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体温悄然升高,紧接着是呼吸加快。等江与臣察觉到有什么不对时,那颗胸膛下的心脏已经跳动得分外剧烈。
他一手缓缓探向衬衫领口,略带困惑地把掌心贴到胸膛上。
从这里仿佛要飞出一窝雏鸟,混乱,脆弱,无序……有什么力量正扑腾得厉害。
怎么回事……离上次发|情期才仅仅过了不到两个月……
他咬着牙。
广告的投影还没有放完。昏暗的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屏幕,没人注意这边。
变幻的光影投在工作人员脸上,扭曲朦胧,像是出自某个三流画家的印象派油画。
江与臣极力压制住自己渐渐粗重的呼吸声,悄无声息地从外套中掏出几枚药片,迅速张嘴叼住。
而后才微微抬起眼皮,看着女孩此刻异常安静柔软的背影,大脑逐渐变得昏沉。
为什么最近的发|情期变得越来越异常?为什么之前没有察觉,这几次却渐渐能闻到了她的味道?……她为什么,还不回答我的问题?
冷白的药片在锋利的牙尖外隐隐露出一角。江与臣掐住掌心的手微微用力,冷淡凛然的脸色划过一丝茫然和不知所措。
——“不要误会。我说的喜欢,是朋友之间,或者粉丝对明星的那种喜欢……你想成什么了?”
……可我能想成什么呢?
岑念望着前方继续播放的投影,心下也有些不明所以。
这问题有点模糊,不像是江与臣的性子会问出来的话。
她隐约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片刻过后还是诚实回答:“没有误会啊,不然还能是什么呢?”
放心吧,我会一直保守秘密,尽职尽责地做你最可靠的助理。
搭在她椅背上的手不知不觉间放了下去。
“也是。”
江与臣沉默着直起身子,从椅子上慢慢站起来。坚硬的药片被齿尖无情咬碎,在嘴里化成一片久久不散的苦味。
“你要走了吗?”
少女惊讶地扭头看她,漂亮的眼睛里盈着光,像是遥远的小月亮。
“嗯。去录音室。”
他听到自己冷淡地回应。
广告里,他的镜头已经结束了。画面按顺序切入贾思野的单人part。
私下吊儿郎当的秀气少年从树上折下一枝花来,露出一个羞涩的微笑。目光深情,是与自己截然不同的温柔。
“不要跟着我。”他抬手制住岑念想要起身的动作,“今天给你放假,回家吧。”
他的眼睛藏在漆黑凌乱的刘海后,令人看不透情绪,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走廊上的窗户没有关,能望见玻璃幕墙外的朗朗天光。气流吹过,顺着衬衫和锁骨间缝隙钻进来,让江与臣身上微微发冷,几乎是一瞬间就从迷幻中清醒了过来。
……好冷的风。
他系紧领口,垂下眼睛想。
大概秋天是真的来了吧。
**
沉闷的关门声后,昏暗的房间重归寂静。轻微晃动后,投影里大提琴的声音重新清晰起来。
不过岑念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广告上了。
兔美人的情绪,似乎有点奇怪。
虽然不明显,但她还是隐约察觉到了她想跟去录音室时,江与臣周身极淡的一丝抗拒。
明明两个人熟稔起来之后,他就再也没表现出过这种情绪了……怎么回事,难道关系变好是她一厢情愿的错觉吗?
直接问本人显然是不合适的。岑念掏出手机,在联系人里找到了江黎的名字。
艺人助理岑念(急事直接打电话):你哥身体不舒服吗?
半晌没有回音。
广告放映此时结束了。某位工作人员打开白炽灯的开关,语气激昂:
“……广告片反应非常好。加上这次的销售额,再一次证实了粉丝的购买力和Voker的号召力。我相信,下一个优质资源指日可待!”
他一边说一边往前迈了几步,双手撑在桌子上,催促众人去看评论数和转发量:
“看看这人数!我之前是没想到广告也能反带艺人一把……好几个粉丝百万的营销号凌晨就开始疯狂转发了!”
岑念若有所思地往下翻热搜榜。
这次代言的宣发买了好几个广告位,她一眼就看到了好几个眼熟的名字。
#Voker绝美广告#
#Voker护肤线代言#
#熊林令人心动的眼神#
#江与臣秦锋#
……
嗯?
最后一个是什么?
岑念挪着椅子往前蹭了几步,拽拽李眉的袖子,示意她去看最后一条:“秦锋是谁?”
“《心间酒》你不知道吗?终点中文网去年上过年榜的小说?”
岑念诚实的摇头:“不知道。我看小说一般都在晋河文学城。”
“回头分享一下收藏夹,我文荒很久了。”李眉耐心解释,“秦锋是《心间酒》里面的人物,虽然不是主角,但人气异乎寻常地高。”
一般来说,这类热搜背后多有公司的授意。娱乐公司经常会为艺人接到剧本之后在热搜上炒一波,而后配合剧方定档。
“不是主角啊……”
也行吧,虽然这个角色不是男一,但偶像初次试水就担一番的几率确实微乎其微。
细水长流,之后总会有更好的影视资源。
岑念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江黎还是毫无动静。她按捺下心中的不安,随口询问:
“这个约是什么时候谈下来的?经纪人什么风声都没透。”
“谈下来?”李眉有点奇怪的看着她,随即了然地挑挑眉。
“好消息是这个热搜不是我们买的。DK娱乐没给江与臣接这个本子。恭喜你,见证了一次真正由路人点上去的热搜。”
“至于坏消息——”
李眉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你马上就能看到了。”
信息提示音此时恰到好处地响起,岑念低头,发现江黎终于来了消息:
“有吗?他出门的时候还挺正常的。”
“但江与臣情绪好像有点低落。”岑念起身避开人群,边回忆边在屏幕上敲击,向江黎简要地说明了一下情况。
“我大概明白了。”
手机那头的江黎嘴里叼着根胡萝卜干,偏头看向桌子上只写了几行的作业,脑子里似乎灵光一闪。
“一定是这几天我哥频繁辅导我功课,结果太累了。”
他煞有其事地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借信息对岑念循循善诱,“因为过于担心我作业写不完,哥一时想起来急火攻心,所以才那么忧虑。”
——这当然是在扯谎。
不过既然他哥说了不干发|情期异常的事,那就肯定跟那方面没有关系。反正排除了最危险的因素,那趁机捉弄一下漂亮姐姐也没什么不好。
“既然我哥说不让你去找他,那你就放他一个人缓一缓。”
江黎眼珠子一转,连哄带骗,“其实你完全可以从根源上替他解决问题的……比如,替他来给我辅导功课,再写写作业?”
屏幕那头,岑念的额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她冷笑着拂了拂刘海,噼里啪啦给江黎回信息:
“好呀,那我们一会儿见。姐姐会加油做个好老师哒~”
这熊孩子明显是在唬自己,不过倒也没必要拆穿。岑念锁死手机,冷笑着想。
毕竟,她也有很多疑问,想从中套一套江黎的话。
**
有一部分人的知识曲线呈现这样一种形态:
从小学开始不断攀升,高考前到达顶峰。从高考结束第二天开始,知识水平就呈现出一种缓慢下降的趋势——三角函数,历史年号,物理公式和文学家生卒年月,以一种缓慢而不容抗拒的趋势,全都还给了高中老师。
……很不巧,岑念正是这部分人中的一员。
轻轨行进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初秋时节,虽然还不到傍晚,天空已经开始隐隐透着一丝暗色了。她把头抵在玻璃上,看鳞次栉比的灯火与轨道擦肩而过,长长地叹了口气。
……刚才答应的好像有点太快了。要是等一下江黎掏出几道奥数题来,那她岂不是颜面全无。
不行。这关乎成年人的尊严,能挽回一点是一点。
岑念坐直了身子,努力回忆脑子里还残存的数学公式,嘴里小声念念有词。
直到她身边不远的地方,突然传来“嗤”的笑声。
岑念猛地抬头。
透过电车玻璃反射的影像,她隐约看到邻座一个颇为高大沉稳的男人朝她这边看了一眼。那人脸上带着墨镜,看不清楚神情,不过微勾的嘴角隐约透着一丝……嘲笑。
岑念:“……”
怎么最近总是反复经历这种社死场景。
她颇为恼羞成怒地闭紧了嘴巴,把包攥得死紧。
轻轨到站的声音响起,岑念飞快地站起身来走出车厢,余光看到那个灰衣男子也下了车。她头皮一麻,马上加快脚步,混在人流中走出闸口。
好在再回头时,那人已经不见了身影。
轻轨站离江与臣的别墅并不远。她走走停停,很快步入了梧桐大道。右拐几个弯,转眼现代风的小楼已经就近在眼前了。
一回生二回熟,她轻车熟路地站到黑色铁艺术雕花大门前,抬手摁下门铃。
清脆的铃声遥遥响,随后归于一片沉寂。
别墅里没有人出来开门。
怎么回事?
透过栅栏的缝隙,岑念隐约能看到二楼上亮着的灯火,不像是无人在家的样子。她耐着性子又摁了一边门铃,依旧没人开门。
是那孩子又在戴耳机打游戏吗?
岑念咬着嘴唇,低头给江黎发消息,也就没注意到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正在往大门靠近。
门在她眼前轰然开启时,她吃了一惊,像小动物一样本能地往后缩了半步。
“好慢哦!江黎你是不是又在——”
剩下的半句话被生生噎在嘴里。
公交车上那个高大的灰衣男,正一手撑着门框,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请,请问这是……”
“啊,江与臣给我儿子找的家庭老师?进来吧,没走错。”他打量了岑念一眼,转身招呼她进去,“我是江与臣的小叔。门给关一下。”
……既然是江与臣的熟人,那刚刚在轻轨上丢失的形象还是要挽回一点。
岑念跟在灰衣男后面亦步亦趋,语气端庄迟重:“您好您好,幸会幸会。不过我不是家庭教师,我是江与臣的助理……”
男人高大身形突然停顿了一下。
岑念及时刹住脚,险些撞倒他背上。余光里,突然看到江黎在二楼正拼命向她挥手,无声地做着什么口型。
「外——丑——?好像不对……」
“久仰大名。”
灰衣男子偏过头来,动作优雅地摘下了墨镜。
他大概三十岁左右的样子,星眉剑目,眼神犀利,举手投足间透出红酒一样成熟的韵味。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岑念,一只手慢慢探向了口袋。んτΤΡS://Www.sndswx.com/
江黎明显焦急起来,嘴型变得更加夸张。
「怪——口——?还是不对……」
灰衣男子上前一步,慢条斯理地俯下身来,在岑念耳边轻轻开口:“就是你啊。”
“——那个唯一知道我们秘密的人类小姑娘。”
天色似乎暗了下来。
岑念的眸子里映出了匕首的寒光,也映出了江黎终于放大到了极限的嘴型:
「快——走——」
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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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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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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