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都市小说>白色橄榄树>第 50 章 chapter 50
  chapter50修

  驱车回城中心,宋冉一路都没再听到炮火声。

  下午六七点到达战地医院,前方热热闹闹的。一大帮东国军民成群结队往一条民巷里头涌,不少外国志愿者和无国界医生夹杂其中。

  李瓒将车停在医院门口,问经过的医生:“怎么回事?”

  “参加婚礼。”

  “婚礼?”

  “有个士兵是阿勒本地人,要结婚了,听说是姑娘求的婚。说在上战场前把婚礼办了。”

  宋冉望一眼人群,问:“谁都可以参加?”

  “当然,这都什么时候了?那姑娘现在结婚,是为了给心上人鼓劲。也给城里所有人鼓劲。”

  李瓒和宋冉都没说话,各怀心事。

  李瓒停好车,回头看宋冉,像是邀请:“想去看吗?”

  宋冉点头。

  且不说这婚礼非同一般,她不能错过。再说,她还想跟他多待一会儿,哪怕就一会儿。

  两人随着人潮走进民巷,很快步入巷子中一处废墟。

  这里原是个庙宇,中间本有一栋高耸的亭台,是祈祷的地方,也是婚礼行礼的地方。但亭台被炸毁,只剩废墟之上庙宇的穹顶和尖角。四周断裂的栏杆上竖满蜡烛,从郊外采来的各色野花铺满破碎的台阶,实在不够的,拿橄榄树叶充数。

  亭台遗址外是一圈空地。大块军绿色的毡子铺在地上,充当毛毯供客人席地而坐。

  空地外层原有一圈走廊,但走廊、墙壁、附近房屋全夷为平地,这里成了一个无限开阔的地方。

  后边涌来的人,哪怕站在几栋房子之外的废墟上也能远眺婚礼。

  没有喜糖,也没有烟酒。不少士兵和外国人慷慨地贡献出零碎吃食,饼干花生面包之类,供蹭热闹的小孩子们分享。

  宋冉和李瓒来得早,在里层的毡子上找了片位置坐下。

  李瓒向周围人打听,为什么不去别的庙里办婚礼。当地人说,这是这对新人出生时受洗的地方,纪念意义重大。

  宋冉:“难怪。”

  李瓒看了眼地上的毡子,说:“如果不是打仗,这下边应该是漂亮的波斯毛毯。”

  宋冉补充:“门口应该还有喜糖。”

  说话间,彼此都想起了去年在梁城军营里参加的那场婚礼。

  宋冉有些唏嘘:“不过这样的婚礼也挺好。陌生人都来为他们祝福。所有人都等待,注视,不会尴尬。”

  “是。”李瓒说,“你最不喜欢尴尬了。”

  这话,他并不知那夜自己醉酒时说过一次。宋冉却记得清清楚楚,他说,等以后他们结婚,闲杂人等一律走开,不让她尴尬。

  如果世上没有战争,那该多好啊……

  宋冉微吸着气,眨眨眼睛,抬头看天边,太阳要下山了,余晖笼罩在庙宇的废墟之上,照着穹顶上彩色的玻璃窗熠熠生辉。

  “好漂亮。”她喃喃。

  李瓒望过去,盯着彩色玻璃里绚烂的夕阳。

  夜将降临。

  如果一觉醒来,已是三个月后,该多好。

  她问:“你跟恐怖分子打仗的时候,都做些什么?有分工么?”

  “大部分时候是爆破任务。”

  她想了一下:“就是电影里那种?带着重型炸.药潜伏到对方的火线上?”

  “差不多。”

  宋冉心口刺疼,执着望着那块彩色玻璃,问:“有遇到过很危险的时候么?”

  李瓒说:“还好。”

  “受过伤么?”

  李瓒一时没做声,从来没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但她今天问了两遍。

  宋冉扭头看他。

  他淡笑:“不是说过么?伤过,但好了。”

  “严重么?”

  “不严重。都是小伤。”

  她不知信也不信,但没再问了。

  更多的人过来这附近。持枪的军人也来了,维持.稳定。

  宋冉架起摄影设备。虽然战争时期,物资匮乏,但人们收拾得整洁干净。有的姑娘还穿来艳丽的衣裳。流浪的孩子们也在门外洗干净了手,擦干净了脸蛋,欢乐地在人群里跑来跑去。

  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要不是在废墟之上,怕是看不出战争留下的阴影和创伤。

  夕阳落下,夜幕降临。

  几个身着粉色长裙的女孩持着烛台走来。四周渐渐安静下去,连小孩子都停止了玩闹。

  女孩们走到亭台旁,点燃栏杆上的一排排蜡烛。盈盈烛火,在每个人的眼瞳里跳跃起来。蜀南文学

  乐师摇起了摇铃,铃声清脆,在夜风中有节奏地作响。众人的目光同时朝一个方向望去,一身红衣的新郎和新娘挽着手,笑盈盈地缓缓走来。

  新郎英俊潇洒,新娘俏丽娇羞,他们踏着铃声,在所有人的注视中互相搀扶,小心翼翼走上废墟,站到庙宇残破的穹顶旁。

  那里,一位身着民族服装的老人捧着经书等着他们。

  老人抚摸着庙宇的尖顶,在夜风中念起了经文。

  空地上,废墟上,乌泱泱数百号人,一片寂静。

  老人慈祥而苍茫的声音在回荡。

  诵经完毕,新人交换誓词,证婚人现场写好婚书,交给对方。

  新人执着婚书,相拥亲吻。

  直到这一刻,有人鼓起了掌。新人向陌生的人们挥手致谢。

  乐师们敲鼓,拉琴,摇铃,弹唱,音乐放肆而起。

  小孩子们尖叫着,笑闹着,又蹦又跳。

  大叔大娘们嗓音宽阔又洪亮,对唱起了祝福爱情的歌谣。

  坐在毡子上的人起身卷起毡子留出空地,新郎和新娘率先下场跳起欢快的舞蹈;士兵们,医生们,男男女女结伴涌上空地,肆意舞动。

  宋冉和李瓒移坐去废墟之上,被这热情欢快的气氛感染,笑容爬上脸庞。

  那群粉衣少女又来了,捧着清水,手拿橄榄枝,将清水点在头顶,祈祷平安。

  少女走到李瓒面前,在他额头点了一下,李瓒颔首示谢。又在宋冉额上点了一下,宋冉甜笑回应。

  夜幕,烛光,歌声,舞影。

  宋冉托腮望着,忽说:“我在想,如果明天有意外,这场婚礼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李瓒默然。如果他留下承担一切,他愿意;如果是她,他不愿。

  宋冉扭头问他:“你觉得呢?”

  他迎着她灼灼的目光,说:“不幸吧。如果新郎在战场上去世,新娘就成了寡妇。今晚的一切回忆都是最深的痛苦。”

  宋冉微笑:“我倒觉得很幸福,至少有回忆,不是吗?”

  李瓒说:“现在看着幸福,自然觉得好。可体会到痛苦时,会不会后悔?”

  人的心思总是千变万化;就像当初在母亲可能离世的关口,她几乎崩溃。

  “好像是个很难的问题。所以……”她看向人群,此刻有音乐,歌声。

  还有他。

  “我希望明天的太阳不要升起。”

  李瓒看着她,她眼里映着远处的烛光,亮莹莹的,唇角也含着淡淡的笑;或许因为夜色和星光,她的脸颊格外洁白.粉嫩。似乎东国的阳光都拿她没办法。

  拿她没办法……

  他何尝不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里。

  他仍凝视着她,她长长的睫毛低垂一下,眼眸转过来,迎上他的目光。

  李瓒问,“想跳舞吗?”

  她抿唇,轻轻点了下头。

  两人起身走到空地上。他揽住她的腰,她搭着他的肩。此刻音乐奔放,周围舞蹈欢快。但他们充耳不闻,视若无睹。

  他们心间有自己的音乐,悠扬,缓慢,不用约定,自行合拍。他轻轻收紧她的背,她悄悄靠近他的肩,彼此随着步伐,前移,后退,缓缓旋转。

  他稍稍扬手,她与他拉开距离,又转回他怀中,随着他的步履而动。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彼此的气息,熟悉,安宁。

  那一瞬间,仿佛音乐消失了,时间静止了。废墟之上,所有人都静止了,不存在了。

  只有他和她,在天地间缓缓跳着一支舞。

  直到最终,一舞完毕。

  喧闹热烈的音乐声又回到耳边。

  四目相对,李瓒欲说什么,宋冉先开口:“阿瓒。”

  “嗯?”

  她目光定定:“战争结束了,我肯定会去找你的。”

  他点头:“好。”

  这时,人群那头爆发出一阵欢乐的起哄,很多人在鼓掌。

  宋冉望了一眼。

  “要去拍吗?”

  “嗯。”她去拿相机。

  李瓒:“一起。”

  两人挤过人群。

  原来,有个男生跳起了街舞,一个女孩大胆跟他斗舞。很快,更多的男男女女斗起了舞。

  宋冉捧着相机,尽情欣赏记录,却看到熟悉的身影

  裴筱楠t恤打了结,露出性感的肚脐,头发散开,踏着音乐性感地扭动腰肢。

  宋冉将镜头对准她。背后却被推挤了一下,回头一看,李瓒已被挤散,不知去了何处。

  返回的路上挤满了人,宋冉爬上废墟,绕远路过去。

  歌声仍在唱,舞蹈仍在跳,她走到原地,透过重重人影,李瓒坐在那里。

  在等她。

  她刚要上前,却见裴筱楠坐在她的位置上,兴致勃勃跟李瓒讲话。李瓒淡笑着回应了句。

  裴筱楠开心地跳起,随着音乐妩媚而性感地扭摆腰肢,拉起李瓒的手就要走。

  几道人影晃过去,遮住视线。

  宋冉慌忙上前两步,人影散开,那里没人了。

  她四处看,不见了李瓒,也不见了裴筱楠。

  她胸膛骤然剧烈起伏,用力呼吸,忽然,周围一切声音都消弭,所有舞蹈像是癫狂。

  她只听到自己深深的呼吸声,一下一下。

  她逆着人群走出去。

  ……

  庙宇,婚礼,歌声,舞蹈,统统抛在身后,变成朦胧的背景音。

  宋冉沿着小巷往回走。可巷子太深太窄,夜里,高墙挡住月光,她的眼睛看不清。

  她摸着墙壁,亦步亦趋找不着方向。一只温暖柔嫩的小手伸进她掌心。一个小姑娘软糯道:“你看不清楚吗?跟我来,我带你走。”

  小女孩的声音像一泓清泉,瞬间给了她安抚。她握住那只小手,跟着她前行。她听见小女孩光着脚丫子,脚板心踏在青石板上清脆又柔软的声响,仿佛最动听的乐章。

  宋冉任她小手牵着,慢慢走出小巷,到达了大街上。

  月光铺洒,宋冉看清了她,是个头发细软卷卷、眼睛大大的漂亮女孩,大概八九岁。

  宋冉说:“谢谢你。”

  她甜笑着摆摆手,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宋冉给她拍了照留念,小孩儿开心地钻进巷子,光着脚丫跑远。

  她把相机装进包准备离开,一道人影迅速从巷子里冲出来,吓她一大跳。

  李瓒微喘着气,盯着她:“你走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你忙。”她转身。

  李瓒上前一步,拉住她胳膊,将她掰过来,忽问:“你吃醋了?”

  宋冉脸霎红,手指紧揪背包带子,问他:“我有资格吃醋吗?我跟你是什么关系?”

  他静静看着她,问:“没关系为什么生气跑掉?”

  宋冉咬了下牙。她看着他那张脸,死活说不出狠话来。

  其实她并不吃醋,她多清楚他不喜欢裴筱楠,他会推开裴筱楠的手。可她只是在那一刻觉得悲哀极了。为什么她不能光明正大地走上前去?他们现在究竟……到底是什么?

  心口像是被一刀一刀地捅着,她叛逆地挤出一句:“毕竟是前男友。”

  李瓒眉心抽了下,表情有一瞬的空白,竟不知如何回答。

  他像是求证:“我们分手了吗?”

  她也怔住,轻声反问:“我不知道,我们分手了吗?”

  她痛苦地捂了下脸,自相矛盾到可耻。提出再不联系的是她,她哪里有脸面问出这种问题。可……

  “我后悔了。”她突然说出这句话,眼中浮起了泪雾,“当时我没想分手,我以为你会……”她哽咽,扯出一丝自嘲的笑,“结果你就真的……”

  她轻笑,却羞愧得无颜面对,抱住背包,伸手用力捂了下眼。

  “冉冉,”他心口抽疼,“我当时是……”

  “我知道!我知道你心里有事,可我问你你不肯说,我能怎么办?”她眼神躲避,根本不敢看他,这样的对峙她哪里承受得住。

  她怕自己哭出来,用力摁了一下额头,克制着,终于找回一点儿力量,竭力道:“有什么事等打完仗再说吧。”

  到了这个时候,他哪里能放她走。

  “冉冉!”李瓒追上前一步,用力拉住她,却一不小心将她手中的背包扯落在地。他一愣,赶紧去抓,收紧了她的相机带子免遭摔地,可背包掉落,砸出一堆物件。

  他蹲下帮她捡。

  “我自己来!”

  可来不及了,李瓒捡起了一瓶抗抑郁药。

  他看向她。黑夜中,他眼神吃惊,疑惑,心痛,所有苦涩情绪在他眼中糅杂成一团。

  她被他看得脸色苍白,立刻撇清:“跟你没关系。不是因为分开生的病。”

  这话是雪上加霜。

  李瓒眼神痛楚,一字一句:“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为什么不告诉我?”

  宋冉只觉手脚脱力,摇头:“那时我以为快好了。”她浑身发凉,把药从他手里抢回来,所有东西胡乱往包里塞,像是塞进她最难以启齿的一面,边塞边喃喃道,“我现在也好转了,你不用……”

  “对不起。”他表情死寂,忽然说道。

  宋冉猛地一怔,摇头。

  他低着头,摁在水泥地面的手指掐得发白,在颤抖:“我不该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出国。”

  她只是摇头,心都碎了:“我不要你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是军人,你又有什么选择。你不要歉疚,我最最不希望就是这样……是我情绪不好,不该说再不联系。”她声音越来越低,几乎要破碎。她拉上拉链,起身再逃。

  他追上:“冉冉……”

  “我说了!”她打开他的手,语气急而烈,“你不要因为我生病而改变什么,不能是因为这件事!”

  “跟这件事无关!”他提声打断,眼眶就红了,“我没有……我从来没想过跟你断开联系。我只是……”他哽住,嗓子痛得像要撕裂。

  深夜的大街上,他突然整个人弓下了身去,像被压弯了脊梁。他双手用力捂着脸,狠狠捂着。终于再直起身来,抬着下巴喘着气,垂眸看着她,睫毛湿了。

  “我说对不起,不是因为那瓶药。是因为……”他张了张口,眼圈全红,“对不起,明知道危险,我却还是来了;明知道你能猜出我骗你,我却还是骗了;明知道可能会死,我却还是要往前走。冉冉……”

  这世上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

  明知道会带给你痛苦,却还是爱上你了,还想和你在一起。

  他颤道:“是我自私,把可能发生的一切后果都丢给你一个人承担……”

  “不是!”她猛地打断,心上的刺痛无法扼制,“那天我说的不是真心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所以我不问,我配合,我只是……”

  她嘴角深深地压瘪下去,捂住眼睛,想忍,可眼泪从手心流下来:“我害怕……如果真的出事,你会不会后悔。……我会!会后悔死!”她别过头去,慌乱拿手抹泪,又克制道,“这个时候不该说这些。你不要被我影响情绪,你什么都不要想,等打完仗……”

  可就在这时,全城突然拉响了刺耳而悲鸣的防空警报。信号.弹的光芒闪过夜空。

  开战了。

  李瓒一愣,脸色骤变。

  宋冉瞬间平息,瞪大眼睛,颤声:“阿瓒……”

  李瓒突然将她紧紧揽进怀里,用力握住她的后脑勺,下颌死死贴紧她的脸,仿佛将要生离死别。

  她眼泪直涌而出,慌忙抱紧他,可臂上的触感尚未清晰,他已松开怀抱,抓紧她的肩膀,眼神挣扎而痛苦,迅速说:“保护好自己。别出前线,战后我来找你。好吗?”

  她含着泪迅速点头:“好。”

  李瓒抿紧唇,摸摸她的脸,眼神撕裂而破碎,最终却只能将她留在大街上,转身冲向了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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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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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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