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的人都以为马叔平是滴酒不沾的,可是在其壮年的时候,那也是一个豪迈之人,他曾经酒后只用一刻钟就雕刻出一枚阳刻的“下里巴人”印章,当时技惊四座,人们感叹其神技,要不然,吴俊卿去后,他怎么成了第二任西冷社长?
皇甫淳拿出上好的二锅头,与马叔平开始对饮,说起来,两人都是南方人,可却是都喜爱这北边的二锅头,认为这酒有劲,比起南方的老酒来更能刺激思维的灵感。马叔平早年就读于南洋公学读书,这与皇甫淳读私塾的出身是迥然不同的,可是,马叔平在话语里时不时的加入点洋话单词的时候,他发现皇甫淳全懂。
“你懂得洋文?我刚才夹七夹八的说的洋文你好像全懂。”马叔平眨巴着已经快滴出水来的眼睛问道,“你是读过新学还是曾经出国去留洋?”
“我没那福气,小时候,家贫,只能跟着父亲读些四书五经,后来到京城里混世界,最后拜在师父詹眷诚的门下,算是他唯一的弟子吧。”皇甫淳笑道。
“你?原来是詹大师的弟子!”马叔平顿时惊愕了,连忙起身,“失礼失礼!”
“师父已经作古,我也仅仅是跟着师父学习新学而已,他的那一手修铁路的本事我是半点也没有学到,倒是我的师兄和师弟们已经到了当打之年。”
“你既然是唯一弟子,哪里来的师兄师弟……噢!我明白了,那是你师父的儿子!是啊,这个我听说了,詹大师的两个儿子都在南粤那边修铁路,不过你肯定是洋文精通了!我明白了,也理解了,你跟着师父是故意不学修路技艺的。”
“哪里哪里,我是天性对那些工科上的技艺没有灵性,师父也不勉强我,倒是让我看了不少西方的书,这点对我来说还是有好处的。”皇甫淳谦虚的说道。
“那你的这些文科本事都是跟师父学的?我没听说詹大师文科厉害啊!”
“呵呵,那倒不是,有些是家学,有些是我在这书局里打工时自学的。”
“你还在书局里打工?这可是奇了怪了!我可听说你是举人老爷啊!”
“哈哈……什么举人老爷啊!那都是过眼云烟!”皇甫淳哈哈笑道,“我是最后一届的举人,那边去开封参加会试,结果名落孙山,当时很不服气,落榜的原因就是不懂得新学,许多时事政治完全搞不清楚,所以,就到了京城来了。”hτTΡδ://WωW.sndswx.com/
“最后一次会试?哦,那是甲辰年,乖乖,我是真不知道啊!”马叔平再次施礼,“你可是典型的老学究啊!我还以为……咳!恕小子眼拙,眼拙!”
“可不要这样说,我那也是赶寸了,不值一哂!”皇甫淳连忙回礼。
马叔平如此器重皇甫淳也是有道理的,说起来,这甲辰年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七年,那个年代能够中举的人其实不多,满打满算,也不过几千人而已,更重要的是,能够活下来,熬到现如今的可谓是不多。北大的老师教授不算少,可有着举人功名的却是凤毛麟角,他马家兄弟各个牛气的很,可是论起出身来,连个秀才都无,整个北大校园里,对蔡鹤卿之所以尊重和崇拜,人家不仅仅是海外留洋回来的大学问家,还是光绪十八年的两榜进士,真正的学贯中西啊。
眼巴前儿,这个看上去貌不惊人,浑身充满铜臭的商人,居然也是前清举人,詹大师的弟子,难怪叫人稍信给自己,让自己过来,这马叔平就是再怎么清高也是把持不住了,一个看上去不起眼的铜钟,就能想到叫自己过来查看,换成普通人能成吗?还有对待那些古文字,人家就悟出了“商文”的概念,马叔平服气。
这通酒两人喝得很开心,席间,皇甫淳说起那些古文字,无意间冒出了一句,“那些文字叫契文,金文,或者是叫籀文、石鼓文等,我觉得似乎都不太合适,不如就叫甲骨文,一来现如今的那些文字都没有刻在龙骨和龟甲上的字古老,二来,比较形象和直观,简明扼要,方便大家学习和沟通。其实,在甲骨文之后就是大篆,大篆我们可以看成是‘周文’,是直接继承和改良‘商文’的结果,到了后来的小篆,你完全可以把他看成‘秦文’,这样,历史的脉络也就清楚了。”
“你这是驳我刚才说大篆几个阶段的话,这还是要请教一二。”马叔平趁着酒劲说道,“你刚才分析古字可谓是条理分明言出有据,是学过还是自创啊?”。
其实,马叔平自己心里已经认可了皇甫淳的分析,他不过是文人的嘴硬,想从皇甫淳那里得到明确的解释。实际上,马叔平对那些在不同器物上书写文字不同也产生过怀疑,可是他解释不了,也只能认可前世名家对大篆的那些划分。
“嘻嘻!”皇甫淳笑了,“我没想到你还这么叫真,刚才我是顾忌你的面子,没有直接说,这不是酒喝到位了,觉得你也是个憨直人,这才说的。说起来,你是学文的,对理工科和从海外传进来的历史唯物论恐怕没有看过,实际上,不同的物体有各自不同的特性,那些字体是针对这些特性才改变的,我见过一把秦戈,上面的刻字就很特殊,这也是因为在坚硬物体上篆刻与在松软物体上篆刻是完全不同的,所以,用时代来那样划分是不太准的,相反,那都是同时期的东西。”
“原来是这样啊!你说的那些书在哪里?我想看看。”马叔平深以为皇甫淳说的有道理,作为学者,他可是很想去看看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工科的学问以你这年纪再学怕是有些难度了,不过那本历史唯物论倒是好懂的,去找找你们学校的李守常,他那里应该有,我也是在帮他们印书的时候偷看了,觉得里面说的道理很有意思,那个德国的老恩还真是把人类发展的道理讲透了,他认为是劳动创造了人类,不是神造的,而且是一步步发展起来的。”
“原来是这样啊!好,我一定会去找来看看。”马叔平听到这里就有些感悟了,“你这个店里还管印书吗?难道说你这里不仅仅是一个南纸店?”
“啊,以前这个店就是给京师大学堂印制各种讲义教科书的,我就是在那个时候到这里来打工,干的活就是校对,后来,这个铺子的老板要回老家,我师父也作古了,我得到京城里照顾师母,算是守制,可我也得有饭辙不是,于是,就凑钱盘下了这个店。现如今,这印书的事情在这里干不了啦,现在使的都是新机器,原来那种方式已经不时兴了,可是买卖关系还在,我这里是可以联络到在津门那边的厂子,办起来也还顺溜,如果有需要,只管拿来,我一定帮你办好。”
“这可是太好了,我们有时自己也写东西,可是那些书商书贩子太黑了,弄得我们写得出书却是没法去印刷。掏不起那昂贵的印刷费啊!”马叔平说。
“为嘛不去找那些新兴的书局呢?他们只要审核完毕后,是会给你钱去出版的,出版后,还会根据销售的多少给你们版费呢。”皇甫淳说。
“非也非也!”马叔平摇摇头,“能帮人家赚钱的书,人家才收,像我们这些做偏门学问写的东西,人家害怕砸在手里赔钱啊,哪里那么好说话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这个事情你容我想想,看看有没有法子变通一下。”皇甫淳总算是弄明白了,心说“也是,就那些枯燥的金石文章,能有几个人原意学?学都没人学,自然也就没几个人原意看了,没人看的书自然没人买,书局肯定是要赔钱的,换成自己也是一样不接受。可是,要是不多,换个法子也未必。”
当晚,马叔平喝得开开心心的离开了,相约第二天上去去喝茶。皇甫淳也是在送走了马叔平就才回家,反正他是有一个常包的车夫,多晚都有车。
第二天上午,在附近的一座茶楼里,皇甫淳与几个马叔平带来的人一起喝茶。
“这是家兄马幼渔,舍弟马季明,不过他不是我们学校的,是协和医学院的。”
“欢迎欢迎!真心想沾你们点文气!哈哈……里面请!”皇甫淳笑呵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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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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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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