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事先就约好的信号,六面红旗是敌军全军攻城,四面红旗是城中守军坚持不住。
刘襄事先已经做好了预案,会根据不同情况,决定下一步的出兵方向。
“令阎柔领胡骑、越骑为前部,一路清扫敌军斥候,为大军行进遮蔽消息。其余诸军在后,抛弃辎重加速行军。”
万余大军在轻骑的遮蔽下,向敌军大营迂回。
酉时初刻,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大军赶到了敌营东北十里之处,命令士卒就地休息,准备夜战。刘襄可不会急匆匆的跑三十里,然后再与敌军大战,他要趁着敌军疲惫,来次夜袭。
令支大军白天在土垠赴宴,闹得很是欢畅,所以他准备晚上再送顿宵夜。
这次计划的着眼点就是体力。众所周知,人的体力是有限的,他打得就是消耗敌军体力的主意,这也算是以逸待劳了吧?
大军潜伏不敢生火,众人只能就着凉水吃些麦饼、酱菜。
刘襄为了搏取士卒好感,也不敢搞特殊,跟着一起吃了些麦饼。
汉朝其实是没有麦饼的,他们吃的是麦饭,就是把小麦随便磨一下,也就将将脱粒的程度,然后连带着麸皮一起煮,这种麦饭非常粗粝,刘襄吃过一次,剌嗓子,根本咽不下去。
麦饭粗粝到什么程度呢?南北朝时期,有支戍边的部队,因为只给他们配给麦饭,引起了士卒不满,所以他们就反了。
刘襄也是奇怪,石磨这玩意西汉时就有了,汉朝人会磨豆子做豆腐,为什么好几百年过去了,就没人磨面粉吃呢?
所以,他发明了磨面技术,先给麦子脱粒,然后用石磨磨成粉,再把麸皮筛出去当战马的精料,面粉留下来蒸饼吃。
刘襄就是喜欢这种没有技术难度的发明,脑子一转,专利到手,既有利益又得名望。
本来刘襄是要叫面饼的,可大汉百姓太倔了,他们认死理,麦子做出来的,当然要叫麦饼。这话说得太有道理了,刘襄都不知道怎么反驳。
那就叫麦饼呗,你们高兴就好。
吃过饭食,安排了值守,其余人铺开皮子、布衾倒头就睡。也就是老兵能睡着,那些新兵不是兴奋就是忐忑,根本睡不着。
刘襄也睡不着,只是歪在那闭目养神。
计划早已订好,执行还算顺利,剩下的只有战阵争锋了。一旦临阵交兵,什么计划、谋略就都不作数了,只看战具是否精良,训练是否刻苦,士卒是否用命。战阵之中,是顾不上许多的。
所谓的计谋,就是提前为交战创造更好的条件,仅此而已。刘襄觉得,再这么感悟下去,他的名号还得增加,在大炼丹师,大发明家之后,再加上个大战略家。
果然,人都是被逼出来的,不试一试,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能干。
他觉得自己可以松口气了,能做的他已经做了,剩下的只有信任身边的将士了。
众人睡到子时,起身吃过战饭,给马匹补充食水,然后静悄悄的摸向敌军营地。
丑时三刻,敌营在望。
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此时是众人睡得最深沉的时候,更何况敌人白天经历了攻城苦战,消耗严重,急需睡眠补充体力。这个时间偷袭,趁着夜色造成混乱,完成对中军的斩杀,彻底打乱敌军建制,造成敌军兵卒恐慌、崩溃。
然后,天亮了,视线良好,正好追杀败兵。所以说,这个时间段,特别适合将突袭战打成歼灭战。
军中斥候悄悄摸了过去,解决了外围的明暗岗哨,射声营架弩上前。
值守营门的敌军还来不及示警,就被强弩一一点杀。
护军营甲士肩抗撞木,直冲营门,片刻之间就将营门撞塌,后续甲士蜂拥而入,搬开鹿角躲到一边,开始用大斧砍开寨墙扩大入口,接应前军步卒进营。
崔奕在营门打开的瞬间,就带领骁骑加速,鹿角刚刚搬开,一千两百铁甲突骑就冲进了敌营,直奔中军大帐而去。
阎柔带着胡骑、越骑跟着骁骑策马而入,他们要为骁骑提供远程支援,护卫侧翼。
刘襄带步卒入营,四处放火制造混乱,一座座营帐被点燃,一队队军兵在营中纵横。
“敌袭!敌袭!”
令支的军兵终于反应过来,可为时已晚了,他们刚冲出营帐,就被围杀,根本组织不起反抗的阵型。
四周火光冲天,喊杀声此起彼伏,他们像无头的苍蝇一般不知所措。
刘襄统率大队人马在营中纵横,乍一看去,他就像个绝世猛将一样所向披靡,如入无人之境。可实际上,他一个敌人都没斩获,这是他第三次带兵突入敌阵了。
看着如前两次一般,围得密不透风的宿卫,他不禁叹了口气,自己每天辛辛苦苦练习骑射,为的是什么呀?每次都这样,你们在阻止一个神射手的成长,你们知道吗?
以后史书上会不会记载,安平将军刘襄,手无缚鸡之力,每每临阵,毫无斩获。
算了,什么百步穿杨神射手,什么鲜衣怒马踏山河,自己一定是中了话本小说的毒。幕后黑手这么有前途的职业,他不香吗?
刘襄在感叹中继续引兵突进,敌人像待宰的羔羊一般,丝毫不能阻挡他的脚步。
我军兵力占优,以逸待劳,趁夜攻进营寨。敌军白日攻城苦战,伤亡颇重,士气低迷体力不支。
什么叫一触即溃?现在营中的敌人就是一触即溃。这就是计谋的作用,未必需要多么复杂,找到敌人的弱点,或者创造敌人的弱点,然后往死里打他就行了。
将在谋而不在勇,意思就是说,当你不够勇的时候,你得学会谋略,就像刘襄这样。你要是有勇力,那就是临机破敌,无所不克了,各有各的说法嘛。
战争这玩意,是个赢家通吃的游戏。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战斗,令支军营里的所有东西,都归刘襄了。
经过军中功曹的初步盘点,此役击杀敌军两千余人,俘虏三千余人,大概有千余溃兵逃散,阎柔已经领轻骑追杀去了,刘襄命令,追杀十里即回。
安平军伤损极低,且多是天黑路滑摔伤了的。
战后崔奕腰间挂着公孙越的头颅,眉飞色舞的诉说着阵斩敌将的舒爽。
“敌将也是个勇武的,带着几个亲兵,步行就敢反冲甲骑阵势,某敬他是个人物,就给了他一个痛快。”
刘襄促狭的说道:“他会不会睡迷糊了,跑错了方向,一头撞进了甲骑阵势?”
崔奕不信。
“世上哪有这等憨货?”
刘襄心说:世上的蠢货多了去了,遍观千年战史,奇葩人物比比皆是。
有时候他都怀疑,所谓的战争,比的根本不是谁更牛,比的是谁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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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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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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