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殿下活到那么大岁数,还是头一次遭遇到这些事情,但是自己娶回来的王妃,只能自己哄。
这天晚上,沈沛列举了许许多多理由,岂料秦王妃不仅要说的,更要写下来,写下来还不肯罢休。
还得盖印章。
见沈沛迟迟不行动,要自己去找印章盖,沈沛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只是看着她非常认真的问,“你确定吗?”
若冉点头,“当然。”
沈沛轻笑一声,在若冉的注视下盖上了私印,上头大多都是沈沛说的一些保证,他吹了吹墨迹和印章调侃的笑了起来,“这可是你自己要我盖的,可别后悔啊。”
若冉哪里能知道这些,见达成目的之后便搂着沈沛睡着了,看的秦王殿下又是高兴又是遗憾。
高兴她学会了投怀送抱,遗憾她如今根本不清醒。
当真是难受,本还想做点什么,可沈沛瞧着若冉睡得这般舒适,实在没忍心当禽兽把人吵醒,只能搂着她继续睡。
却因为睡得太早,第二天醒的也很早。
若冉倒是因为喝了太多的酒,睡的沉沉的,半点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沈沛本想当个人,可想起自己昨天已经当过人了,便靠在一旁发呆,顺便还扯了扯她的头发,势必要把人给吵醒,“阿冉,醒一醒,快点起来。”
若冉只觉得眼皮都快要睁不开了,她挥了挥手,想把那个烦人的声音甩开,“不要吵。”
沈沛却半点没想就这么放弃,不仅仅在她耳边吵吵嚷嚷的,还出声威胁,“你在不起来,我可要生气了。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啊。”
这喋喋不休的声音,吵的若冉一点脾气都没了,她挣扎了半天,终于睁开了眼睛瓮声瓮气的问道,“怎么了?”
“今日春光明媚。阳光灿烂,风和日丽,很适合出门游玩。”沈沛好不容易把手里的烂摊子给交代完了,虽然他也挺怕冷,可这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他也已经闲不住。
“我带你去打猎。”
她抬起头往外面看了看,天色已经大亮,沈沛却出乎意料的没有离开,反而在她身边吵吵嚷嚷的。
“你不用去上朝吗?”若冉完全不知道沈沛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的精力,反观她每日困倦不已,若非她知道自己没有身孕,不然非误会了不可。
“不用,最近没有什么大事,国泰民安的,而且有父皇和皇兄在,不需要我操心什么。”沈沛又戳了戳她的脸,喋喋不休的把人吵醒。
若冉实在是没了办法,只能睁开眼随意的应付他两句,“你自己出去玩好不好?以前不都找直郡王他们吗?”
若冉觉得当王妃还挺累的,至少以前当侍女完全没有这么睡不醒的时候。
“不要。”沈沛一听到沈云的名字就头疼,有了媳妇之后谁还要跟臭男人一起玩,况且也不是沈沛嫌弃沈云,而是直郡王根本没时间。
“谁要跟沈云一起玩。”沈沛一脸嫌弃道,“他休沐的时候都在家忙着带孩子,直郡王府里有好多小孩子,和悦悦差不多大,下次没人玩的时候也可以把悦悦送过去。反正带一个是带,多带几个也是带。”
沈云完全不知道自己又被沈沛给惦记上了,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还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的,这不都已经开春了,怎么还会冷?
可不等沈云有所反应,一群孩子就围了过来,喊着让爹爹陪他们一起玩。
小孩子睡得早,起的也早,精力非常的旺盛。
沈云平日里很忙,难得休沐却还要陪孩子,直郡王妃和侧妃们都怕小孩子太吵,惹得沈云不悦,可当爹的却没有任何的不满。
都是自己的孩子,他也没有厚此薄彼的意思,嫡庶已经是难以逾越的沟壑了,当父母的在不公平些,孩子的日子只会过的更艰难。
而沈云的这些纠结,沈沛那是半点都感受不到的。毕竟他没那么多孩子,日后计算有那么多孩子,也都是嫡出。
秦王殿下这会儿最大的心愿就是把若冉喊起来,跟他一起去踏青,打猎,实在不成出去骑骑马也可以。
“本王带你出去玩不好吗?”沈沛的声音还有些失落,“自从成亲之后,阿冉对我就越来越没了耐心,如今更是连陪都不愿陪我……”
沈沛装可怜的话信手捏来,半点不觉得这话说出来有什么不对。
若冉听了一会儿,只能揉着发酸的额角,坐起身来,“成,成,我陪你去,陪你去还不行吗?”
她坐在梳妆台前面发着呆,任由翠香给她梳头发,在抹粉的时候一不小心闭上了眼,强撑着打了个哈欠,眼泪就掉了下来。
可怜巴巴的看着沈沛,扯了扯他的衣摆,“王爷,我有些困。”
“没事儿,常言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你起来就行了,一会儿也能睡。”沈沛这话听起来冷酷无情到令人发指,若冉有些傻眼,像是没想到这话是沈沛说的。
“我……”
“外头太阳那么好。”
“总是要出去走走的。”沈沛说的头头是道,若冉的侍女是若冉的,沈沛一向习惯让四喜伺候,或者自己穿衣服。
倒是想着难得同若冉一起醒来,沈沛便抓着一块玉佩塞到若冉手里,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若冉只当自己没看见,“这是送给我的吗?可惜我用不上。”
“不是,是我的。”
“既然是你的,为什么要给我?”若冉故作不知,沈沛看的满脸不高兴。
“你说呢?”他走到若冉的面前,指了指自己的腰间,非要缠着若冉帮他系玉佩,作为回报,他还想给若冉抹胭脂,吓得两个侍女立马把人给请到一边。
这妆都快上完了,让王爷这么一折腾怎么行?
万一全毁了呢。
翠香和环春知晓王爷和王妃要出门踏青,也没有给若冉梳很繁重的发髻,配上一支玉簪,精致又好看。hτTΡδ://WωW.sndswx.com/
两人随意的扒拉了几口饭,若冉就被沈沛带了出去,到了目的地之后,她才知晓来的地方是京郊的一处马场。
不仅如此她还瞧见了几个很熟悉的身影,云静竹正在同人赛马,她穿着一身火红色的骑马装,在阳光的照耀下,像一团绚烂的火焰。
“是云将军。”
“你眼神倒是好,她穿成这样你都能认出来。”沈沛说这话的时候,多多少少还有些酸,至于他到底在酸什么,也唯有沈沛自己才知道。
“云静竹不日就要回北漠,原本在你我大婚之后就要启程的,之所以迟迟不动身,是因为她说想要看若晨状元游街。”
沈沛轻轻的笑了笑,对云静竹的做法也不足为奇,她一向重义气,和若晨也相识一场,想来也做不出不告而别的事情。
“那不就是在明日吗?”若冉和云静竹其实也不太熟悉,她和自己仿佛是两种人,可每一个人的人生都是不一样的。
她虽欣赏,羡慕,却从不失落,只觉得云静竹活的当真潇洒,她明白自己想要的人生究竟是怎样的。
“对,游街结束之后她就会离开。”沈沛提起云静竹时心里也是有一些惋惜的,她若留在京城会比留在北漠要顺利的多。
无论是看在谁的面子上,都不至于给云静竹过不去,她有军衔,有功勋,留在京城也有属于她的一片天,可云静竹却不愿意。她执意要回到北漠,回到那个她热爱的,为之奋斗,为之奉献的地方。
云静竹在马场上张扬肆意,在战场上同样也是如此,每个人追求不同,沈沛自然不会去勉强。
他们俩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云静竹老远就瞧见他们俩,驾着马跑过来,快到跟前的时候从马上跳下小跑过来,“王爷,王妃,您俩怎么过来了?”
“过来玩。”沈沛不等若冉出声,自己就率先答道,说了两三句就问云静竹刚才在玩什么。
“他们几个要比赛马,王爷要不要一起玩?”云静竹邀请沈沛,可沈沛对这项运动半点都不感兴趣。
随即摆了摆手,“你们自己去吧,本王没兴趣。”
云静竹也知道沈沛的性子,说没兴趣那就是真的没兴趣,也没有继续邀请他,反而见若冉对这赛马有兴趣,云静竹便改了口邀请若冉,“王妃可要去看看?”
“可以吗?会不会打扰你们?”
“当然可以,怎么会打扰?能多几个人看,我们才高兴呢。”云静竹说着就从沈沛身边跑过去,领着若冉去看赛马,没走多久便发现王妃身边还跟着一个人,就是先前说对赛马一点兴趣都没有的秦王殿下。
云将军军队待久了,人也是非常的耿直,见到沈沛疑惑的不行,“王爷,您不是说没有兴趣吗?”
沈沛没好气的瞪了这个下属一眼,真是没一点眼力见,“本王当然不感兴趣,不过是陪王妃看看而已。”
云静竹点点头,一点也不意外,果然如同俞长胜所言,王爷遇到了王妃,那就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都会出现。
赛马的规则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单粗暴,谁先到终点谁就赢,他们为了比赛能多点趣味性,甚至还设置了彩头。
也不知是不是受到了上峰的影响,这彩头居然是夜明珠。
沈沛本来是真不感兴趣,但看见这夜明珠之后,就有点蠢蠢欲动起来,“阿冉喜欢吗?”
若冉看了眼那夜明珠,想起自己拥有的满满一匣子,此时都不知是摇头合适还是点头合适,“我已经有许多的夜明珠了。”
从前就有许多,之后沈沛更是把自己攒的夜明珠全部给了她,那些大大小小的珠子放在一块儿,五颜六色,漂亮极了,更何况那些珠子还代表着沈沛的心意。
若冉如何能够不喜欢?
“很多也不差这么一个,你且等一等,本王把它赢过来。”沈沛说干就干,打脸宛如家常便饭,先前说没兴趣的人是他,如今看上彩头要赢的人也是他。
好在一众将士们都已经习惯,见沈沛加入更是高兴,一个个摩肩接踵,就要和沈沛一较高下,若冉就在一旁认认真真的看着。
马背上的沈沛,素来张扬又肆意,看得人心动不已,就算沈沛从来都不说,若冉也知道,北漠到底有多少姑娘,把一颗心都落在了沈沛的身上。
天之骄子,便是如此。
无论是骑射还是赛马,沈沛都样样不输,在他赢到彩头之后,更是开心的跑到若冉面前来分享这份喜悦,连遮掩都未曾有。
那夜明珠就被他随手递给了若冉,“收好了。”
若冉笑眯眯的把夜明珠放到了荷包里面。
西北军素来只知道沈沛喜欢收集夜明珠,原本以为是沈沛自己喜欢,瞧见今日这一幕才窥探到了真相,原来不是王爷喜欢,是王妃喜欢啊。
“王爷,您还会再去北漠吗?”一个西北军的将士忽然问道。
他们都是沈沛一手提拔起来的,跟着沈沛刀山火海的走过,当初就清楚沈沛不可能一辈子留在西北。却没想过这一日来的那么快。
他们会滞留京城,也是为了参加沈沛的婚礼。
如今到了分别的时候,一个个也多了些愁绪,今日这场比赛的彩头会放上夜明珠,心思也不言而喻。
“会的。”沈沛回答的干脆利落,在北漠的战场上,他找到了人生的方向,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那地方对他有着特殊的意义,“本王会去北漠,会带着阿冉一块儿去。”
也让那些觉得他是断袖的西北军看看清楚,他才不是断袖。
虽然离别在即,可这愁绪也仅仅只是一瞬,人生本就是如此,重逢又分开,分开会重逢。
他们又不是见不着面。
“明日若晨状元游行,你们可都要去看,看完了之后回去北漠,好好的同苏穆说道说道。”沈沛给他们布置了任务。
这时候人群里有个促狭的声音传来,“王爷,状元游街都是要送荷包香袋的,我们要不要也送啊?”
“是啊是啊,苏小公子如今还不到二十,这么年轻的新科状元,只怕京城的姑娘们都要疯了吧?”
“你们去送试试。”沈沛只觉得这群下属一天不作妖就闲得慌,几个大男人敢给若晨送荷包。被苏穆知道之后,都不知要闹出什么风波来。
“本王已同苏穆说好,你们回了西北之后,会编制在他的麾下,以后苏穆便是你们的上峰,若不怕这事儿被苏穆知晓尽管去送试试。”
一个个将士们大叫着不敢,同时也明白,这是沈沛对他们的照顾,让他们回去之后不至于尴尬,也不至于从头再来。
一个个铁血军人自然说不出什么感性的话,甚至连一句谢谢都难以启齿,只是一个个朝着沈沛保证。
会护卫大齐的每一寸山河,每一寸土地。
金戈铁马,从不是说说而已。
若晨昨日被沈沛送回元帅府,管家自是担心的不行,就差要派人出去找,得知送人回来的是秦王府的侍从,少不得要备上谢礼送过去。
结果若晨醒来非要自己去。
管家拗不过答应下来,若晨到了秦王府发现人都不在,秦王府的暗卫们也会来事,直接把人送到了赛马场。
若晨哪里会骑马,便是学堂里教的骑射,也远不是他们这些战场上下来的对手,为了不丢爹娘的脸,若晨只能硬着头皮上,任由一群人教他。
他随波逐流,只当自己是一块木头。
反观若冉虽然也在学骑马,秦王殿下教的就比他们这些个温和多了,他那匹千里良驹的坐骑,硬生生走出老马识途的感觉。
不仅仅是马,就连人都为马憋屈。
若冉当然也瞧见这匹马方才奔驰的有多快,这会有点不好意思,“王爷,它会不会不开心啊?”
沈沛看了看自己的坐骑,摸了摸它的马耳朵,认真的问道:“大黑,你不开心吗?”
叫大黑的马一点也不想表态,就算拒绝了无数次,这名字都无法摆脱,还不如省点力气多吃草好。
“你瞧,大黑很开心。”沈沛一锤定音。
大黑甩甩尾巴,心说它的确是挺开心的,要是不被叫大黑,估计更开心。
若冉看着一人一马的“对话”,一时之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学着沈沛的模样摸了摸它的耳朵,“大黑?”
大黑继续甩尾巴,看着喂到自己嘴边的胡萝卜,决定接受这个屈辱的名字。
秦王殿下亲自牵着马在马场上转悠了好几圈,他们一个个都看在眼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希望自己出现在这里。
一群人聚在一块儿聊天,“虽说王爷和王妃感情好是好事儿,但是我们杵在这儿算是咋回事?”
一群大老爷们估计还没觉察到问题所在,可他们本能的感觉不舒服,就连最不敏感的云静竹,也觉得有点不对味,“习惯就好,你们习惯就好。”
她不都已经习惯了吗?还有他们的苏小状元,这些年不也习惯了嘛。
若晨看到这一幕却只是冷哼一声,喊了一个将士的名字,“罗将军,麻烦您继续教我骑马可好?”
被称为罗将军的男人受宠若惊,若晨谦逊有礼,对他们几个也是恭敬有加,他们一开始也是觉得好玩,如今见若晨是真的想学,这才认真起来。
若晨学了一下午的马腰酸背痛,差点儿走不动路,想到明日还要骑马游行,就一阵的腿软。
可他却强撑着,半点也没有表露出来,晚些时候,他们又去了酒楼聚了聚,庆祝和践行放在了一块儿。
西北军的将士们一个个都高兴的不行,便开始灌若晨酒。
若冉也没有要扫兴的意思,乐呵呵的瞧着他们在一块儿说话。若晨少年老成,可这份老成在他们眼里都是不够看的,瞧他绷着一张脸,就觉得非常有趣,便经常拿话逗他。
惹得若晨气呼呼的,在他们的刺激下酒也喝了不少。
在这热闹高兴的气氛下,就连愁绪都被冲淡了不少。
没过多久若晨就开始晕乎乎的,拉着沈沛喊姐夫,沈沛挑了挑眉,方才他暗示了半晌,若晨分明看见了,只当自己没瞧见。
如今喝醉酒倒是一口一个姐夫的喊着。
敢情这称呼只有喝醉了才会喊?难不成他以后要听若晨喊两声姐夫,每次都要把人给灌醉?
这姐弟俩是怎么回事?
本着这一声姐夫,沈沛好歹也承担了些责任,把若晨从那群人手里抢出来,“他可是新科状元,明日还要游街,你们总不能让他晕晕乎乎的吧,万一从马上摔下来怎么办?”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他们几个也只有放过若晨,却一点也不想放过沈沛,秦王殿下没法子,只能让若冉带着若晨先回去,这里他来应付。
将士们想和沈沛说的话有很多,想倾诉的事情也有很多。
可男人告别的时候,总是无言的,那些未尽的话,说不出口的道别,都落在了一碗一碗的酒里。
那是他们共同经历的过往。
翌日一早,礼部的人就上了元帅府的门,让若晨穿上了状元服去游行,他坐在高头大马上,整个人还有点精神恍惚。
宿醉要不得,接二连三的宿醉,更加的要不得。
若晨冲着礼部的官员随意的笑了笑,而后就和榜眼探花汇合,从朱雀主街经过,绕行一圈,最后去皇宫谢恩。
若晨对那些飞来的五颜六色的荷包香囊熟若无睹,他勒着缰绳只希望一会儿自己不要一头栽下去。
若晨全神贯注的盯着缰绳,看得久了表情就变得麻木起来,也只有路过酒楼的时候,听见云静竹和阿姊的声音,才冲着她们俩笑了笑。
殊不知这新科状元脾气不好的名头,在游行结束之后,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若冉和云静竹等人,就在主街的酒楼里看着,瞧着那光芒万丈的少年状元郎,云静竹看的羡慕不已,“也不知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的待遇。”
衣锦还乡,全程迎接。
“云将军巾帼英雄,总有机会的。”
只要她一直征战沙场,总会有这样的机会。
云静竹听到这话眼睛都亮了起来,可随后就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不想要这样的机会,王妃娘娘你不知道,我们上阵杀敌的,虽然希望建功立业,可更希望的是百姓安居乐业,我们可以解甲归田。”
所以,这样的荣耀虽然羡慕,却也不是执着,她参军才不是为了多杀几个人,只是想多保护一些百姓。
“云将军大义,是我狭隘了。”若冉轻声开口。
云静竹听到这话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也不是,我就是,那个什么……我嘴笨不会说话,王妃您不要见怪,这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也想这么被人瞩目的。”
“云将军不用多解释什么,你的心意我都明白的。”若冉倒了一杯酒推到云静竹面前,举着酒杯敬她,“此去北漠路途遥远,还望云将军多多保重。”
他们今日就要出发,便连多一刻都不愿意多待。
离别总是让人伤怀的,说得多了,也没有多少的意思。
“多谢王妃娘娘。”云静竹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走到窗户边朝外头看过去,只见那游行的队伍已经看不见了。她便收拾收拾,打算要出城,若冉也站了起来说要送她。
沈沛昨日被人灌了许多的酒,这会儿还晕晕乎乎的,今日估计也来不了,云静竹等人也清楚,并没有强求。
可等若冉陪同他们到城门口的时候,却瞧见了秦王府的马车,沈沛一脸阴鹜的坐在里头,脸色奇差无比,显然醉的不行。
能把沈沛灌醉成这样,也算是她们能耐。
沈沛从马车里走出来,瞧着他们一个个瓮声瓮气的喊王爷。像是怎么都没想到。
瞬间就黑了脸,他瞧着这群人轻嗤一声,“说话啊,怎么都不说了,昨儿个不是挺能耐。今儿个都哑巴了?”
一群人当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沈沛却挥了挥手,让他们几个赶紧走。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离别总是会到来。
何必徒增伤感,当众人策马扬鞭,从城门口渐行渐远,人影最终的看不见的时候,沈沛才按着额头倒在若冉的身上不停的叫唤,“赶紧回府,我头疼。”
他抱着若冉不停的乱蹭,“这群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以下犯上,居然灌本王那么多酒!”
若冉听见这话更是笑的不行,好在城门口也没什么人,大多都去看状元游街了,没人瞧见沈沛这模样,若冉小心翼翼的把他扶上马车,一上马车若冉就闻到熟悉的醒酒汤的味道。
“你昨儿个到底喝了多少?”若冉替沈沛揉了揉额头,昨日沈沛回来的时候,都已经走不稳路了,居然还能起来送他们,也是个奇迹。
“不是说不来送的吗?怎么又过来了?”
沈沛趴在若冉的膝盖上没有说话,良久才把脸埋在她的腰间蹭了蹭,并不想说话。
“王爷是舍不得他们?”若冉轻声的问。
原本以为沈沛是不会回应的,若冉却听见了他浅浅的回应,“嗯,舍不得。”
本就舍不得,那些岁月,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山河远阔,人间烟火。
那些风光,终将会铭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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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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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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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南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宠婢更新,第 119 章 送别【送云将军哒】免费阅读。https://www.snds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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