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收获是,他在西边十几里的白云观碰上了一个在观挂单的游方道士,法号凌霄子,说起来,还是皇甫淳武学内功心法门派师叔一类的人物。
话说这一天,皇甫淳溜溜达达的到了这白云观附近,打眼一看,这里的排场和其他地方可是不一样,门前到处都是摆摊的,针头线脑的,糖葫芦面人的,几乎把个这附近的几条街都铺满了,就是那些耍把式卖大力丸的也不少。
此时,已经过了中秋,天气不冷不热,皇甫淳穿着长衫,戴着一定瓜皮小帽,一副典型的“学子”扮相。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副卦摊跟前,那须发皆白的老人家看着他微笑不语,并没有主动的向皇甫淳搭讪,这让皇甫淳多少有些意外。
说,这算命看卦的鲜有不主动开口的,他们见到有人在摊前流连就必然会主动的搭讪,还会根据环境和时间地点说出来人想听的话语,比如在前几个月,这里算卦的开口就是“哎吆!我观小友你有文曲之兆…”而到了年根上,要么开口就是“你有一劫”,或者是“大富大贵之象,仅须避开……”
这算卦人不开口,其实并不是说他有多深的道行,而是皇甫淳这一身打扮和做派让一般人猜不准,从脸上的表情到行走的做派,买卖人肯定不是,而且年纪不大,从毛茸茸的胡须上就能看出来。青衫小帽,像是个读书人?却又不像是现如今新学堂里的,再说了,那些新学子啥时候会自己个单独出来逛啊?怎么地也得有几个吆五喝六的跟包啊。贵胄子弟?那更不可能了,哪里有如此寒酸的世家子?那是落魄的秀才?满京城你去踅摸,瞅瞅哪儿还有如此显然的穷酸?在这四九城里,怎么都得混个事由吧,要不然你喝西北风啊?
皇甫淳这一路走来没有人骚扰他的根本原因,还就是等闲人猜不出他的身份,吃不准他的来头,既然如此,谁吃饱了撑的去撘顾他啊。
“看卦问病,大钱一文”,皇甫淳走进了才看到这摊子上写的字,不禁产生了好奇之心,于是走了过去。其实,他是对老人这般年纪还在摆摊心存慈悲,打算随便说上两句给上几个大钱,相比较起眼前这老人,他算是富翁了。
“小友不是本地人吧?你这长衫的用料好似南方的机织布。”老头开口说道。
“老人家好眼力,我是江南安庆府桐城人氏,今年会试落第后暂留在此。”说着话,皇甫淳拉过旁边的长条凳坐下,“听老人家口音似乎也是南方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大概是江宁府人吧?天气马上就要寒了,老人家不打算回去?如需盘缠,我可资助一二,虽然我也是勉强滞留此地,可我年轻啊,总有法子熬过去的,可你老人家已经风烛残年,此地不宜久留啊!”
“小友慈悲心啊!好,好!”老人说话间眼中精光爆射,把个皇甫淳也看的一滞,心说,“原来这老人不简单啊,竟然还有如此精气神。”
“吾乃茅山道士凌霄子,在这白云观里凑合着挂单,此观将有一劫,我无法破解也不忍撒手离去,在此我已经盘桓了差不多五六年了,对这里的天气和人间冷暖早已习惯。”老人低声的说着,“出来摆摊不过是挣个粥钱尔,别无他求。倒是你,既然落第了,要么去谋个官差干干,要么回去继续苦读,争取参加下一次会试,你还年轻,许多人考了半辈子不也是名落孙山吗?”
“这次落第让我很不服气啊,究其原因是我们那里太闭塞了,谁知道现在会试上要考西学了呢?如果继续在家里苦读,没有用的,今年会试里第二场里全是西学的策论,我是两眼一抹黑,根本就不知道,但凡知道一点也不至于落第。”蜀南文学
“哦?你是想留在京城里学习西学?可你知道这京城里的西学是开给谁上的?上一届的进士才进去四十余人,其他的都是王公贵胄的子弟,你凭什么进?”
听了凌霄子的话,皇甫淳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可一时半会却找不到话来答对,默默的看着老人,随即从怀里摸出了五个大钱递给老人,“我也了解了一些,看来,在这里想学西学也是很难啊。这五文钱算是……”。
就在凌霄子准备接钱的时候,旁边一只胳膊上刺满了刺青的大手一把抓了上来,“老头,你已经好几天没交这的份儿钱了,这就算是你交的了,赶明儿你要是还想摆摊,那你就还得交!一天一文,没多要你的吧?”
凌霄子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他也没有伸出手去,可那个壮汉在伸手要拿那五文钱的时候发现掏钱的皇甫淳突然把拳头攥上了,他抓住的只是一只拳头。
“我说爷们,你这是几个意思啊?”那人怪声怪气的说话了。
皇甫淳抬头看去,是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胳膊上刺的是啥他自己并不知道,依着这四九城里人说话的规矩,他先是微微一笑,“没啥意思,我这钱还没给过去呢,眼巴前这钱还算是我的,我不给了,成不?”
“嘿!没瞅出来啊!你还是个金豆子,机灵鬼啊!成,算你厉害!”那人说完撒开了手,抱着膀子站在一边了,他的身后还有俩年轻后生呢。
别看那人挺横的,可刚才这一试斤两就发现,眼前这个年轻后生可不是白给的,光是那胳膊上的力气,他就掰不开,加上皇甫淳说的这个话也在理儿,没辙,先放开手,就看这俩人后面还能出啥幺蛾子,他还真是不信了,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还能有人跟他们高爷掰手腕子!
“嗯,还算识得进退,那好,这五文钱我替老人家交了,成不?”皇甫淳站起来看着眼前的这几位,“摆摊的是我的一位前辈,别以为我是让着你们,我这可是救了你们,眼尖的应该看出来了,啥人都能得罪,就是别惹门子里的。”
不能不说,来的这几个月,皇甫淳可是把这四九城里的一些习俗摸了底儿透,比如说,这京城里人说话难得带脏字,就是寒碜人挖苦人都会拐着弯去说,整句话里你找不到一个脏字。如果你的话语里有脏字,那你一准不是京城人,这天子脚下,藏龙卧虎,保不齐啥时候就被你给撞上了,能有个回旋的余地是最好,没有,你胡咧咧一通,轻则发配三千里,重则菜市口那边大刀片子等着呢。所以,刚才俩人电光火石的碰撞了,可俩人说话都没脏字,这就是一种显摆。
“看不出来啊,年纪轻轻的就懂得规矩。好说!既然你认了,那姆们也不为己甚,这事就算是揭过去了。”果然,那横肉大汉很识趣的答应了皇甫淳的条件。
皇甫淳敢于跟对手玩这一手,也是在心里琢磨了一圈的,天子脚下,不可能有啥江湖帮会在这里为非作歹,对方提出来的要求也是说得过去的,他不清楚这伙人的后台是谁,但,肯定是有着官宦人家做背景的,与其跟他们在这里撕吧,还不如花俩小钱把他们打发了,至于凌霄子……他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此时的凌霄子也是吃惊不小,凌霄子本身就是武学大家,焉能看不出眼前这个小伙子身怀武学呢?尤其是那个霸道的横肉男伸出手去抓铜钱的时候,他可是清楚的看出了那是大力鹰爪功的传人,可眼前这小伙子居然能够扛得住,似乎还让对手吃了一个憋,这让凌霄子的脑袋瓜子转了起来。
“要不……你多给俩子,这个月我们就不来找他要了。”横肉脸汉子又说道,“这老头在观里挂单,已经算是白住了,站着观里的地面做买卖,不给俩子说不过去,是不是?姆们也是帮助观里拿香火钱,这么大的庙观,总得有开销不是?”
听了这横肉汉子的话,凌霄子没来由的哂笑了一下,“高峒元赚的还不够多吗?还要靠你们出来敛财?真是一群孝子贤孙啊!”
“老头!信不信我叫观里把你扫地出门,你在庙里白住了这么些年,都不知道高爷凭啥让着呢,要不是高爷有话撂下来,能容得了你在这里?”横肉汉子说的吐沫星子乱飞,“今儿有好人帮衬你,你就不能蔫呼的不言语啊?”
凌霄子也不拿正眼看那汉子,似乎老僧入定一般,可皇甫淳还是从那稍微抖动的胡须上发现老人的无奈和讥讽。皇甫淳想想后再次从怀里摸出了二枚铜钱。
“今儿都是二十八了,你那话给的就是湉哄人的,得,就这二文。”
横肉汉子把几枚铜钱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谢了!”说完,转身就走。
看着那几个人走远,皇甫淳才转过头来对老人说道,“师叔,我是凌云子的记名弟子,我叫皇甫淳,靠得就是师父教的内功心法熬过了小时候的体弱多病,可自打我进学以后师父就离开了,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在哪儿。”
“我说你那劲道怎么似曾相识,原来是凌云师兄的传人,可惜,凌云师兄已经在五年前驾鹤西游了,他走的时候对我说起过你……其实,你也不算是啥记名弟子,要算就算是俗家弟子,入不入门要看你的造化和缘法了。”凌霄子说着话又换了一个口气,“我老汉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你请我吃碗面吧。”
“诶!好!”皇甫淳没口子的应到。
收拾了摊子,俩人来到了旁边的胡同里,找了个面摊坐下,要了两大碗烂肉面,凌霄子大概是饿急了,抓过筷子淅沥呼噜的就吃开了,皇甫淳见老人是真的一天没吃饭,于是扔出一个大子又要了一碗,弄的凌霄子都不好意思的笑了。
说,这老北京人不是吃炸酱面吗?怎么他们吃啥子烂肉面?这还真是,老时年间,炸酱面可不是谁都吃得起的,底层的百姓吃的就是烂肉面,就这,还有许多人吃不起的,只能吃棒子面窝头,地瓜干熬的粥。这烂肉面其实就是用猪、牛、羊等下脚料乱炖出来的一锅“臊子”,一大碗面条上给你盖上那么一层。这是当时京城里力巴儿,洋车夫,店里的伙计等人赶不上家里饭点时候的主食。
“师叔,要不您搬到我那儿去住?我一个人在天桥那边赁了一间偏房,还行,平日里我吃啥您就跟我一起,多一双筷子的事情,年纪大了,别再这里混了。”
已经吃的半饱的凌霄子停下了筷子,“你现在有事由吗?要是没有,你拿啥养活自己?连自己都没法养活,你还想养我?咱们门里可是不许坑蒙拐骗的!”
皇甫淳有些尴尬的看着凌霄子,“我在开封的时候卖了几幅字,还帮着店家做成了几手买卖,那算不算是坑蒙拐骗啊?”
“你?还做买卖?你不是赶考的举子吗?”凌霄子疑惑的看着皇甫淳。
“我是在南纸店里给人帮忙,许多学子都干这个的。”皇甫淳说道。
“噢!那不算做买卖,南纸店里的生意也是雅商,做学问的人离不开文房四宝,从宋代开始,这个行当就是文人干的。行,你这也算是一门手艺了。”凌霄子沉吟了一会后又说道,“琉璃厂那边好像还有一些店铺,不如去那边看看,也许你能在那边谋个差事,重要的是,那里的书店很多,没准你还可以自修啊。”
凌霄子简单的一句话似乎给皇甫淳打开了一扇窗户,“是啊,不能上西洋学堂,难道还不能通过自修学习西学吗?老祖宗不是说‘道法自然’嘛,人的机缘谁说的清楚?在这个繁华又喧嚣的都市里,难道还怕自己学不了新学?”
看着皇甫淳脸上兴奋的表情,凌霄子干脆放下了筷子,“我不白住你吃你的,你师父没教完的东西我教给你,另外,我指点你一点傍身的手艺。”
“啊!那可是太好了!弟子这厢谢过了!”皇甫淳顿时更激动了。
“哎!你可不是我的弟子,最多算是师侄,我是代师兄传艺,这在门子里很平常,关键时候,不要负了我就好!”凌霄子说完,端起大腕,把汤底喝干。
两人聊天,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老人站在他们的傍边,似乎在观察着皇甫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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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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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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