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场门口聚集模特,记者,明星,主编等各路名流,镁光灯后谈笑风生的每一张脸,每一句话都在诠释着奢靡与时尚。
所有的目光和闪光灯都集中在最中间的那人身上。
被一群漂亮模特和女明星团团簇拥,他颇有几分“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既视感,但身上的气质又分明是禁欲沉稳的。
——冷白皮肤,深邃面孔,高挺鼻梁上架一副极细的金丝边眼镜,再加一身疏离的黑色的中山立领西装。
这位二十二岁的中国新锐设计师,以一种相当强势,甚至横空出世的姿态,在这个以白人面孔为主流的时尚圈,彰显着自己的独特存在。
倪珩操着一口流利的法语,接受当地媒体的采访,唇边始终保持得体又淡然的微笑。
倏地,他毫无预兆的停下了话头。
记着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睛,以为中国设计师没有听懂,又用英语磕磕巴巴地重复了一遍问题。
男人置若罔闻。他削薄的嘴唇微微抿紧,镜片后的桃花眼微微虚眯起来。
对面不远处,另一国际大牌的秀展刚刚散场。一排高挑的模特跟随设计师鱼贯而出,最后面的女孩最为引人注目。
一袭露肩红裙将她的侧面衬得更为立体精致,却又完美凸显她身上的东方风情——东西之美,在她身上结合到完美。
似是感受到背后的目光,女孩突然偏过头来。
明媚的双眸直直看向对面的年轻设计师。
四目遥遥相对,空气似乎也被交汇的目光拉紧了。
不过一瞬,女孩又面无表情地收回了视线。
倪珩的心空荡坠落。
他不动声色的低垂眼眸,有些苦涩地扯了下嘴角。
**
五年前,锦都。
倪珩第一次见到蕾拉,是高二那年。他十七岁。
少年穿着校服,在学生会的一中学生干部中极为显眼。
倪珩个子很高,穿校服不像学校里有些男生一样,为了故意耍帅敞着外套,或者将领带扯的松松垮垮。三件套仿西装式的灰色格子校服,给他穿的板板正正,一丝不苟,肩上连一点折痕都找不到。
上课的预备铃响,其余学生陆续离开。作为学生会长,倪珩依旧留在校门口。
即便低头在笔记本上写字,少年的腰背也是绝对挺拔的。他修长分明的指节握住钢笔在纸面上沙沙作响,垂落的睫毛好像两面浓郁的鸦羽。
班里好多女生背地里悄悄叫她“睫毛精”——少年的睫毛比女孩子的还要长。
他那张脸,也比不少女孩子的都要精致漂亮,活脱脱一个撕开漫画走出来的美少年。
突然,少年书写的手停住。
他很淡地旁边瞥了一眼,冷声:“你迟到了。”
身侧那个蹑手蹑脚的背影立时僵住。
女孩转回身来,百褶格子裙摆浪花般漾开。
她个头很高,校裙下的小腿格外纤长,其她女生的裙摆在膝间,她的却往膝上跑了一小截。
再往上,是一张视觉冲击力很强,又很有辨识度的脸——瓷白的肤色,西方式深邃的五官,眸色和头发却是漆黑的。
是个混血。
倪珩只淡淡扫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在他们这所锦都首屈一指的国际学校里,外籍学生,或者混血都不算罕见。
他哗啦哗啦翻着手中的表格:“姓名。”
好半天没有回应。
倪珩抬眸,发现女孩正在定定看着自己,她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眨了眨:“你就是……倪珩吗?”
她这学期刚转学过来,就听说过这个名字了。
学校里没有人不知道倪珩是谁。
他爸爸是大名鼎鼎的第一车神,妈妈是很有名的旗袍设计师,也是名副其实的大美人。
当然,抛开家世背景,他本人也相当惹眼:成绩是无可撼动的排名第一,运动会跳高每年都能破记录,在学校的交响乐团担任指挥。
上学期票选学生会会长,倪珩全票当选。
这样的男孩子,注定是女孩子们议论的焦点与话题。
顾蕾拉从班上女生的语气中听出了歆羡,仰慕,还有芳心暗许的爱恋,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敢去染指这朵高岭之花。
——太完美的人自带距离感,不接地气,更不好亲近。
而且……
顾蕾拉眼眸轻转,默默打量眼前的高冷少年。
——她也确实想象不到这样的男生喜欢上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啊……
倪珩出声打断她思绪:“是我在问你。”
——不带感情的语气,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
顾蕾拉望着少年面无表情的脸,突然就腾生恶趣味的兴致。
她大落落往前走了两步,近到可以闻见男生校服上清新的洗衣剂的味道。
女孩漂亮的眼尾忽然弯了起来,像狡黠的小狐狸,也像散开的新燕尾羽。
“诶,询问女孩子的名字时,不可以这样不绅士的!”
倪珩:“…………”
倪珩瞟了一眼手腕上的黑色手表,依旧是那服公事公办,不为所动的语调:“迟到十分钟以上开始扣分,你还有一分二十秒。”
顾蕾拉:“……”
顾蕾拉的唇角落下来:“你真不知道我是谁呀?”
倪珩冷淡看着她,保持着笔尖点在纸面上的姿势。
“那就……”女孩眉梢动了动,唇角忽而弯出一个顽劣的弧度。
“拜拜了您嘞!”
说完她转身就跑。
正式上课铃伴随女孩翻飞的裙摆响起。
倪珩愣愣看着她小兔子一样一溜烟跑远的背影,又低头看空白的笔记本。
……好狡猾。
**
顾蕾拉还是被揪了出来。
倪珩只用了一个课间,就迅速锁定她的名字与班级。
——学校里有混血,但也没有那么多。她校服是高中部的,十来个班的女生资料挨个翻一遍,找出她来很容易。
教导主任知道后很生气,不仅要扣他们班的分,而且要顾蕾拉在周一全校周会上公开做检讨,以此来惩罚她“藐视校规”。
周一清晨,教导主任站在主席台上义正言辞,吐沫翻飞地谴责了布雷拉的行为。
“哎,阿珩——”你和身后的一个男生轻碰他胳膊肘,“我说你这够狠的啊,连校花都抓。”
倪珩侧眸淡淡瞥他一眼,没有说话。
男生扬眉:“你不知道她啊?哦你确实也不关心那些——”
“顾蕾拉是上学期转来的,在咱楼上那个艺术班。”
倪珩抬手扶了下领结,依旧没有做声。
他们学校的艺术班,收的不是文化课成绩不好想曲线救国的学生。相反,因为学校师资力量强悍,能够接触到的都是艺术界的真正大拿,每年招生都挤破头,能进去的,全是名副其实的双优生。
所以说,她成绩居然还不错??
“艺术班的美女可是最多的!但顾蕾拉在他们班是认的班花。你知道吗?她刚转来那一星期,他们班班长,还有篮球队的队长就开始追她了。”
后面的男生继续道:“我听说她家有矿,是正儿八经的矿啊,她爸就是那个什么,钻石大亨!”
“她妈是外国人,以前是巴黎芭蕾舞团的首席好像,前阵子还去给他们艺术班的授过课。”
芭蕾舞团?
毫无由来的,你很脑中一下子跳出百褶裙下,那双笔直修长的小腿。
女孩的腿裹在及膝的棉质白袜里,小鸟一样轻巧灵动……
“来了来了!”周围同学小声兴奋道。
大家确实有理由兴奋。学校里的大多数同学还是相当循规蹈矩的,公然违反校规的少,违反校规到要去主席台上站着念检讨,那就更是少见了。
倪珩抬头,望见台上那张明眸善睐的混血脸。
她扎着高马尾,晃着发梢走到话筒前,嘴角轻松勾翘,看起来不像是来检讨的,倒像是表演或者领奖的。
教导主任眼神警告了好几次,顾蕾拉视若无睹。
她对着话筒“喂喂”了两声,又笑了笑,展开手中的信纸。
“这是一份十分深刻的检讨:对于这次犯的错误,我感到十分惭愧。我不应该不重视老师和主任平时的教导,更不应该违背学校的校纪校规。作为在校学生……”
女孩抑扬顿挫,字正腔圆,听起来一点口音也没有。她声音还很好听,鼻音带出一点自然的松软,少女特性很足。
台下的学生根本没注意到她的检讨内容是什么。话题围绕着女孩的颜值,家世以及她的追求者们展开。
教导主任不满地投出好几凉飕飕的眼刀,都无济于事。
“……我已经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从小我爸爸就告诉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知错善改,就是善莫大焉。因此在这里我也必须要坦诚,这次我迟到,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顾蕾拉顿住,忽而抬头,视线落到操场边的倪珩身上。
四目相对,倪珩看到女孩的眉梢很轻地挑了一下。
他蹙眉,心里无端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因为——”
顾蕾拉吸了口气,一字一顿:“我喜欢倪珩同学,已经很久了!”
“!!!”
操场上顿时炸开了锅。
“……哈?”
“我靠!!”
“什么情况啊啊啊!”
“……”
起哄声和笑声响成一片。
倪珩脑中嗡鸣不停,他正然看着台上的女孩,甚至忘记呼吸。
顾蕾拉的声音为话筒放大,直击他心门。
“我故意迟到,故意不告诉倪珩同学名字,都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顾!蕾!拉!”教导主任的咆哮盖过一切的喧闹,“你给我下来!!!”
他冲上台想要夺话筒,又被台阶绊了个趔趄。
女孩灵巧避开教导主任的抓夺,脑后的马尾张扬荡漾。
她的发梢,睫毛,还有笑靥如花的小脸都被晨光染成淡淡的金色,仿佛一只云间精灵,“叮”的一下,轻易降落人心上。
“倪珩——”女孩唤出他的名字,闪闪熠熠的眼睛明亮如星。
话筒的电源被关掉,她接下来的话语也被老师的嘶吼,和同学的呼声尽数吞没。
可倪珩却清晰地读懂了她的口型。
她在说:我喜欢你。
**
下课铃响。
顾蕾拉取下耳机放进耳机盒,又将早就收好的书包甩到背后,无视身后同学们的议论,大步跨出教室。
走到长廊尽头刚拐了个弯,身后猝不及防响起冷然男声:“站住。”
顾蕾拉浑身一僵,心里立时咚咚敲起边鼓。
扭过头来,一身齐整校服的男生正静静睇着自己。
他临窗而立,面目被光影切割成明晰的两部分。眉眼笼在阴影中不可见,唇锋连接锐利的下颌线,线条一直流畅至领口的锁骨。
他的个子比学校里大多数男生都要高,肩膀也要宽一些,更显成熟,有一种介于男人和男生之间的引人气质。
或许也是这个原因,少年代表第二性-特征的喉结也很突兀,圆圆的喉尖正好抵在领带节下面,看起来高冷不可欺。
顾蕾拉的心又莫名跳快两拍。
真是奇怪。今天下午面对同学的揶揄和调侃,甚至学校喊来她家长时,她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心慌意乱过。
“你……”顾蕾拉不自觉捏紧手心,“有事吗?”
“你说呢?”男生从阴影里走出来,轮廓深刻的五官仿佛揭开幕布一般令人印象深刻。
他反问:“你难道不该跟我解释一下么?”
“我……”顾蕾拉不敢和他对视,小声嘀咕,“有什么可解释的啊。”
“你又不喜欢我……”
他们身侧的墙后响起同学们的脚步和笑声。
不远不近的喧闹声将两人之间的沉默拉长了,又衬托的有些微妙。
倪珩不动声色地睨着女孩,黑眸平静无澜。
“顾蕾拉。”
少年喉结轻动,语气很平静,但明显是出于教养,隐藏着不悦的情绪,显出强势。
顾蕾拉的心肝莫名发颤。她也根本接不住男生那样的注视,很快败下阵来。
“好,好啦,我实话实说——”
女孩叹出口气:“实话就是,我是因为昨天晚上玩游戏睡迟了,今早才会迟到的。我爸妈呢,前段时间因为我玩游戏没收了我手机,前两天才刚重新拿到手,要让他们知道这真正的原因,那我这两年怕是都要跟手机拜拜了,所以……”
“所以——”倪珩接上她的话,眉头紧皱,“你就编了个理由。”
他看起来惊讶又难以置信:“早上你在台上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
“我知道这听起来挺离谱的,但我们家就这样。”顾蕾拉耸了耸肩膀。
“我妈是法国人,我爸呢,在国外呆了不少年,在他们看来,我这年纪要有喜欢的男生,谈个恋爱,也是很正常一事儿。”
她扯起一侧唇角无奈笑的表情,有点像迪士尼动画片里的小美人鱼。
“反正在我们家就是,可以正大光明的谈恋爱,但绝对不能偷偷通宵打游戏!”
倪珩:“…………”
所以,她早上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
包括喜欢他的那些话。
看见少年变幻莫测,又讳莫如深的神色,顾蕾拉连忙深吸一口气:“对不起!”
“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嘛……”她皱眉的样子好像一只无辜又迷茫的小兽。
“你放心,我已经跟我妈妈说了,你拒绝我了!”
——妈妈还没用法语说了好几遍“真可惜”。
倪珩的名字连校外的家长们都知道,蕾拉的妈妈觉得,这样的男同学简直就是女儿再完美不过的初恋对象。
倪珩的眉毛饶有兴致地扬了下:“我,拒绝你了?”
他怎么不记得了?
女孩点头如小鸡啄米:“嗯!我说了,我不是你喜欢的那种类型。”
“同学们那边,我也是这样说的。所以以后,嗯……应该不会给你再添什么麻烦了吧……”
倪珩:“……”
“那,我就先走啦!”顾蕾拉脚底抹油,像早上一样,一溜烟儿又跑了,“拜拜!”
倪珩看着女孩消失不见的背影,深邃黑眸中似有情绪克制翻涌。
过了好久,他抬手从校服口袋里拿出一页纸了。
那是顾蕾拉今天早上在主席台上念的检讨。
刚才之前,他一直把这当做,她写给自己的情书。
**
倪珩一晚上都没睡好。
他从没有失眠的毛病,晚上一般会先听一小段英文的原声歌剧,躺下后秒睡。这天晚上他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睡着后,又陷入一段混乱的梦境。
梦里,他又站到了主席台下,看着台上的女孩在做检讨。
这次,她没有向他表白,而是在控诉自己拒绝了她。
女孩委委屈屈地红着眼眶,眼看她眼泪就要掉下来,倪珩再也忍不住了,连忙大声解释道自己没有拒绝她,也没有不喜欢她……
他话还没说完,顾蕾拉就跳下台来,一下子扑进他怀里。
女孩子的身体香香软软一小团,棉花糖一般扑在他胸前,难以言喻的触感。
她的唇也跟糖果一般软绵绵的,和他唇齿交接时,就像蛇一般滑腻灵巧,十分坏心眼的逗弄他,勾惹他……
一阵触电般的酥麻感过后,倪珩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他大口地呼吸着空气,脸色滚烫而潮—红。
掀开被子后,少年既为自己身—下的场景感到羞耻,又为怀中和唇上怅然若失的触感,而感到失落……
再也睡不着,他索性起床,先洗了个澡,又悄悄洗了自己的睡裤。
做完这一切后,倪珩拿了几本书,脑袋晕沉沉地走进书房。
对着书本里夹着的那张检讨正在发愣,母亲突然敲门进来。
他心下一惊,手忙脚乱地遮掩。
他的妈妈是个纤细又敏感的女人,一眼就看出他的反常。
他们家虽不说像顾蕾拉爹妈那么开放,但也不是一听到早恋就如临大敌。可一想到之前那个荒诞又旖旎的梦境,倪珩就不想跟妈妈谈论这件事。
他拿出之前早就画好的一张旗袍图稿来搪塞老妈。
果然,倪裳一见到旗袍图稿,很多事情都顾不上细究了。
忽悠走老妈,倪珩在书房里也坐不住了。他下楼老到厨房,看到老爸正在灶台边烤牛肉饼和培根。
早饭妈妈已经做过了,培根牛肉堡,是她妹妹最喜欢吃的早餐。
他妹昨晚偷偷跑出家门开摩托车,半夜被拘进警察局。也就是她了,前脚闯了这么大的祸,后脚老爹还给做早餐……
炎驰看见儿子,抬了抬下巴打招呼:“让你妈和你妹先吃,咱爷俩再等会儿啊。”
说着他拿出两个盘子,一个上面摆盘一个汉堡,一个摆出半个。半个的,是专门给他小鸟胃的老婆预备的。
倪珩摇摇头:“没事,我不饿。”
炎驰瞥了眼儿子的黑眼窝,说:“等你过两天考完试,爸给你好好补补。”
倪珩点点头,欲言又止了几秒,才又开口:“爸,您以前……是怎么追我妈的啊?”
炎驰手上翻肉的夹子一顿,偏头看儿子。
少年拿起手边的西柚填进嘴里,口气闲聊般自然:“你们俩,是你先表白的……吧?”
炎驰轻嗤:“废话。让女人先表白,还算什么男人。”
倪珩:“……”
“那,您是怎么表白的啊?”
炎驰唇边撩起来:“我就直接给她说,老子看上你了,你考虑下,要不要做我女人。”
倪珩惊呆了:“就……这?”
“我妈就答应了?!”
“那当然。”炎驰扬眉,“你妈感动的稀里哗啦的,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倪珩微微蹙眉,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是这样吗?
怎么和他以前,从老妈那里听来的“追妻十八招”完全不一样啊??
“怎么地小子?”炎驰笑着看儿子,“准备跟哪个姑娘表白?”
“没有。”倪珩立刻矢口否认。
炎驰呵了下:“有了就直说,老爸给你支几招。”
倪珩想了想,还是把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
他觉着老爹还真给自己支不了招。
他已经没有办法成为先表白的那个人了。
而且也没有人能告诉他,要怎么去回应一个,已经撤回的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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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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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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