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到底是谁呢?
李深在脑子里将人细细翻了好几个来回,也没找出一点子熟悉感来,反倒是常胜,拎着那醉酒的男子再次回来了。
“老大,这个怂货,根本挺不住半个时辰,才过了一盏茶一点点的时间,就晕在池子里了,还累得几个兄弟拿网给卷捞上来的,你瞧,现在也没醒!”
常胜将男子随意往地上一丢,虽然拎的位置不高,摔在地上却也发出了“砰”的声音来,那男子愣是是没有醒。
李深瞧了瞧,那男子露出了大片皮肤的上半身,好些伤口处都还趴着已然鼓胀着身躯的软虫,单看着便恶心,“给他拿些盐水进来,醒醒神!”
常胜应声出去,很快便将李深交待的盐水给拎了一桶进来。
李深自桌子旁走了下去,接过常胜手里的碗,打他拎过来的盐水桶里盛了一碗盐水出来,再走到那男子身旁,对准着男子的脸上浇了过去。
盐水灌进男子的口鼻眼耳,很快,他就挣扎着醒了过来,“啊!我的眼睛,什么东西?啊,好痛……”
男子痛呼着,手不断地挥舞着,眼睛却被盐水刺激得睁不开,视觉的缺失,晕过去之前的经历,这些叠加在一块儿,激发了男子最大的恐惧,哭着大喊大叫,“我错了,放过我,放过我,我真的错了,我知道错了,救命啊,救命啊……”
李深没管男子的挣扎以及哭喊,保持着自己的速度,直到手里的一碗盐水尽数洒在了那男子的脸上以及身上,他面无波澜地看着男子在挣扎,看着男子身上的那些恶心的虫子,在接触到了少许盐水之后摇摆着躯体一边躲避一边进一步撕咬伤口。
一碗盐水洒尽,李深将碗交到了常胜手里,又走回到了桌子旁,还有心思给自己倒了杯茶,难得的还关心了一回常胜,“傻站着干啥,过来坐着喝茶!”
常胜咽了口口水,没有拒绝,听话地走了过去,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常胜心里的胆怯,他自李深手里接过的那个碗,被他牢牢拿在手里,坐到了李深的一旁,也不曾放下。
“怎么?你要拿着碗喝?”李深瞧着常胜这样子,挑了挑眉毛,常胜似是才从梦中惊醒,放下了手里的碗,自己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灌到了嘴里,却是喝得太快,给自己呛住了,发出了“咳咳咳咳咳咳咳咳”的声音,李深薄凉的给了个白眼过去,
“没用的东西,说别人怂,你自己这幅样子,有几分出息?你在我手下跟了几年了都,回回这活儿,你都推给虎子去办,现在倒整的跟没见过世面似的,真他娘的丢老子的人!”
常胜听见李深骂他,反倒安了心,没刚刚那么提心吊胆了,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机灵来,“老大,你也说了,这活儿我不也是第一回儿干吗?我好歹也算是给你撑住了场子,没像其他人,提起来都要吓懵了过去似的,再说,虎子第一回,不也是被吓得好两天绕着这地儿走么,我这第一回至少比他强啊!”
李深看了常胜一眼,恢复得倒挺快,李深心里满意了几分,没再跟他扯这些,目光放在了那边怕得几乎瑟缩过去的男子,对着常胜说道:“给他也倒杯茶水去,早些弄完这事。”
常胜见李深不理他的话,也不觉得有什么,相反更觉轻快,这说明老大对他没生气,常胜麻溜地拿着茶壶给自己那茶杯又满上,端着这杯茶水到了那男子面前,照着李深的样子,给他当脸淋将下去。
茶水稀释了盐水,那男子眼睛总算能挣开了来,他先是对着李深和常胜的方向不断磕头求饶,“官差大人,绕过我,绕过我吧……啊!走开,怪物……”
突然间,他发现了自己身上还趴着的那些个虫子,吓得一下子又尖叫起来,不断地拍打着自己的身子,却发现不过是徒劳无功,怎么也拍不下一条来。
“别白费功夫了,那些个虫子已然咬进了你的肉里去,除非你把那块肉给剜下来,否则,别说拍打,就是你双手去抠也抠不下来的,不信,你就试试,只是要小心啊,别叫那些虫子将你手也给咬住了,毕竟可疼了呢!”
常胜冷眼看着男子被吓得崩溃,在旁学着李深的说话方式,凉凉的又加了几句。
而那男子看着自己挂在自己身上已然被撑得鼓鼓囊囊的虫子,害怕得不行,动手拍打已然是最极限,怎么敢动手去抠呢,只能哭喊着对刚刚说了话的常胜求救:
“官差大人,你们放过我吧,你们想要问什么,我保证都说,丝毫隐瞒也无,快把这些怪物虫子从我身上拿走吧,求求你们了……”
常胜瞥了眼李深,李深抬了抬上眼皮,常胜便懂了,问道:“好好回答,你究竟为什么要假装醉酒,又为什么要去那店里拖拽那姑娘?”
几乎是在常胜话落音的同一瞬间,那男子就迅速地接了话回答,“我不是故意要假装醉酒的,都是一个男人给我出的主意,他给了我二十两银子,要我照他说的办,在他要求的时间出现在主街的那个成衣铺子前,假做醉酒去拖拉那店铺里的女子,说只要我把人拖到街上再撕扯掉那女子的面纱,就算完成任务。”
“那个男子是谁?你认识他吗?”这话是李深问的,虽然早有猜测今日这事不是一般的意外,但听男子说是有人拿银子收买时,李深心里还是为苏良玉担心了。
“我不认识那人,他是在赌坊门口找到我的,我这刚刚在赌坊输了个精光,他突然出现说找我半个事愿意给我二十两银子,我听他一说事,觉得也没什么难度。
他安排好了一切,并且都为我想好了醉酒这个推脱的法子,我只需要按他说的办就是,根本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哪里还能拒绝,自然也就答应他了。
那人也很爽快,一听我应下,便立刻拿了二十两的银票给我,在我那衣服里,你们可以摸出来瞧瞧,我真没骗你们,快些帮这些虫子给我弄掉吧,我真知错了!”
听了男子的话,李深一时没有做声。
精确的位置、窃贼、不知名男人重金收买、撕扯掉苏良玉的面纱,这几个关键点集合在一块儿,李深忍不住的多想。
窃贼抢了苏良玉的钱袋,是为了引走苏良玉身边的那个简师傅,简师傅有几手武艺在身,他若在,醉酒男子这一环走不动。
窃贼认得自己,自己也跟着去追人了,会不会,自己被引开,也被人算计在了其中?
收买人将苏良玉拉扯出店面,并要求撕扯掉苏良玉的面纱又是为什么呢?
目前来看,让苏良玉面貌现于众人眼前,应该是背后人最终的目的,可这样做,有什么说法呢?
面纱、苏良玉、面纱、苏良玉……
苏良玉什么时候开始带面纱的?
是了,苏良玉是自打匪徒头目出现在县城之后,才开始戴起了面纱的,会不会那这背后人今天搞这么一出的目的,为的就是叫苏良玉被那匪徒头目给瞧见了?
李深的眉头皱了起来,匪徒头目一直没有在城里寻见踪迹,虽然他没有放弃搜查,但心里以为或许那人许是被自己认出一次后,已然吓住逃出了城,如今看来,或许那匪徒还在,不然今日这一出叫苏良玉掉了面纱,何来的意义?
匪徒虽危险凶恶,可更叫李深忌惮的是那毫无头目的背后人,那人能如此了解自己的行踪以及苏良玉的行踪,甚至包括两人之间的关系,怕不是简单人士。
李深将事情在脑子里捋了一遍之后,留下了最大的一个疑惑,背后人究竟会是谁?
思虑许久,李深将人选定在了两处人家,一个是那府学的唐夫子,一个是那许家人。
能与他和苏良玉同时结仇的,又能有做到这步实力的,也就只有这两户人家了。
李深想了个大概,这才分了点心思给不断在为自己求饶的装醉男子身上,“你既然面见过那背后之人,你且口述那男子的相貌来,或是你自己会作画,画出来也可。”
醉酒男子见李深终于搭理他了,忙回话:“我不会作画,我说,我说。那男子个子约七尺有余,比我身边这位官差略微高些,比上头的那位官差矮上些许,面貌十分年轻,粗长眉,大眼睛,鼻子适中却英气,嘴唇偏薄,一侧的嘴角正中位置,有一颗明显的黑痣。”
说完,醉酒男子哭丧着个脸,“官爷,我也就记得这些了,但都是实话,绝对没有谎话,求求你们了,快些给我身上的虫子给去掉吧!”
李深听了醉酒男子交待的这些,心里却更觉此事棘手了,照着这醉酒男子描述的样子,那不就正正好是自己今日追的那个窃贼的模样嘛。
看来,真正的背后之人是没有露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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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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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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