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就不应该听那死老太婆的话,说什么她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身段。屁!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她刚一进屋,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听儿子说让她去给杨水娣换换床单。
“什么?!换床单?!”
阿旺娘一听整个人都炸了,当下拍着桌子站起来,指着杨水娣的产房,嘴里就开始不干不净地骂起来:“还没怪杨水娣一个女儿接着一个女儿的生,咱们家的香火都快断到她身上了。你现在还让我去给她换床单,你这不是故意来羞辱你娘的吗?好一个儿子啊!”
“娘,你只要把她身子养好了,总是能够接着再生。何必在这一件小事上斗气,更何况我刚刚也看了,她连下床都费事,你还能让她自己换吗?万一摔出来个什么好歹,你现在到哪里再找一个媳妇回来。”
阿旺向来不喜欢在女人的事上纠缠,哪怕对方是自己的亲娘,他也没什么耐心安抚。只是把事情简单地说了说,就让娘赶紧去给杨水娣换床单。
女人就是喜欢在这种事情上面纠结,又不是多累的活。
“我得下地去看看了,家里的事就麻烦娘照顾一下。”阿旺说着就扛起了锄头,头也不回的出了家门。
老太太在房间里很是咬牙切齿了一会,想到儿子说的,现在想要再娶一个老婆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村里面剩下的女人还没结婚的,除了小孩儿就是寡妇,她又不愿意让儿子委屈跟个寡妇好,想来想去只能咬着牙骂骂咧咧地去了产房。
进门看到杨水娣,怀里抱着刚刚生出来的那个扫把星,正在旁边的椅子上坐着。阿旺娘立马就开始阴阳怪气:“呦,不是说连床都下不来吗?这不是好好地生个孩子而已,哪来得那么矫情啊。生了个赔钱货,当个宝贝疙瘩一样的抱着!要我说啊,就应该把她丢出去喂狗吃。”
她刚开始只是为了撒气,后来突然想到刚刚顾婆子和她说的话……
家里就是因为女婴太多了,阴气冲天的,导致小女鬼都来他们家投胎。只要弄死那么一两个,让所有的小女鬼娃都害怕了。自然就不敢进他们家门了,到时候男娃娃也能够进来。
阿旺娘越想越觉得顾婆子说得对,可不就是从生了第一个之后,这就开始接二连三的不断了。
等找个机会,把这个刚刚出生的扫把星弄死!看看以后还有哪个女鬼娃敢不长眼地往他们家里跑!
这么想着,她脸上的表情不由得变得凶狠起来,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直勾勾盯着杨水娣怀里那个小女婴,脸上的扭曲之色,是怎么样都遮掩不住。
可还没等她开口,那边的杨水娣却将孩子往怀里护了护:“那按照你这样的说法,当初娘出生的时候,家里阿祖怎么就没把你丢出去喂野狗吃了呢?这不还是好好的长大了吗?”
“……你说什么?!你这个下作的小娼妇!我能是你怀里那个扫把星比的吗?好啊,你现在胆子大了,生不出来儿子,都还学会顶嘴了,是吧?!”
阿旺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儿媳妇儿自从娶回家之后,对她一直都是唯唯诺诺的态度,什么时候敢这样的出言顶撞了。往常就是挨打,那也是连哭都不敢哭一声!
“怎么不能比?你是多比她长个眼睛,还是多长个鼻子?”杨水娣在阿旺面前唯唯诺诺,在阿旺娘面前那可是重拳出击。
在这样一个畸形的父系村庄里,只要阿旺娘被自己的儿子厌恶,她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让这老东西死无葬身之地!
那些惨死在她手里的女孩,这一份血债,也应该来算算了吧。
“你还在这里磨磨蹭蹭地干什么?阿旺难道没说让你把床单换了吗?你要是再这样,我身体养不好,生不了儿子可不是我的错。”
杨水娣往椅背上一靠,懒洋洋的模样看的阿旺娘想上去给她两个巴掌!当下把手里抱着的干净床单往床上一扔,气势汹汹的就要挽衣袖,准备好好给杨水娣一个教训!
“不知死活的娼妇!老娘今天,不撕烂你这张嘴,掐死你怀里那个扫把星,老娘今天就跪在地上给你好好磕三个响头!”
她嘴里骂着,整个人就朝杨水娣扑了过去!
阿旺娘想得很简单,这贱人刚刚生完孩子,身上自然没有什么力气,哪里是她的对手呢?
而这个刚刚出生的扫把星,只要给掐死了,还能够顺理成章地赖在杨水娣身上,以免影响自己在外的名声。毕竟谁家的儿媳妇这么不长眼,敢跟婆婆顶嘴,挨打那都是情理之中的事!
她连怎么对外说都想好了,脸上的表情也越发的凶狠!
只是可惜了,有时候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忍。
眼看着手就要碰到女婴,忽然杨水娣手里寒光一闪,阿旺娘躲闪不及,直接撞了上去!顷刻间衣服划破,剧痛传来的同时,大量的鲜血也从她手臂上瞬间流了下来。原本就遍布着血腥味的房间里,更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腥臭气息!
阿旺娘一声惨叫连连后退,只见杨水娣手里握着一把无比锋利的剪刀,正是顾婆子忘在这里的那把。
现在那把剪刀上面已经沾满了阿旺娘的鲜血,血液滴答滴答地落下,杨水娣的手上很快沾染上血迹。
“我可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杨水娣生气,但她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愤怒的迹象,依旧是温婉柔和的笑容,就和她平日里表现出来的一模一样。
但是不知为什么,阿旺娘现在看到她的笑容,忽然有了种害怕的感觉!她捂着手臂上鲜血淋漓的伤口,一时间竟然连咒骂都忘记了,整个人的身体都在止不住地颤抖着。
“你要是再敢打我怀里这孩子的主意,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杀死在这,大不了给你抵偿命。动我的孩子,我就要你的命。”她的手上晃晃悠悠地挂着剪刀,说出来的话残忍无比,语气却是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饭真难吃。
“我一定把你那身老骨头一根一根地拆下来,将你身上的皮肉都一块儿一块儿地割下来。死都不会让你死得痛快,不信的话,试试?”
她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感情,就像是死人一般的暗淡无光。直勾勾盯着阿旺娘,嘴角上扬着,笑容却又仿佛极为得真诚。杨水娣的目光就像是毒蛇,落在阿旺娘身上不断的打量着,好像在认真地思考。
应该从哪个部位开始剁她。
阿旺娘这会是真的感觉到害怕,她甚至顾不得自己手上的伤口,乱七八糟地缠了一下,迅速给杨水娣换了干净的床单,捂着自己的手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一直回到自己房间,给伤口上淋了烧酒之后,她才被疼痛刺激得稍微清醒了一点……
刚刚那一瞬间,杨水娣的眼神,让她不由得想到村里之前的那个疯女人,也不知因为什么事把自己的丈夫活生生地用柴刀砍死了。
当时那个女人满脸是血,拎着柴刀站在村里,另外一只手还提着她丈夫脑袋的时候,可不就是那种阴恻恻的眼神吗!hΤTpS://WWω.sndswx.com/
“疯了疯了,这臭女人生个孩子,还把自己给气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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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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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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