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夏学昨天晚上跟蒋竞说的那些话,他心脏就像被人重重捶了几拳头似的,又疼又难受。
夏学那小鬼根本不在意他的死活。
如果蒋存杰现在死在监狱里,夏学估计都不带眨眼的,说不定转头就给他闺女重新找个爸,一家人过上好日子。
蒋存杰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他泄愤般踹了脚墙壁出气,不小心牵扯到那天被夏学打伤的伤口,疼得他骂了句脏话。
没过一会儿,鲁磊从外面回来了,他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说:“蒋大少,我替你去收发室问了,今天没有人给你寄信和打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句话说完后,蒋存杰的脸色好像更黑了。
蒋存杰扭过头看他,语气里涌动着危险的信号,“没有?”
鲁磊咽了下口水,摇了摇头,“我问过了,没有。”
蒋存杰不依不饶地追问:“你问清楚了?真的没有?”
鲁磊为难地说:“真的没有,如果有的话,上面都会通知的,可是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说明肯定没人联系你。”
蒋存杰不自觉捏紧拳头,胸腔被浓烈的酸涩占据。
鲁磊忍不住问:“蒋大少,你等谁联系你啊?”
蒋存杰斜睨了他一眼,“关你屁事。”
说完他双手抱胸,重重往铁床上一躺,冲着天花板咬牙切齿地喃喃:“不来就不来,谁他妈稀罕。”
虽然这样说,蒋存杰的脸色丝毫没有转晴,周身笼罩着一股寒意。
鲁磊正要回隔壁床歇息,脚下突然踢到什么,他弯腰捡起从他床底下拿出药,疑惑道:“哎,蒋大少,这药你怎么没擦?”
蒋存杰冷冷地说:“擦不擦有人关心?”
鲁磊摸了摸鼻子,识趣地不再去触蒋存杰的眉头,把药放了回去。
蒋存杰就跟那些女孩子一样,每个月总有几天不舒坦,他都见怪不怪了。
鲁磊走了以后,蒋存杰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张照片,边角都已经褪色了,一看就是反复抚摸了很多遍,他摩挲着照片里夏学的脸,嘀咕道:“等叔哪天出去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道声音,“蒋存杰,有人要见你!”
蒋存杰愣了一下,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扭头看向门口说:“有人见我?”
“对,快点收拾收拾,去会面室。”
蒋存杰第一个念头就是夏学来了。
他嘴角控制不住似的微微扬起,又被他用尽力气压了下去。
他就知道这小鬼舍不得他受伤,还是心软给他送药来了。
蒋存杰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拾掇了一番,然后脚步轻快出门去了。
来到会面室门口,蒋存杰莫名有些紧张,他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推门走了进去。
一个穿着西装,腿上放着公文包的男人坐在椅子上。
蒋存杰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看了看四周,到处都没看见夏学的踪影。
蒋存杰眯起眼睛,眼神里充斥着狐疑和不悦,他来到玻璃前坐下,拿起面前的电话,一边打量对面的男人,一边皱眉道:“你他妈是谁?”
律师礼貌地冲他点了点头,“蒋大少,我是邱家的私人律师,我姓张,是邱总让我来的。”
蒋存杰眉头皱得更紧了,“邱天闻?他让你来干什么?”
张律师面色严肃了几分,带着斟酌的语气说:“邱总让我告诉您一声,外面出事了。”
蒋存杰心脏狠狠跳了一下,他紧紧盯着张律师的脸,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出了什么事?”
张律师说话显得有些欲言又止,“夏先生他......”
听到“夏学”的名字,蒋存杰眉心突突地跳,陡然拔高声量,“学儿他怎么了!”
看着蒋存杰越来越焦躁的脸色,张律师叹了口气,实话实说:“夏先生早产了。”
蒋存杰大脑瞬间空了,耳朵像挨了一锤子,握着话筒半天说不出话。
他张了张发干的嘴唇,声音沙哑:“你说什么?”
夏学那小鬼不是还有一个多月才到预产期?
怎么这么快就生了?
张律师解释道:“邱总现在走不开,他让我过来转告您一声。”
蒋存杰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椅子被带得往后退了几厘米,在安静的空间里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他表情变得有些扭曲,骤缩的瞳孔紧紧盯着张律师,“学儿好好的怎么会出事?”
张律师赶紧解释道:“听说夏先生出门的时候遭遇了事故,现在已经被送到医院了。”
蒋存杰紧紧握着话筒,拳头发出“咯吱”的响声,有种快被捏碎的错觉,“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张律师摇了摇头,“还不清楚,医生正在抢救。”
蒋存杰双腿发软,踉跄着跌坐回椅子上,粗重的喘息声透过话筒传了出来。
张律师安慰道:“我就是过来帮邱总转告您一声,邱总说会照顾好夏先生的,让您不用太担心,有什么新消息我们会在电话里通知您。”
说完他朝蒋存杰点了点头,提着公文包走了。
会面室里重新恢复平静,蒋存杰怔怔坐在椅子上,就像雕塑般一动不动。
他脑中不停回响着律师说的话,脑袋好像被撕裂开来,疼得他喘不上气。
医院走廊里,邱天闻正面色严肃跟医生沟通。
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扫了一眼屏幕,朝医生投去歉意的目光,走到一旁接起电话。
视频那头出现蒋竞的脸,背景像是在他的办公室里。
蒋竞面色凝重地说:“怎么回事?我听说夏学出事了?”
邱天闻沉沉地嗯了一声,“我也是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才知道的。”
蒋竞脸色不太好看,“他情况怎么样?”
“已经进产房了。”邱天闻停顿了下,“医生说,他羊水已经破了,只能提前生产。”
蒋竞眉头拧起一道鸿沟,迟疑道:“我哥那边知道了没有?”
邱天闻不紧不慢地说:“我已经让张律师去监狱通知蒋存杰,他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
蒋竞面色有些担忧,“我哥那人听见夏学出事,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谁不知道夏学现在是蒋存杰的心头肉,夏学出事,就跟要他哥的命差不多。
更何况现在夏学肚子里还揣着他哥的孩子。
邱天闻安慰道:“你哥在监狱里,能翻出什么天,到时候我会派人去给他传消息,你不用太担心了。”
蒋竞看邱天闻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心口被熨得暖洋洋的,轻声说:“媳妇,辛苦你了,等我忙完马上就赶过去。”
邱天闻冷哼道:“我是为了夏学,可不是为了你哥。”
蒋竞似笑非笑地说:“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邱天闻扬了扬眉,不置可否。
挂断电话后,邱天闻刚收起手机,走廊尽头忽然响起一道沉重的脚步声,在这个安静的空间里异常清晰。
邱天闻以为是曹助理来了,循声望去,看见蒋存杰朝他这个方向快步走来。
邱天闻惊讶地看着来到他面前的蒋存杰,“你怎么出来的?”
蒋存杰此刻就像头被困在笼子里的狂躁的困兽,他一把抓住邱天闻的手腕,质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学儿他怎么会出事?”
邱天闻很快就从这个突发状况里冷静下来,解释道:“听说夏学在超市里碰上了黑粉,那人推倒后夏学就跑了。”
蒋存杰心脏猛地下沉,险些站不稳跌坐在椅子上。
他深深吸了口发颤的气息,语气里透出掩不住的急迫,“那学儿呢,他怎么样了?”
邱天闻朝着前方抬了抬下巴,沉声道:“已经进产房了,医生正在抢救。”
蒋存杰喉结用力滚动了下,“医生怎么说,学儿他会不会有事?”
邱天闻担心蒋存杰失控,把他拽到一个安静的地方说话,正色道:“你想听我说真话还是假话?”
蒋存杰死死盯着邱天闻,眼里布满密密麻麻的血丝。
邱天闻深吸一口气,“如果你想听我说真话,那我只能告诉你,情况不太好。”
蒋存杰喉结隐忍地动了动,“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邱天闻直截了当地说:“你也知道,夏学是被你喂了那种药才能受孕,但他的体质太弱,体内的女性器官发育不成熟,原本足月生产都不一定能保证大人和孩子的安全,现在足足提前了一个多月,所以医生也没有把握。”
邱天闻说的每一个字就像针似的扎在蒋存杰的太阳穴,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你意思就是说,学儿可能会出事?”
邱天闻沉默了一会儿,“具体能不能保住大人和孩子,就要看命了。”
蒋存杰双眼通红,犹如染了血般渗人,握紧的拳头在他逐渐加重的力量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他看向产房的方向,沉默片刻后,咬牙切齿地说:“去他妈的看命!”
话音落下,蒋存杰犹如一头突然暴起的野兽,突然往产房方向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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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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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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