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给你简单的解说解说。”皇甫拿起一颗花生米扔进了嘴巴里,“你们从天津到你们下手的杨奕庄站是不是坐的火车啊?”
“是,不过我们是先到的丰台,然后又往回坐。”赵登禹瞪眼说道。
“嗯,这样说你们是坐了两趟?对不?”皇甫认真的算着,“而且,你们回去还得去坐一次,否则,带着那么多银子,走下面你们也不敢,是不是?”
大胡子连连点头,他的那几个手下也对皇甫的话感兴趣了,因为有银子了。
“你们这哥几个都要坐车,都得买票,前前后后的,就你们这些人,怎么省,也要花上20多块大洋,而这个钱,除了火车运行的耗费外,剩下的就是利润了,而这条铁路是洋人修的,这些利润就都被他们拿走了。有多少知道吗?”
此时,除了赵登舜外,他的几个手下都拉着凳子坐了过来,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皇甫淳说话,就像是去大车店里听人家说书那样,这样的稀奇事,没地儿听。
“我们总办第一次到天津去拿钱,那可是在通往奉天铁路里的份子钱,一次就是150万块大洋!而且,咱们占的份子可是很小的,真正的大头全部洋人拿走了!会算的不妨琢磨琢磨,这修铁路能让洋人捞走我们多少钱?”
“他娘了个腚的!我现在明白了,那洋人让我们绑詹总办家里的人,就是威胁詹总办不能去修我们自己的铁路!这群灰孙子!耍我玩啊!”
突然,大胡子赵登舜发作了,他没见过世面是真,可他不傻,被皇甫如此一说,他自然就听明白了,洋人是用下三滥的手段来阻止华人修路,最后出了事情怕还要他这个土包子去背黑锅,这个气可让他忍不了啦,拿起桌子上的酒壶,咚咚咚,又是半壶酒下了肚子。随即一抹嘴巴,眼珠子通红!
“还不止这些呢!”皇甫见大家都来了情绪了,干脆就向这伙人交代了实底,“就在你们绑走我们大小姐的第二天,你们要赎金的事情还没有落实的时候,一个叫查道理的洋人找上我们总办,这个查道理是仁济洋行的总经理,传话给我们总办,愿意出20万大洋的年薪,让我们总办去跟他们干,可我们总办没有答应。现在,我们宁可出赎金,也不去拿那洋人给的钱,那不是钱,是在给我们下套!如果按照一般人的想法,拿了洋人的钱,女儿也能回来,多好啊?可是我们总办说了,就是倾家荡产,就是家破人亡,也要把咱们自己的铁路修好,否则,对不起列祖列宗啊,对不起咱们大清国的黎民百姓啊!”
说到这里,皇甫有些小激动了,他高举起双手,向着北京方向抱拳,“我跟着这样的总办大人,是我这辈子的运气,我们都想好了,就跟着总办在咱们的东西南北修铁路,一定要把咱们自己的铁路修好,让咱们的钱不再给洋人!”
“啪!”只听到一声响亮的耳光声,原来是赵登舜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我真是混啊!竟然被天津那几个混子害得当了一回汉奸!回去我就找他们这群孙子算账!咱们山东好汉决不能咽下这口气!还有你,秃子!你这都结交的是什么人?”
秃子顿时吓傻了,赶紧的左右开弓的抽起了自己的双颊,老大自己打了一边,那秃子自己肯定就得打脸的两边了,而且还得使劲,得有响。
“这位大人,我们错了,错的没边了,我们这就走,赎金不要了!回去找那中人的晦气,这就算是跟我们赵家堡结下梁子了,而且,我还要发江湖贴,把这群人的狼心狗肺广告江湖,我看他们还怎么在江湖里混!”赵登舜豪气的说道。
皇甫见他们是真的要走,赶紧伸出双手,虚空中招呼大家坐下,“赵大当家的,稍安勿躁,别急啊,这黑灯瞎火的,你们怎么走?再给自己弄出点毛病来,不划算啊!来来来,我们投缘,你们坐下,听我继续给你们说叨说叨。”
叫住了这些赵家堡的人,皇甫又对身边的冯化民说道,“去跟老板商量商量,看看这店里还有啥嚼裹,这到天亮至少还有4个时辰,别让你这些老乡们干坐着,整点吃的,整点喝的,明儿天一亮,我把赎金给他们,让他们先把度春荒的粮食整回去,至于其他的嘛,不是有句话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敢问大人如何称呼,俺赵家堡欠你的大恩了!”赵登舜顿时泪花子都出来了,“我们是粗人,想这些事情总是不齐全,您说的对!我又错了!”
“哦,我无足轻重,鄙人免贵复姓皇甫,铁路衙门一个小吏尔!”
“多谢皇甫大人手下留情,高抬贵手,今后,您就是我老赵的朋友了!”
这边在掰扯,那边,店家也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听明白了,都不用冯化民去说,带着小二几乎把店里能够拿出来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几坛烧刀子也抱了出来。
好嘛,几张桌子拼到了一起,这简直就像是山寨里要入伙的架势。
皇甫这个时候又从袖子里拿出了两个信封,摆在赵登舜的面前,“识字吗?”
赵登舜赧颜的呶了呶嘴,“上过二年私塾,粗通文墨。”
“那好,你自己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皇甫淳把信封推到了大胡子面前。
大胡子犹疑的打开了一个信封,一看,“这好像是你们当兵的关防。”
“没错!这就是我们出来的路引,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可都是带着洋枪的,,也是正规的新军!如果真打起来,你们一个也跑不了!”冯化民用山东话说道。
听了这个话,旁边的胆子小的人已经大气不敢出了。赵登舜又打开了第二个信封,一看,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这,这是刑部的海捕文书啊!哎哟我的娘呃!这可是要了弟兄们的命了!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哇……!”胆小的俩年轻人突然就哭了起来,并且浑身瑟瑟发抖。
“好了!别哭了,把海捕文书都给你们看了,你们还怕个啥?”皇甫说道。
“是啊!我们大人心善,发慈悲,要依着我们的意思,你们早就被拿下了,而且,我们也都计划好了,要不是听说你们是为了春荒才干的,你们都……”
“好啦,化民,你也是山东人,跟他们应该有话可聊的。”皇甫打断了冯化民那凶巴巴的话,“唉,国家羸弱,备受洋人欺辱,我们当不了国家栋梁,可至少要尽点微薄心意,赵家堡闹春荒,咱们能帮多少就帮多少好了。”
“可是,可是这个钱我们拿着脸热啊!这可是总办大人的薪俸啊!给了我们,让人家怎么过?他家里过不了,怎么去修铁路啊?”赵登舜还真是不糊涂。
“这个钱最后我是想让官府出,总办大人为了国家修铁路,把女儿都给撘进去了,这可不行,回去后,我找那些管钱的书办商量商量,这个账可以走公账。不过有一点我可是提醒你们,那样洋人给的钱就不要去拿了,拿了,你们赵家堡就几辈子都洗不清了,这就是规矩!其它的都好说!明白吗?”
“咣咭!”赵登舜踢开凳子,一下子向皇甫淳跪了下去,“皇甫大人,请受我赵登舜一拜!打今儿起,您就是我们赵家堡的恩人!将来但凡有事,只管差遣!”
赵登舜说完就给皇甫叩头,呼啦!哥几个全都跪下了,几个年轻的像鸡琢米一样的在冰凉的地上磕头,那个秃头也要使劲,皇甫淳赶紧喊住了。
“那个练铁头功的,你别把人家的地砖瞌碎了,那是要赔的!”
“哈哈哈……”房间里顿时又传来了一阵大笑,这个气氛算是缓和回来了。
“这两个文书呢,按理说可以烧掉,可我们回京去的时候还得交回去,所以,没法子,我得收回来。”皇甫说着把两个文书收好又塞回了袖子里。“来,我们喝酒,吃菜,大家可以随便,别都端着了!赵大当家的,现在你跟我喝不喝啊?”
“喝!不管咋说,这次出来见识了高人,我赵某绝不会忘记你这个恩人!”
“好说好说,用江湖的话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今后有缘一定会再次相见的,不过,我还是有一句话告诉你们,这次你们买粮用不了那么多钱,多余的钱干啥呢?回去让年轻的后读书,让他们去新学堂读书,只有打开了眼界,今后才能少犯错误,你们说是不是?”皇甫举着酒杯,跟大家挨个碰杯。
这一晚上,皇甫不仅把赵家堡的人都给震了,也把冯化民给感化了。在冯化民的眼里,年纪不大的协理大人是真是“仁义”,这个差事办的漂亮。
后半夜,都喝大了,七倒八歪的在馆子里睡着了。鸡叫,天亮了。皇甫安排冯化民去找马车,载着顺蓉大小姐去杨奕庄火车站,在那里等候去丰台的火车,还特别告诉冯化民,买头等舱。而皇甫则是带着小徐子去了日升昌票号,把昨天存的钱都提了出来,现银给了,银票也给了。然后让赵登舜赶紧离开。
下午,保安小队全体都回到了南口镇,皇甫也不含糊,每个大兵给了20块大洋的补贴,邬丝茅和小徐子,没人给了30块大洋,而冯化民则是给了50块。保安队这伙人顿时就都笑逐颜开,当天晚上就去镇上的馆子里吃饭了……
皇甫没有想到,詹大人一家居然坐最后一班通勤车全都返回了。而他此时,正准备提溜着刚刚从镇上找人买的一条羊腿回家,他也该去给老道回个信了。
詹眷诚一家回到南口镇,并没有去找皇甫,其实,詹眷诚下午的时候就让林伯带着几个家丁先回来了,把这边的院子打扫干净,该拾捣的得拾捣。
詹眷诚回来并不是因为女儿的事情,对于女儿的事情,詹眷诚知道皇甫应该能处理好。女儿回家后,詹眷诚也没说什么,倒是夫人把女儿关到房间里审问了一个时辰,好在,赵家堡的人不是真正的下三滥的响马,基本没事。
詹眷诚是打着节后工程赶工的旗号回到南口镇的,而实际上,他是要躲开纷争的邮传部尚书位置的争夺。作为二品大员,他对朝局焉能一点不知?现如今,国家刚刚从庚子事变中慢慢的缓过来,可是朝廷里的争斗又开始了。
还是老一套的权力之争。光绪在位三十多年,连个丫头都没生出来,这皇位的继承本身就出了问题。从咸丰开始,这皇家就生不出孩子了,单传给了同治,结果同治连20岁都没有到就嗝屁了。光绪其实是同治的堂兄弟,慈禧当时玩了一把代夫收子的把戏。可是光绪也没有孩子,现在,慈禧已经到了七十三八十四这个坎上了,这老太太也够狠的,竟然对身边的皇族说,绝对不能走在光绪的前面,这个话能让几个愚蠢却有野心的几个兄弟安生吗?他们全都在活动,能不能登上大位?至少混个摄政王吧?
历史还真就是如此的荒诞,慈禧死的时候七十三,比她先死三天的光绪才三十七,三天的时间里,慈禧立了光绪弟弟载沣的儿子溥仪为帝,也是三岁,载沣终于混上了摄政王的位置,时年三十五岁。从光绪载湉和弟弟载沣,都是慈禧妹妹的亲生儿子,光绪不成了,让弟弟载沣接着干,让一个三岁的孩子接着干。闹了半天,这慈禧干的是武则天都没干成的事情。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朝廷里的争斗自然也反映在下面各部的权力争斗,张百熙死后,唐绍仪并没有挣到邮传部尚书的位置,反而是一竿子给支到了奉天去当巡抚了,而这个奉天的巡抚其实就是个虚职。在满人的眼里,奉天是龙兴之地,在那里可是有专门的机构的,叫着奉天府,这奉天府可是由皇家大内直辖的,压根就没巡抚啥事,唐绍仪去奉天当巡抚,管的其实就是在东北与洋人之间的外交。
唐绍仪争夺邮传部尚书失败,前来当尚书的是刚刚从云贵总督位置上进京的林绍年。而且是花了大价钱,走了庆亲王奕劻的门路。就是这个奕劻,贪婪和腐败,伙同儿子在朝廷里卖官鬻爵,彻底的把朝廷里的平衡打乱。
把唐绍仪从京城支走,其实也是载沣等人褫夺袁世凯手中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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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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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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