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里,他先是窥见一截劲瘦的腰身。
荣绒的目光顺着劲瘦的腰身往上,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庞。
荣峥双手高举,把行李箱放到置物架上。
低头,跟荣绒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荣绒一瞬不瞬地盯着荣峥的身影。
“哥?你怎么……”
没听见自己的声音。
荣绒这才后知后觉到,自己看他哥竟然看傻了。
终于想起拿下自己耳朵里的一双降噪耳麦。
荣峥放好行李,在他自己的位置,也就是荣绒边上那个靠窗的座位坐了下来。
他转头看向荣绒,“我应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才对,你是怎么发现是我的?”
他进来后,就把行李拿在手里,没有使用滚轮。
就连刚才放行李时,也是尽可能地放轻了动作,以免影响到已经在休息的荣绒。
荣峥疑惑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为什么戴上眼罩的荣绒会忽然把眼罩给拿了下来,好像提前就发现了他的存在。
荣绒的视线没舍得从他哥身上移开。
他的唇角微微上扬,带着点得意,又带着显而易见的高兴。
荣绒把脑袋凑过去。
他贪恋地在他哥的脖颈处闻了闻,“我闻见了啊,哥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也很特别。”
是哪怕在千万个人群里,他闭上眼,也能够寻着他哥身上独有的气息,把人给找出来。
荣峥笑着轻哼一声,“狗鼻子。”
荣绒觉得自己大概是没救了。
连他哥刚才随意的一声哼哼,都觉得性感得不可思议。
想要把人给扑倒恣意地亲吻……
…
荣绒把刚才被他放下去的椅靠重新升起,“哥,你怎么会来的?”
空姐推着餐椅经过,荣峥要了两杯柠檬水。
他把其中一杯柠檬水递给荣绒,“很久没去巴黎了,就当是去旅游。给自己放个假。”
荣绒接过柠檬水,拿在手里,搅拌上上面的吸管,没喝。
他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他哥,“算上坐飞机的时间,来回三天。等于在巴黎才逗留一天。这么点时间,荣总,商务行程都嫌太赶吧?”
柠檬水没有对蜂蜜,加的糖也不太够,对荣峥来说有点酸了。
他把柠檬水放在座位边上的桌子上,睨了荣绒一眼,“看破不说破,懂?”
荣绒咬住柠檬杯子里的吸管,唇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这么说,他哥是专门为他抽出的行程,特意陪他飞巴黎的了!
他不解的是,“哥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
还没有跟他一起检票,分开检票了。
荣绒斜睨着他哥,“是特意给我一个惊喜?不能吧?我们荣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浪漫了?”hΤTpS://WWω.sndswx.com/
荣峥:“……”
这混蛋玩意,就会得寸进尺。
荣峥还是解释了,“一是怕你会不高兴,觉得我对你干涉太多。又怕你会高兴。那样如果提前告诉你,结果临时不能成行,你肯定要失望。所以就没提前说了。现在看来,结果还不错。”
至少,见到他,荣绒没有任何的不耐烦,相反,孩子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兴奋。
荣绒喝着口中的柠檬水。
只觉得口中的这杯柠檬水甜得过分。
挺大的一杯柠檬水,被荣绒喝得知剩二分之一了。
荣峥提醒他,“别喝太多了。”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他们中间肯定要睡一觉的。
频繁上洗手间很容易影响睡眠跟休息的质量。
“嗯。”
荣绒自己也坐过长途飞机,自然一听就明白了为什么他哥不让他喝太多。
他听话的没有再喝,却也没有就此吐出吸管。
双颊鼓起,荣绒吸着吸管,在杯子里吐泡泡玩。
荣峥一开始没听出来是荣绒在吐着泡泡玩,还在奇怪是什么声音。
直到寻着声音看过去,不觉莞尔。
荣绒出院的这段时间以来,荣峥常常觉得绒绒的变化有点大。
太懂事了,有时候甚至懂事得甚至有些过了头。
一方面荣峥高兴于荣绒跟他以及跟爸妈关系得到缓解,并且比过去亲近了许多。
另一方面,见到现在懂事得过分的绒绒,脑海里总是闪过荣绒出院那天,郭医生把叫去办公室,给他播放的画面里荣绒种种自残的举动。
郭医生告诉他,是因为荣绒对他以及爸妈有深切的愧疚感,导致他的负面情绪无法发泄,才会做出这些伤害自己的举动。
建议他跟爸妈能够尽可能地多抽出点时间陪荣绒。
这段时间,荣峥也是这么做的。
他把不必要的应酬都给推了,能够尽可能地早回家就早点回家。
兄弟两人的关系一下也亲近了许多,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即使这样,荣峥依然觉得,自己所做的这些改变跟荣绒的变化比起来根本微不足道。
过去那个像是刺猬一样的少年,一夜之间,忽然收起了身上所有的刺。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稍微好了一点。
荣绒偶尔也会在他面前展现这个年纪应该有的稚气。
这样就很好。
不必过分懂事,像是个小大人。
…
荣峥睨着脸颊鼓起,吹泡泡吹得不亦乐乎的某幼稚鬼,“不困了?”
荣绒把吸管吐了出来,眸子晶亮,“嗯。太兴奋了,睡意都没了。”
也舍不得。
先前是觉得时间太长了,恨不得一闭眼就飞机就落地抵达巴黎了,那样在飞机上无聊的时间就不会太长。
现在有他哥陪着,反而舍不得了。
舍不得就这么一路睡过去。
荣峥挺意外:“就这么高兴我陪你一起飞巴黎?”
荣绒不是个粘人的人,对于自己的自作主张的陪同,荣绒表现得比他预想当中得要高兴许多。
荣绒点头,“高兴啊。”
眉眼弯起,脸上全写着高兴两个字。
…
飞机平稳飞行。
因为是长途飞行,又是早班机。
乘客大都是三四点就起了,赶这一趟早班机。
上飞机后没多久,不少乘客就都调整位置,盖上薄毯睡了。
机舱内的灯被调暗。
只有零星几个乘客坐在飞机里,坐在位置上看电影或者是听歌。
他们斜对面,有个年轻的爸爸带着二周岁多的宝宝一起坐飞机。
小孩刚才在睡觉,现在醒了,就坐不住,一直在座位上动来动去。
爸爸担心会影响到机舱内的其他旅客休息,就从随身携带的手提包里,拿出了几张折折纸,折了几只漂亮的蝴蝶给孩子。
爸爸折纸蝴蝶的过程当中,孩子就一直在动来动去。
爸爸不得不把孩子抱在怀里,一面说话转移孩子的注意力,手里加快了动作。
孩子拿了蝴蝶,就不吵着要下来了。
乖乖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里一直拿着蝴蝶在玩。
荣绒瞧见了,想起小时候他哥也经常折纸给他的玩的事情。
他转过头:“哥,你也给我折个青蛙吧,好不好?”
小时候荣绒想爸妈,或者是跌跤了,不小心被开水烫着手指了,疼哭了,荣峥就会变着法哄他开心。
抱着哄,给唱歌,讲故事,买冰淇淋都是常规操作,其中还有必不可少的哄弟弟的技能,折纸或者是剪纸。
荣家老爷子生前有一双巧手。
老爷子在世时惹老夫人不高兴了,就折一只小兔子,图个猫戒指,一朵绣球花,或者是剪一对漂亮大红的窗花哄老夫人高兴。
就是夫妻两个人坐院子里纳凉,老爷子也能随手扒一根草,编出各种可爱动物的模样,给荣老夫人一个惊喜。
荣峥隔代遗传了老爷子的手巧。
很多折纸造型或者是手工,他只要一看视频就能学会。
在荣绒小的时候,荣峥就经常折各种动物造型,还有一些可爱的造型来哄弟弟。
不过那都是荣绒很小的时候的事情了。
荣峥挺意外,荣绒竟然还记得他小时候拿折纸哄他的事情。
荣峥顺着荣绒的视线,也看见了那个年轻的爸爸以及坐在座位上玩蝴蝶的孩子。
他收回视线,看着荣绒道:“你几岁了?”
荣绒哼了哼,拿荣峥以前说过的话堵他,“哥说的么,几岁我都是你的宝贝弟弟。”
荣峥:“要点脸。”
他可没有在弟弟前面加宝贝两个字。
荣绒索性将不要脸进行到底,抱着他哥的胳膊,软着嗓子,“哥哥,给我折吧,给我折吧。好不好呀,哥哥?”
荣峥眼底染上笑意,嘴里还是道:“……正常点。”
荣绒一秒收起笑脸,“一句话,荣峥你就说你给不给折吧。”
“皮痒?”
熊孩子日常皮痒讨打。
荣峥没揍他。
飞机上,不方便。
要动手也得到了酒店再说。
荣绒哼了哼,“那你打呀。”
荣峥:“回酒店再收拾你。”
荣绒心说,在床上收拾他才好呢。
自己把车速加到底,耳尖都红了。
荣峥哪里知道他弟现在满脑子都在肖想他的身子,他四处看了看,也没发现纸,“没有纸,你让我拿什么折?”
荣绒就跟变戏法似的,从他的包里掏出一本本子。
是他的手账本,平时用来记录调香的灵感用的。
荣绒一点也不心疼地从他的手账本里撕下两页。
“绿青蛙,要一对。一大一小的。”
荣峥睨了他一眼,“要求挺多。”
到底是把那两张纸接过去了。
荣绒包里还有一盒彩铅,他把彩铅给拿出来了。
他有时候记录灵感,如果时间充裕,顺手也会把原料给画上,不仅仅只是以文字的形式记录。
把彩铅也给他哥放桌上了。
荣峥余光扫了那盒彩铅一眼,倒是什么都没说。
荣绒把手账本给放回包里。
…
有些年没折了,荣峥有点手生。
折第一张的时候折折拆拆,有些步骤仔细思考,后面才熟练起来,慢慢找回手感。
到折第二只青蛙的时候,已经很熟练了。
荣绒拿着个手机在边上拍。
荣峥撩了撩眼皮,“有什么好拍的?”
折纸是一个很无聊的过程,而且中间他也没有说话,荣峥不明白这有什么可拍的。
荣绒疯狂输出彩虹屁,“专注的男人最有魅力!”
事实上,对于荣绒而言,他哥现在怕什么都不做,光是坐在那儿,对他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荣峥没崩住,笑了下。
荣绒咬了咬他自个儿下唇的嘴皮。
操。
他哥笑得也太招人了!
两个纸青蛙,都折好了。
一大一小。
荣峥都用荣绒给的彩铅,给涂上了颜色。
大一点的是深绿色的,小一点的那个颜色要嫩一些,是浅绿色。
还在青蛙上用黑色的彩铅,点了一双眼睛。
“哥。”
“嗯?”
大青蛙的眼睛已经点好了,荣峥在点小青蛙的眼睛。
“你喜欢我么?”
荣峥手中的动作没停,继续把小青蛙的另外一只眼睛也给画上,淡声反问:“不喜欢你,陪你坐这么久的飞机一起飞巴黎?”
“荣总,请正面回答问题,不带反问的。”
荣绒的视线从屏幕上移开,看着他哥,“喜欢我么?”
荣峥抬起头,“喜欢。满意了?”
荣绒心跳倏地漏跳一拍。
明知道他哥口中的喜欢,跟他说的喜欢压根就不是一种喜欢,心还是瞬间就跟升空的火箭似地,“咻”一下就窜上去了。
荣绒唇角扬起,“哥,我喜欢你。”
荣峥一怔。
片刻,抬手,大力地揉了揉荣绒的脑袋。
荣绒手中的手机晃了晃,“哎呀。哥,我这录着呢。”
“都折完了,可以停了。”
“不,就要录。”
…
“哥,我们来玩跳青蛙吧!!
看谁跳得远。蹦得近的,或者是蹦出桌子,就算是输。赢得那个可以对输的提出任何要求的,输的那个就得接受惩罚,怎么样?”
“赢得那个可以对输的提出任何要求的,输的那个就得接受惩罚。”
无论是蹦青蛙这个游戏,还是这个游戏规则,对荣峥而言太熟悉了。
这是他小时候陪着玩游戏,经常拿来哄荣绒的。
爸妈太忙,弟弟小,会想妈妈。
荣峥就给他折一两个青蛙。
小绒绒很好哄,通常得了东西就不会再哭闹了。
就是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
还是想妈妈,可是因为哥哥已经给他折了青蛙了,他觉得自己既然得了哥哥的青蛙,就不能再掉眼泪了,就这么湿润着眼睛,眼泪泡在眼眶里。
小孩子的注意力是很好转移的。
知道弟弟还是想妈妈,荣峥就拉过他的手陪他一起玩游戏,转移他的注意力。
两个人一起趴在客厅的地上玩蹦青蛙。
看谁蹦的远,赢的那个可以对输的那个提出任何的要求,或者是输的那个必须得接受惩罚。
想当然,每次输的都是荣峥。
小绒绒就会一下子蹦到他哥身上,挠他哥痒痒,奶声奶气的喊哥哥,不许哥哥躲开。
常常是兄弟两个人在地上滚成一团,屋子里都是小绒绒咯咯的笑声。
这么多年过去。
没想到当年玩游戏时自己随口定的规则,荣绒竟然还记得。
好些年没玩了。
陪着玩一次也无妨。
荣峥:“来。”
“石头剪刀布?谁赢了就谁先开始?”
“不用。你先。”
荣绒睨着他哥,“荣总,你这是瞧不上你的对手呢?”
荣峥淡瞥了他一眼,“别找事。”
荣绒哼哼唧唧,把两只青蛙给并排地放在一起。
他先来就他先来呗。
荣绒把大的那只青蛙给挑走了,“哥你等会儿不能用我的这只大的啊。”
听见他哥在边上说了一句,“真行。”
荣峥怀疑他弟要一大一小的一对青蛙,就是挖坑在这等着他呢,指不定心里又在盘算什么整人的主意。
荣绒就装什么都没听见。
指尖放在青蛙的屁股那里弹了一下。
青蛙一下子蹦出去老远。
差一个杯子的距离,就要跳出去了。
可以说“成绩”非常可以。
荣绒不讲公平竞争原则,把大的给挑走了,荣峥没跟他一般计较。
在荣绒取得“佳绩”的当下,没吝啬自己的夸奖,“不错。”
那是!
上辈子他一个人在出租房里,可没少玩!
这可是他练出来的实力!
荣绒挑衅地催他哥,“哥,该你了。”
“嗯。”
荣峥神情淡定。
他的食指也在青蛙屁股那里摁了一下。
青蛙蹦了出去。
不偏不倚,落在了桌子的沿边。
要是青蛙腿再往前那么几厘米,可就掉下去了。
可那只青蛙就像是自己有了意识,真的能看见似的,就是没掉下去。
荣绒沉默,盯着荣峥的那只青蛙,“哥,你是不是作弊了?”
额头被敲了一下,“需要我提醒下,刚才作弊的人是谁么?”
他也就是运气。
青蛙块头小。
要是选的荣绒的那只大的,说不定就坠下去了。
荣绒:“成吧。”
荣绒坐在位置上,双手张开,一副愿赌服输的架势。
荣峥可没跟他客气。
目标明确,手直接就朝着荣绒的咯吱窝去了。
荣绒不是特别怕痒的人,可是咯吱窝真的太致命了。
荣峥一碰,荣绒就不行了。
差点没喊出来。
怕吵着其他人,荣绒压着声音,双手抱着荣峥的胳膊,气都快笑岔了。
“哥,哥,停,停。”
挠咯吱窝是真的痒!
啊啊啊!
关键是,在飞机上,还不能喊出来。
荣绒连都快憋红了。
荣峥也就是陪着荣绒闹才这么玩。
听见弟弟求饶,也就收手了。
他坐直了身体,手臂被扯住。
荣峥眼神微愕,荣绒一个翻身,压他哥身上了。
也去挠荣峥的咯吱窝。
荣峥没被他得逞,他单手把荣绒的双手给扣住了,另一只手去挠荣绒的肚皮。
荣绒几乎是荣峥一手带大的,他能不知道荣绒哪里最怕痒?
除了咯吱窝,荣绒最怕痒的就是肚皮了,他的肚皮比咯吱窝还要怕痒。
果然,荣峥手一挠荣绒的肚皮,荣绒身上就没了力气,整个人都软下来了。
荣峥:“还来不来?”
荣绒伏在他哥肩上,喘着气,“不,不了。”
双手悄摸地环上荣峥的腰身,脸趴在他哥的胸口,光明正大地吃豆腐。
“起来,重死了。”
身上的人没反应。
荣峥低下头,荣绒趴在他的胸口,睡着了。
荣峥想起小时候荣绒也是这样。
玩累了,就趴在他的肚皮上,小嘴微张,唇角还能见着晶莹的口水。
大了倒是没流口水。
不过比小时候可沉多了。
这个姿势,荣峥不好起身。
他费了点力气,才把人给抱回座位上去。
荣峥把人放位置上,刚直起身,荣绒就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唤了一声,“哥?”
“睡吧。”
荣绒“嗯”看了一声,听话的闭上了眼,又睡着了。
荣峥直起身,他替荣绒把他的座椅放平,拿了毯子给他盖上。
荣峥把他们这边的灯给熄了。
把他自己的座位也给放下,盖上被子,也闭上眼,睡了。
…
上一次,荣绒一个人坐动车去常明市。
睡了一路,也做了一路的梦。
这一次航班飞往巴黎,睡了六七个小时,却是一个梦都没做。
荣绒醒来时,他哥已经醒了。
荣峥坐在位置上看书,昏暖的灯光打在他哥的身上。
都说灯下看人。
灯下的人,哪里有灯下的哥哥好看。
荣绒没打扰在看书的荣峥,他轻手地掀起毯子起身,去上了趟洗手间。
荣绒上完洗手间回来,荣峥刚才那一页书也看完了。
他抬头,问上完洗手间回来的荣绒:“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几点了?”
他刚刚醒来时,也没去看手机上的时间。
荣峥抬手,去看手腕上的表,荣绒也把脑袋给凑了过去。
荣绒挺惊讶,“都快一点了?”
他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
他睡着的时候应该才八点多吧?
荣绒在位置上坐了下来,随意地问道:“哥你吃了么?”
荣峥摇头,“还没。”
荣绒一听,就知道他哥这是等他醒了一起吃。
要不然才会一点多了都还没叫吃的。
荣绒于是道:“那我们现在点吧。我肚子正好也饿了。”
荣峥合上手中的书本,“嗯。”
荣峥叫来空姐。
头等舱,吃的品类还是比较丰富的。
中、西餐都有。
荣峥点了意面跟牛排,还有一份芝士焗大虾。
荣绒更习惯吃中餐,肚子饿的时候还是吃米饭管饱,于是就点了一份中式套餐。
饭后,他还点了一份冰淇淋。
“哥。”
荣峥在看书。
听见荣绒唤他,转过头。
一口冰淇淋被喂进他的嘴里。
“甜么?”
不等荣峥回答,荣绒就把他嘴里的汤勺又给拿了回去,放回他自己的嘴里。
荣绒把勺子里的冰淇淋给舔干净了,“喔,差点忘了。我们荣总不吃甜的。”
小时候因为蛀牙疼哭了,长大后就很少再碰甜品的荣峥:“……”
看来,他小时候因为蛀牙疼哭了这件事是很难过去了。
…
经过长时间的飞行,飞机总算抵达巴黎。
荣峥、荣绒两人下了飞机,
荣峥推着行李,跟荣绒两人从vip通道走出。
有时差。
哪怕是两人在飞机上过了十来个小时,抵达巴黎时,也才下午三四点。
阳光有点晒。
荣峥转过头,“酒店的专车司机打电话跟你联系了吗?”
“什么专车司机?”
荣峥皱了皱眉,“你所入住的酒店没有提供专车么?”
提供专车接送,是任何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基本服务才是。
荣绒“唔”了一声,“哥,我订的是快捷酒店。我们打车去也是一样的。你觉得呢?”
荣绒上辈子来巴黎,就是住的五星级酒店,订的总统套房。
他从飞机场出来就有专车司机来接他。
出行也都有专门的司机接送,根本不用他自己打车。
方便是方便,不过太烧钱了。
就是这次他的头等舱,都是用他先前的飞行里程积分换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奢侈。
荣峥:“……“
荣峥以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非常习惯他弟勤俭节约的作风了。
但事实证明,在省钱这件事上,他弟似乎总是能够轻易就突破他对他在省钱这一方面的固有认知。
…
四十分钟后。
在机场vip休息室把他在飞机上看的那本书给看完了的荣峥,接到酒店专车司机的电话。
托荣峥这个资本家的福,打工人荣绒免费蹭了回五星级酒店的专车。
车上,荣峥就把荣绒原先订的那家快捷酒店给退了。
车子抵达酒店,荣绒才发现,他哥订的,跟他上辈子订的是同一家酒店。
这家酒店离versa总部很近,步行个七八分钟就到了。
上辈子,荣绒也是在网上综合对比了多家,才选择的这一家不管是地理位置,还是所提供的优质服务都比较令他满意的酒店。
荣绒一点也不觉得,他哥会选择这家酒店,仅仅只是巧合而已。
荣峥办理入住手续。
荣绒听见荣峥询问前台小姐姐他隔壁房间的那间总统套房是否空出来时,连忙微笑着用流畅的法语回答道:“不用了。我们订一间总统套房就好。”
荣峥先前在机场打预定电话时,当时酒店总统套房只剩下了一间。
荣绒转头看着荣峥,抢在荣峥开口前解释道:“哥,听我的。这样比较省钱。”
荣峥:“……”
他弟是不是节俭过了头?
…
两个东方男人,还是长相好看的东方男人,只要一间总统套房,加上两人举止亲近,很难不让人误会。
不过这里是巴黎。
每天都有各种浪漫或者是动人的故事在这座城市时有发生。
荣峥在低头签字。
于是前台小姐微笑着把房卡交给了荣绒,“祝您跟您的恋人入住愉快。”
说的是法语。
荣绒一点也不心虚地从前台小姐那里接过房卡,唇角弯起,用纯正的法语回了一句,“谢谢。”
荣峥听不懂法语。
两人的行李已经被他们房间的专属管家给拿到房间里去了。
客服人员走在前面带路。
等电梯。
荣峥问道:“刚才工作人员跟你说什么?”
荣绒“嗯”了一声,“什么?”
荣峥手指着荣绒唇边的嘴角,“从刚才起,你嘴角就没下来过。”
荣绒眨了眨眼,“秘密。”
…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见有些耳熟的声音,荣绒皱了皱眉。
荣绒本来没想搭理的打算,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脚步声响起,袁时涵朝他直直地走了过来。
“你竟然通过versa的面试了?你……你才几岁啊?你就会调配香水了?”
还获得了versa首席调香师们的一致认可,进入最后的的面试环节了?
这,这也太扯了。
季源在跟他的发小evan在聊关于明天去versa总部面试的事情。
一时没注意边上表弟袁时涵的举动。
听见袁时涵跟人的声音,季源顺着声音看过去,才注意到荣绒的存在。
他是自然是既错愕又惊喜。
他没想到,在巴黎,竟然也会跟荣绒碰见。
直到听见袁时涵后面那几句没礼貌的话,季源瞬间回过神。
他严肃了脸色。
“时涵!”
季源疾步走了过去。
“kerwin?”
evan完全不清楚发什么了什么事。
他一头雾水,只好追上了自己这位从小到大的玩伴。
季源微喘着气,他走到荣绒的面前,“抱歉。荣先生。我替我的表弟想您道歉。我想他的本意应该只是为了表达他的意外,但是他……他的表达能力不太好。如果有冒犯的地方……”
“叮”地一声。
电梯到了。
荣绒面无表情地牵起他哥的手,迈进了电梯。
电梯门没有关上。
荣峥跟里面在等电梯的房客说了声抱歉。
他牵着荣绒的手从电梯里出来了。
荣绒错愕:“哥?”
荣峥暂时没有回应荣绒。
他双眸注视着袁时涵,“以年龄去判断一个人的能力,是浅薄也最无礼的认知。”
袁时涵一开始都没明白过来荣峥在说什么。
直到他忽然想起他先前对荣绒说的那几句话,这才意识到,人家哥哥是在帮着弟弟怼他。
袁时涵涨红了一张脸。
荣峥转过头,看着季源道:“我看你的表弟,应该是成年了。一个成年人,如果他的言语对他人造成了冒犯,应该是他本人作出道歉,而不是身为表哥的你代为道歉。当然,如果令弟心智不健全,另说。”
季源若有所思。
说得……好有道理。
袁时涵炸毛,“你,你说谁心智不健全?”
荣峥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如果你是一个心智健全的人,那烦请在开口前,把要说的话在你的大脑里过一遍。”
“叮”
边上另一部电梯到了。
手扶在荣绒的腰间,迈进了旁边的那部电梯。
作者有话要说:荣绒就是吧,不喜欢的人,他就懒得搭理,也不出声怼。
除了他家的亲戚哈。
然后荣峥呢,基本上除了亲密的人,他是在外人面前很有礼貌,性格很好,轻易不会生气的一个人,
只能说,哥哥对荣绒真的太宠啦。
啊!为什么现在更新迟了呢
因为我原先都是等女儿睡着了爬起来写。
结果……她发现我夜里会起来,就睡着了,我在码字,她都会哭唧唧地过来找我。
啊啊啊啊。
夜里就写不了了。
只能白天写。就算是白天写,她也是等着我写好才肯午睡的。
我手速又慢
所以……希望大家原谅一下下……尽可能粗长弥补大家。
笔芯。
ps:
为什么折的青蛙呢。
就哥哥就是那只被温水煮的青蛙。
哈哈。
wuli绒绒太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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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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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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