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干农活这一块,父亲向来是一丝不苟的,也容不得别人有丝毫的马虎。
他这一习惯,既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是庄稼长得好,看着心里舒服;但他这习惯,却引起大家对他的不满,就拿当下来说,母亲特别不喜欢他的这种做事风格,自己那样做不说,还非得要求别人也跟他一样做,其次是做事风风火火的大姐和大姐夫也甚是不满,再后来的牛二娃,以至于最后我的弟弟也特别不喜欢父亲这样做事,彼此之间闹了些不愉快;
另外还有村里换工的邻居们,都知道父亲要求严格,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也不愿意跟父亲换工。
很多时候都是跟着父亲一起干活,我也养成了习惯,干活从来不会对付,一直都要求自己做到完美,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担心父亲嫌弃我做的不好。
以至于在后来的工作和生活中,认真地做好每一件事,成了我做事的宗旨和准则。
这习惯让我既收获了一些小小的荣誉,也受到一些困扰。
按照父亲的要求,薅秧的时候,需站直身子,弯下腰,拨开秧苗,才不会伤着秧苗;
若是半蹲着俯下身子的话,会把秧苗叶子给压折了,那样对秧苗生长不利;
对于稗草的话,必须用手指抠住根部全部拔出,洗掉根上的泥土,挽成一个草把子,脚下用力在秧苗空里踩一个坑,将草把子埋进去,然后再拂一些泥浆盖牢实,不能让稗草的叶子再露头,否则会重新长起来;
水草之类的,就比较省力了,手掌半握着贴着地面一把薅过去,够手捏的一把了,在水里涮洗干净泥土,后面的操作跟稗草一样。
薅了一些时候,父亲伸腰的时候,朝母亲身后看了一眼,顿时生气了。
“看你咋搞的哟?你后面那一趟秧叶子全给弄折了!你把身子站直一点不行啊?”
听父亲这一说,母亲伸直腰杆,回过头看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它又不是长不起来!值得你这样大惊小怪的不?”
“我晓得长得起来,那也总得要一两天的时间嘛!就不能好好地做点事啊?”
“啥子安?我没有好好做?那你一个人好好做去吧!我还不愿来嘞!”母亲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回道。
“做得不好,还不能说了!看你后面还有一棵稗子,都没有拔!”
“行!就你一个人做得好,你做就好了,我走了!一天天的,自己又做不完,要人帮忙!还总是挑三拣四的,这个做得不好,那个又做得不对,你慢慢薅去吧!”母亲愤怒地转身,扑通扑通的一阵水声响起过后,上了田埂,提起鞋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对于这样的场景,我们打小就司空见惯了,便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见母亲走了,父亲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抱怨的话,我也只能说几句劝解父亲的话而已。
就这样,母亲再没有下田帮过我们,每天都是我跟着父亲起早摸黑的出去薅秧,晚上收工回来,我还得帮着母亲宰猪草喂猪。
这一干就是二十来天。
干活不算什么,最难受的是,脸上、手臂和腿肚子上,伤痕累累,黑红交互纵横的血痕令人不忍直视;一双手粗糙不堪,上面沾满了黑绿色的水草汁液,再加上每日浸泡在水里导致有些发肿。乍一看上去,你难以想象那是一个不到二十岁女人的手。
每天旧伤还没有掉疤,又添上许多新的伤痕。到晚上洗澡的时候,热水一浇到身上,又痛又痒,那种酸爽的味道,无法用语言描述。
牛二娃没有地方可去,也没有门路出去找活干,还是只得去了父母家。
那些年头,要想找活干,挣到钱,还得要有熟人真心帮你引荐,不然的话,你别想找到活干。
没有活干,牛二娃每天就是帮着家里打打桑叶,除除蚕沙的这些。
闲聊的时候,牛二娃将家里的承包土地转给父亲一事和我怀孕的事一股脑告诉了他父母亲。
原本以为将我怀孕的消息跟父母说,他们定是很高兴。结果,牛二娃并没有从他们的脸上看出来一丝喜悦的表情,似乎一切都很平常。
然而最让人气愤的不是这事,而是他母亲不知道哪根筋又搭错了,再一次挑唆牛二娃不要我了。而我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就着我们搬回娘家这事,他母亲跟他说:“你们搬回去了,挨着你老丈人家,就相当于你去他家上门了,人家会看不起你,欺负你;
还有姑娘家弟娃儿,人家是读书人,懂算计。他只会把你当做长工使用,挣了家,以后还不是归他的,弄得不好,一脚把你踢了,到时候你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你呀!最好早点打主意,不要在那了!姑娘长得又不好看,个子还那么小,屋头又啥嫁妆都没有给你们,土地不给还算计你们,就不要她了!んτΤΡS://Www.sndswx.com/
姑娘怀的娃儿,等她生了满月,就带回来给我,你以后再重新找一个好点的。”
这些话都说到牛二娃心坎里去了,他自认为他母亲要他这样做是为他好,由此他也做起了另找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孩子的打算。便托了好几个人给他重新介绍人家。
可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一个女人瞎了眼,不等于所有的女人都瞎了眼。何况整个农场里的人都知道我们的事,谁也不敢趟这趟浑水,生怕得罪了我大姐和姐夫,以后在这里待不下去。所以都婉言拒绝了牛二娃和他母亲。
心里的打算泡了汤,又找不到活干,弟妹们也嫌弃的不得了,终日对牛二娃讽刺挖苦带谩骂,终究忍受不了,又回了家。
牛二娃回到家里,见家里没吃的,我又天天帮父亲家薅秧,他是气不打一处来。总是寻找各种借口跟我吵架,说我只知道给父亲干活,自己家的田地不管。
虽然我每天都帮父亲家干活,但是我也常常会抽空去机动田照看。我也担心自家的秧子长得不好,影响下年的收成。
我心里明白,这些都是他在无理取闹,故意跟我找茬。万般无奈之下,想着他向来听他妈的话,我便有了寻他妈教训他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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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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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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