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突然,她来之前完全没料到自己会遇到这号人物。瞳孔映出匕首森然的刀锋时,她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循着记忆向大门的方向撒腿狂奔。
——没问题的,她跑800米从来没出过3分钟。哪怕比赛跟男生一个赛道时,也从没落过下风。
出了这个大门,她就不信这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朝她动手。
灰衣男子忽然笑了一下。
他看着岑念一溜烟远去的背影,不紧不慢地把匕首收回鞘里,而后抬手朝二楼江黎的方向威胁性地点了点。
这才右腿后撤了半步,眼神微眯,高大的身子像绷紧的弓一样,腾地一声追了出去。
两人间的距离转眼间就生生被逆转。
离大门只剩几步之遥时,岑念身侧好像骤然飘过一阵风,眼前从雕花铁门的缝隙里漏出的光也忽地被什么东西挡住。
她略带绝望地抬头,果不其然地发现那个灰衣男正闲适地靠在大门上等着她。他鼻梁高挺,双眸像葡萄酒一样透出危险的红,两只漆黑蓬松的兔耳朵兴奋地高高竖起。
“抓,到,你,了。”
他冲岑念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不顾她的反抗,轻而易举地钳制住少女纤细的手腕,把尖利的爪子抵在她皮肤下隐隐奔流的血管上。
而后像拎小兔崽子一样,单手把岑念拎回了别墅里。
**
江与臣名下的这间别墅虽然大,岑念却从没见过卧室和客厅外的其它的地方。
当然,她也曾经好奇过。但考虑到这是人家私密的兔子窝,她还是很有礼貌地没有提出过参观的请求。时间一长,也就渐渐把这件事压回了心底。
今天,好消息是她在这个黑耳兔男的带领下,成功解锁了江与臣兔子窝的第三个区域。
坏消息是……全程她都被手帕牢牢地蒙住了眼睛。
黑耳兔男带她在别墅里穿行了一阵,似乎是下了好几层楼梯,而后带她进入了一个颇为温暖的地方。岑念敏锐地察觉到,开门的那一瞬,房间里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沉寂了下去。
这房间里,显然还有其他生命的存在。
“怎么,害怕吗?”
那人抬手把她拎进了巨大的懒人沙发里,自己随即也“扑”地一声找了个什么地方坐下,压低声音开口,“我是江遇舟。听说你很久了。”
“……一开始是有点。”hτTΡδ://WωW.sndswx.com/
此时此刻,岑念反而镇定了下来。
这场景似曾相识,第一天来的时候,她一时大意,也是这样陷进沙发爬不出来。好在那时她抓住了某个人的耳朵,成功借力把自己捞了出去。
但显然,今天不会有那么幸运。
手帕绑得并不紧。岑念将眼睛微微睁开:“其实我对您多少也有点耳闻。”
“都听说了些什么?”江遇舟翻来覆去地把|玩着一只注|射|器,在一片窸窸窣窣声中,饶有兴致地开口。
“一点猜测而已。”
岑念抬起头来,努力回忆这人的言谈举止,还有以往江黎随口透露出的蛛丝马迹:“您在社会上应该是个成功人士。身居高位,很有权威。”
“继续。”
“而且您善于权衡利弊,非常……果决。”岑念把暴躁两个字替换了一下,“在家庭中也是说一不二,对孩子家教很严。”
此外饭做得也非常难吃。不然以江与臣的烹饪水平,江黎怎么可能回回口头抱怨,却诚实地顿顿都不剩饭呢?
以她的社会经验来说,这种人一般都很喜欢听赞扬,尤其是不着痕迹的马屁。岑念思考片刻,决定短暂抛弃自己的尊严,故作诚恳地开口:
“像您这种大人物肯定很清楚,眼下这种情况,我完全对您造不成任何威胁。既然如此,您不如让我坐下好好谈谈,看能派上什么用场?”
“……挺有意思。”
对面传来轻哧一笑。随即金属的冰凉划过咽喉,慢悠悠地贴到了岑念脸上。
下一秒,手帕被人猛地挑开。
岑念条件反射性地眯起了眼睛。
这里应该是个地下室。四下没有窗户,密不透风。好在花岗岩色的石墙上亮着一排橘黄的灯火,地上也铺着与客厅里同色的乳白地毯,才使得这个空间显得不至于过于昏暗。
在她正对面,摆放着一把宽大的黑色皮质的单人沙发。穿着灰色毛衫的黑耳兔男翘着二郎腿坐了回去,怀里挤挤挨挨地窝着两三只小兔子。那双酒红色的眼睛一眨不眨,饶有兴味地望着她。
而江黎正垂着耳朵跪在沙发旁边,瑟瑟发抖地捧着自己的不及格的试卷。
岑念:“……”
眼前的场景过于离奇,她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气氛此刻异常安静,好在江遇舟倒也没逼着岑念开口。
他垂下眼睛,慢条斯理地把装满温热奶水的注|射|器拔掉针头。而后捏起一只小兔子的后颈,开始给它喂奶。
其他没轮到的小兔子着急地在他怀里拱来拱去,被他居高临下的眼风一扫,立马瑟缩着不敢再动弹。过了一会儿大概还是觉得肚子饿,胆子又肥了起来,继续在他怀里不安地撒娇,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男,男妈妈?
岑念倒吸一口气,艰难地把目光从被小兔团子环绕的大乃,不是,胸肌上挪开,觉得自己的心灵受到了极大震撼。
“我原本以为,你是贪图我侄子的美色。”外貌成熟俊美的男人终于开口。
他放下一只喝饱奶的小兔子,给它擦擦嘴,又顺手拎起另一个小毛团子开始喂奶,“结果他们告诉我,那只是场误会。”
“这半年你没向我们家索取过什么,不过还是保守了秘密,我很高兴。看来你们相处得很不错。”
他边说边瞥了大气不敢出的江黎一眼,低头摘出一只险些钻进他衣服里的毛团子,话风突然急转直下,“但这样却更让人放心不下。”
“没有所图,换句话说就是没有把柄。”
江遇舟终于抬起了眼。
用注|射|器给小兔子喂完最后一点奶,他擦了擦手指,轻轻拍打它们睡觉。另一只手把打火机握在掌心翻来覆去地把玩,看向岑念的目光里带着阴恻恻的威胁:
“小姑娘,给我一个能放你平安离开,不必担心秘密泄露的理由。”
“不然,你今天恐怕很难完整地从这里走出去。”
**
DK娱乐的录音棚内。
今日的demo录制终于结束。隔着玻璃,调音师冲江与臣比了个OK的手势。后者神色很淡地摘下耳机欠了欠身,算是表达了谢意。
从录音棚冰箱里拿出的可乐还没有喝完,易拉罐的冰冷的外壁还附着一层潮湿的水汽。江与臣推门走出,疲倦地坐在沙发上揉了揉额头,扬手将可乐一饮而尽。
大概是放置的时间太长,碳酸气泡都跑光了。微甜的饮料顺着喉管流下,留下的只有挥之不去的甜腻感。江与臣将空荡荡的易拉罐贴在额头上,突然很轻地叹了一口气。
刚刚语气重了吗?
他望着天花板,面无表情地想。
……不过语气重了又有什么关系?他跟岑念除了友情之外,也就只有工作关系了。怎么,现在偶像说话做事,还要考虑助理是什么感受?
荒谬。
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药片,像是要强行压下什么情绪一样,嚼也不嚼生生吞下,任苦味肆意弥散在喉咙深处。。
今天是被突如其来的发|情期打乱了步调。这种失态的情况,不会再出现第二次。
调音师从录音室探进头来,例行公事地问:“现在试听一下?”
江与臣动也没动,习惯性的应了一声。
以往他每次录完歌,总要反复听几遍效果再走,再加入自己的理解和想法。不管时间多晚,都不会拖到第二天。
“行,我去准备。”
调音师习以为常地要转身调设备,突然被江与臣从身后叫住:“……今天先算了。明天吧。”
他把单肩包甩到背上,迈开长腿转身离开,声音里带着自己也没察觉的心烦意乱。
停车场里光线昏暗。江与臣走到车门旁,手机突然亮了起来。
终于来信了吗?
他神情不明地低头划开屏幕,却发现这是江遇舟发来的消息。
北方的狼:[愉悦][愉悦][愉悦]
北方的狼:我回国机票改签到今天了。现在就在你家。
北方的狼:原来是想把我儿子接走的,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有意外收获。这可比找着一个家庭教师有用多了。
北方的狼:[图片]
——照片上是一只纤细的手,看上去似乎要比常人的手掌小一点。
一缕猩红的血丝正顺着手腕缓缓流下,在纯白的毛衣袖口染下刺目的一点红。
江与臣的瞳孔骤然缩小。
停车场内一片黑暗。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唯有被暴起青筋的手死死攥住的屏幕,还在一闪一闪地提示着新消息的到来。
北方的狼:离好戏开场还有十分钟。
北方的狼:不回来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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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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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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