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峥、荣绒兄弟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季源、袁时涵两人的视线当中。
好半天,袁时涵终于反应过来,“我靠!那小子的哥哥是不是在骂我说话不经大脑?”
季源思考了片刻,神色认真地道:“人家哥哥应该不是在骂你。我觉得,他是在认真地给你建议。时涵,你以后开口说话之前,最好还是认真想一想,你所说的话会不会对其他人造成冒犯。”
袁时涵气得不行,“季源,你到底是站在谁那边的?!那个人的哥哥都骂我说话不经大脑了,你竟然还帮着那对兄弟两人说话!”
季源还是跟以前一样,理智客观地道:“我谁都不站,只站道理这边。你对荣绒冒犯在先,他哥哥才会在言语上教育你。而且,对方并没有用言语攻击你,只是十分理性地给出了建议。我个人认为对方所说的非常有道理。
以一个人的年龄去判断那个人的能力,是非常狭隘跟肤浅的一件事。下一次见到荣绒,我想,你得先跟荣先生就你先前几次冒犯的话向他道歉。”
“我不。要我跟那个讨厌鬼道歉,你鲨了我吧。你要说那个讨厌鬼,他看见我不爽我能理解。不过你哪次见到他不是好声好气的?你还帮过他?
结果呢?他给过你好脸色吗?
反正我就是讨厌他。我才不要很他道歉。要我跟他道歉,那你还不如鲨了我。”
季源只是袁时涵的表哥,他没办法强行摁着表弟向荣绒道歉,只好语气严肃地道:“那你下次见到荣先生,不可以再这么冒失了。”
当然,最好要是能够跟荣先生道歉就好了。
不过季源也知道,时涵脾气倔,只能慢慢劝了。
袁时涵不是特别情愿地道:“知道了!”
…
“kerwin,henry,你们在说什么?刚刚那两个人是谁?”
evan只能听得懂一点点的中文,也会稍微开口说一点点,比如这一句,他就是用中文问的。
不过如果语速太快,或者还不是太常用的句子跟词语,他就听不太懂。
像是比如季源所说的“冒犯”、“肤浅”、“狭隘”这几个词,他就完全听不懂。
袁时涵说话语速又过快。
所以基本上季源跟袁时涵两人的对话,evan是只听了个一知半解。
只知道两人似乎因为什么事发生了争吵,争吵的原因似乎跟刚刚消失在电梯里的那对兄弟有关。
“就是两个讨人厌的讨厌鬼而已,没什么好提的。”
袁时涵一点法语也不会,他这句话是用中文回的。
袁时涵的这一句evan倒是听懂了。
问题是袁时涵这句话没头没尾的,而且带着浓烈的个人主观色彩,他还是没有办法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只好把眼神询问地看向季源。
季源跟荣绒的那点事,真要解释起前因后果,恐怕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解释清楚的。
季源只好道:“没什么。evan,谢谢你送我跟时涵回酒店。今天你也陪了我跟时涵一整天了,就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我跟时涵两个人上去就可以了。”
evan温柔地看着季源,“kerwin,不请我上去喝一杯吗?”
季源笑了笑,“改天吧。今天有点累了。”
evan不说话,只是用他那一双湖水般碧绿的眼睛注视着季源。
季源微笑着与他对视。
最终,还是evan先妥协了。
他深深地望进季源的眼底,“那就明天。明天等面试结果出来,请一定要给我替你庆祝的机会,好吗?”
季源哭笑不得,“evan,我记得我告诉过你,这次全球招募东南亚赛区里,有几个非常强劲的对手。明天的面试结果,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versa特聘调香师,未必是我。”
evan神情严肃地道:“不。versa特聘调香师,只会是你,不会有别人。”
季源无奈。
真的,时涵跟evan还有爸妈他们都对他太有信心了。
或许因为家世的渊源,他在调香上的确比其他人有优势,但他自己深知,他还有很大的需要进步的空间。
季源只好道:“好,如果明天真的有好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跟时涵,让你们两个人陪我庆祝,好吗?”
evan不太乐意自己的名字跟袁时涵一起被提及,不过想到时涵是季源的表弟,勉强也就接受了,“好。”
evan于是用蹩脚的汉语跟季源以及袁时涵告别。
不同于evan还能稍微听得懂一些中文,袁时涵对法语是一窍不通。
他听见evan用中文跟他告别,本能地抬起爪子,跟人挥了挥。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们两个人终于说完了啊?”
季源点头,“嗯”了一声,按下电梯,“聊完了。我们上去吧。”
袁时涵一脸莫名,“其实你也不用非陪我一起上去啊。你晚上又不住这。”
季源:“嘘”
季源赶紧捂住袁时涵这张大嘴,他紧张地朝evan的方向看了一眼,幸好,对方已经距离他们有点距离了,应该没听见。
“唔!!”
袁时涵把季源捂在他嘴上的手给拿下来了。
他顺着季源的视线,注意到了他在看evan。
忽然福临心至。
“季源,你在做什么!你是在……你在躲evan?”
季源:“……”
…
电梯里。
荣绒忽然想起一件事,“哥,我们是不是……把酒店的工作人员给落楼下了?”
他记得在他跟他哥上电梯之前,有一位工作人员在前面给他们带路。
结果因为碰见袁时涵跟季源两个人,他哥怼完袁时涵就搂着他进电梯了。
“我让工作人员提前上来等我们了。”
当时那种情况,工作人员如果在场只会尴尬,所以他就让对方先上去等他们了。
荣绒挺惊讶,“什么时候的事?”
他怎么一点也没注意到?
“那个当表哥的替他的表弟向你道歉的时候。”
荣峥注视着荣绒:“如果我没有记错,那两个人应该就是之前你从常明市回来的那天,我去动车站接你,站在你边上的那两个人?但是你之前告诉我,你跟他们两个人不认识?”
荣峥那天就发现了,荣绒跟季源以及袁时涵两人是认识的。
当时就猜到了荣绒要么跟他们真的不熟,或者关系不好,所以才故意推说不认识。
现在看来,还真的是被他猜对了。
那个表弟的,对绒绒明显态度不善,当表哥的却是十分地客气,言语间的道歉听得出来也非常诚恳,但是他却明显感觉出来,比起言语上多有冒犯的表弟,绒绒对那位表哥的态度却更冷。
荣绒:“……”
“叮”一声,电梯到了。
荣峥瞥了他一眼,“回房再跟我解释。”
意思是别想赖掉。
荣绒:“……”
就像荣峥所说的那样,酒店的工作人员果然已经在楼上等着他们了。
见到荣峥跟荣绒两人从电梯里出来,那位工作人员当即鞠了个躬,向两人问好,“两位荣先生,请这边请……”んτΤΡS://Www.sndswx.com/
荣绒跟荣峥两人跟在工作人员的后面。
穿过漂亮的壁画走廊,工作人员在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前停了下来。
工作人员用她手里的开了门,替荣绒跟荣峥两人将房门推开,领着两人往里走。
荣绒在跟着工作人员往里走的时候,就觉得走廊两边无论是摆设,还是壁画都有点熟悉。
进了房间之后,这种熟悉感就更加强烈了。
当时住的房号他早就忘记了。
为了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测,荣绒朝房间的卧室走了过去。
他推开卧室通向观景台的落地窗,极目远眺。
他现在站的这个位置,能够清楚地看见versa那栋标志性的建筑,街心公园以及远处林立的高楼。
果然,是他上辈子住过的那间套房。
荣绒忽然一言不发地走去卧房。
荣峥打断了酒店工作人员的介绍,让后者出去了。
他也来到了这边的观景台,“怎么了?”
荣绒注视着窗外的景致,“哥,命运有时候是真的很神奇,是不是?”
荣峥低头看着他,“为什么这么问?”
荣绒转过身,他的双手倚在栏杆上,看着广场上成群飞起的白鸽,笑了下,“没什么。就是……忽然有感而发。”
不同的时空。
隔着生死。
他哥跟他,竟然预订了同一家酒店的同一间房间。
…
两人的行李都已经早早就被拿到房间里来了。
经过长时间的飞行,荣峥跟荣绒都迫切地需要洗个澡放松下。
荣峥陪荣绒在观景台看了一会儿风景,就进房间去洗澡去了。
他在飞机上睡得时间不算长,这个时候身体泡在浴缸里,肌肉跟精神立即得到了放松。
荣峥的后背靠在浴缸的边沿,开启了按摩的功能,闭上眼,享受这难得放松的时刻。
鼻尖闻见淡淡的薰衣草的香气。
荣峥懒得睁开眼。
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谁进来了。
酒店盥洗台备有精油沐浴套装。
荣绒打开闻了闻,香气纯正,也就倒了点在浴缸里。
薰衣草精油有助眠跟舒缓肌肉的效果。
“哗啦”
水声溅起。
酒店的浴缸比荣峥房间里定制的浴缸要小上不少。
荣绒这么一进来,水立即就溢了一些出去。
荣峥没睁开眼,都能知道现在浴缸是个什么情形。
“捣乱?”
因为有些疲倦,声音透着微哑,比平时听起来更有磁性。
像是鼓点,响在荣绒的耳畔。
浴缸就是普通的尺寸,荣绒一坐下,兄弟两人的腿就碰到了一起。
“哥,我刚才跟爸妈通视频了。”
荣峥闭着眼,“嗯”了一声。
身体被抱住。
荣峥睁开眼,低头看着身前的脑袋,“得寸进尺?”
荣绒没说话。
他刚才在阳台上,跟爸妈通过视频,才知道他哥为了这次能够抽出行程陪他一起飞巴黎,连续加了三天的夜班。
说不高兴肯定是骗人的。
既心疼,又感动,同时又忍不住去想,如果从小在他哥身边长大的是简逸,哥是不是也会为了简逸做到这个地步?
察觉出荣绒情绪的不对劲,荣峥低声问道:“爸妈说什么了?”
荣绒仰起脸,心底的那些情绪统统都收拾不见。
他的眼底尽是狡黠的笑意,“爸告诉我,某人为了陪我飞巴黎,加了三个夜班。”
荣峥眼皮撩了他一眼,“很得意?”
荣绒点点下巴,“嗯哼,这说明哥喜欢我呀。”
又笑了下,“哥,谢谢你。”
这个夏天,是他两辈子加在一起过得最快乐的夏天了。
荣峥睨着他:“我是个实用主义者,不如用实际行动来表达你的谢意?比如,你现在就穿衣服出去,让我能够一个舒舒服服的泡个澡。”
“不如,我用我热情的亲吻来表达?”
荣绒嘟起嘴。
荣峥拇指跟食指一捏,捏住了他嘟起的嘴。
荣绒没想到他哥还能有这操作,瞪圆了眼,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荣峥许久没见过弟弟这么呆萌又傻气的样子了,他松开了手,大笑出声。
荣峥的头发早就打湿了,有几缕头发垂落在额头,不同于平时的禁欲高冷,这个时候的荣峥看起来欲得不行。
看着大笑的荣峥,情不自禁,荣绒抬起脸,在他哥的下巴上亲了一口。
迅速给自己找补了一句,“用魔法打败魔法。”
心里特别希望他哥能争点气,亲回来。
只可惜,他哥只是在他的脑门上弹了一下,“洗完了就赶紧出去,我一个人再泡一下。”
“就一个浴缸,你泡你的澡么,我不打扰你。”
荣峥看了他一眼,意思是“最好说做到。”
荣绒抬手,竖起三根手指头,作发誓状。
…
刚才的那瓶薰衣草精油荣绒没全部倒完。
他倒了一些在掌心里。
“哥,转过来一下呗。”
“这就是你说好的不打扰?”
“我这不是没闹你么?就是用精油给你按摩下。”
荣峥怀疑地看着他弟,“你会按摩?”
荣绒:“不会。所以等会儿荣总多担待点?”
荣峥:“……”
身体到底是配合地转过去了。
荣绒呼吸急促。
怕等会儿身体不受控制的起了不该有的反应,荣绒稍微拉远了一些两人的距离。
抹着精油的手这才摁在荣峥背部的肌肉。
荣绒按摩得很认真。
荣峥能够感觉得出来,他弟是真的一点也不会按摩。
力道没个轻重。
可这份心意,他收到了。
荣峥也没舍得让荣绒按摩太长时间,就把他的手给拿下来了,“不累?消停点。”
“不累。”
荣绒又把手给放在了荣峥的肩上,“哥我再给你按按肩呀。”
荣峥见他真的不累,而且看样子是乐在其中,也就随他去了。
…
可能是这次在飞机上休息得不错的原因。
荣绒这次并没有像上辈子那样,一回到酒店就因为倒时差而都晕、恶心,身体难受。
他的精神还不错。
荣峥在泡过澡之后,精神也恢复了一些。
下午,两人哪儿也没去,就待在酒店里倒时差。
晚上荣峥有一些工作要处理,在套房的书房里开了个视频会议。
荣绒用酒店里的大麦茶,给荣峥泡了杯茶,送进书房。
见荣峥还在开会,把茶放下后就走了。
荣峥结束会议,房间里的灯已经关了,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壁灯。
荣峥掀开被子,上了床。
稍微有点睡意,怀里滚进一个暖乎乎的身体。
荣峥:“……”
这致命的熟悉感。
荣峥把荣绒的脑袋推远了一点,荣绒长腿一伸,横在了荣峥的小腹上。
这睡姿无敌了。
荣绒嫌弃地把小腹上的那只腿给拿下,把床上的一个抱枕,给放在他跟荣绒中间。
荣绒双手抱住抱枕,腿也压了上去。
“什么毛病。”
手在荣绒的脸颊上捏了捏。
荣绒脸在抱枕上蹭了蹭,无意识地唤了声,“哥”
荣峥一怔。
这是,梦见他了?
有些哭笑不得。
…
翌日。
versa总部。
时隔一辈子,荣绒终于再一次踏进versa的总部大楼。
一切同上辈子并没有什么两样。
面试所在办公室的走廊上,坐着十几个来自世界各国最优秀的调香师。
其中不乏有人跟季源一样,已经创立了自己独立的沙龙品牌,并且在调香界具有一定的人气跟名望。
他们在相互交流,谈话。
对于他们而言,能够最终拿到versa的offer固然可以为他们的履历加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不过如果落选,也不会太过失落。
只能说明他们可能不合适versa,他们不会因此就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任何怀疑。
最终走到面试环节的,除了季源,也就只有荣绒这一个东方面孔。
荣绒太过年轻,又留着寸头,他的出现,几乎立即就吸引了在走廊上等候着的调香师们的主意。
不少人纷纷眼露疑惑,眼前这个少年会不会是走错了?
季源也注意到了荣绒的存在。
知道荣绒不喜欢自己,季源也就没硬凑上去招人烦。
他礼貌地同荣绒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荣绒一如既往地无视了。
…
面试结束,荣绒走出versa大楼,给他哥打了个电话。
早上荣绒起床的时候,他哥破天荒的还在睡觉,估计是还在倒时差。
荣绒也就没吵醒荣峥。
他自己洗了漱,吃过早餐,时间差不多了,就步行过来了。
电话拨出去。
手机铃声在他的不远处响起。
荣绒错愕地抬起头。
荣峥坐在广场的石阶上喂鸽子。
听见手机铃声,荣峥放下手中的面包,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刚要接起,电话就被挂断了。
荣峥皱了皱眉。
倏地,广场上的鸽子呼啦啦地全部飞了起来。
荣峥困惑地寻声看去,只见一个身影朝他跑了过来。
荣峥从阶梯上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
荣绒飞扑到了荣峥的怀里。
荣峥把人给接住了。
荣绒双手圈住荣峥的腰身,在他的怀里,微喘着气。
荣峥等到荣绒把气喘匀,这才看着靠在他胸口的脑袋,低声问道:“面试不太顺利?”
荣绒摇摇头。
荣峥也就没再问了。
他就这么静静地任由荣绒抱着。
许久,在他的后背轻轻地拍了拍,“没关系。你还很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荣绒脑袋抵着他哥的胸膛,嗅着他哥身上特有的雪松的清冽气息。
抬起头,他的眸光晶亮,唇角上扬,“哥,我面试通过了!”
荣峥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是被耍了。
他冷笑道,“胆子肥了?”
荣绒唇角的笑容扩大,“对,呀。”
话落,迅速地往后大步地退了一步,跑开了。
他跑过的地方,鸽子又呼啦啦地飞了起来。
荣峥常年晨跑,荣绒哪里是他的对手。
荣绒前后跑远都没十米,就被荣峥给一把抓住了。
他手肘圈住荣绒的脖颈,在他的脑袋上用力地撸了一下,“欠收拾,嗯?“
“啊,啊,哥,脖子,脖子断了……”
“下次还敢不敢?”
荣绒还敢,荣绒不说。
“说不说?”
“下次还敢不敢。”
荣峥伸手去挠荣绒的小肚子。
荣绒最受不了的就是被挠咯吱窝跟肚皮那一块的痒痒肉,一下就投降了。
“啊!哈哈哈。哥,哥,我再也不敢了。哥”
这一回,荣峥可没飞机上那么好讲话。
他不但没停,还伸手去挠荣绒的咯吱窝。
“哥啊哈。”
“哥“
荣绒最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实在没力气了,光明正大地靠在他哥怀里休息,“哥,不……不行,肚,肚子疼。”
荣峥扶着他,在阶梯上坐下了。
荣绒把长腿一伸,脑袋枕他哥大腿上,理所当然地把人的大腿当成是抱枕了,胸口在剧烈地起伏着,都是刚才笑的。
“哥。”
“嗯?”
“哥。”
“嗯。”
“哥。”
“别招人烦。”
“哥,哥,哥,哥……”
荣峥索性不理他了,让他弟喊个尽兴。
荣绒转过脑袋,他把脸埋进荣峥的怀里。
哥。
我喜欢你。
…
“就是那个东方男生,最终通过了面试,取代你,成为versa的特聘调香师?”
嗯?
季源顺着evan的视线,看见了在广场上疾奔的少年。
少年没跑出多远,就被身后的哥哥抓住了。
在他哥哥的怀里笑成了一团。
季源有些怔然,又有些羡慕。
“kerwin?”
听见好友的声音,季源回过神。
他神情认真地同好友说道:“versa特聘师本来就是全球公开招募。在今天之前,它的确是有可能属于我。但是同样的,它也有可能属于任何人。
不过今天,结果出来了,是那位荣先生最后通过了面试。所以,他没有取代我,他只是通过他自己的实力,在竞争当中赢得了我,赢得了其他的面试者,才会最终拥有versa特聘调香师这个职位。对方是实至名归。”
evan耸了耸肩,他语气无奈地道:“好吧,你是对的。”
季源微微一笑,“谢谢。”
“虽然面试没有过,不过也请给我一个请你吃饭的机会?”
季源想了想,反正他明天也要回国了,一起吃顿饭也无所谓,也就同意了,“好。”
季源一边打电话给袁时涵,一边抬头问evan,“你打算去哪里吃?我现在打电话给时涵,让他直接去餐厅跟我们会合好了。”
evan湖绿色的眸子深情地注视着季源,“都可以。你做决定就好。”
季源:“……”
季源知道evan喜欢他。
是的,evan跟他一样,也是个gay。
他已经明确地表示过拒绝了。
他跟evan从小一起长大,太熟了。
对他来说,evan就像是家人一样的存在。
他原先以为,在他明确拒绝过后,evan就会退守朋友的位置。
可是没有。
evan还是三天两头地送花到他的办公室,或者是借其他的名义约他出去,一点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刚好他要回过参加时涵的姐姐,也就是他表姐的婚礼,他也就回国了一段时间,想冷处理一下。
结果这次,evan不知道是从他爸妈那里,还是从他们认识的朋友当中,听说了他这次来巴黎的事情,飞机一落地,就收到许多通未接电话。
大部分都是evan打的。
这么多年的朋友,季源不想将两人的关系处理得太过糟糕,于是就给evan回了一个。
现在想想,他当时不应该回的。
以至于这两天evan总是以各种理由约他出去。
他不是以他自己的名义,是让他们共同的朋友打电话给他,他知道如果是朋友们的邀请,他大概率不会拒绝赴约。
结果到了之后,朋友无一例外,都找各种理由离开,给他们创造独处的机会。
这实在太令人尴尬了。
季源的爷爷前年开始身体大不如前,想要回国修养。
他的父母也就卖了在巴黎的一套房子,陪爷爷回了符城。
他因为工作都在巴黎,当时就没有跟着一起回去,只在逢年过节的时候飞回去跟爸妈,还有爷爷团圆。
爷爷的情况不太好,医生说要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季源其实之前一直在犹豫。
他在巴黎出生,从小在巴黎长大。
他的同学、朋友也都在巴黎。
他有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放弃巴黎的全部,回国重新发展。
这几天evan的表现,倒是促使季源做出了决定。
袁时涵的电话无人接听。
季源猜测,对方应该是还在睡觉或者是手机没在身边。
季源挂了电话。
他看着evan,“evan,我有话跟你说。”
…
荣绒跟荣峥两人在当天中午就办理了退房手续。
两人乘坐下午最早的一班航班,飞回了国。
荣绒在巴黎时,没怎么倒时差,该吃吃,该喝喝。
回国就不行了。
好几天都没倒过时差,作息日夜颠倒的。
相比之下,荣峥的身体素质比他好太多了,回国的第二天就照常去公司上班了。
荣绒跟学校请了四天的假。
因为接下来就是中秋假期,学校以为荣绒是故意挑的这个时候请的假,好凑长假出去玩,不给批。
还是荣惟善亲自给他的班主任打了电话,在电话里力陈荣绒回国后身体有多不舒服,又是发烧,又是感冒,还腹泻,头疼……
总之把头脑脑热的毛病夸大十倍说给荣绒的班主任听就是了。
班主任:“……”
不管怎么样,荣绒的假期是被批下来了,荣绒被允许在家里休息,倒时差。
…
versa这次全球一共只招募了三位调香师。
招募最终结果,贴在了官网上。
孙绮在官网上看见荣绒的名字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见的。
他给荣峥发了官网名单公示截图,又给发了一个牛逼的表情包。
荣峥当时刚好结束部门会议,回到办公室,听见手机响了,就拿起看了一眼。
荣峥:“绒绒日后所需的调香原料,全仰仗小孙总了。”
当初孙绮送给荣绒那瓶鸢尾根净油,听荣绒说他会成为versa的特聘调香师,很是泼了一盆冷水,更是放了话,要是荣绒真的能够成为versa的特聘调香师,他就免费赞助绒绒全部的调香原料。
孙绮:“再见!再也不见.jpg.”
…
荣绒请假在家里休息了两天,到了第三天,身体总算舒服了许多。
明天就是中秋。
荣绒进厨房给母亲应岚帮忙,一起给家里人做冰皮月饼吃。
应岚赶他出去,“既然身体不舒服,就多休息,妈跟吴姨能搞得定。你上楼去休息。”
荣绒:“……”
他是相信吴姨能搞得定,就怕妈妈热情太高涨,不让吴姨插手。
中秋节要是一家人上吐下泻的,那这个中秋过得可就太令人难忘了。
“没事,我今天好多了。”
荣绒从母亲手中接过碗,把被应岚搅得糊成一滩的牛奶、糖油以及粉类,用打蛋器重新搅拌至均匀……
吴姨趁着夫人不注意,悄悄地朝荣绒递了个感激的笑容。
荣绒差点笑场。
看来吴姨也是怕了妈妈的厨艺了。
接下来,荣绒几乎都是自己上手,就是吴姨在一旁都帮不上什么忙。
应岚自然是既欣慰又骄傲。
冰皮都已经搓好了,只剩下把它们放在模子当中。
荣绒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荣绒沾了面粉的手稍微在水下冲了冲,擦干,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荣绒眼底掠过一丝意外。
竟然是简逸。
“吴姨,妈,剩下的交给你们了,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应岚信心满满:“去吧。交给妈就好了。”
荣绒:“……”
基于吴姨也在,荣绒也放心地出去接电话了。
…
简逸打来电话,是为了送荣绒礼物的。
“明天就是中秋,我想你应该要跟你家里人一起过节。而且,你明天也要过生日对不对,可能不大方便出来。所以想问下你今天有没有空。
上次的薰衣草精油……你不是说薄荷味有点重了么?我这次按照你的建议,重新调整了配方。
果然薄荷味淡了很多,加在里面非常的自然,我自己试用过了,一点也没有因为配方的调整就影响到效果。
你……你今天有时间吗?如果你觉得出来比较麻烦,我也可以坐车去你那里。就当是送你的中秋跟生日的礼物。可以吗?”
这里是别墅区,没有公交直达。
如果打车,是一笔不低的费用。
对方因为自己一句建议,回去就调整了配方,并且特意赶在自己生日前,将调配好的精油送给自己。
这份心意,荣绒想不到拒绝的理由。
他沉默了片刻,“我家这里不好坐车,临风巷车子也不好开进去。在星河广场碰头,那里比较好停车。”
临风巷拐出来,就是星河广场,距离简逸家很近。不远。
电话那头,听见少年显而易见高兴的声音,“好鸭!那等会儿见。”
“嗯。”
…
“妈,我朋友找我有事,我先出去一下。”
荣绒拿起放在茶几上的车钥匙,走动厨房门口,跟母亲应岚说了一声。
应岚下意识地追问,“去哪里”
她犹豫了下,“这个……嗯,方便说么?要是不方便说的话”
荣绒笑了笑,“去星河广场。去拿下朋友送我的生日礼物。我很快就回来。妈你要好好加油噢,等我回来吃您亲手做的冰皮月饼。”
应岚也笑了,“好,妈做好月饼等你回来。开车小心。”
“嗯。好。”
荣绒出了门。
今天已经放假了,广场上人很多。
有流浪歌手在广场上声嘶力竭的演唱着。
广场上熙熙攘攘。
荣绒拿出手机,低头给简逸发语音视频。
没提防前面有人。
身体撞上了对方,手里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抱歉。”
荣绒跟对方道了歉,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
“荣绒?”
声音有点耳熟。
荣绒捡起手机,抬起头。
荣绒大写的无语。
简逸跟周砥两个人是磁铁吗?
为什么在怎么大的广场,都能让他碰见周砥?
周砥的目光对上荣绒清冷的眸子。
他的视线落在荣绒的寸头上,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你……”
周砥想问荣绒,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把头发给剔了。
想到之前荣绒不管是在“夜放”酒吧对他的羞辱,还是在崇绿岛的种植园,面对头疼发作的他见死不救,又倏地闭上了嘴。
“荣绒,这里!这里!”
听见少年开朗的声音,周砥顺着荣绒的视线看去。
简逸在广场的入口处,朝荣绒大力地挥了挥手。
荣绒检查了下自己的手机,点击了几下,发现操作没有任何问题,他直接无视了周砥,朝简逸走去。
路上,荣绒先是闻见不同寻常的血腥味。
起初,荣绒以为是他闻错了。
商业中心怎么可能会有血腥味。
血腥味越来越重。
荣绒心底忽然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的预感。
荣绒放慢了脚步,他仔细地分辨空气当中的血腥味。
忽然,前面传来阵阵尖叫声。
有人大喊,“杀人了,杀人啦!”
人们尖叫的声音跟慌张的呼救声,被歌手摇滚音乐的声音盖过。
直到,有人浑身是伤,倒在了血泊里。
人群爆发出更为尖锐的尖叫声。
流浪歌手咆哮的声音戛然而止,音响发出尖锐的声音,刺痛着耳膜。
所有人都向广场四周跑开。
听见人们的尖叫声,简逸慌张地转过头。
只见一个手持水果刀,身上沾了血渍的男人就在距离他不到三十米的地方。
简逸倒抽一口凉气。
人群在向四周逃散。
反应过来之后,简逸跟着人群,赶紧往前跑。
“妈妈!”
“妈妈!”
“妈妈,你在哪里?!”
“爸爸,妈妈!”
“妈妈!我要妈妈!”
孩子的哭声,夹杂在人们恐慌的尖叫声里。
一个只有三、四岁的小女孩,抹着眼泪,哭着在喊妈妈。
人们顾着逃命,小女孩好几次都被碰倒在了地上。
简逸想也不想地挤过四散的人潮,抱起坐在地上哭泣的小女孩,起身就跑。
荣绒逆着人流,终于在人群里发现简逸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
简逸抱着小女孩跟着人群在跑,他的身后,那个持刀男子紧追不舍,见人就砍。
周围已经有群众报警。
因为抱着孩子,简逸是跑得最慢的。
眼看对方就要把简逸追上,荣绒把手里的手机朝那个人脸上砸了过去。
他跑过去,从简逸怀里抱过大哭的孩子,朝他低吼,“跑!”
荣绒刚从简逸怀里接过孩子,身后就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他忍着巨疼,咬牙,拼命地往前跑。
简逸跟荣绒两人被人群冲散。
“笛嘟笛嘟笛嘟”
警笛鸣起。
荣绒没听见警笛声。他听不见周围尖叫的声音小了下去,也听不见其它任何的声音。
他还维持着全力奔跑的速度,双腿机械地迈着。
忽然,他的脑袋,撞进了一副胸膛。
“哥?”
荣绒眼前一阵晕眩。
他是凭借对方身上熟悉的气息,认出的荣峥。
荣绒拼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把手里的孩子交给荣峥,“哥,快,快跑。快”
第二个“跑”字还没说完,荣绒眼前一片漆黑,彻底过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呀,抱歉。qaq
今天章节内容有点多,想着把这个情节内容一口气写完来的。
就晚了。
实在抱歉。
明天应该就揭晓身世啦。
笔芯。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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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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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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