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打量他的那些女顾客，阿志习惯性地把废柴从上到下扫描了一遍，然后微笑看着方清远，“阿远，你来了，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方清远头朝废柴这里偏了一下，“这是我说的那个警察，她来调查nancy的事。”
“难怪这么眼熟，上次来了好几个人，她是其中一个嘛，”阿志又转身对着废柴，“这位警察，你没带摄像头，录音笔什么的，不是暗访的吧？”
“不是。”废柴将包翻给那人看，又把衣兜翻了翻，暗黑的灯光下，其实什么也看不到。
“哈哈，你还是个较真的人。我只是随便问问，你要是真的带着什么，我也看不出来。我虽然不认识你，但是相信阿远，一个宿舍的兄弟，这点信任还是有的。”阿志用手推着门，又朝里看看，“进来吧，我和领班说过了，说带个穷朋友进来开开眼。”
废柴笑了笑，觉得阿志倒挺诚实的，说自己是个穷朋友。
阿志看见废柴的笑，便说，“我不是特意说你啊，一般人，花不起入会费的。大家周围的朋友，都是穷的。这里的领班是个女的，她也经常带着自己的朋友进来开开眼，我和她熟，而且里面人多，大家都只管自己，没人会注意的。”
“谢谢。”废柴说着，从阿志的身后走过，阿志身上，一股香水味，呛得废柴想打喷嚏，但是她忍住了。
三人穿过一条狭窄的小巷子，巷子两旁堆放着各种垃圾，废弃的酒瓶，垃圾的腐败气味、酒的味道、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的香味，都在这里糅合浓缩，使得这巷子似乎成了一个躺倒的密封易拉罐。
巷子顶上是一个塑料顶棚，顶棚已经破了，破了的地方，一块塑料板被上面空调出风口的风吹动，有节奏地拍打着。
那个破塑料板下面，悬挂着个灯泡，塑料板一拍，灯泡便跟着一晃，巷子里的影子便也跟着一晃，像深夜的潮汐。
走了没几步，又是一个门，虽然不太干净，但是看上去是个防盗门，门上有微弱的光闪动，阿志掏出卡，刷了一下，一把拉开了门，门里带着浓重奶油味道的热浪便冲了出来。
“厨房？”废柴问。
“你以为呢？你还想走大门啊？”阿志说。
“阿志，”方清远的声音有些严肃，他接着又转向废柴，“阿志说话喜欢开玩笑，你别在意啊。”
大概阿志也觉得自己说话有些过分，自我解嘲道，“的确，平时不正经惯了，职业习惯，警官你别在意。”
废柴没说什么，她笑笑，跟着阿志穿过厨房。
果真如阿志说的，这里人人都在忙自己的事，厨房中十几个人，只有一个和阿志打了声招呼，接着又忙着去调酒了，连看也没看废柴和方清远。
厨房很大，拐了好几道弯子，才又在一个门口停下来，这道门简易多了，就是一扇木门，没有上锁，半掩着。
阿志在那个门口停下，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老板没来吧？”
隐隐的，那边似乎说了声“没”。
阿志回头对着废柴，“我得跟janny再确认一下老板在不在，他不让我们带人进来玩，虽然他一般不在，但还是谨慎点好，好了，放心，刚才janny说了，老板今天肯定不来了。”
“janny，就我跟你说的那个领班。”阿志又补了一句。
“走吧。”阿志推开门。
门外面很暗，仅有莹莹的蓝光亮着，跟厨房的明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废柴的眼睛一时间有些不能适应，只看见被厨房的亮光照到的一小片地方，有个影子一闪，好像是个服务员走过去了。
走进去，眼睛渐渐适应了，才看见靠墙一排桌子，墙上很多块小木板，写着2a、4c、8f一类的字样，对应着这些小木板，有一些菜、红酒、果盘什么的，原来这是个传菜区，服务员有男有女，忙忙碌碌地穿梭着。
“按你的叮嘱，我让janny把那间房留下来了。不过，你老板人都死了那么久，那间房都不知道打扫过多少次，换过多少批客人了，什么也不会留下的。”阿志说。
“哪间房间？”废柴问。
“阿远的那个老板啊，叫nancy的是吧？每次都定的那个房间，18f。”阿志说。
“谢谢你，阿志。”方清远的声音轻轻的。
阿志转头看看方清远，愣了愣，“你别搞得这么严肃，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不就是个房间吗？再说了，18个人的房间，没什么人包的，太大了，6到10个人的包房，最畅销。”
“18个人，她一个人包下来？”废柴有些惊讶。
“你说方清远的女老板吗，是啊，不差钱嘛，不过她也是个怪人，一个人包那么大一间房，一个陪酒的，一个陪唱的，一个陪玩骰子的，顶多有时候再叫个跳舞的，五个人，冷清得要死，唱歌都有回声，挺无聊。”
废柴没有说话，赵春霞的生活，她想象不了。
前面一个女服务员端着个果盘，脚下一滑，有个圆溜溜的水果滚出去，落到地上，果盘里摆着的其他水果塌下来，造型散了。
女服务员有些着急，“啊呀，还要让厨房再重新弄吗？7c号包房的老女人可是个不好伺候的，晚一分钟就要骂半天的。”
说完，急急转身往厨房走。
“别急，我试试。”方清远叫住那女服务员，从她手中接过盘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又抽了双筷子，把两块暗红色的樱桃李子夹出来，再把剩下的摆了摆，剩下的水果看上去有些少，他又用李子在盘子的空白处挤了些汁水，那空出来的地方，就如同摆了一朵将谢未谢的菊花。
一弄好，那服务员就急急地端走了，连声谢谢都没有顾得上说。
“还是老手艺，化腐朽为神奇啊。”阿志笑着。
“掉了个大的，这两个李子放里面就嫌突兀了，干脆拿掉算了。”方清远说完，自己也笑了，“今天就让那客人少吃点吧。”
“嘁，”阿志撇撇嘴，“人家又不是为了吃的来的，也就是你，要把每道菜都做得那么好看，包房里黑咕隆咚的，谁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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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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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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