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于他说的内容,更意外于他的口气,那么冷漠,好像是发生了一件很寻常的事。
“我不确定。”那男孩摇头:“我也是听人说的,我们不在一起。”
“不在一起是什么意思?”肖酿刚要继续往下问,转念一想这就在他们家门口,问多了也不合适,一会儿再把张长住弄出来保不齐会更麻烦,干脆一招呼把人都带走了。
前前后后跟了一堆人,一溜烟的跑到村东头那个小卖店,肖酿直接把小卖店的东西一扫而光,顺手还找店主要了个巨大的袋子把东西都打了包,跟着就在那个最大男孩的指路下,一路找到到了一个小山洞,授意他们半吃半藏,把不好保存先吃了,好保存的藏起来以后偷着过来吃,省得被人发现。
肖酿陪着一群孩子把东西藏好后,才发现这地方本来就有他们藏的东西,着实有几分无奈:“这……什么年代了还会发生这种事,再说看你们轻车熟路的……你们常来?”
“还行吧,偶尔会过来。”最大那个孩子说:“我们过来也就是为了找地方躲躲,省得我爸喝多了打人,不过没藏过吃的,那些吃的平时吃都不够,哪还够藏的。”
“他经常打人?”肖酿一见没办法,自己到这注定要和泥土打交道了,索性也就认了,一屁股坐到地上,一边分着手里的吃的一边问:“你叫什么?”
“我?没名,哦,他们管我叫小一,你这么叫我也行。”
“小一?”肖酿愣了愣,再瞅瞅这几个:“那他们都叫什么?”
“就小一老二老三的那么排下去的。”那个小一介绍:“这是二,那是四,五,六,七,老八,本来我应该叫老大的,老徐嫌这么叫他倒成了个跑腿的了,就叫我小一,不叫老大了。”
“张涛为什么有名字?”肖酿奇怪:“他是老三?”
“嗯,他是老三,张涛有名字是因为那会儿有人要收养他,然后就给起了个名。”那个小一边吃边说:“不过后来发现,他神经有问题,就一直是个三四岁的模样,然后就没要他,后来赶巧上什么户口,就把他给报上去了,说是残疾的还能从政府那拿点钱出来,不过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懂,就是那么听说的,这种事,轮不到我们问的。”
“慢点吃慢点吃。”肖酿看他们几个吃的狼吞虎咽的也不知道多久没吃饭了,不由的劝:“你们都饿好长时间了,突然间吃这么急容易肠胃出问题,这还一堆东西呢,回头你们就藏在这,什么时候想吃了什么时候过来吃,都别急啊。”
不知道是他的话起了作用,还是一堆东西下肚,多少有了些底气,总之吃了一会儿,大家的速度还真放慢了许多,也有心情和他聊天了。
肖酿这才发现,这一家人的具体情况和他猜的差不多,母亲是被拐过来的,精神确实有点问题,只有十来岁孩子的情况,生下来的孩子,也大多都有问题。
聊了一会儿以后,肖酿的确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这群孩子里,智力有问题的应该不只死掉的张涛一个,真正能和人正常交流的,也不过就只有那个小一,和最小的那个老八,中间的那几个,单凭外表可能还看不出什么来,但是,一聊起来就能感觉的出来有问题了,前言不搭后语,有些自说自话,不过更像是没开智的感觉,还是小娃的状态。
“你们家里一共有八个孩子?”肖酿开了瓶水递过去:“你刚说张涛死……是怎么回事?”
“嗯,我们家一共八个孩子,就眼前这七个,加上张涛。”小一突然冷笑了下:“不过是谁的孩子就不一定了。”
“嗯?”肖酿意外:“这话怎么说?”
小一看样子已经十四五岁了,不知道在外面经历了什么,说话很是成熟,颇有点社会气:“我妈那样,你也看见了,三天两头的往外跑,我爸也不管,村里是个男人就能跟她……那啥……拦都拦不住,还能有好,所以这几个……”
他指了指几个弟弟,想了想又指指自己:“包括我,都不知道是谁家孩子呢,我爸也知道这事……他都不在意,那别人更不用在意呗。”
小一沉着脸在看着自己脏兮兮的手,掩住了表情,但他毕竟是个孩子,从他的肢体语言里还是能看的出来,他是别扭,且羞耻的。
“……”肖酿觉得这话听着不好听,可怎么听,他的话都正确的一点辩驳余地都没有。
孩子妈什么样,他的确是见过了,那么一转眼的功夫就没的女人,谁能保证她生的孩子个个都是自己的。
“你不信?”小一看着肖酿:“不过话说回来,你是为啥来的?就为打听老三的事?你是警察?”
肖酿知道他说的老三就是张涛,先是点了点头,后又否定了下面的半句:“我不是警察,我就是来问问他的事……”
“不是警察管他的事干嘛。”小一不屑一顾:“你该不会是老丁那边的人吧。”
肖酿这才想起来问:“你刚说的老徐,还有老丁都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张涛是被杀的?”
“租孩子的。”小一面不改色,顺手又把自己刚开的一包零食递给了稍小一点的,肖酿分不出来的某个弟弟,看样子还挺照顾他们的:“他们说白了就是一个小团伙,到处找孩子,有的是人家不要的孩子,有的是就像我们这样,父母不管,又想弄点钱花花的,反正什么样的都有,就说老徐呗,他就给我爸点钱,然后让我爸把我们几个租给他,他每天早上把我们扔到人多的地方,弄的破破烂烂的,编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来要饭,早上送,晚上接回来,这村里挺多的,我们家不是头一份了。”
“就这么简单?”肖酿不信:“要是这样的话,张涛怎么死的?你怎么知道他是被杀的?”
“老三不会装。”小一到现在也不习惯张涛的名字:“他是我们这几个里智商最差的一个,我们被扔出去了,要是没问题的话,谁给钱啊,叔叔你就想想,你要是走在大街上,看见我这么个正常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不去上学也不去工作的话,你会给钱么?”
这倒是……不会。
肖酿在心里默默的想,他最大的可能,估计就是把孩子送到收容所去,起码让他们有口饭吃,要是夏天在的话……就不一定了,夏天……
肖酿突然怔怔的出了神。
夏天在的话,遇见这事估计就会被气死,保不齐还会把张长住家闹到鸡飞狗跳。
一想这个,肖酿忍不住笑了。
轻轻浅浅的笑意浮在唇边,小一看见了,乐了:“叔,你不会是想女朋友了吧。”
“嗯?”肖酿被他一问回了神,怔了怔,承认了:“你这小鬼头,还挺聪明的,对,我想我女朋友了,她是个……记者,这件事就是她让我帮着查的。”
“那她人呢?”小一问的小心且仔细,好像很久没这么和人聊过天了,有些期待,又不想露怯。
“失踪了。”肖酿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去哪了,不过这是她交给我的事,我怎么都得做好了不是,不然等她回来以后,不得怨我么?”
“哦。”小一却没往好了想:“叔,不是我说啊,你过来找我们问这些事,还不如去找你女朋友呢,别万一找的晚了,她再被那些要饭的小头目给抓着了,那就麻烦了。”
“麻烦?”肖酿顺着话问了下去:“有什么麻烦?像张涛那样?对了,刚说了那么多,到底也没说张涛的事,他到底怎么死的?你怎么知道他死了?”
“其实我不太确定,也是听说的。”小一解释,脸上没有太多的悲伤之情,好像这件事情和他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只是从旁人那听过来的一句闲话而已:“刚不是跟叔说了么,我们被租出去了,要饭的话就得像个样子,就有个要饭的样,你看他们这几个,为啥脸上总是这种青一块紫一块的状态,那就是打的呗,不光是我那个爹打人,外面的人也打,我们这几个还算是好的呢,我被打的多了,知道他们都要什么样的人,所以就教他们先学着装,要么装哑巴,要么装残废,张涛学不会,后来就直接被打残了。”
“打残了?”肖酿听的一愣:“硬打的?”
资料里不是说淹死的?没有提到身上有伤的事。蜀南文学
如果是警方系统里记录的死亡,那么应该是准确的,这说明什么?
小一的话还没说完?或者,张涛的死亡信息根本就是假的?中转站伪造的?如果是的话,又谁干的呢?
“嗯。”小一突然不吃了,垂头:“就是硬打的,也没管会不会打死,老徐过来租我们的时候,早就打听好了,我们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户口,就是死了也没人管,回头扔到哪儿一处理掉,家里也没人会去找,所以他们打人的时候,从来都不会留什么后手,永远都是往死了打,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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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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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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