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邵言一手握紧缰绳,一手拍了拍马儿躁动的脑袋,“雷电,安静些。”
他低喃,“我知道你也舍不得离开这儿,但我们还有任务要完成……”待完成后,他会光明正大的回来,到时不论小姐儿是否愿意接纳他,至少他努力过,此生也无憾了。
但,虽然心内极力豁达开解,心中到底是浮现出浓浓的不舍来。
而且好似即便到时小姐儿不愿意接纳他,他也不会甘心就此作罢。
坐在马背上,裘邵言居高临下,形状凌厉的眸子凝视着小姐儿,眸中翻滚着浓烈情绪,面上神情柔和许多,甚至称得上温柔,“草原上的那些流寇基本上已被我逐一剿灭,剩下的应不足为惧,且我已安排好暗卫们守备,若是遇到危险,他们会誓死保全你性命,你无需太过害怕。”
站在两米远的袁湘仪蛾首微垂,静静的,并未回答,似乎在用静默告诉裘邵言,以他们二人的关系,他的这番关心已是出格。
裘邵言心微微一涩,唇边浮起一抹带苦笑纹。
但他并非是轻易便遭受打击之人,且小姐儿给他的这番冷落,是他本就该受着的,他有何资格失落?
抬头望一眼,烈日高空,蓝天白云,似乎风也不燥,正是出发的好时辰,希望他归来时,也是这样的好天气。hτTΡδ://WωW.sndswx.com/
裘邵言一夹马腹,最后再依依不舍的望一眼小姐儿的脸,想要将它刻在心上,低沉沙哑,“湘仪,我该走了,宝矿便劳你多费心了,保重。”
他还想说,等他回来。
但,若是小姐儿遇到了更好的人,能叫她开怀欢笑、值得托付终身、觉得幸福之人,好似也不必等他回来。
反正他好似是天底下最混账的男人,只会辜负她、给她带来伤害。
裘邵言低笑一声,无尽孤楚,红着眼忍着刺骨心痛转身,“驾!”
马儿扬蹄,如同它的名字一般,飞快奔跑出去。
很快,好似连马蹄声也听不清了。
袁湘仪怔怔抬起头来。只看见一道恣意狂肆而模糊的背影,一如她从前看过无数次他的背影一样。
她好像总是看见他离去的背影。
袁湘仪仰头,正午的阳光太过刺眼,刺得她眼睛发酸,要流出眼泪来。
梅香心疼至极,“小姐,既然您舍不得裘四少爷,那为何不告诉他你的心意?为何不告诉他真相?其实您与裘四少爷的孩子还在,它根本没有被您流掉呀!”
前些日子,裘四少爷盯得严,不许大夫开落胎药给小姐吃。但有段时间,裘四少爷不在,小姐便以死相逼,逼着大夫不得不给她开了一副——毕竟虽然裘四少爷有命,若是给了小姐这种虎狼之药,那脑袋便不用要了,但小姐以命相逼,自然是小姐的性命重要,因为若是小姐出事,大夫也是落个死的下场。
小姐命她煎了药,端入营帐。
但枯坐半夜,最后只是狠心喝了一口,便崩溃落泪,连嘴里的那一口药也吐了出来,还用许多茶水疯狂簌口,好似生怕那药落入肚中半滴,会伤到胎儿。
那碗落胎药,被小姐哭着倒了。
而后不知是伤心所致或是惊吓所致,腹中疼痛,又疑似是药仍是进了肚子,找了大夫来看过,万幸只是寻常的动了胎气罢了,服了一副药便好了。
此后,小姐再也没有动过要落胎的念头。
只是——
梅香不解,“小姐您为何要告诉裘四少爷,孩子已经不在了呀?奴婢看裘四少爷那会儿很是伤心呢。”
没错,等到裘四少爷再回到草原,小姐便告诉他,孩子已没了。
那时胎儿月份尚小,并不显怀,大夫又被袁湘仪威胁过,其实以她的心性手段要拿捏一个大夫,并不难。
因而,裘邵言得到的信息便是:他与袁湘仪的孩子,没了。
听后,裘邵言并未责备袁湘仪甚么,只是脚下踉跄,险些栽倒在地,扶着栏杆方能站稳,脸色惨白得如同死人。
他仍是维持原先的笑,只是笑得比哭还难看,眼睛血红得想要流出血泪,那样的酸楚戚悲的气息,连梅香都不忍,“孩子没了……便没了罢,只要你身子好便可以了。你伤了元气,该好好补回来,我……我去寻些滋补的药材来做给你吃。”
说罢扶着栏杆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连背影皆在颤抖。
此后,他果真以袁湘仪为重,日日关怀备至,怕她小产伤了身子,奇珍异宝的养着她的身子,并无一句重话。
梅香也是在这个过程中,渐渐对他改观。
不过只是改观,离做她梅香的姑爷还远得很呢!
那抹模糊的影子,彻底消失在天际了。
袁湘仪松开紧掐的掌心,低声道,“告不告诉他又有何妨,这个孩子,我会独自好好将它养大。”
若要用这个孩子作为筹码去求得他的几分垂怜,利用他的责任感让他对自个负责,将他绑在身边,那她又算什么呢?岂非太过可怜、太过卑鄙了些?
何况他此时的离去,不正是印证了她的猜测?他是因为孩子,才会求娶她。如今孩子没有了,他该去更广阔的一片天地,她知晓,他是苍鹰而非小雀。
所以她宁肯不要他因责任感而起的求娶。
放他自由,也是放过自己。
“唉呀,小姐呀,你可知晓未婚嫁的女子要肚子抚养一个孩子,有多少难处么?!”梅香气急跺脚,已可想象小姐日后要吃多少苦头了,她心疼呀!
“老爷夫人不会同意的,且外人的流言蜚语便可将小姐您淹没了!戎城是开放些,但未婚生子也太过离经叛道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将胎儿落了呢,日后小姐您也不必遭受那些苦头!”
梅香简直要晕了。
她不敢想,待小姐的肚子鼓起到无法掩饰时,那些人会如何议论小姐了!
那些目光,定是充满鄙夷恶毒与讥讽的!
袁湘仪勾唇,反而转过来安慰太过焦虑的梅香,“放心罢,你家小姐不会那么容易便被打倒的,我如今可是做娘亲了呢。”为了给小小的它撑起一片天,自然要坚强些。
她不会惧怕任何困难的。
她可是人们口中自小便“抛头露面”“汲汲营营”的袁湘仪啊!
再多一个“离经叛道”的评判,又何妨?
“小姐您也太洒脱了……”梅香要哭了,小跑着跟上小姐的脚步,口中还不时低声提醒她慢一些。
如今有孕了,怎的还这样行动利落?该谨慎些呀!
袁湘仪笑笑,道,“不能慢。”
兄长还在等着她,她的银子送快一刻,兄长便安全一分,所以开采的速度不能缓下来。
.
“裘四少爷!”大队人马穿着兵服原地等待片刻,为首领队之人便见到一男子打马恣意奔来,眼中闪过欣赏之色,而后客气拱手,先开口问候。
他们是要开拔去边境增援的大军。
队伍中不止有新征上来的兵丁,更有大批粮草与军需,这些物资,皆是由裘邵言出资捐赠,而他自个本人竟然也顺应入征,成为一名新兵。
捐赠了这样多物资,他唯一的要求便是要在袁副将部下。
朝廷自然是准应。
要知道,裘邵言捐赠的物资,巨大得震动了当今圣上!
若非他自个言要从一名小兵做起,看在这批粮草与裘牧霆及林瑞宁的份上,李沧澜定要给裘邵言一个官衔的。
所以大军在此处等候,便是等候裘邵言的,两方早便约定好在此处碰头。
裘邵言朝领头略微颔首,随后便换上了小兵靴甲,沉默汇入队伍,叫领头又大吃一惊。
他还以为像裘邵言这样家世权势富贵皆全、自身又能力出众的天之骄子,定会有自己的傲气,会不服管教,但没想到对方却如此顺从。
“军令如山,以后头领直呼我名字便可,我只是一名新兵,与其他人并无区别。”裘邵言淡淡道。
领头虎躯一震,对他好感度翻倍!
原来裘四少爷这样好相处!
而且裘四少爷身为裘家人,还是宁乐县主的大子,听闻县主有数十道免死金牌,为何他还亲自来参军啊?大可不必呀,战场上刀剑无眼。且他还拒绝了圣上好意,执意从一名小兵做起。
除了裘四少爷太过爱国,他实在是找不到其他理由了!
一刹那,在领头眼里,裘邵言是浑身发光的!
领头感动得老泪纵横,并对亲信大肆夸赞宣扬裘四少爷的爱国举动。
很快,所有人都知晓了裘邵言的所作为为,皆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那些原本不愿意被征兵、犹心不甘情不愿的汉子,在听了裘邵言的无私与爱国行为后,羞愧至极,发誓也要奋力杀敌保家卫国,这才是大丈夫所为啊!
国难当前,怎可退缩!
八月中旬,大部队来到丧魂山,与在此驻扎的大夏兵马汇合,此时以袁副将为首的兵马,已在此苦守十日,正要到山穷水尽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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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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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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