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骨肉,你的亲闺女。她们的娘是那个样子,你又不管。让她们两个如何活下去?”
钱氏把二人领到林大山面前,破旧的衣裳是补丁摞着补丁,比林汐大一岁的林竹干瘦得像只小猫,脏兮兮的小脸上还有赵氏打过留下的淤青。
“赵氏的名声是毁了,她们两个以后如何嫁人?你这个当爹的活不出样子,你想两个丫头给人做妾吗?”话已经说到这,林永富开始往他最痛的地方戳。
“不!不做妾,不能做妾!”林大山突然站起来,把两个女儿拉在身后,对妾这个字本能地反抗。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妻子才是明媒正娶,做当家主母。妾只是奴婢,很多妾还不如混得好的下人,可以随意打骂送人,甚至虐待。
林大山想到了陈莲儿最后的样子,身体不住地发抖,“只要我活着,我绝不要让她们两个做妾!绝不!”
林梅和林竹第一次看见他这个样子,有点害怕,还有点欢喜。这么多年,这个爹第一次把她们拉在了身后,原来她们也有人保护。
“照你这个养法,没等及笄就饿死了。大山,你拿着陈家的错误惩罚自己,惩罚家人,惩罚你的孩子,这样真的值得吗?”钱氏擦了擦眼泪,打来井水给他清理伤口。
林大山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样,嘴里一直念叨着不能做妾,不能做妾……
林家的晚饭已经结束,孩子们帮着李氏收拾好了碗筷,已经回到木棚。
林大川坐在堂屋里,不断的搓着手,有些着急。他多希望从前的林大山回来,那个能保护他保护家人的林家老大。
“汐儿,帮奶奶拿些棉布……”钱氏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李氏急忙找出剪刀和素色棉布,朝着林汐使了个眼神。
林汐给了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进了屋子。hΤTpS://WWω.sndswx.com/
屋里,钱氏拿着棉布把伤口包扎上,林大山的情绪很不稳定,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大伯,头上的伤口还疼吗?”林汐故意上前,让林大山看清她的脸,同样都是姓林的女孩子,面前这个像年画娃娃,身后的两个像叫花子。
林大山本能地摇摇头,看了眼身后的女儿,尘封多年的心竟有些酸涩。
这些年自家的闺女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啊?这样的他跟陈家人有什么区别?他怎么会活成了自己最憎恨的样子?
林汐见他有波动,小手直接搭在林大山的胳膊上,“大伯,你看看爷和奶头上的白发,还有我爹的断腿,你失去了心上人,还要失去家人吗?”
他抬头望向二老,在灯光下,林永富佝偻的影子映在墙上,不知什么时候,那个顶梁柱一样的父亲已经年迈,面容清秀的娘亲已白发苍苍。
他就像一个闹别扭的孩子,赌气任性了这么些年,如今幡然醒悟,爹娘还在原地等他。
扑通一声,林大山跪在二老面前,“爹,娘,儿子不孝,竟糊涂了这些年。”
两行清泪从他脸颊划过,带着悔悟,带着自责。
“大山起来,娘不指望你大富大贵,以后好好过日子把两个孩子养大,答应娘,好么?”钱氏上前扶起他,满是皱纹的手颤抖着擦干了他的眼泪。
林大山重重地点头,他很愧疚,“明日我就去镇上做工,好好过日子。”
“去镇上做什么?你不知道大川就是去镇上才受伤的吗?”钱氏赶紧打消他的念头,害怕他着急赚钱再重走林大川的老路。
“家里现在修房子,明天便过来做工,跟村民一样,一天二十五个铜板,以后再说。”林永富抽了一口旱烟,把林大山放在自己眼皮底下,他也放心。躺了这么些年,也该让他辛苦辛苦了。
“两个孩子就别过来了,梅丫头之前错过主意,你要好好管教,买些粮食放家里,让她们自己做。”
林梅听见是说她的,眼神瑟缩了一下,低着头不敢出声,眼底闪过一丝不满。
林大山重重地点头,带着两个孩子就要回去。
走到门口,李氏盛了三四个人的饭菜,“大哥,带回去吃吧,碗筷都是新买的,你们留下用吧。”
“谢谢弟妹。”说完,林大山头也不回地走出院子,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李氏瞪大眼睛朝林汐眨了眨,这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林大山的嘴里能吐出这样的话。
李氏震惊的样子逗笑了林汐,自家娘亲还挺可爱的。
堵在林家人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消失,钱氏和林永富吃了晚饭,把林汐抱在怀里,嘴里念叨着她是林家的小福星,什么事儿都能帮家里。
林大山带着女儿走在小路上,手里还端着热乎乎的饭菜,“梅儿,竹儿,以后爹带你们好好过日子。”
两个孩子使劲地点头,小跑跟在他的身后,胡乱地抹去脸上的泪水,她们终于跟村里的孩子一样,有爹爹爱护了。
漆黑的苍穹布满繁星,月光在田野中流动。村庄安静下来,万物将要入眠,今夜一定会做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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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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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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