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仁权说的这个事情还真是有。张之洞在光绪三十三年奉调进京,原本是想施展一下抱负,做出点事情来,可他那里知道,西太后将他调入京城的根本原因是在官场里搞平衡,同时,也是忌惮张之洞在湖广做大,因为张之洞是汉臣。
张之洞前前后后在湖广任上干了十八年,这在当时的满清管制里是不多见的,而湖广又是一个举足轻重的地方,满清许多重臣都在这个干过,比如林则徐、李鸿章等,而张之洞在湖广总督位置上大力提倡新学,大搞洋务,与李鸿章一南一北的遥相呼应,这让以慈禧为代表的的满清皇室非常忌惮。
张之洞进京后,被委以“军机大臣”的重任,可那个时候偏偏“国泰民安”,国内基本无战事,更重要的是,在军机处里,还有一个皇帝的亲弟弟载沣担任着军机处行走的官职,实际上,那时的军机大臣也不止一人,袁世凯当时也是其中之一,这就使一向独断的张之洞被架空了,啥事也干不了。
张之洞在晚年的时候,也觉得张仁逊这个庶出的儿子还不错,虽然弃文从商,可在根上与张之洞的“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观念暗合,尤其是在负责推销汉阳造的事情上,做出了很大的成绩,也为袁世凯训练的新军提供了价廉物美的火器。因此,在去天津公干的时候,的确是见过几次。
可要说张之洞去天津见过张仁逊,就把私藏的书画给了他,这就纯属子虚乌有了,不要说张之洞手上没有,就算是有,张之洞也是不会给的,在张之洞的眼里,这个儿子再怎么优秀,那也是庶出,庶出的人得靠自己打拼。
“大哥,如此说来,你认为那些画作是父亲所藏?这样说你不怕玷污父亲的清名吗?”张仁逊见大哥如此猜忌,心中不由得火起,“那三幅书画都是从京城张记书局购得,如果大哥不信,可以寻书局的掌柜的前来对质啊,我是花钱买的。”
“你有多少钱财可以购得如此重物?”张仁权更是觉得这个弟弟不上道了,“我张家以诗礼传家,父亲走时家中并无浮财,田地未增一亩,如果说你是花钱买的,那你这才是玷污父亲的清名啊!”
“我从光绪三十年开始就在天津经商,至今凡十八年,难道我连点家业都争不出来吗?何况,现如今我是黎大总统的资方总管,我干的就是买卖人的行当,这与父亲的清名何干?且我早就单过,父亲去世后才接亲娘过来赡养,我有何不对?”此时的张仁逊也不给大哥面子了,“你自诩诗礼传家,重文章轻财帛,可为什么拿着外面的传言来质问我?小弟被人蛊惑,难道大哥你也动心了?”
被张仁逊一通明讥暗讽,张仁权的面上似乎也有些挂不住了,强词夺理的喝道,“是不是以为自己是大总统的总管就可以不把我这个张家的老大放在眼里了?我张家容不得你这样唯利是图的小人,如果你不能把卖画的收入拿到族里公摊,我将以家主的身份将你逐出,你自己去掂量掂量吧!”
说罢,张仁权站起来,拂袖而去,两个儿子也是对张仁逊横眉冷对。
“哈哈……”张仁逊怒极反笑,“如此家主不贡也罢,弟弟来了,连杯水都无有,好一个诗礼传家啊,真乃虚伪至极,明面上的诗礼传家,实际上的小人!”
说罢,张仁逊也转身离开,他在这里看透了腐朽烂到根的大宅门。
如果张仁逊身后不是有黎黄陂这尊大神杵在哪儿,此时的张家下人保不齐就会用棍棒将他“打出”宅门,真到了那一步,张仁逊在官宦圈子里可就臭了,可见,张仁权对这个庶出的四弟是一点情面都没留,压根就没当他是张家人。
郁闷的张仁逊回到了六国饭店,叫来跟包的,写了张拜帖,让跟班的去把皇甫淳找来,遇到这样的事情,他觉得还是得请通达兄弟过来商议一下。
其实,张仁逊是很容易洗白自己的,他只要说出那三幅字画全都是“伪作”,这个事情也就跟自己的兄弟大哥说清楚了,可他知道,一旦把话说穿,皇甫淳那边不好交代,同时,其中那幅字是自己临摹的,说出去也是丢脸啊,张仁逊可不是那些作伪者,当时都是底层,压根就没有脸面可在乎。
皇甫淳突然接到了张仁逊送来的帖子,心里也算觉得奇怪,“难道这老哥玩赝品上瘾了?这可是不行啊,俗话说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四啊!”
皇甫淳算计的也是精准,以后来那幅字来算,张仁逊的确是从他的手上二次拿走伪冒赝品了,再要搞,那是坏规矩的,所以,皇甫淳空着两手前来了。
“季棠大哥,你往返的勤快啊!这才几天啊,你这又来京里,是公干还是私游啊?”一见面,皇甫淳就笑嘻嘻的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他看出张仁逊脸色不好。
“唉!哥哥摊上事了,是家事,可是很闹心,很麻烦!”张仁逊说道。
“你的家事找我来?”皇甫淳惊愕的看着张仁逊,“清官难断家务事,小弟既不是官,更不是清官,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或者,你想跟我这儿宣泄一下?”
“这事多少与你有关,哥哥找你来,想问问哥哥,你给我的那两幅画我能不能把真情说出去?到时候,无非是我把钱退给那些东洋人。”张仁逊说道。
“啥?”刚刚坐下的皇甫淳一下子跳了起来,“你这是要干什么?想毁了我还捎带着毁了自己?你就是想自裁也用不着拉上兄弟我吧?这么些年来,兄弟我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吧?怎么就突然给兄弟下这样的陡坎子啊?你的良心呢?”
此时的皇甫淳是真急眼了,要是张仁逊一意孤行的想那样干,他还真是麻烦大了,要不,皇甫淳卖赝品为啥找知根知底的人呢?求的就是一个牢靠,现在,张仁逊如此作态,那不就是不牢靠了吗?难道自己真的瞎眼了?
“兄弟,那些字画我卖给了日本人,可那些日本人满世界的宣扬,还登了报大加赞赏……”张仁逊第一次见皇甫淳如此,这言语上就有些词不达意了,“他们还开了鉴赏会,弄得许多日本商人纷纷前来找我,还有人骂我,说我……”
“那关你屁事啊?你就是一个买办,就是为了赚钱的,不赚钱你算个啥买办?你闷声发大财不好吗?干嘛要把兄弟往火坑里推啊?”皇甫淳瞪眼看着张仁逊。
“问题是,这些消息让我的幺弟知道了,他跑到天津找我要钱。”
“什么?你这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与公开赝品秘密有啥关系?”
“幺弟说,那些字画是家传的,卖出去要给他分润。现在赖在我在天津的宅子里不走,弄得我家里鸡飞狗跳的。”张仁逊说着低下头,他不好意思直视皇甫淳了,这样的家丑实在是……“最可恨的是,我大哥也信了,这次来来京城就是大哥用电报把我叫回来的,要我把卖画的钱交到族里公摊,你说我冤不冤?”
“啊?!”皇甫淳这才咂嘛出点味道来了,“合着你这是露白了,被家里的兄弟惦记上了?你们张家不是诗礼传家的大宅门吗?怎么也干这龌龊事情?”
“唉!今天,大哥甚至说出了要把我逐出家门的狠话,我这里是心乱了。”
的确,如果张仁权大张旗鼓的宣布把张仁逊逐出家门,在过去,影响有限,可现如今,随便找个报社登个告示,那张仁逊可就真的被家里人搞臭了。以后在京津这片地方上就很难立足,说起来,张仁权这招是够狠的。
“善后的事情咱们等会谈,我先跟你说说不能露底的道理。”皇甫淳思考了一阵后开始跟张仁逊掰扯了,“你怕被家门逐出,逐出了,你的名声就臭了,对不对?可是你要是把赝品的事情说出去了,难道你的名声就不臭了吗?何况其中那幅字还是你自己的手笔,所以,你想说出实底的理由不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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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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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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