来,没将气氛搞砸。
盛释:“草,这红烧鸡翅是我的最爱,柳苒你给我留两块。”
白时起:“我去放春晚。”
席沉:“小柳,好久没喝尽兴了啊。”
柳苒秒懂:“今日,不醉不归。”
—
外面万家灯火明亮璀璨,沈不渝站在柳苒家的别墅远处,透过窗户,看着屋内和乐融融的模样。
嗫嚅着被冻白的唇角:“柳苒,新年快乐。”
新年的钟声敲打,每一家,每一户,每一屋都在举杯欢笑,普天同庆,只有沈不渝杵在路灯下,看着与他无关的热闹。
—
柳苒终究是喝不过席沉,最后晕乎乎的瘫在沙发上和几个人聊天。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柳苒拍了一下盛释的大腿:“柿子,我想织围巾。”
盛释:“???大姐,大过年的我上哪给你找毛线?”
柳苒摇头:“楼上啊,我卧室里有一个我织了一半的围巾。”
盛释长舒一口气,但还是起身:“真是服了你了,大半夜的织围巾,也不怕眼瞎。”
见盛释要上楼,柳苒又匆匆喊道:“我楼上还有一块用礼盒包住的表,你也带下来呗。”
盛释不情不愿。懒洋洋道:“知道了。”
—
等了一会,盛释才将两个东西递在柳苒的手上。
只见柳苒突然傻乐了一声,将自己织了一大半的围巾拿出来重新钩织着:“这条围巾,我可是要在新年之前,亲自给沈不渝戴上的呢。”
众人一愣:“你说谁?”
柳苒则是一副看傻子的目光看向他们:“你们什么记性啊?沈不渝你们忘了?我男朋友啊!就是一班那个学习超好的!”
白时起要将她手中的围巾拿下来,淡道:“小柳,你喝醉了。”
柳苒吓得躲过白时起要放在自己围巾上的那只手。
不满地冲他们嘟囔着:“你们才醉了吧?怎么连沈不渝都能忘呢?他这么好的一个人你们都能忘?一个个怎么这么没良心?”
“......”
柳苒醉醺醺的早就将织围巾的步骤忘得一干二净,她怎么织都是乱糟糟的一片,要么勾错了线,要么挑错了插孔。
柳苒急得手忙脚乱,“怎么就是织不好啊!怎么就是织不好啊!”
气得直接将围巾扔在地上,眼泪又紧跟着掉下来了。
几个人看不下去了,他们让柳苒清醒一下,她和沈不渝已经分手快两个月了,能忘得就该忘了。
而柳苒醉成这样,哪里还能听进去?
一边掉着眼泪,冲他们嘶吼道:“你们是不是羡慕我们俩感情好?你们是不是嫉妒我有男朋友?!你们是不是巴不得我们分手啊?”
众人语塞,柳苒已经醉到六亲不认的地步了。
她又拿起手边的礼盒,一块崭新传统的欧米茄手表赫赫显示在他们的视线里。
这个款式太老了,有也只是二手货。柳苒基本上是跑遍了整个浦城柜台才买到的这一块。
语气有些低沉的,边哭边笑:“这个手表,本来是打算元旦节的那时候送给沈不渝的......可惜他走得太快,我没能跟上,就没给。”
柳苒边笑边抽噎着:“不重要,一切都不重要了。”
看着女孩哭得支离破碎,几人心里不是滋味。
“小柳,别哭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柳苒摇头,眼泪随之滴在了地毯上,湿出印记:“过不去啊,我就是过不去啊。我就是搞不懂,他凭什么对我的感情吆五喝六,把我不当回事呢!”
“柳苒,你喝醉了。”
柳苒仰头,眼泪又顺着眼角流下来:“是啊,我醉了,酩酊大醉,就差醉死在那天的雪地里了。”
“小柳,看开点。”
柳苒重重地叹一口气,抬起布满泪痕的小脸笑了一声:“好,我尽力。”
后来的一切柳苒想不起来了,只是等再次睡醒的时候,发现手表和围巾都不见了。
柳苒问他们,他们如出一撤的回复:“昨晚你自己亲手扔的。”
她哑口无言,心被紧紧攥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可能,她真的要放下了吧。
—
其实柳苒依稀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沈不渝坐在自己身边,将自己抱在怀中轻哄,说让她给自己一点时间,她破天荒的答应了。
她替沈不渝戴上那块老掉牙款式的手表,看见沈不渝手腕上长又深的丑陋疤痕,心底狠狠一震。
她忘记自己问什么了,也忘记沈不渝回答什么了。
只记得最后那一刻,她坐在沈不渝的怀中,沈不渝手把手的教她如何钩织围巾。
温馨永远定格在了这一秒。
柳苒的梦,该醒了。
—
2018年,3月1日,天气晴。
柳苒在好友和家人的拥簇下,笑着离开了魔都,登上了晚上七点半,飞往法国维也纳的飞机。
李佩馨扑在自己的怀中大哭,说舍不得她,让柳苒好好的,等她将老爹一说服,就飞去维也纳找她。
柳苒弹了一下她的脑瓜崩子,让她别哭了,要不然自己一会也该哭了。
白时起给柳苒拿出一包土,让她放在包里保护好,如果在维也纳水土不服就冲着喝一点。
柳苒嘟嚷着:“你什么时候还知道这么土的方法了?”
盛释则是给了柳苒两个拥抱,说他们几个会定时去维也纳找她,也告诉柳苒不要没有良心的玩high了,一个电话都不打回来。
席沉递给了柳苒一只向日葵,柳苒发愣,但还是收下了,嘟嚷着:“你忘记了?我喜欢玫瑰花的。”
随后笑他们今天送得东西怎么都这么奇怪。
他们没回答,只是让柳苒照顾好自己,国外没有她们,可不能再放肆不成文章了。
柳苒笑着答应了,直到大厅广播响起。
“从魔都浦城区飞往法国维也纳的航班还有十五分钟即将起飞,还请各位......”
柳苒长舒一口气,拖着行李箱一步一回头:“我走啦。”
“一路平安!”
“一路平安,一路平安。”
“......”
走到登机口的那一刻,柳苒感觉身后有一抹炙热的视线紧盯着自己不放过。
她猛然想到了什么,紧攥着机票恍惚回头,那抹白色的身影却不在。
—
不重要了柳苒,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走了带不走你的天堂。”
—
沈不渝走出浦城机场,看着蓝天上显而易见高飞远航的飞机,划出两道白痕。
默念:一路平安。
又低头睨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泥土和白衣服上的黄色花瓣,轻手掸去。
—
我是荒芜大地不得雨,你是甘霖滋润我的一切。
我是想突破束缚的云,你恰巧就是自由之身。
我是卑微发怵的窟洞,你总能光芒万丈刺痛我的眼睛。
我是堕落颓靡的泥土,你是在泥土扎根,夺目耀眼的向日葵。
我是万人唾弃的蝼蚁,你却是被万人万手捧起的明珠。
—
但这些完全不妨碍,我爱你。
深入骨髓的挚爱你。
——
第一卷撒野【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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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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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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