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念靠在内室的墙壁上,认命地把耗完电的手机装回衣兜里,趴在墙上向外张望。
透过一道刻意留出的,大概三寸长,两指宽的缝隙,她能看到江遇舟在一墙之隔的外间心情颇好地边喝茶边吃蒜香青豆。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不知从哪里搬出来的电磁炉,炉上有锅,正热腾腾地煮着一锅米粥。
“你在里面稍微等一等啊。”
江遇舟留意到岑念的目光,很潇洒地向她挥了挥爪子,“虽然他不一定来,但万一伤到你就不好了。十分钟后要是他不出现,我再把你放出来。”
岑念:“……”
她颇为无奈地透过缝隙瞪了江遇舟一眼,贴着墙壁缓缓蹲下,把头埋进了膝盖里。
老实说,有这墙挡着也挺好的。
听了一下午的精神荼毒后,要是现在去直面江与臣,她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不过他真的会来吗?为了张一眼假的图片?
脚下有热乎乎的东西在拱来拱去。江遇舟把她放进来时,顺便把装着三只兔崽子的睡眠箱也送了进来。眼下它们大概是听到了响动,东倒西歪地从箱子里探出头来,不安地窝在了岑念脚边。
“害怕了吗?”
岑念温柔地抚了抚它们的脊背,声音轻得像是在唱歌,“……现在的中年人就是喜欢打一些没用的赌,明明这种东西连小孩子都骗不过……你们长大了这点可不要学爸爸。”
“别担心,睡吧。”
“等你们醒来,一切都会没事的——”
岑念的声音突然顿了一下。
好熟悉。
……似乎曾有人在她耳边,用一样的话低声劝过她。
她记忆里没有那人的样貌。可依稀能想起,当时似乎是——
“砰!!”
外间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
三只小兔团子明显受到了惊吓,紧紧地缩在一起。岑念慌忙伸手过去捂住它们的耳朵,把它们送回隔音的睡眠箱里。这才大气不敢出地走到墙边,顺着那道缝隙向外张望。
——而后,她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英俊清隽的黑发少年正双目猩红地站在地下室门口,背后是从走廊落地窗里透过来的无尽天光。他把铁门重重地踹到一边,直接越过栏杆从几十级高的台阶上一跃而下,三步并两步地冲到了江遇舟面前,两只巨大的银灰色耳朵在头顶上高高竖着,毛凶狠地炸成一团。
“您把她带到哪里去了……!”他上前逼近几步,眼睛红得可怕,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哦?着什么急呢?麻烦一了百了,难道你不应该觉得卸下了一身担子吗?”
江遇舟没看他,自顾自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蓬松的兔耳突然破空而来,险险擦过男人的下巴。茶杯“啪”地一声被狠戾抽到地上,咕噜咕噜地在地上打着转。
“我不是在跟您开玩笑。”江与臣直接攥住了江遇舟的衣领,眼里泛着森然的冷光,“她在哪里,现在马上带我去见她,否则……”
“否则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江遇舟收敛了笑意,紧盯着自己的侄子,“就靠你这双让人类剪掉尖的爪子?”hΤTpS://WWω.sndswx.com/
“我再提醒你一句。你是家里收养的孩子。”
他的声音像是恶魔在低语,“难道我们不该在你心里排在绝对优先的位置吗?而你现在在做什么?朝自己的小叔动手?”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去。只有那一锅热粥,在炉子上发出噗噜噗噜的响声。
“……之后我会向您道歉。”
江与臣声音很低,微微带着嘶哑。
他眸子猩红,眼里泛着一层极薄的水光,瞳孔里的光却凉得可怕:“……把我从家里赶出去断绝关系也可以,要砍下我一截兔耳朵也无所谓。但是岑念,我今天必须看到她完完整整地离开这里。”
攥住江遇舟衣领的手愈发用力,条条青筋暴起,几乎令人喘不过气来。
“她是我……她是被我牵连进来的人。她本来不用经历这些的!”
如果,如果岑念出了事的话……
一墙之隔的内室里,岑念猛地背过身去。
那些从未细想过的,乱七八糟的细节在她脑海中翻涌,刺激到心脏也莫名其妙地狂跳。她把头埋进臂弯里,突然感到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拉了拉她的衣角。
“姐姐!”
江黎站在她身后,朝她比了一个“嘘”的口型,示意岑念跟上自己的步伐。而内室的角落里,不知什么时候开启了第二扇隐藏的门。
“顺着这条路一直向前,就能从大门的地方走出去。”
空旷的地道里,江黎的脚步此刻显得分外淡定,“爸爸之前告诉我,如果我哥回来十分钟事情还没有结束,就让我先把你带出去。”
“你们现在突然见面,彼此都会觉得尴尬。而且你现在肯定想法很乱……乱的时候人容易冲动。”
“可感情方面的事情,是最不该被一时情绪影响仓促决定的。”
地道尽头,亮光渐渐浮现。岑念跟着江黎重新回到地面上,心思一时还有点惊魂未定。
说起来也很奇怪。身处险境时,她尚且能保持理性思考。可碰到这种事,她居然一时不知道该作出什么反应好。
“……你怎么对这些事情这么了解。”岑念捂着心头,喃喃着问。
为什么自己一个成年人,反倒显得心慌意乱。
“主要还是通过学习!”
江黎揉了揉头发,诚恳开口,“我们家有一本压箱底的恋爱经验秘诀,是一辈辈总结市面上各类言情小说的套路后整理归纳的,我偷看过很多次了。”
“那本笔记不能给你。但是现在,我可以托付给你一样东西——”
岑念顺着他的目光低头。
一个亮晶晶的金属物体,正静静躺在自己手上。
**
此时的地下室内。
江遇舟刚勉强挡下一记重拳,眼前的少年眼神微凛,修长的腿闪电般直接斜劈下来,紧跟着重重的一记飞踢。
“你小子还挺狠……”
江遇舟翻身闪到沙发后面,舔了舔肉垫上崩裂的伤口,猛地提高嗓门:“停!我放她走了!”
江与臣一个手刀凌空砍下:“你又在——”
“不是!”
江遇舟懊丧地举起爪子,示意他看自己手上的伤口,“照片上是我的血!”
趁江与臣停手,他又忙不迭地开口:“你仔细闻闻!这血味到底是谁的!我艹你还真是半点不带客气的……”
江与臣没理会他。
他身子绷得像一张弓,紧张地翕动着鼻子,分辨出空气里每一丝不同的味道。
米粥的香气,青豆的蒜味,奶粉的余香,还有兽类受伤的腥气……
确实没有人类血液的味道。
他深深喘了口气,这才站直了身子,冷冽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江遇舟:“……你什么意思。”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江遇舟搅搅烧干的锅底,心疼地对着焦糊的锅巴皱起眉头,“你这么大动肝火的是因为什么呢?”
“发|情期也紊乱了,对长辈的性子也变硬了……哎我说你是不是对那个小姑娘——”
“我不是!!我没有!!”江与臣猛地抬头,刚垂下的兔耳朵再次绷直,反驳得飞快,“……同事而已。”
江遇舟这次没说话。
他给粥锅里重新添上水,转了一圈没找到红糖,就甩了瓶临期的川贝枇杷膏倒进去。在江与臣即将耗尽耐心之际,才终于开口:
“……我可没点明,你是出于什么心思赶回来的。”
“你刚刚,是想否认什么呢?”
秋天的晚风吹来,摇动庭院里早已枯黄的海棠树,传来轻微的沙沙声。声音透过长廊和歪倒的铁门猛地传进这个底下的房间里,像是傍晚时分涨潮时的大海。
江与臣的呼吸突然有一瞬的慌乱。
“就算是为了家里考虑,也要和她搞好关系。”
他低头看着脚尖前的那块雪白的地毯,语气很轻,也很倔强,“……而且如果她在这里遇到事故,会对我的事业产生不良影响。”
“哦。确实是合情合理,完全符合个人利益的想法。足够说服我这个商人。”
江遇舟慢悠悠地盛出半碗看不出模样的黑色粘稠物来。
像是对烹饪成果十分满意一样,他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江与臣,薄薄的嘴角突然勾出一个明显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勉强你多做什么。不过有三件事,我作为长辈还是要跟你交代清楚。”
他煞有介事地说着,回身从公文包里取一本被仔细包裹的笔记,珍而重之地塞到江与臣怀里。
“一,这本江家祖传的笔记,今天开始保存在你这里。你要留心珍藏,有空仔细翻阅。”
“二,狡兔三窟。就是说我们现代的好兔子,每人至少得有三套房。市中心紫云台公寓的顶层风水不错,你可以考虑一下。”
“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江遇舟喝了口粥,慢条斯理地嚼了几颗青豆:
“发|情期紊乱后,最剧烈的情|潮不在当日,而在第三天。初次紊乱的反应会格外剧烈。”
“也就是说后天的时候,以防万一,你最好在“那个”房间里度过一整天。”
“——如果不想让某些人,看到你那副“不堪”的样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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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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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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